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chapter3

……

1995年。

塞維利亞。

在這個年紀，還頂着一頭像是均勻的扣在腦袋上的西瓜皮發型的塞爾吉奧·拉莫斯剛剛過完自己的9歲生日。生日過去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來自塞維利亞足球俱樂部青訓營打來的電話。

那邊的負責人通知了他的父母何塞·拉莫斯和帕奎，他們的小兒子下午就可以來塞維利亞青訓營報道了。

拉莫斯一家居住在阿塔拉亞。

确切的說，是在西班牙安達盧西亞大區的首府城市——

塞維利亞市的卡瑪斯鎮上。

這個電話讓塞爾吉奧·拉莫斯的家人們興奮壞了。

他的哥哥雷內看上去比自己通過了試訓更激動，姐姐米裏亞姆則抱着他、在他的西瓜皮造型上重重的親了兩口。

相比之下，當事人看着就冷靜多了。

他當然也是激動的，但對于當時的塞爾吉奧·拉莫斯來說，這更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失敗，他适合當一個職業球員，并且他也為了這個目标盡全力在努力了，那他就值得一個好的結果，不是嗎？

……

當天下午，何塞帶着兒子驅車前往塞維利亞俱樂部。

當時的青訓主管只是急匆匆的來見了他一面，對他表示了贊許和認可之後就先行離開了，留下來接待他們的是一位普通的工作人員，“是有什麽事情需要處理嗎？”

他的父親何塞·瑪利亞·拉莫斯問那位工作人員。

過來的時間是在電話裏就約好的，可是看起來這些人對他的小兒子似乎并沒有太過重視。

當然，塞爾吉奧還只是個9歲的孩子，或許還不能夠完全的明白什麽叫尊重，但這不是對方敷衍他們的理由，何塞的心裏多少有些不快。

“哦，很抱歉，主管先生的确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工作人員的态度很好，先是向他們表示了歉意之後，才指了指一線隊訓練場的位置，解釋道，“阿道弗斯先生來了。”

“阿道弗斯？”

何塞·拉莫斯聽過這個名字，或者說，應該沒有一個塞維利亞人或者範圍更大一些，沒有一個在西班牙定居的人會不知道阿道弗斯這個人。

卡格爾·阿道弗斯，是西班牙有名的富商之一。

他的經歷十分傳奇，從報社裏面打零工的窮小子，到報刊行業的領頭人，白手起家就給自己賺下了上千萬的家業。之後又娶了一個俄羅斯寡頭的獨生女，同時也繼承了那邊的産業，一躍成為了西班牙財富排行榜前三的富豪。

當然——

他被更多的塞維利亞人所熟知，還是因為他在兩年前投資了塞維利亞這支球隊。

盡管人們都能看的出來，卡格爾八成只是因為成長于塞維利亞，才會有這筆投資。他本人對于足球一點也不熱衷，這位富豪更偏愛馬術這種燒錢的運動。

這一點，從卡格爾投資以後出現在俱樂部的頻率就能看的出來，以至于他每一次來球隊，全俱樂部上下都會十分重視。

不熱衷又有什麽關系呢。

一個樂意給錢、不摳門，還一點都不幹涉球隊運營管理的老板，才是最受球迷歡迎的老板。

“不過——”

工作人員說，“阿道弗斯先生這次來，好像不是為了俱樂部的事情。”

“那我們可以等一下，塞爾吉奧……”聽完解釋，何塞·拉莫斯理解的點點頭，老板來了是應該忙一下。他回過頭，正準備招呼自己的小兒子先休息一下，就看到身後已經空蕩蕩的不見人影了。

往不遠處看，小訓練場上，一個西瓜皮正太獨自拿着足球在那裏練習射門。

“他看起來真的很喜歡足球。”陪着他們的工作人員說。

“當然。”

何塞是個傳統的大家長性格，家裏的一切重要事情幾乎都是他來決定，但現在，他也只不過是個會因為兒子被誇獎了而感到驕傲的父親，“塞爾吉奧會成為最好的球員。”老父親确定的說。

他的另外一個兒子雷內，塞爾吉奧的哥哥，同樣也在踢球，不過說實話，連他的妻子帕奎都能看的出來，小塞爾吉奧在足球上的天賦要遠超哥哥，所以他們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裏。

他的小兒子對足球可以說是熱愛了。

“很多小男孩在生日的時候會要一輛小卡車或者玩具槍，但他只想要一套踢球的裝備。”……球衣，球襪，足球，和護腿板，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癡迷足球了。

安達盧西亞大區的足球氛圍也很濃厚，塞維利亞，皇家貝蒂斯，馬拉加，這裏有不少優秀的球隊。

“那就是天賦了。”

……

拉莫斯的父親在和工作人員交談的時候，塞爾吉奧·拉莫斯剛把足球從球門裏撿出來，端端正正的放在25碼的位置，開始新一輪的練習。

塞維利亞的訓練環境很好，看得出來近期有過翻修，這個只有四分之一大的小型訓練場上的草皮也是新換的人工草皮，翠綠翠綠的。這會兒正值下午光線最強烈的時候，小拉莫斯皺着眉，努力的把眼睛睜大，做了一個小小的助跑之後，擡腿準備射門。

小腿還沒擡起來，就感覺身體吧唧往下一沉。

“？”

他低頭往下，看到了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團子。

大約三四歲的樣子，個子看着比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要稍矮一些，肉乎乎的小爪子在他褲子上扒拉了半天，也只能抱住他的小腿。身上穿着和膚色一樣粉嫩的小裙子，裙子上有一圈好看的花邊，半長的棕色頭發紮了個小揪揪，可愛壞了。

塞爾吉奧·拉莫斯心都化了。

小家夥先是不熟練的用西班牙語喊了他一聲，“哥哥，抱。”見他沒反應，綠色的眸子裏多了幾分茫然過後，随即切成了俄羅斯語。聽起來，這個語種才是更熟悉的語種，一連串拉莫斯聽不懂的話流暢的蹦了出來之後，拉莫斯才回過神。

他在家裏是老小，上面有哥哥和姐姐，小時候都是哥哥姐姐們玩他，很少會和這麽小的孩子單獨接觸，何況——

誰能拒絕長的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呢！！！

“小甜心。”塞爾吉奧·拉莫斯俯下身，把小團子從地上抱了起來，聲音溫柔的詢問他，“你是一個人嗎？你的爸爸媽媽呢？”

粉嫩嫩的團子指了指訓練場的位置。

塞爾吉奧·拉莫斯以為也是家裏有人來試訓或者報道，害怕小家夥的家人找不着人了會擔心，先暫時把足球放在了一邊，抱着小家夥打算去幫忙找一下家人。

走到一線隊訓練場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塞維利亞主席、一線隊主帥以及青訓主管等一衆俱樂部高層中間、正在觀看球員訓練的中年男人。

四十多歲的年紀，面色有些嚴肅。

即便站在這些俱樂部高層們中間，氣場也顯得格外的突出。

不過這種嚴肅的神色在看到拉莫斯和他抱在懷裏的小家夥以後，瞬間就消失了。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微笑着伸出雙手接過了兒子，帶着寵溺的表情，輕輕的勾了下兒子的鼻尖，逗的小家夥咯咯咯的直笑才停下來。随後他側過身，看着小拉莫斯笑着說，“謝謝你幫我送他回來。”

順便偏過頭，“埃迪，給哥哥說謝謝。”

埃迪乖乖的彎腰，奶聲奶氣的在卡格爾的懷裏哼唧道，“謝謝哥哥。”

打完招呼，卡格爾·阿道弗斯正準備抱着兒子再看會兒訓練，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的來意。見一向怕生的兒子趴在他肩膀上還一直扒着往後看那個長的很好看的男孩，卡格爾心裏一動，回過身，稍稍往下蹲了些，目光平視着男孩，用溫和的語氣問，“你叫什麽名字？”

“塞爾吉奧·拉莫斯。”

“你好，塞爾吉奧，我是卡格爾·阿道弗斯，這是我的兒子埃迪·阿道弗斯。”卡格爾說，“是這樣，因為一些原因，我們需要在西班牙停留一段時間，但是我的工作很忙，可能沒有辦法陪着埃迪，埃迪看起來很喜歡你，你願意來我們家和他玩幾天嗎？作為報酬，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提。”

塞維利亞的高層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卡格爾面對除了兒子以外的人溫和成這樣，不過那個年輕的青訓新球員好像還是被老板給吓着了。

衆人的注視下，塞爾吉奧·拉莫斯結結巴巴的指着卡格爾抱着的、穿着粉色小裙子紮着小揪揪、精致的完全就是個小姑娘模樣的埃迪，臉上的震驚一點也掩飾不住，“……兒，兒子？？？”

……

“那個時候是真的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有錢人的世界都是這樣養兒子的嗎？9歲的塞爾吉奧·拉莫斯想不明白，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麽渾渾噩噩的就答應了對方，去當那個小團子半個月的玩伴，他只是在迷茫，那麽可愛的小姑娘……

怎麽會是個小男孩呢？！

直到失神的走回了小訓練場，何塞看着他的臉色擔心的問他怎麽了，他才清醒過來。

“小甜心……不，埃迪……阿道弗斯先生邀請我……”小拉莫斯語無倫次的解釋了一下剛才的事情，順便把自己已經答應了陪着來西班牙度假的阿道弗斯家小少爺玩半個月的事情也說了一下。

何塞·拉莫斯：“？”

俱樂部工作人員：“？”

那可是阿道弗斯家！請問小少爺還缺成年的玩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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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件事就變成了固定的行程，每年阿道弗斯家來西班牙度假的時候，都會邀請塞爾吉奧·拉莫斯過去小住一段時間。

他會在那裏教埃迪踢球，盡管他自己也還在學習很多足球的技巧，不過阿道弗斯家的小少爺也不可能去當職業球員，只是作為興趣練着玩的程度，拉莫斯這個正經的塞維利亞青訓出品的優秀學生還是夠格教一下的。

到埃迪十二歲之前，他們都始終保持着每年見半個月的頻率。

……

裏斯本光明球場。

“我們已經11年沒見了。”加布裏埃爾癟癟嘴，裝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11年不見，我就不是你的小甜心了麽。”

拉莫斯：“………”

“小甜心怎麽了，明明很好聽的……”

皇馬副隊長一把捂住了青年的嘴，發愁的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看到加布裏埃爾聽話的閉嘴了以後，拉莫斯還準備問一下小少爺怎麽會來踢球、以及為什麽現在叫加布裏埃爾、家裏有沒有發生什麽狀況呢，他的俱樂部隊友本澤馬走了過來，拉莫斯就把話先收了回去，同時松開了自己的手。

“你好。”法國前鋒憨厚的看着加布裏埃爾，“你叫埃迪對嗎，可以和我交換一下球衣嗎？”

加布裏埃爾直起身，表情也跟着一秒正經了起來。

“當然可以，不過——”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件紅藍色的莫斯科中央陸軍球衣，客客氣氣的說了聲抱歉，“這是我第一次拿到歐冠冠軍，我想把這件球衣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不介意的話，等一下我去更衣室再給你拿一件新的交換可以嗎？”

“當然可以。”

本澤馬能理解加布裏埃爾的心情，他在第一次拿到冠軍的時候，也覺得球衣和獎牌都有着特殊的意義。

八成是要送給喜歡的人吧，這個年紀，也正常。

皇馬中鋒在心裏想。

接着——

他就看到面前的青年扭頭重新蹲了下去，沖着自家副隊長笑的一臉乖巧，“那麽，可以收下我的球衣嗎？塞爾吉奧。”

本澤馬：“？”

本澤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