第42章 傷害自己
第四十二章 傷害自己
一定要妙語連珠嗎?
我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言語也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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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将要迎來短暫的黑暗,鮮少來外人的盛景豪庭,來了兩位故人。
沈嶼的哥哥——蘇樂行。
司斯年的哥哥——司斯夜。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來,沈嶼和司斯年此刻正坐在餐桌上吃晚飯。
看見蘇樂行,沈嶼欣喜地立馬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就要跑過去,卻被司斯年出聲制止。
“吃完再敘舊!”
沈嶼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落寞地低下頭,碗裏的飯變得索然無味。
蘇樂行和司斯夜兩人也不去叨擾他們的晚飯時間,自覺地到客廳的客沙上坐下,兩個人并未說話,彼此相對無言。
蘇樂行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朝着遠處正在吃飯的兩人投去。
等到吃完飯,沈嶼蹦蹦噠噠地走來,蘇樂行卻被司斯年叫走,留下他和沙發上的司斯夜兩眼相對。
沈嶼有話要跟蘇樂行說的,司斯年剛剛也答應他說吃完飯就可以找哥哥,可此刻呢,人卻被他自己拉走。
沈嶼不高興地坐在沙發上,小嘴微微撅起,又想着家裏有客人,這樣做不禮貌,換成抿着唇,那副樣子恨不得把嘴給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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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斯夜毫不掩飾地朝着沈嶼投去觀探的眼光,掃視着這個人的全身,只因沈嶼一時投入在自己的世界裏,并不能及時發現。
司斯夜對于蘇樂行的認識,一直只是停留在那人是蘇家小兒子,蘇家未來的繼承人,還有自己弟弟的心上人,除此之外,并未有過多的交流,雖然偶爾會和他家的公司有合作,但也只見過幾面。
短短時間,司斯夜不是什麽傻人,自是知道這兩個長得相像的人之間一定有什麽關聯。
不過,他們兩人,一個懂得掩飾自己的欲望,一個則是什麽都寫在臉上。
這下可好玩了,怪不得司斯年一頭裁倒在這兩人身上。
“你叫沈嶼?”
司斯夜突然開口問道。
沈嶼愣住些許,才漸漸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
“是!您是認識我?”
沈嶼并不知道司斯年還有個哥哥,這時擡頭,經過細細觀察,他才發現這人的長相在一定程度上竟與司斯年有些像,但又不是很像。
司斯年是一眼看過去就能感受到一股由他自身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在加上那張過分優越的臉,英氣十足的同時,又極具攻擊性;而眼前的男子,則是剛柔結合的樣貌,乍一看并不能發現他自身的威壓,只會被他過人的樣貌吸引,仔細觀察之後,會發現這人眉眼鋒利,眼神裏透着深深的掌控。
司斯夜眼神直直地盯着沈嶼,說:“認識,你是小年的未婚妻、哦不,未婚夫,小年跟我們說,等你們去華都回來之後,就舉行婚禮。”
說完司斯夜頓了頓,站起身,走到沈嶼面前伸出手:“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司斯年的哥哥,司斯夜!”
沈嶼局促地站起身,臉色因為尴尬和害羞泛着淡淡的紅:“您好,我叫沈嶼!”
尴尬是因為司斯年居然就讓自己以這副樣子見了他的家人,害羞的是司斯年居然真的要準備結婚,甚至是已經告訴了家裏。
司斯夜看到沈嶼眼裏的羞愧,他低着聲輕輕笑着說:“一直說要找時間見你一面的,只是由于公務實在繁忙……”
沈嶼低着腰,不好意思地說:“沒事沒事……”
樓上。
蘇樂行進到書房過後,并未往更裏面走去,只是倚着身子靠在門口,眼神又冷又淡,看着頭也不回的司斯年,開口說道:“婉婷到底在哪裏?”
司斯年直接走到辦公桌的老板椅坐下,眼神帶着審視,對蘇樂行說:“你确定要站在那裏和我說話?”
蘇樂行抿唇,說道:“有何不可!”
司斯年低頭發出一聲輕笑,“我這房子可不隔音,要是被小嶼聽到什麽,我可不負責。”
司斯年背靠着椅子,雙手環抱着,玩味十足地說:“小嶼現在可是比那白紙還要脆弱,你确定他能接受?”
蘇樂行臉色發白,雙手在身側握得很緊,擡起腳緩慢而沉重地走過去。
蘇樂行說:“司斯年,你讓我遠離小嶼,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小嶼,我已經為你辦到,你什麽時候把婉婷送回來?”
司斯年說:“現在還有個最重要的,禦家那位現在是不是在江南城?”
蘇樂行神色一愣,禦家?
他忽而想起去看沈奶奶時,與那人擦肩而過,也見到了收養沈嶼的人,還知道了一些更加不為人所知的事。
蘇樂行把頭一低,藏好眼中的異樣,“我不知道,那人我并不認識,也從未有過什麽交集。”
司斯年十指交纏着把玩,冷笑一聲,“不要騙我,蘇蘇,你騙不了我。”
司斯年站起身,朝着蘇樂行走過去,高大的身子微微低下頭,湊近蘇樂行,說:“你要是想讓你的女人和孩子都平平安安,你就按照我說的做,我說什麽、你做什麽。”
蘇樂行雙手放在身側捏得很緊,咬牙切齒地說:“行!”
書房的門并沒有關嚴實,露着不小的一道縫。
沈嶼站在門口,身體僵直,手緊緊捂住嘴,淚水爬滿了那張不大的小臉。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司斯年低着頭,而自己的哥哥則是,挺着身子迎合他,兩人挨得很近,像是在接吻。
沈嶼沒有說話,呆呆站在門外。
司斯年好像知道他的存在,一個眼神閃過來。
那眼神的陰狠,暴戾,是沈嶼從未見過的。
沈嶼被吓得往後退了兩三步,發出來的聲響傳到蘇樂行的耳邊。
蘇樂行微微側頭一看,就看見愣呆着的沈嶼,他直覺不好,趕緊邁出腳步。
沈嶼卻猛地跑開,躲回主卧,他把門牢牢鎖上,靠着門慢慢滑落到地上。
耳邊發出一陣嗡鳴,鬧得耳朵生疼,同時腦袋裏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出來。
“我就說,他不愛你!”
“你還不如直接下來陪我們呢!”
“沈嶼,孩子都還在等你,你怎麽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陰冷的地獄裏呆着!”
“你是傻子,愛着一個不愛你的人!還用一副肮髒的身軀,乞求他原諒你的髒,祈禱他愛上你!”
沈嶼雙手蒙住頭,大聲喊叫:“你們走啊、走啊!不要過來!你們滾!滾啊!”
司斯年站在門外,房門另一側隐隐傳來沈嶼的聲音,可他在說什麽,司斯年聽不清。
沒一會兒,沈嶼從地上起身,走到衣櫃旁邊的桌椅那裏,從抽屜裏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一把小刀,手掌般大,刀尖鋒利。
沈嶼看着刀,看看自己的手腕,看看窗外。
他走到浴室,同時也給浴室的門上鎖。
打開花灑,是冷水,冰冰地澆在沈嶼的身上,可感觀能感知到的冷,遠遠沒有他的心冷。
他的心,又冷又疼,就像是結了一層冰之後,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碎裂。
刀口換了個方向,慢慢地靠近自己的手腕。
沈嶼先像是試探一般,貼着手腕輕輕地摩擦。
一小條血絲滲透出來,卻很快就被冷水沖去,但白皙的手腕上,卻留下一個顯眼的痕跡。
沈嶼又下了三分力,傷口比剛剛還要深上幾許,血流的也快些多些,不過很快也就被水沖掉。
沈嶼站着的身體挨着牆壁緩慢坐下,眼神很是傷心,嘴角卻挂着笑容,挂着發自內心、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刀又貼向手臂,還未等沈嶼滑下去,外面傳來“砰”的一大聲。
緊接着,司斯年的聲音就通過不厚的浴室門傳來。
“沈嶼,把門打開!”
沈嶼沒有說話,正愈要重新下手,司斯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語氣帶着怒吼。
“沈嶼!最後一次!把門打開!”
沈嶼肩膀抖得厲害,拿着刀的手出現了猶豫。
司斯年聽不見沈嶼的聲音,但他知道,他一定在裏面。
沈嶼的精神不穩定,不一定能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
傷害?沈嶼不能傷害自己,那人從頭到腳,都是屬于他司斯年的,他無權決定。
司斯年見人軟硬不吃,加上過于擔心,直接又一腳踢開浴室的門。
“砰”的一聲,浴室門只剩半個身子還挂在門框上。
沈嶼靠坐在花灑下,身上濕漉漉的,被水澆過的眼神楚楚可憐,身上哪裏都在發抖。
司斯年沒有看見沈嶼的刀,只看見左手手腕上那礙眼的一條紅色的、還在流血的痕。
他心底泛着疼,走過去關掉花灑,抱起沈嶼。
這時,司斯年才感受到,這人淋得居然還是冷水。
頓時心裏的火燒得更加旺了!
明明身體都還沒有痊愈,精神都還有問題,此刻,連個解釋也不聽,直接一個人跑回來淋冷水?
司斯年抿這唇,面癱着臉,眼神晦暗不明。
沈嶼雖刻意隐藏着已經被發現的傷口,可鮮血卻很快地流出來,不用一會兒,捂着左手的右手全是血。
司斯年心疼,恨鐵不成鋼,這人果真是傻了,用手捂傷口,虧他想的出來。
還好傷口并不是很深,在醫院包好傷口之後,司斯年和沈嶼回到家,蘇樂行和司斯夜已經離開,別墅裏也看不見林叔的身影,只有一盞盞燈亮着。
司斯年牽着沈嶼沒受傷的右手,走到沙發上坐下,沈嶼不說話,自覺地坐在身旁。
司斯年這時才開口跟沈嶼算賬。
“為什麽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