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倒吊鬼

第50章 倒吊鬼

南城的城中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非常有名。

南城經濟發達,每年都有許多人從全國各地過來,就為了在南城謀一份收入比較高的差事。

大城市房租高昂, 連米濉這樣的收入, 想要租到一間合适的房子, 都得做一些考慮, 更別說是普通工人。

這時候, 城中村就應運而生。

許多當地人造起了六七層樓出租, 像林朋興租住的樓說是有八層,其實第八層還是頂層加建的鐵皮房。租金最低。

雖然這種房子通常沒電梯,偶爾還會漏雨, 但因為這一個優點,還是挺搶手的。

大致把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已經快晚上9點了。

“林朋興不是南城人嘛?他也要租房子住?不是說南城本地人都很有錢?”

小李請他在派出所邊上的小館子吃飯:“那是刻板印象。哪裏有錢人都是少數。”

“也對。那這個林朋興怎麽混這麽慘?”本地人再怎麽樣,應該也不至于沒房子住吧?

經過短短幾個小時, 小李那兒已經彙集了更多的信息:“好吃懶做還愛賭。老婆離婚, 帶着孩子走了。他父母被他給氣病了,跟着女兒女婿過。房子輸了。之前他家住這兒。”

米正看他手機地圖上顯示的位置:“市中心啊。那房子很貴吧?”

“是,他家原先條件還挺好的。不過這棟樓有一次高空抛物致人昏迷,人到現在還沒醒, 也沒找到責任人, 現在聽說人還是植物人躺在醫院裏。”

“林朋興幹的?”

小李撇了撇嘴:“沒證據。最後家屬是告了一棟樓,每家都賠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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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 他們點的鴨腿飯好了。

米正是真的餓了, 先埋頭吃飯。

吃完結賬, 小李就帶着米正去住處:“叫你過來,不單是這一件案子, 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三起。”

米正平時晚上十點準時睡覺,這個時間已經是躺在床上醞釀睡意的時候了,走了兩步就要跟小李道別。

小李還以為他在客套:“我們單位出差補貼挺好的,有專門的住處,環境很不錯的。”

米正低頭拿手機搜地址,距離林朋興原來的住處很近:“我爸在南城,我去他那兒。”

“哦。”小李看了看米正給出的地址,一時間不能說自己住處好的話來,想說送他回去,就見四個轎夫鬼無聲息地擡了一頂紅轎子過來。

米正對他揮了揮手,上了轎子,一眨眼就不見了。

速度快到像是錯覺。

小李站在原地,摸了摸起雞皮疙瘩的手:“我能見鬼了?”他直接發微信問米正。

米正的回複很快:你看到的是鬼的憑依。他們依附在紙上,你看到的是紙。

就像鬼上身,人們看到的是被鬼上身的人,而不是真正的鬼。

有轎夫鬼的“特殊渠道”,米正很快就到了米濉的住處,然後就被攔在了大堂:“我是這邊1111號住戶的兒子。”APP爸爸單身狗認證标志。

物業很專業,陪着一張無可挑剔的笑臉:“抱歉,我們這裏必須核實所有人員的信息。您的信息沒被登記,需要米先生親自來接您。”

米正把自己身份證給人登記了也只是完成一半手續,打電話給他爸,結果他爸手機還關機了!

“噫!”他小臉一皺,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翻通訊錄。

這時候去找小李?

不了吧,人家工作超級忙的,說不定這會兒都睡下了,還是不去打擾了。

要不他還是出去找個酒店住一晚?

然後他就看到甄弘方的聯系方式:“甄哥,我來南城了,不過我爸不在家。你能不能跟物業說一下?”

他爸住的房子是公司租的。

甄弘方是公司老板,應該說一聲就行吧?

甄弘方沒想到米正這會兒會到南城,驚訝極了:“來怎麽不說一聲?你爸臨時出差去了,這會兒應該還在飛機上。你把手機給物業,我跟他們說。”

甄弘方的話果然好使,沒一會兒米正就被放行。

值班的保安小哥親自把他送到家門口。

米正輸入了和京城家裏一樣的密碼進了屋,先去廚房給家養的轎夫鬼們煮了奶茶點香,又把行李箱裏轎夫鬼住的紙樓拿出來,才去洗澡睡覺。

紙巾做的小紙片人努力站起軟塌塌的身體,饞得紙巾都要碎了:“給我喝一口。”

轎夫鬼們壓根不搭理他。

有一個提醒了他一句:“別想這些有的沒的,聞一口香得了。小心把小正吵醒了,直接把你給撕了。”

小紙片人打從變成鬼以來,就一直被困在那棟城中村的樓裏,見過幾個神神叨叨的人,也沒把他怎麽樣。他一直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收斂。

剛想熟練地鬧騰出一些動靜,被一個轎夫鬼扯了扯紙做的鏈子,整張小紙片就從中間收緊,他也幾乎被分成兩截,嘴巴一張就要尖叫起來。

但他沒叫出聲,他不敢。

一個轎夫鬼打開了水龍頭,作勢把他往水下沖。

他這個身體是紙巾做的,本能地懼怕水。

轎夫鬼看他老實了,就把他往桌上一丢:“這不就好了嘛。”又對同伴說道,“一個不知死活的小鬼,留着一條命已經是小正寬容,給他什麽香?他也配?”

這香可是米正親手做的,用的材料都是精挑細選,以前他們扛的新娘鬼都沒聞過這麽好的香。憑什麽給這麽個小鬼?

其他三個轎夫鬼一想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把自己份的香一下吸了個幹淨。

小紙片人看着連一點香灰都沒剩下,把紙巾身體皺成一團。

這幾個鬼太可怕了,用的紙比他好多了。

房間裏的米正其實還沒睡,和姜稷視頻,左一個哥右一個哥地彙報今天的見聞,又軟綿綿地問:“哥,你今天忙什麽呢?”

姜稷就告訴他,自己今天找了個寵物醫生鬼,給大黑做了按摩和艾灸,又找了個裁縫鬼,給大黑和大花做冬衣。

兩個自帶真皮的毛絨絨,一點都不抗凍。天一冷就賴在家裏,巡邏只在正中午的時候出去意思意思。

“黑哥以前不怕冷的。它可喜歡下雪天了。”米正想到自己小時候,黑哥冬天還能進山給他叼兔子。

“那就等你回來的時候一起玩雪。”姜稷沒有米正那麽多感慨。如果不是生活在米正身邊,還和他保有這麽親密的關系,大黑哪怕是一條靈犬,也活不到現在這個年紀。

姜稷覺得小朋友不應該情緒低落,就換了個話題:“今天聯系到了一個老師,這兩天我可能也會去一趟南城。”

“哎?真的?是你最近在學的軍工方面的?”

姜稷聽着自家小朋友的聲音,跟着笑起來:“嗯。”送個模型有什麽了不起,到時候他給小朋友送個真的!

因為姜稷可能會來,米正一覺睡得非常踏實,起來就換上了一聲輕便的衣服。

他是頭一回來南城,衣服就挂在衣櫃裏,是米濉來南城之後給他添置的。

這時候的玥城已經是完全的冬天,南城白天還可以穿短袖。

米正是短袖外面套了一件淺藍色的長袖襯衫,剛刷完牙就接到了米濉的電話:“爸?”

米濉在電話那頭聽得出聲音有點着急和生氣:“都安頓下來了?你的東西我都買了新的放在房間裏看到沒?鐘點工大概九點會上門收拾,想吃什麽就留言給她,寫在冰箱邊的小黑板上。”

米正“嗯嗯嗯”地聽他爸說了一堆,洗完臉慢吞吞地去廚房煮奶茶:“我知道啦,臨時有事過來,以為你在家呢。以後會提前跟你說的。我都多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大不了出去住酒店呗。”

米濉聽米正說話,心裏面也慢慢平靜下來:“你有主意就好。”以前孩子不在身邊,他不覺得什麽,現在反倒是放心不下。想了想,又叮囑了一聲,“你跟甄弘方別太聯系。”

“哦。本來就不聯系。”米正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通職員的家屬,昨天那麽晚麻煩人家老板已經有點過意不去,既然他爸不讓聯系,他就也買個禮物送回去好了。

米濉正在出差,馬上就要出門,就沒再跟他說話。

米正這邊剛挂了電話,就接到了小李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樓下來接他了。

等甄弘方聯系米正的時候,米正已經到了鄰市:“午飯?應該趕不及回來了。”

甄弘方聽他說了幾句,知道小朋友有正事在忙,也就沒說什麽。

這時候小李停下車,帶他出了停車場:“這兒?”

“嗯,差不多吧。”米正掐指……算了,還是用手機APP更方便,計算了一下方位,“應該是這一塊。我學的不精,定位不夠準确,得慢慢找了。”

算自己不夠準确,他算的是小李在哪裏能夠得到問題的答案,最後定位在了這一片方圓大約四平方公裏的範圍。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陪同辦案的一位老刑警不是頭一回接受特殊部門的協助,卻是頭一回遇上米正這樣年紀的。

米正被他看得心口突突跳,明明沒幹什麽壞事,卻忍不住心虛:“王叔叔,怎麽了?”

老刑警眯着眼睛笑,遮住了一雙精光四溢的眼睛,看清來頓時溫和了許多,就像個鄰家大叔似的無害:“沒事。确定是這一片,已經縮小了很大的範圍。”

只不過他們還沒确定犯罪嫌疑人,不然用天網搜索,效率更高。

米正沒有天網,出了地下停車庫,擡頭看看烈日,又重新折返回去車裏,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盒子。

王刑警和小李跟着他折返,一眼就看到盒子裏疊放整齊的是一個個小紙片人。

小紙片人一個個站了起來,還每人打開一把小小的紙傘,一閃就消失不見。

接着米正才重新下車。

小李跟在他後頭亦步亦趨:“現在怎麽樣?”

米正低頭看手機:“現在去吃午飯吧?我看附近這家店的評分不錯,還有團購。”

這是一家海鮮餐廳。南城臨海,海鮮是一絕。

對于米正這種出身在內陸的人來說,海鮮的吸引力是絕對的。

小李對食物沒有特別的偏好,王刑警更是本地人,自己就做一手好海鮮。反正主随客便,米正年紀最小,行動本來就是以他為主,就都随着他。

米正直接下了單,吃了一頓非常不錯的海鮮,吃過飯還在周圍溜達了一圈消食。

小李還沉得住氣,王刑警卻覺得出來辦案這麽無所事事的有點不得勁,就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米正平時在家,這段時間被姜稷養出了睡午覺的習慣,這會兒有點困又不好睡覺,就撐着眼皮看來來去去的人,試圖分辨活人和鬼,一邊找小李做參照,說了幾個人都是活人,就感慨:“白天還是活人多。很多鬼傍晚才出來。”

小李經常和他們這些人打交道,就問:“照你這麽說,不是傍晚出來才更方便辦事嗎?”

“那不行。”米正把嘴唇一抿,“我會怕。”

小李心想,又是坐紙轎子又是抓鬼的,沒見你怕啊?但也只敢在心裏面吐槽。

王刑警倒是對米正的相面感興趣,指着來來往往的路人,開始一個一個問。

米正也覺得王刑警看人經驗豐富,想要學習。

兩個人一來一回,很快就聊得熱火朝天。

三個人坐在美食街的一條長椅上,周圍往來的人非常多。

“喏,山根這裏,有兩道豎線的,這叫官非紋。會惹上官非,大概率要不就是進去過,要不就是馬上要進去。”米正用眼神示意走過來的一個男人。

男人身材微胖,臉上帶着三分笑,正在和同行的人說着什麽,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和同事出來吃個午飯的。

王刑警一看,就上去出示了證件,要求他們配合,記錄了他們的身份信息,才又回來。

他們這種外來人口衆多的地區,這種行為不算常見,但也不罕見,幾個人沒當一回事,配合之後還是去吃飯了。

米正沒先到王刑警馬上行動,就問:“怎麽樣?”

王刑警把剛才微胖男人的信息交給同事:“得查。”

米正就捏了兩個打了傘的小紙人出來,讓他們跟着微胖男人。

王刑警看着一閃就隐身的小紙人:“這個真好用。”他們跟蹤嫌疑人可是一項高度專業而且費時費力的工作。

尤其現在很多犯罪嫌疑人的反偵察意識很強,跟蹤要是被發現,很容易打草驚蛇。

要是用這種小紙人,那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嗯。要不你學學?”

小李和王刑警聽說還能學,眼睛都閃了閃:“能學?”

“需要拜師什麽的嗎?”

“啊?不用,這個很簡單的。”

米正下意識又拿了個小紙人出來,卻是昨天抓到的小鬼。

他今天一天都老實得很,縮在盒子的角落裏,像個不起眼的小紙團。

小李一看就認出來了:“這是昨天抓到的小鬼吧?”

“對。”

王刑警顯然也知道:“是昨天查的小孩兒?”看兩人的神色肯定,就接着說道,“這孩子應該不是正常死亡,牽涉到兩樁案子。”

“兩樁?怎麽是兩樁?”

王刑警知道兩個人不是外人,就挑揀着說了說:“年份比較遠了,一件是失蹤案,另外一件暫時還不好說。”

這話說了差不多等于沒說。

米正用紙鎖鏈扯扯小鬼,小鬼卻只顧着盯着米正的奶茶瞧,問他一些話,也問不出什麽來,只能把他當做教具:“喏,這樣抓一個野生鬼,然後塞進紙片裏就行了。”

米正自己讀書讀得亂七八糟,教學更是抓瞎。

小李和王刑警還等着他詳細說明,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第二句話,才意識到:“沒了?”

“對啊。”米正突然想到自己體質不同,“可能你們不那麽容易見到鬼。”

兩個人也不是真的要學,不過多一條辦案途徑,肯定是好事。

等到了下午三點,小紙人一個個回到米正手上,站在盒子裏,舉着紙傘,一個個比手畫腳的。

小李和王刑警雖然不知道小紙人在傳達什麽信息,但看着還是覺得很有趣,一點都不像是印象中的鬼怪。

米正聽完後站了起來:“走吧,林朋興找到了。”

米正不熟悉道路,打開了手機地圖,小紙人站在手機上,給他們指路。

一行人走了十來分鐘,在一個垃圾桶裏找到了林朋興的鬼魂。

米正嫌棄極了,拿了一張紙巾出來,扯了個大概的形狀,把林朋興裝進去。

這麽做的時候,米正并沒有發現周圍有別的鬼魂,但剛準備帶走林朋興,突然感覺到手腕一涼,轉頭對上一雙倒過來的眼睛:“你要救他?”

不是人的眼睛長反了,而是這個“人”是倒吊着飄在空中和他眼對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邊有人,米正一時間沒感覺到害怕,而是先擡頭看了看太陽,再看看這個玩雜技的:“你這樣不會腦充血嗎?”

突然出現的鬼顯然沒料到米正這麽問:“我都死了,還哪來的血?”

“也對。”米正看着裝了林朋興的小紙人,總覺得他身上還有垃圾桶的臭味,嫌棄地不知道放哪兒。

倒是王刑警會意,接了過去:“我先拿着吧。”

“哦,好。”米正跟倒吊鬼商量了一下,“這裏好難聞,咱們換個地方說話?那兒有個冰淇淋店,我請你吃啊。”

倒吊鬼也不怕他們,冷笑一聲就正過來跟在身後。

米正多看了他兩眼:“你能正過來啊?”

“哼!”倒吊鬼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說吧。我忙着呢。”

米正問他:“要什麽口味的?”

倒吊鬼:“……香芋巧克力雙球。”

“哦。我要香草薄荷。”

點了東西坐在外面露天的餐桌上,倒吊鬼就說道:“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麽。沒錯,林朋興就是我殺的。我還殺了另外兩個人。他們高空抛物致人死亡,不該死嗎?”

米正看他情緒激動起來,比劃了一個手勢,把勺子往他手上遞了遞:“吃點冰的冷靜冷靜。你叫什麽?怎麽殺的啊?”

區區冰淇淋,冷靜個屁!

倒吊鬼憤憤吃了一大口,“唔”了一聲,感覺一股涼氣沿着鼻梁直沖天靈蓋,不由得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怎麽死了還會被凍着啊?”

好不容易等倒吊鬼吃完了冰淇淋,整個鬼也冷靜了,才把事情說了出來。

“我叫張韶,是被林朋興高空抛物給砸死的。另外死的兩個也是和林朋興一樣的情況。他們以為沒有高空攝像頭就能逍遙法外,我要讓他們一命賠一命!我把他們從家裏帶出來,扔下去,就像他們扔垃圾的時候一樣嘿嘿嘿。扔好幾次!先前兩個已經被我扔壞了,現在這個……本來是打算去中心大樓扔的,那兒高。不過這邊也不錯。幾十層的大樓多的是,一棟一棟扔過去嘿嘿。”

米正感覺張韶很奇怪,擡手又摸了摸:“那你要不要吃水果撈?”

這小子莫不是有毛病?沒看見他這兒苦大仇深嗎?“……吃!”

趁着倒吊鬼吃水果撈的時候,米正問小李:“之前被林朋興砸到的人是叫張韶嗎?”

“對。”

“哦。”米正回頭看了看倒吊鬼,“那你沒死啊。”

“瞎說,我死了!”倒吊鬼很激動,“我還不知道自己死沒死?”

小李很快就查到了張韶所在的醫院。

張韶的父母正陪在他身邊。植物人的護理非常操勞,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翻身,每一天的費用都非常高昂。從張韶出事到現在短短兩個月,兩個年紀不過五十出頭的人,這會兒瞧着已經像是六七十歲。

他們看到王刑警,都露出笑容,招呼他們坐。

這段時間,他們接受了來自警方很多的善意。

本來賠款不會那麽快,還是出于各方面的幫助。

米正跟在氣場強大的王刑警身後,像個小透明,進去就抓了倒吊鬼往他身上一怼。

張韶被抓得猝不及防,下意識說了一句:“你幹嘛!”

他以為自己是叫出來的,實際上只是動了動嘴巴,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

張韶父母卻是一下就聽見了,趕緊叫醫生,一陣兵荒馬亂。

米正往他病床上塞了一張聚靈符,就跟着小李和王刑警離開了醫院,好奇:“那這件案子算是結束了?”

小李從王刑警那兒把林朋興的小紙人接過來:“我寫個報告就結束了。”

王刑警一聽是小李寫報告,整個人就籲了一口氣。幸虧不是他來寫,正經發生的報告他都寫不好,別說是這種的。

“那張韶怎麽辦?生魂殺人要判刑嗎?”

“暫時沒這個說法。後續會有監控措施。”小李認真回答。

他們正說着,突然聽見有人叫:“小正,還真是你?來醫院是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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