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會盡全力
第四十五章 會盡全力
換好衣服之後,沈嶼才規規整整地下樓。
男人見着沈嶼過來,趕忙上前自我介紹說:“沈先生您好,我叫傅慕言,是一個心理治療師,同時也是司斯年的好友!”
沈嶼耳朵紅得厲害,面色也微微泛着紅。
他回握住傅慕言的手,說:“我叫沈嶼,您可以直接叫我沈嶼的。”
傅慕言低頭一笑,“好!”
司斯年在兩人打完招呼之後,才下樓,手裏抱着筆記本。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了電腦之後才說:“你們開始吧,我就在這裏,不會打擾你們!”
傅慕言是直接閃現過去的,完全沒有了剛剛作為心理醫生的穩重和成熟。
他低彎着腰,口齒伶俐地說:“不是你丫的,司斯年,你丫的在這裏,我怎麽給人家看病啊!你丫的知不知道心理治療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一個只有治療師和病人的環境!”
司斯年擡眸,不理傅慕言的一言一行,看回筆記本桌面,說:“我不打擾你們,你治你的,你們在那,我在這。”
他頭朝着前面不遠處的沙發指指,示意兩個人完全可以呆在那裏,忽略自己。
傅慕言直截了當地說:“你丫的想我能治好他,你就給我一個房間,要不然,你就讓我把他接回我的所裏看!”
司斯年不悅了,薄唇微微抿着:“不行,他現在不能離開我半步!”
傅慕言說道:“那你就給我個卧房!”
司斯年更加不悅,薄唇緊緊抿着:“你一個治療師,有環境、有病人,你給我說不能治?你是不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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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想對我的人做什麽?第一眼就看上了?”
司斯年放下手裏的筆記本起身,走到從剛剛聽他們吵架就一直呆愣着的沈嶼的身前。
“不過,他已經是我的人了,從身到心,都是我的,你沒有機會!”
傅慕言直接一整個就是無語住了!
這人還是一往的不要臉!
妥協吧!
“那你就去再遠一些的地方,不要在這裏,你可能會影響他或者我的情緒!”
司斯年點點頭,不說話了,拍拍沈嶼的肩膀,靠着他的耳邊說:“放松點,他就是嘴巴有點醜,專業能力還是可以的。”
他走回沙發拿起自己的筆記本,退回到遠處的吧臺上,眼睛卻一直看着沈嶼和傅慕言這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傅慕言朝着空氣對着司斯年揮灑着拳頭,走到沈嶼面前。
“我知道你發生過什麽事,也知道你現在害怕的東西,我們坐下來,慢慢、慢慢地說,慢慢慢慢地解決你的一切問題!”
沈嶼沒有說話,他心理莫名的多出了一縷害怕,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也不知道這個害怕出現的原因。
傅慕言牽着沈嶼的手,其實也不算是牽,只是輕輕地搭着。
畢竟那道如火炬炎熱滾燙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他是如芒在背、如刺在身。
沈嶼坐下之後,傅慕言就開始催眠,開始理解沈嶼的內心。
*
沈嶼此刻都還沉浸在傅慕言給他制造的夢裏,并沒有清醒的跡象。
司斯年走了過來,手輕輕拂過沈嶼的眉頭,劃過挺巧的鼻尖,在唇角邊輾轉反側。
傅慕言走過去一把拍開司斯年的手。
“你這樣搞,他很快就醒過來了,你還想不想聽結果了?”
司斯年作罷地收回手,雙眸卻還是繼續注視着沈嶼。
“他怎麽樣?是什麽問題?”
傅慕言嬉笑的神色變得凝重,他手杵着下巴:“比我想的還要嚴重,他心理創傷很嚴重,我猜測他一直都沒有發洩過這些情緒,一直都悶在心裏。他還有點抑郁的傾向,只是輕微的抑郁,但他肯定已經出現了想傷害自己的想法。他的精神很緊繃,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讓他慢慢地打開心扉,他面對你時,雖然是笑着的,但他的心裏很苦、很痛,且這些東西只要他不說,你就一定不會知道。他需要釋放一下郁悶的情緒,不管他想做什麽,你盡量地順着他來,千萬千萬不能再讓他生大氣。抑郁這方面的話,我回去讓助理給你把藥帶過來。”
傅慕言說了很多,到最後想說的還有很多。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斯年,我有把握能治好他心理的疾病,但是這個周期會很長很長,至于多久,這個要看他自己情緒的消化。他好像對孩子這個詞過于敏感了,每次我說到這個詞時,他都是竭力地反駁我;對于那件事,也是他抑郁的主要原因之一,他說了點那件事的苗頭,但都是刻意地掠過很多細節。不過,最主要的是,我覺得他現在精神緊繃的最為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
司斯年少見地聽傅慕言說了很久都沒有出聲打斷,直到傅慕言說“是因為你”。
他才把視線從沈嶼身上收回來。
“因為我?”
傅慕言頭低着些許,說:“等我多進行幾次催眠,多試探試探……”
傅慕言就那樣走了。
司斯年坐回沙發,把沈嶼的頭輕輕挪到自己的肩膀上。
“是因為我嗎?你和空氣對話,你精神緊繃,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到了傷害,所以是因為我。”
“是不是這樣的?我曾經明明說過,我會保護好你,我也知道自己身處的領域是多麽地肮髒不堪,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觑觎我的所有物,可我還是,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不能給予你幫助,甚至是……”
甚至是為了尋找你的身影,我都差點沒有能力、沒有能力找到你。
沈嶼睡了很久,他好像好久沒有睡過這麽安穩的覺了。
夢裏什麽都沒有,那些最令他心煩意亂的事情和人也沒有,只有四面白牆圍繞着他,他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睡得很穩,很滿足,很幸福。
沈嶼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
司斯年在看着筆記本,可筆記本上面什麽都沒有,桌面上有很多分類存放的文件,可他卻沒有看,而是放空自己的神經,不知在想什麽。
沈嶼動動頭,脖頸傳來酸澀。
司斯年意識到他醒之後,才“啪”地一下合上沒有工作的筆記本。
“醒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想吃什麽,出去吃還是就在家裏吃?”
沈嶼揉揉眼睛,聲音帶着些沙啞,“現在幾點了,斯年?”
司斯年看看手腕上的鑽石手表,“剛剛七點過幾分!”
司斯年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落坐,沈嶼整個人還是帶着困倦,揉完眼睛就撓頭。
腦袋很是遲鈍,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和司斯年現在的姿勢的暧昧。
“想吃小雞炖蘑菇了!”
司斯年啞然一笑,“行,吃什麽都行,那我們出去吃?”
沈嶼點點頭,又很快地搖搖頭,聲音又軟又嬌,說:“想自己做!”
司斯年莞爾一笑,說:“你會做嗎?”
沈嶼對于司斯年的懷疑感到非常地不滿,“我會、我肯定會!你看不起誰呢!”
司斯年像是哄小孩一般,語氣示弱:“是是是,你會!但是現在時間很晚了,我們最好是出去吃,這樣晚上可以早點休息!”
沈嶼不滿地撇撇嘴,嘟囔道:“不相信就不相信嘛,還找借口,剛剛你還說才七點過幾分……”
司斯年揚着唇笑,這小孩可愛得過分了!
他雙手掐住沈嶼的咯吱窩,一把把人提起放在地上,轉而牽住沈嶼的手,在沈嶼的唇角落下一吻,才說:“今天晚上就先去外面将就一晚上,明天早上我讓人把食材買過來之後,你再親自下廚!”
沈嶼還不高興,傲嬌地把頭一扭,勉強地點頭。
兩人吃完飯回來後,沈嶼一直鬧到很晚才睡覺,可能是因為下午那一覺睡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晚上不怎麽困。
兩個人也是,除了最後一步,司斯年可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才把人折磨得睡着。
他起身裹着寬厚的外套,走到陽臺上,從口袋裏摸出許久未抽的煙放在嘴邊點燃,吐出一口藍白的煙圈之後,又才拿出手機打電話。
“松鼠,明天早上早點過來,記得去買些食材!”
“小雞炖蘑菇的食材,其他的你看着來!”
“明天中午,記得去警局一趟,是時候動手了!”
挂掉電話之後,他又抽了好幾根煙,才回到房間裏。
司斯年并沒有立刻躺回床上,而是坐在床邊,一雙黑眸深情地俯瞰着沈嶼。
就算你是因為我,可我也不能放你走,我很自私,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不敢想象,你要是離開我了,我會變成什麽樣,我會作出什麽事,這些我都不敢想。
你會好好呆在我身邊的,是吧!
我也相信,傅慕言能治好你,如果他治不好,我就去砸了他的招牌!
沈嶼,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你答應過我的!
沈嶼睡着睡着,翻了個身,受傷的手腕顯露出來。
繃帶已經拆掉了,現在那裏留下了一道疤痕結着痂,痕跡很明顯,是暗紅色的,與沈嶼本身的白皙是另一種異樣的存在。
司斯年看着那道疤,心裏的痛往上升了幾分。
黑眸暗淡幾分,司斯年起身上床,已經暖和的身體沒有那麽冰冷了,他靠近着把沈嶼抱入懷裏。
怎麽辦,就算你傷害了你自己,我依舊舍不得放你走,我想的是,我會盡全力醫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