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十指相扣

第52章 十指相扣

卡萊德斯死死攥着剛剛擠進自己指縫之間的藤蔓,綠色與冷白交織在一起,就仿佛是雌蟲在與面前的雄蟲十指相扣一般。

但是實際情況往往并沒有畫面中所表現出來的那麽美好,就比如現在,卡萊德斯用力攥緊指間的藤蔓也是想要将自己的雙手從那靈活的枝桠之間掙脫。

只可惜,在雄蟲信息素的幹擾之下,雌蟲用出來的力氣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大。

卡萊德斯的額頭上因為掙紮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同時,也讓他的視線變得更加朦胧。

他沒有辦法,特別是在那已經溜進他衣服中的枝條那不斷的觸碰之中,他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力氣更是在一步步地消散。

黑發雌蟲呢?!

為什麽在信息素如此濃郁的情況還不出現?!

是因為不在家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卡萊德斯看着面前的雄蟲有些無力,他仰頭看着這滿屋的玫瑰花,忍不住出聲喊了一句,

“威爾頓?!”

他只是期待着雌蟲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即便是這個概率是在現在意識不清醒的他看來都是微乎其微的存在。

卡萊德斯并沒有抱什麽希望,然而,就在他喊出這個名字之後,一直處于他上方,意識同樣不清醒的雄蟲卻突然開口道:

“不,不是威爾頓。”

不是威爾頓!

卡萊德斯的眼睛不自覺瞪大,因為這句他在過去還不到十二個小時的昨天晚上已經聽過不止一遍的話,也因為眼前雄蟲那與昨晚雌蟲基本上毫無差別的語氣和聲調。

原本就一直存在于腦海深處的某個種子想法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瘋狂冒出。

卡萊德斯不自覺吞了口口水,而後,再次開口道:

“那你是誰?!”

他的聲音沙啞之中帶着些顫抖,像是因為自己腦海中中剛剛浮現出來的大膽猜測,又像是因為衣服下方,那仿佛擁有自主意識一般不斷作亂的藤蔓。

“那我是誰?”

裴喻舟呆呆重複了一遍卡萊德斯的問題。

其實現在他的大腦在雌蟲信息素的包圍之下正處于一片混亂當中。

但就像昨天喝醉酒那樣,雖然他意識有些模糊,但是嘴巴卻還在輸出他在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誠實到不能夠再城市的信息。

裴喻舟此時的面色就像是旁邊的玫瑰花一般帶着微微的潮紅。

雄蟲那一雙藍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長而濃密的睫毛在扇動之間隐約可見下方朦胧的水光,他舔了舔自己濕潤的唇,随後又重複了一遍,

“那我是誰呢?”

“對啊,那你是誰呢?”

卡萊德斯微微仰頭與裴喻舟對視在一起,他看起來似乎清醒了不少,但是只有雌蟲自己知道,他的腦袋正在周圍逐漸升高的溫度中開始逐漸融化。

說來也是奇怪,雄蟲的信息素明明是一股仿佛來自冰雪森林一般的,帶有濃濃寒意的氣息,這股氣息本應該讓他感到寒冷清醒,就像之前他陰差陽錯被小貓獸安撫的那樣。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這抹信息素的味道雖然确實讓卡萊德斯本來産生□□的精神力漸漸平複了下來,卻也在無形之間增加了他身體上的熱度。

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感覺?

是因為對方現在是雄蟲的模樣嗎?還是因為那從雄蟲身上蔓延出來的,一圈一圈纏繞在他腰間的玫瑰藤蔓?

卡萊德斯說不清楚真正的原因,況且他現在在裴喻舟無意識下的親吻以及冰雪信息素的盡然之下而逐漸瓦解的意識也讓他來不及思考。

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夠記起來的,就是順着對方的話,問出雄蟲的真實名字,

“所以,你到底是誰?”

是不是威爾頓這個名字對于卡萊德斯來說根本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歸根究底,最想要知道的只有“面前的雄蟲到底是不是之前和他相處的那個雌蟲”這一條疑問。

而這一次,那不知道被卡萊德斯錯過多少次的答案終于在雄蟲眨巴了兩下眼眸之後,來到了他的面前,

“裴喻舟。”

漂亮的銀發雄蟲輕輕吐出一個陌生但在卡萊德斯耳朵裏又好聽得不得了的名字,

“我是裴喻舟。”

“你不是雌蟲?”

“不是,那是面具。”傻乎乎的雄蟲在高匹配值的信息素下,就如同小倉鼠一般,将自己的一張張底牌全部都展現給了面前這個十分好看的雌蟲。

裴喻舟沒有談過戀愛,事實上,因為他社恐的性格,他基本上都沒有怎麽接觸過周圍的異性或者是同性。

所以,此時此刻,雄蟲并不知道自己對于眼前的雌蟲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想法,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那一片混亂的大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想要和對方接觸得更多一點。

于是,在意識不清醒時總是有種出奇的誠實與勇氣的裴喻舟看着面前的卡萊德斯,随後就十分簡單且直白地問道:

“我可以親你嗎?”

他的呼吸很是急促,不斷舔嘴唇的動作就像是沙漠中急需水源的旅者一般,拼命地想要從卡萊德斯身上汲取到他想要的水分。

卡萊德斯無聲動了動唇,他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是應該拒絕裴喻舟的。

特別是在現在這種得知對方真實身份的情況之下,更是應該拒絕雄蟲的這個要求。

就像裴喻舟在那些圖畫故事中所說的那樣,親吻應該是在雙方意識清醒并且自願的情況下進行,并不應該是在這種他和雄蟲都在信息素的促使之下才完成的。

這種本能上頭所發生的親吻在後來肯定會讓兩個蟲都變得尴尬。

況且雄蟲本身就是一個腼腆內向的性格,如果兩個蟲真的在這個朋友的階段發生圖畫故事中所描述的安撫活動,那之後等到裴喻舟恢複理智,一定會遠離他。

到那個時候,別說和對方表明心意了,能不能再見到都是一個問題。

這種結果并不是卡萊德斯想要看到的。

只是令蟲感到絕望的是,周圍的信息素濃度實在是太高了。

即便是卡萊德斯不想要和裴喻舟發生更加親密的活動,但是在信息素以及裴喻舟胡亂印在他脖頸和鎖骨上的吻地催化之下,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失去焦距。

再加上他已經得知眼前的雄蟲就是自己喜歡的蟲,這種雄到雌,又到雄的感情變化也讓卡萊德斯在無意識之間産生了不少的混亂,更別提他的衣服下面還有在不斷騷亂的藤蔓。

柔軟且纖細的觸手像是明白蟲主的意識一般,輕輕滑過雌蟲的胸前,讓卡萊德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但這還不是結束。

因為那藤蔓似乎已經不滿足于緊緊纏繞在他的上半身。

綠色的柔軟枝條緩慢地搭在雌蟲腰帶上,然後,随着“啪嗒”一道清脆的響聲,卡萊德斯就覺得自己腰間的束縛猛地一松。

本來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是可以松一口氣了的。

然而,還沒等卡萊德斯薄唇微微開啓,那繼續深入的藤蔓就讓他下一秒就咬緊了唇瓣,同時,唇邊還不自覺溢出了幾聲短促的呻.吟。

再下去的話,一定會出大事的!

卡萊德斯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逐漸模糊的眼前讓他認識到自己的腦子馬上就要罷工了。

房間內的燈光在玫瑰花叢的遮擋之下,明明是在白天,卻呈現出了夜晚的效果。

昏暗的光線很容易就增加了客廳內暧昧的氣氛,再加上空氣之中,冰雪的氣息和濕漉漉的玫瑰花香也在不斷纏繞交融,就更容易激發兩個蟲之間那瘋狂的沖動了。

眼前的光影似乎變得越來越虛幻了,卡萊德斯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如同他那雙酒紅色的眼眸中升起來的缥缈霧氣一般,讓他看不清楚,同樣也抓不到。

“卡萊德斯……”

裴喻舟低聲呢喃了一句,像是在确認什麽一般。

他的面色上的潮紅似乎越來越明顯,眼睛中一開始存在的驚恐與掙紮在此刻也完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對于眼前雌蟲的本.能.渴.望。

卡萊德斯靠在沙發上,薄唇輕啓,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只是在開口的時候卻只能發出一些急促的喘.息聲。

雌蟲的眼睛裏仿佛閃過了一絲掙紮,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不住仰頭湊近了上方的雄蟲,就像對方剛剛湊近他那樣,将濕.熱的吻落到了那白皙的脖子上。

只是比起之前裴喻舟的動作,卡萊德斯的親吻要重上不少。

一個接着一個紅色的痕跡落到了雄蟲冷白的皮膚上。

裴喻舟的身體在卡萊德斯的回應之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原本纏繞在雌蟲手指之間的藤蔓緩慢退去,連帶着那不斷在雌蟲腰間作亂的藤蔓也逐漸消失。

眼前的雄蟲終于恢複了可以離開的雙腿,而沙發上的雌蟲的雙手也終于恢複了自由。

他們已經擁有了停止這一切的能力,但裴喻舟并沒有離開,而卡萊德斯的手在解放了之後第一時間也不是推開雄蟲,而是抓住對方的手指,與之十指相扣。

兩個蟲此時都已經沒有什麽理智了。

他們的身體都同樣滾燙,仿佛置身于欲.望中的火海一般,只有面前的蟲才能夠帶給他們片刻的清涼。

于是,他們貼的更近了,身體與身體之間甚至擠不進一絲空氣。

裴喻舟喘着粗氣,混亂不堪的大腦中似乎閃過了一絲不對勁兒的感覺,不過也就只有一瞬,下一秒,他的視線就再次落到了面前的雌蟲身上。

冰雪的信息素伴随着潮.濕的玫瑰花香,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暧昧的氣息。

卡萊德斯想要說些什麽,他看着裴喻舟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迷茫,微微開啓的唇瓣似乎吐出了什麽模糊的字音。

但是他聽不到,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雌蟲只能夠看到雄蟲那泛着點點水光的唇瓣。

那是剛剛雄蟲在急躁之中自己不斷用舌頭舔舐的結果。

卡萊德斯忍不住想,如果那水光是由他所留下的該有多好。

親吻,本來就在裴喻舟的圖畫故事中被描述得十分美好,那麽,唇與唇觸碰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此時,卡萊德斯就像是被毒蛇引誘的亞當一般,而裴喻舟的唇瓣,就是那嬌豔欲滴的蘋果,誘惑着他想要嘗上一口。

雌蟲忍不住擡頭,而随着雄蟲的俯身,兩個蟲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直到最後,事情似乎真的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雄蟲的身體突然僵硬地頓在原地。

裴喻舟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電流從他的尾椎處直沖腦海,讓他身體僵硬,頭皮發麻。

同時,也讓他在吻上卡萊德斯的上一秒,直接硬挺地倒在了對方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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