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是他幹的?!
第53章 這是他幹的?!
裴喻舟的脊椎在電流的沖擊之下不自覺僵直了一瞬。
連帶着,那布滿痕跡的白皙脖頸也随着不斷向上的電流揚起,仿佛一只瀕死的天鵝,在最後的吟唱之後,終于無力地垂下了腦袋。
衣服淩亂的銀發雄蟲幾乎是癱軟在了卡萊德斯的懷裏,一雙緊緊閉着的藍灰色眼眸光是看着,就能夠讓蟲感受到他此時已經陷入昏迷的意識。
但是……
卡萊德斯無力眨了眨眼睛,面對驟然減少的冰雪氣息,整個蟲确實也清醒上了不少。
但是同時,也讓他在面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時更加迷茫了。
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雄蟲突然就昏過去了?
對于安撫活動可以說是毫無經驗的卡萊德斯看着昏睡在自己旁邊的裴喻舟,眼睛中不自覺産生了幾分慌張。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精神力過于混亂了,所以在剛剛一個不小心就過量吸收了裴喻舟的信息素,導致對方信息素釋放過快,于是就刺激到了雄蟲本身的神經系統?
卡萊德斯有些擔心,他努力挪動了一下自己同樣酸軟無力的身體,将手臂從裴喻舟的身下抽出。
他想要先将雄蟲安頓到旁邊的沙發上,然後檢查一下對方到底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昏迷。
然而,就在他剛剛将裴喻舟挪到旁邊,湊近對方準備檢查一下雄蟲的身體時,就被突然蘇醒的雄蟲緊緊抓住了右手游玩。
“裴——”
卡萊德斯怔愣之間下意識吐出了雄蟲名字中的第一個字,但也就是在這一個字之後,他的話音便僵硬停止。
因為他明顯能夠感受到,那剛剛才褪去一些的冰雪信息素似乎在雄蟲蘇醒的那一刻就再次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沒。
讓他好不容易才清醒的意識再次模糊起來。
裴喻舟現在的狀态可以說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對于此時的他來說,自己就好像是在做夢,而且還是一個令蟲心跳加速的某種不可言說的夢。
在這個夢裏,他似乎有一些自主的能力,但是整個大腦還是處于混沌的狀态。
雄蟲額前的銀發早就在剛才與雌蟲的糾纏之間被汗水浸濕,現如今正軟趴趴貼在臉上,但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減少哪怕一分雄蟲的美貌。
甚至,在那潮紅成一片的面容上,濕漉漉的頭發上配合着雄蟲那一小截在他微微張口時不小心露出來的嫣紅舌尖,都不用信息素,就已經足夠讓面前的雌蟲心跳加速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卡萊德斯更加迷惑了,剛剛雄蟲不是昏迷過去了,怎麽還沒等過去兩秒,就又一臉興奮地睜開了眼睛。
而關于這個問題,處在裴喻舟腦海中的系統也十分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此時此刻,在将裴喻舟電暈之後好不容易松口氣的系統又開始化身成尖叫雞了。
為什麽?!為什麽它家宿主在被電暈之後又醒過來了啊?!!!
明明它家宿主在平常的時候就是一副清瘦柔弱的美雄蟲模樣,開個窗戶都能夠噴嚏連連,跑個十分鐘的跑步機都能累到一身汗的程度。
怎麽現在被它電暈之後,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醒了過來,甚至……
系統看着客廳中輕輕用拇指撚了下唇角的雄蟲,總覺得它家宿主在被電之後,好像還更加興奮了是怎麽回事?!
系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現在并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間,小黑球當務之急是要将客廳中的兩個蟲分開!
雖然說系統對于那滿屏的馬賽克并不知道兩個蟲到底在幹什麽。
但是從裴喻舟那如同過山車一般的電波上,以及沙發上那兩道快要融為一體的身影上,系統就算是不了解安撫活動,但大概也能夠猜到沙發上的兩個蟲絕對不可能是在幹什麽單純聊天的事情。
那……要不要再電一下?
這一次再加大點電量?!
系統有些糾結。
而就在系統糾結的時候,客廳之中,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的雄蟲看着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雌蟲,忍不住産生了幾分疑惑,
“卡萊德斯?”
他在困惑自己這種夢境的主角為什麽會是卡萊德斯,然而,還沒等裴喻舟搞清楚這個問題,從身體上不斷湧出的熱意就如同木塞一般塞住了他大腦中用來思考問題的通道。
他眨了眨眼睛,只覺得自己現在就連呼吸之間都是一股炙熱的氣息。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當然,在這個情況下,他也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
現實中小心謹慎,将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不願意和別蟲接觸的雄蟲在自以為的夢境中,在電流的刺激下,在信息素的誘惑裏,終于将自己隐藏性格的冰山一角給展現了出來。
而直到這一刻,系統才真正明白,裴喻舟之前跟他說過的那句話。
“作者筆下的每一個主角,不論大小,不論好壞,都是帶着作者的某種美好幻想而誕生的。有的時候,甚至還會帶上作者本身的一些小習慣或者是小個性。”
之前系統還不太相信裴喻舟的這句話。
畢竟對比起裴喻舟作品中運籌帷幄,控制欲十足的塞缪爾,還有後面天使與惡魔同在,釣系十足的艾蘭。
現實中的雄蟲就是一個陰暗的死宅,形象也是屬于清瘦柔弱的那一挂,怎麽看都是脾氣軟的那一種,根本就不會讓蟲将他與圖畫故事中說一不二的塞缪爾和随性傲嬌的艾蘭聯系到一起。
但,就是這麽一個平時不顯山露水,溫潤如玉的雄蟲,此時的信息素卻如同一場暴雪一般,瞬間就将面前的卡萊德斯給完全淹沒。
【宿主!宿主!!!】系統被這滿屋的信息素吓得差點直接死機。
要知道,現在的裴喻舟可是一點自我的意識都沒有,全憑本能在撩撥自己面前的雌蟲。
這對于平常和雌蟲說兩句話都要緊張的雄蟲來說,如果在這個時候真的發生什麽事情的話,那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豈不是要直接打開窗戶從這十樓一躍而下。
系統很喜歡現在的宿主,它可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宿主做傻事啊!!
于是,系統強行撚滅自己腦袋頂上不斷噗噗往外冒的小電花,努力放大自己的聲音想要将裴喻舟震醒,
【宿主!快醒醒!這不是夢啊!】
但裴喻舟卻對系統焦急的聲音充耳不聞,他只知道一點一點靠近面前的雌蟲,蒙着一層薄霧的藍灰色眼眸,如同挂滿碎星的天空一般,
“我可以安撫你嗎?”
卡萊德斯在信息素的掩埋之下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周圍的玫瑰藤蔓都已經完全消失,但是卡萊德斯卻覺得那冰涼帶有一絲刺痛的觸感依舊停留在他的手腕,腰間,還有胸前。
入口一片冰冷的信息素此時就像是張牙舞爪的觸手一般,興奮地纏繞在卡萊德斯的周圍,讓他無法逃脫,也沒有力氣逃脫。
牙齒緊咬下唇,卡萊德斯反手攥住裴喻舟的手腕,
“裴喻舟,你能夠分清楚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即便是卡萊德斯并不排斥和裴喻舟展開一場安撫活動,但是他并不希望兩個蟲第一次的安撫是在雙方都不清醒的情況下,因為信息素的催化所進行的。
“我……”
裴喻舟微微垂眸在卡萊德斯微敞開的胸前落在一個輕輕的文,唇瓣微張,似乎呢喃了一句什麽。
卡萊德斯沒有聽清,而就在他想要詢問對方剛剛說的是什麽的時候,眼前的雄蟲就有渾身顫抖了一下。
然後,就像之前那樣,閉着眼睛暈在了他的身上。
“???”
又來?
卡萊德斯覺得自己有點想死,又有點想笑。
這都是什麽事情啊?!
雌蟲伸手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濕發,在等待了幾分鐘之後确定雄蟲沒再醒來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向後将自己陷進柔軟的沙發中。
他的精神力在剛才裴喻舟濃郁的信息素之中已經安定上了不少。
如果按照之前打過抑制劑的流程,這個時候腦袋一陣舒爽的卡萊德斯應該是要重新投入工作當中,并且沒有一點疲累的感覺。
但是今天,在經過裴喻舟陰差陽錯地安撫精神力之後,卡萊德斯卻覺得自己疲憊極了。
甚至疲憊到,他一放松下自己,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當中。
客廳之內,淩亂的沙發上,雌蟲上半身靠在沙發角落,原本幹淨整潔的白色襯衫微微敞開,露出下面留有一兩個痕跡的胸口。
而在他身上,再次被系統狠心加大電流弄暈的雄蟲則是終于安靜下來,他就趴在雌蟲的胸口處,身上寬大的短袖因為之前的行為微微向上,露出一小截白到耀眼的皮膚。
時間似乎在此時終于放緩了腳步,連帶着剛剛被玫瑰花叢完全遮擋在外面的陽光都投了進來,灑在兩蟲身上,配合着掉落在周圍的玫瑰花,就仿佛是一副精美的油畫似的。
空氣中,兩種信息素的味道依舊糾纏在一起,但是很明顯地沒有剛才那麽激烈了。
戰況在此時似乎終于平息了下來。
只是,在這一片祥和的表面之後,待在裴喻舟腦海中的系統卻将自己的電子臉換成了一根苦瓜的形狀。
怎麽辦?
等到宿主醒過來之後,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麽處理?
還有雄蟲在無意識之間脫下來的馬甲,又要怎麽穿回去啊!!!
系統越想越覺得絕望,而就在這個時候,信息素逐漸平靜下來的裴喻舟在時間的平複下,混亂不堪的大腦終于清醒了過來。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而此時在客廳中,依舊閉着眼睛的雄蟲,那纖長的睫毛突然輕輕顫動了兩下。
頭好疼。
這是裴喻舟清醒過來的第一反應。
而他的第二反應則是,他好像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一個不太好描述的夢。
難不成是他最近想圖畫故事想的多了,所以自己的大腦就自動将那些片段記錄下來,然後還原?
裴喻舟有些脫力。
他深呼一口氣,與此同時,舌尖也不自覺伸出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唇瓣。
他需要水。
雄蟲想,随後,他就想要起身去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記憶還沒有完全回歸的雄蟲根本就沒有看清自己周圍的環境,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卧室,右手下意識按下下方就準備擡起自己的上半身。
然而——
裴喻舟突然僵硬在原地。
因為他發現自己指尖所觸碰到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他想當然的柔軟布料,而是一種溫熱滑膩的觸感,就好像是……別蟲的皮膚。
“!!!”
怎麽回事?!
他的房間內什麽時候有了別的蟲?!
火紅的玫瑰,緊緊纏繞的藤蔓,還有那抹,在他夢中被蒙上一層水霧的酒紅色眼眸……
……
!!!
他都做了什麽?!
裴喻舟猛地直起身子,原本因為昏睡而逐漸封閉的嗅覺也在此刻完全蘇醒。
濕漉漉的玫瑰味瞬間湧入他的鼻腔,讓雄蟲只覺得那本就幹渴的喉嚨更是多了一股癢意。
但是這并不是重點,裴喻舟微微垂眸,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
沙發的角落,襯衫淩亂的雌蟲正閉着眼睛躺在上面,他微微歪着腦袋,冷白的面容上直到現在還微微泛着抹紅。
黑色的發絲散落在暖白色的沙發上,同時也微微遮擋在雌蟲的眼前,在昏暗的光線下,減少了不少雌蟲平常的銳利,甚至,還給他增添上了幾分……破碎和脆弱。
是的,脆弱。
裴喻舟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巴,視線不自覺地向下,然後他就又看到了雌蟲那微微敞開的襯衫下面,印有點點紅色痕跡的胸膛。
這一切如同圖畫故事一般的畫面完全刺進了裴喻舟的眼裏。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周圍的一切都太有沖擊性了,以至于裴喻舟根本就來不及思考,他一片空白的大腦甚至都無法想起來卡萊德斯到底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而且,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裴喻舟微微喘着粗氣,他看着卡萊德斯皮膚上的痕跡,只覺得自己剛剛清醒過來的大腦似乎又有點轉不過來了。
所以這些痕跡……
裴喻舟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敢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但是沒關系,宿主記不起來,全程圍觀的系統來回答,
【是的宿主,是你幹的。】
裴喻舟:……
但這還不是最令雄蟲絕望的。
因為系統緊接着又說了一句,
【但是這個沒關系的宿主,畢竟你脖子上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