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4
“卡裏姆？”
今天坐在替補席上沒上場的皇馬後衛馬塞洛蹲在場邊，看着說去交換球衣結果空着手回來還一臉奇奇怪怪、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的表情的法國人，先是疑惑的朝加布裏埃爾——
那個一腳踢飛了他們10冠夢想神奇替補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然後才回過頭詢問，“怎麽了？”
“塞爾吉奧和加布裏埃爾認識嗎？”
見馬塞洛問了，本澤馬摸着腦袋，有點想不通的問隊友。
他當然不是糾結加布裏埃爾的那件球衣給了誰，反正也只是想留個紀念，畢竟這場的确值得記住。至于給他一件全新的還是穿過的，本質上都沒有區別，他又不是看上了加布裏埃爾本人，他只是疑惑。
那個年輕的中央陸軍後衛似乎和他們家副隊長很熟的樣子。
拿了冠軍沒慶祝兩分鐘就來找拉莫斯了。
這可是歐冠冠軍。
像他隊友那樣瘋狂才是正常的操作好嗎！
而且——
那個語氣。
“我想把這件球衣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
任誰聽到這個話，都會覺得會是準備送給女朋友，再不濟也是送給家人什麽的。
他覺得他聞到了瓜的氣息。
……
“他們倆？”
馬塞洛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疑惑，“不認識吧。”巴西人有點不太确定的說。
“之前看中央陸軍資料的時候，也沒看到塞爾吉奧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啊，要是認識的話，應該會說的吧。而且沒記錯的話，這個埃迪·加布裏埃爾職業生涯都在中央陸軍，沒來西班牙踢過球。”
事實上。
雖然賽前幾乎所有媒體、球迷，包括賭場都一致的看好皇馬奪冠，銀河戰艦的教練團也并沒有輕敵的做了完整充分的對手調查。只不過，和以往的比賽一樣，球隊準備的資料大多集中在了主力的首發球員身上，戰術布置也都圍繞着中央陸軍的主力來布置的。
像加布裏埃爾這樣——
決賽的23人大名單裏的确有他沒錯，但是在中央陸軍歐冠比賽一路以黑馬之姿闖過來的過程中，這位年輕的後衛幾乎沒有上過場，偶爾出場也只是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替補出場個十分鐘十五分鐘的。
這種看起來像是混日子湊名單的球員，也必然不會得到來自皇馬太多的注意力。
誰能想到中央陸軍主帥斯盧茨基對加布裏埃爾的定位就是個留在關鍵時刻使用的替補奇兵呢。
因此。
在賽前，皇馬也只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加布裏埃爾的個人數據和技術特點。
“對吧。”
本澤馬認同的點點頭，“塞爾吉奧就是沒說過認識他。”
雖然說了對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皇馬搜集的資料上已經标明了加布裏埃爾的風格更偏向于進攻，但是這種事也不是知道了就一定能防得住的。就像他們副隊長，全世界都知道拉莫斯是個僞後衛真前鋒，該進球的時候也一樣能進球。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
反正他就覺得那兩個人怪怪的。
加布裏埃爾說要把球衣給一個很重要的人的時候，他明顯看到自家副隊長臉上的笑容幾乎瞬間就消失了，變臉可比翻書還快的多。等到知道球衣就是給他塞爾吉奧·拉莫斯的時候，拉莫斯居然下意識的把頭低了下去，感覺……
？
奇奇怪怪。
要是看到這一幕的人是馬塞洛或者C羅，兩個心理年齡加起來不到十歲的好奇寶寶或許還會忍不住深究一下，跟這兩個人相比老實多了的本澤馬就只是晃晃腦袋，想不通的事情就暫時放下不想了，“沒事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問一下。”
他招呼了一下馬塞洛，打算先回更衣室一趟。
等會兒還有頒獎儀式呢。
雖然他們只是個亞軍。
輸了這場比賽，要說心裏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這兩個賽季他們其實都不太好過。
前主帥穆裏尼奧來執教的初期，球迷也好，球員也好，都是抱着巨大的期望的。畢竟葡萄牙人在來伯納烏之前帶着國米拿到了意大利甲級聯賽的第一個三冠王，他在那裏創造了奇跡，皇馬需要奇跡。
瓜迪奧拉執教下的巴薩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了。
穆裏尼奧來的第一個賽季，國王杯冠軍；第二個賽季，聯賽和超級杯冠軍，成績也還是不錯的。
但似乎就是從2012年開始，更衣室問題成了皇馬最大的新聞相關，穆裏尼奧和隊長卡西之間的矛盾，內部開始分裂，加上成績的影響，球隊裏甚至出現了不同的派系，占據了多數皇馬球員的葡萄牙幫和西班牙幫，一切都堆積在了一起。再後來聯賽和國王杯兩場決賽失利，歐冠出局，四大皆空。
球隊裏一直充斥着不安的氣氛。
安切洛蒂的到來改變了這種情況，意大利主帥會挨個的和球員們聊天，會在球員出現紛争的時候第一時間進行調和。
不能說皇馬上個賽季的問題就是主帥的問題，但的确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在面對同一件事情的時候也會有不同的處理方式，像皇馬巴薩這些全員、即便是個替補的身價在足壇上也都能排的上號的豪門球隊，要麽主帥能完全控制住更衣室，要麽……
結果也都能看得到。
說來說去，換帥以後的第一個新賽季，全隊的的确确都是抱着掃清陰霾的想法在踢球的，他們已經有了國王杯冠軍，再拿到歐冠這個有分量也有含金量的冠軍的話，這個賽季就可以說是完美了。
可惜。
絕殺球會永遠讓人銘記，而他們是被絕殺的那個。
以後媒體們盤點歐冠決賽精彩時刻的時候，皇馬就是那個可憐的背景板，幫助莫斯科中央陸軍一飛沖天的背景板。或許在這支俄羅斯超級聯賽豪門的俱樂部冠軍陳列室裏，皇馬也會以背景板的方式出現在裏面。
不過不得不承認，莫斯科中央陸軍的确踢的很好。
至少中央陸軍的防守力度是他們不可能做到的。
環顧着已經陷入了歡呼的海洋的裏斯本光明球場，加上像極了巴薩的中央陸軍主場紅藍色間條衫，真就有點國家德比輸球的感覺了。周圍已經開始布置頒獎儀式現場了，本澤馬正惆悵着，跟前的馬塞洛發出了一聲驚呼。
“我***！”
是要消音的程度。
本澤馬：“？”
“卡裏姆你來看這個！”馬塞洛拿着不知道是記者的手機還是誰的手機，皇馬隊寵蓬蓬頭總是能和認識沒兩分鐘的人都打成一團，這可能就是熱情桑巴的種族天賦了。
本澤馬一邊想一邊湊了過去。
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新聞。
發布于30秒之前，新鮮出爐。
——《皇馬主席放話：輸球沒關系，下個賽季加布裏埃爾就會出現在伯納烏！》
往下看還有些“加布裏埃爾是最好的後衛新星，當然也是最适合皇馬體系以及戰術打法的後衛”等等來自主席先生的言論，發布這篇報道的是被戲稱為皇馬喉舌的《馬卡報》，消息确定屬實。
本澤馬：“……”
最适合皇馬體系以及戰術打法的後衛？
法國前鋒看了一眼已經套上了訓練服、沉默的在等待着頒獎之後和主帥安切洛蒂一起出席賽後記者發布會的卡西利亞斯，在心裏提前心疼了一下自家隊長先生，嗯，中央陸軍的防守的确是他們羨慕不來的。
人家是全員防守。
他們——
“呵呵。”
他們是皇家·防守是什麽·不分位置一個比一個能浪·前鋒一定在前面但是後衛不一定在後面·隊/□□手榜後衛日常全員上榜·字典裏只有進攻沒有防守全靠門将當爹的馬德裏天團。
偏偏他們現在還要把對面這支防守穩的仿佛實況一樣的球隊裏面唯一一個浪的飛起的孩子也給買過來。
真就組一前鋒隊呗。
雖然——
他還挺喜歡加布裏埃爾的。
……
與此同時，推特上和皇馬官網也因為這一則來自馬卡報的新聞開始了熱議。
人們對加布裏埃爾的消息知道的不多。
一個是因為他的确在歐冠小組賽以及淘汰賽上都沒怎麽出場，中央陸軍打了這麽多場歐冠，加布裏埃爾的出場時間加起來連半場的時間都不到，這還是算上了決賽二十多分鐘的。
即便有些人因為他的臉關注了一下，也只不過當了個合格的顏狗，出場的時候驚訝一下，截個圖舔個屏就沒然後了。
足球的世界，長的再好踢不好球也是白搭。
而且說到底，莫斯科中央陸軍只不過是一支來自俄羅斯超級聯賽的球隊。俄超能受到的關注原本就有限，不像頂級聯賽裏，出來一個新面孔就能瞬間被媒體扒的幹幹淨淨的。在俄超這樣級別的比賽裏，除非表現的特別優秀，否則也只有本國聯賽的球迷才會熟悉。
再一個就是，加布裏埃爾的年齡已經不算小了。
1991年，即将年滿23周歲。
擱在現在這個足壇裏，太多年少成名的球星了，博格巴，內馬爾，斯特林，瓦拉內……就光一些豪門的青訓營裏數一數就能扒拉出來一堆十六七歲、十七八歲就在一線隊有過登場首秀并且首秀還能剪出來一個高光集錦的年輕人了。
一個23歲的俄超後衛，真就一點也不起眼。
這就導致加布裏埃爾都在歐冠決賽上上演了絕殺好戲了，大多數的球迷也只知道他是個後衛。
長得好看的、很能浪的中央陸軍後衛。
馬卡報的新聞就來的很及時。
在放出了皇馬主席佛羅倫蒂諾關于買人的言論後，報刊也在後面附上了加布裏埃爾的詳細資料。
這份資料以職業生涯為主。
關于他的家庭，馬卡報沒有提的太多，只說了加布裏埃爾是俄羅斯、西班牙混血，父親是西班牙人，母親是俄羅斯人，從小在俄羅斯長大。不過因為俄羅斯目前還不能同時擁有兩國國籍，加布裏埃爾是随父親入的西班牙籍。
這一點，西班牙球迷表示很滿意。
家庭背景以外的信息就詳細的多了：
加布裏埃爾出道就在中央陸軍，他不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經歷職業足球訓練的，而是在2011年，也就是加布裏埃爾20周歲的時候，才成為了中央陸軍的一員。之後就一直在青訓隊訓練，到這個賽季才被主帥斯盧茨基正式的提拔到了一線隊打職業比賽。場上的位置相對全能，能打中後衛，也能打左邊後衛和右邊後衛，偶爾也能客串一下中場，據說在中央陸軍也暫時客串過門将。
光從這個資料來看，是個絕對标準的防守型球員。
但是一看他這個賽季在中央陸軍一線隊打出來的數據：
10個進球，10個助攻。
球迷：“……。。？”
看到新聞最後資料部分的球迷忍不住擦擦眼睛，沒辦法相信的重新又看了一遍，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明白了：
這一整個賽季，加布裏埃爾聯賽以及杯賽出場一共19次，作為後衛衡量标準的攔截搶斷數據全隊後衛中倒數，但是隊內/射手榜排在榜上第三，助攻榜第二，甚至在俄超賽季射手榜上他還進了前八。
“……。。”
‘這數據……真就是個前鋒吧！？’
‘#仿佛受到了什麽欺騙#’
‘進球、助攻都上雙，你特麽的告訴我這是個後衛？？？？？？有這個進球能力去踢前鋒它不香嗎？’
‘同意，這個數據要是踢前鋒的話說不定早就出名了。’
‘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團要買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皇家馬德裏——帶刀後衛團。’
‘不過沖這個顏值，買了也不虧。’
‘想想看，以後要是加布裏埃爾也進了西班牙國家隊，那可就有意思了，以後問起來，還能有哪支球隊比皇馬的後衛更浪的，西班牙國家隊第一個舉手，阿水，加布裏埃爾，皮克……啧，全世界最浪的兩支球隊還擁有同一個門将。’
‘提前心疼卡西粑粑。’
‘卡西：我可太難了。’
球迷在心疼卡西的時候，西班牙兼皇馬雙料隊長的卡西利亞斯也在心疼自己。更衣室裏皇馬頭號球星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一看到新聞就用充滿同情的目光拍了拍自家隊長的肩膀，表情意味深長，“辛苦了。”
卡西：“……。哦。”
“真能買來啊？”
後衛卡瓦哈爾擦着汗說，“今天這個球一進，加上歐冠冠軍的身份，身價可就要漲太多了。”
“當然。”
卡西說。
決賽絕殺的這個球真正叫一球千金。
之前加布裏埃爾在德國轉會市場上的價格頂多150萬，現在好了，都不用等到轉會期到來，這球進完，在德轉上的身價就能至少翻個五到十倍。
這還只是轉會市場上的标價，要是有其他球隊夏天也想買的話，那主動權可就在莫斯科中央陸軍的手上了，貪心一點标個三千萬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皇馬的原則一向就是只買貴的。
價格不是問題。
除非兒薩夢，能拒絕皇馬誘惑的人也不多。
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漫不經心的擡眼，“他說過自己最喜歡的球員是誰嗎？”
抱着手機進來的馬塞洛手指在屏幕上點開了谷歌，随後微笑着回答。
“梅西。”
皇馬全隊：“……。。”
C羅：“……。。”
……
采訪區。
馬卡報的新人巴尼·萊克終于蹲到了想采訪的人，他緊張的拿着話筒，看着高自己半頭的青年，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問道，“加布裏埃爾先生，據我所知，你說過萊奧·梅西是你最喜歡的球員。那麽，皇馬主席說會在這個夏天把你帶到伯納烏的話，是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實現呢？”
加布裏埃爾微頓。
緊接着，他往前一步，身高的原因讓他不得不略微俯身靠近巴尼，小記者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首先——”
加布裏埃爾語氣認真，“我要澄清一件事。”
“我沒有說過我最喜歡的球員是梅西，我說的是，我認為除了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之外，梅西是這個時代最好的球員。我喜歡他，當然，人們總是喜歡強者。但他不是我最喜歡的球員。”
“我最喜歡的球員。”
直播鏡頭下，棕色卷毛的青年眨了眨自己綠色的眼睛，“叫塞爾吉奧·拉莫斯。”
“他也是我選擇來踢足球，并且選擇了成為一名後衛的唯一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