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10.
那是中原中也第一次，那樣撞進太宰治眼中。
太宰治嘴唇無意識地動了一下，然後用慣用的誇張語調和表情故作驚喜地說:“中也居然願意嗎？”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溫柔道:“不願意呢。”
他說完轉身出了門，語調也恢複如常，懶懶道:“再晚點芥川就過來了，你可別磨蹭。”
太宰治好不容易洩出的一點真心被鳶色的深邃眸子很好地掩蓋住，他不動聲色跟着中原中也離開了。
.
出了門，讓涼風一吹，中原中也就後悔了。
好好的休假，幹嘛要和太宰治這個家夥出來啊。
根本不知道去哪兒，也根本不知道要幹什麽。
都怪他一時沖動，心懷着那“芥川想找死活找不到的人巴不得時時刻刻粘着我”的詭異的優越感就沖出來了。
太宰治心情卻好像不錯，在後面問:“中也，我們去哪裏？”
中原中也不耐煩地回道:“我哪知道。”
太宰治一頓。
太宰治是笑眯眯隐藏自己情緒的高手，也是覺察他人情緒的高手。更何況對方是中原中也，這麽熟悉，太宰治動動腦子便将他心中所想猜得分毫不差。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一言不發，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中原中也身後。一股奇怪的氣氛蔓延開來，二人沉默時間越久就越嚴重，但兩個人誰都沒開口說話，就這樣在街上走着，吹着夏日早上不燥的風。
一路上，中原中也不斷試圖說服自己開口化解這尴尬的局面――畢竟好像是因為他開口怼了太宰治一句。出都出來了，還是高高興興地玩啊逛啊比較好，不要這樣沉默着——而且他們幹嘛突然沉默了啊，誰都不高興。何況太宰治其實也沒有招惹他……不對，他明明招惹了！
要不是太宰治跑到自己家來還嘴欠招惹芥川，他至于起個大早，不顧好好的休假帶着太宰治出來躲芥川嗎！
不過話說回來……太宰治跑來也是為了給自己準備驚喜……
但是誰要他準備啊！
不還是怪他嗎！
中原中也以另一個角度成功說服了自己，在前面冷笑一聲，更不打算管太宰治了。
要走就這樣走吧，反正生命在于運動，也不用浪費口舌，虧不了他。
一直垂着頭走的太宰治聽到中原中也意味不明的冷笑，擡頭看了眼他的背影。
他腦中同樣不知道在想什麽，鳶色的眸子慢悠悠地轉了轉，唇角微壓，好像不大高興，卻也沒多大反應，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中原中也身後。
.
又這麽走了一小會兒，他們走到了中原中也家附近那家大超市門口。
超市門口人來人往的，很熱鬧。太宰治随意往那邊瞥了一眼，恰好瞥到織田作之助從裏面出來，兩只手拎着慢慢的菜，沒有往他們這邊看，拐了個彎要回自己家。
太宰治眼睛一亮:“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回頭看到他，笑了一下:“太宰，好巧啊。”
随後他注意到在太宰治前面一段距離站定的中原中也，便收斂了笑，禮貌地道:“中原幹部。”
中原中也點點頭就當回應。他屬實跟織田作之助不熟，連面都沒怎麽見過，只知道他好像是太宰那家夥的朋友，就連名字都不知道。
見到織田作，太宰治三兩步向前走向他，回頭對中原中也道:“謝謝中也帶我出來躲芥川了，耽誤你時間了吧，快回去吧，我跟織田作去他家坐坐好啦。”
這番話實在太像人話了，中原中也眉頭一皺，目光古怪地打量了一下太宰治:“那芥川呢？”
“又不是什麽大事，我随便編一個理由給他就好。”太宰治輕描淡寫道。
中原中也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好人，聞言爽快地點點頭。太宰治一只手已經搭上了織田作之助的肩膀，織田作之助笑道:“好，那中原幹部，再見。”
“……再見。”中原中也應了一句，回頭就走。
看中原中也走遠了，太宰治順手幫織田作之助拎了一袋菜，才和他一塊不緊不慢往相反的方向走。
“太宰，你們吵架了嗎？”織田作之助問道。
“哪有，吵架也不是這個氣氛吧。”太宰治随口回答。
“那倒是。”在港.黑是個人就見過二人吵架的場景，什麽樣子一清二楚，氣氛怎麽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古怪。織田作之助看了太宰治一眼，見他在沉默着想事情，也不是很想說什麽的樣子，就善意地沒有多問。
沒想到他剛準備開口說起別的事情，太宰治說話了:“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一噎，保持微笑:“嗯？”
二人并肩又走了一陣，太宰治才回答:“……不好意思，沒事。”
織田作之助:“……”
二人又安靜了一會兒，看太宰治沒有開口的意思了，織田作之助主動道:“說起來，太宰……”
沒想到話音還未落，對面遠處就疾速奔來一個黑衣青年，發型淩亂表情瘋魔，怎麽看怎麽不像正常人，嘴裏還喊着:“太宰先生——”
織田作之助疑惑了一小下，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哦，是芥川龍之介幹部又在找太宰了。
太宰治則是一陣沒想到自己能倒黴成這樣的沉默。
芥川速度快，要跟他賽跑肯定是不可能的，累上一陣還跑不贏，何況躲解決不了問題，之前只是為了逗中也而瞎躲罷了。于是太宰治腦子動了動，人站在原地沒動，不動聲色看着芥川龍之介飛奔過來在他面前立定站好，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連個字也說不出來。
太宰治把手裏的菜遞給織田作之助，用眼神告訴他今天不去你家蹭飯了你自己先走吧，随後氣定神閑看着狼狽的芥川龍之介，張口就來:“啊，芥川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接了菜就走的織田作之助實在是沒想到他臉皮厚成這樣了，差點給自己絆了一下:“……”
他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信沒信的芥川龍之介，搖搖頭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