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讨
探讨
說是教防身術,於豐蔚萬沒想到一個小時過去,馬艾爾開口不離薯片。
講遍薯片的制作流程後又深度解析薯片于全球暢銷或滞銷的原因。
“今天就講到這,剩下的以後講。”難得遇到不耐其煩的傾聽者,馬艾爾心下愉悅。
於豐蔚确實陷入其中,驚嘆他的獨特解析,他不是簡單地總結銷售狀況,而是拓講了許多金融知識。
防備确實放下了不少,不免好奇,“你的身份不只是醫生?”
馬艾爾略顯驚訝,連連否認:“不不,我只是醫生。那些不過是興趣,但渴望以後能從事薯片相關的副業确是事實。”
但其實,一旦興趣成為職業,總會失味。
於豐蔚不再問什麽,只是眸色沉了些,眼前的人是鮮麒淵請來醫治自己的。
會保有一顆醫者仁心嗎?
“謝謝。你的防身術……我想以後會派上用場。”
馬艾爾笑,深邃臉廓随之舒展。
門被敲響,兩人朝門口望去,是鮮麒淵倚門。
馬艾爾了然起身,看來是另一位客人到了。
於豐蔚看着遠去的兩人,他篤定馬艾爾和鮮麒淵關系不淺。
“淵,轉移到專業醫護床會更利于病人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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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麒淵擡腳下樓梯,“嗯,明天就換。”
馬艾爾看着他的後腦勺,躊躇出口:“淵,我好像見過他。”
鮮麒淵頓了一下,繼續拾級而下,“不會。在此之前他沒來過上幕。”
聽出對方拒絕再回答相關問題的語氣,馬艾爾适可而止,但越是這樣,好像在哪見過於豐蔚的想法就越強烈。
“你認錯人也不是一次兩次。”鮮麒淵淡淡一句。
确實如此的馬艾爾:“……不過那也是因為長得都一樣……”
尤其是上幕人,馬艾爾想這麽補充。
初到上幕時,馬艾爾甚至懷疑上幕是不是科技發達到研發出了超智能機器人。
但事實不是,他們就是長得極為相似的人而已。
醫學交流幾天後才了解到,上幕人追求完美的精致面孔,醫學整容已經是一種約定俗成。
而大受追捧的高級整形大師也就那麽幾位,刀下作品自然會有顯著的共通點。
乍一看難以分辨也正常,更何況是馬艾爾這樣的外國人。
“是感覺,樓上那位給我的感覺。”
於豐蔚臉上沒動過刀子,馬艾爾自然不會把他歸到模樣一致上,只是他專注聆聽時的神情……
雖不是那種深交的熟識,但一面之緣應該是有的,在哪見過呢?
下完階梯,鮮麒淵轉過身,眼底蓄滿幽暗,“對病人産生莫名其妙的感覺?”
好了,撞槍口上去了,這表情不就是想把自己的腦袋往窗臺摁嗎?
馬艾爾無奈:“淵,我對你的愛人不感興趣。”
鮮麒淵眸色動了一下,顯然馬艾爾也誤會了他的話。
“他不會是你見過的人。”淡淡一句後轉過身去。
馬艾爾讪讪:“好的。”
兩人走到側院,綠茵草地周遭圍牆爬滿藤蔓,藤蔓上淺紫色小花躺卧,正式迎接暮色。
傭人們擺好食物退下,餐桌旁坐着的男人一身白色休閑裝,襯得面上越發冷俊。
鮮麒淵走近白衍,将馬艾爾介紹,“國際皮膚修複專家,馬艾爾。”
白衍起身,“你好,我是醫生白衍。”
禮貌問候中帶着期待,鮮麒淵口中的陪練該是稱職的。見對方直直盯着自己,也沒個回應,白衍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面無表情地回視。
“不是超智能機器人。”
鮮麒淵打斷交連的視線,馬艾爾這是臉紅了?
是臉紅,甚至因自己的無禮行為而語無倫次,“你長得……好,你好,#¥&*#¥”
急出了高級法語,語速難以測量。
白衍看向鮮麒淵,好像在無聲說,這就是陪練?現在這情況是不是指他妙手回春卻言語無能?
鮮麒淵懂他所傳達的,但想讓他自己去印證:“坐下聊。”
直接步入正題,鮮麒淵牽頭說出於豐蔚的身體狀況,包括且不限于他觀看於豐蔚受傷的整個過程細節,以及於豐蔚受傷後的心理波動。
當然,他隐去了和自己肢體接觸的部分。
兩位聽者漠然。
白衍輕嗤:“不是說沒那個興趣嗎?”
他指的是化身旁觀者觀賞他人被□□。在醫院就曾調侃過,那時是因為休息時間被霸占,現下亦然,甚至因為陪練不合意而更甚。
發現馬艾爾還對自己目不轉睛,更怒火中燒。
鮮麒淵回答:“初來乍到總得适應環境。”
白衍無言以對,所以你就把人扔到那種烏煙瘴氣的場合?對象還是臭名昭著的鄒妄?
白醫生怒火可能達到了十級,只是他善于掩藏。
馬艾爾感知到白衍的厭煩視線,有些低落,轉問鮮麒淵:“那他适應了嗎?”
通過扔給別人玩弄來适應?淵原來是這樣的人?
鮮麒淵:“或許。”
“什麽或許?!我不是神醫!”馬艾爾不願接受這樣高高在上肆意耍弄他人的模樣。
白衍看向鮮麒淵的視線也多了不解。
馬艾爾放低聲音,“看來於豐蔚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是你的愛人。哪有對愛人這樣的?”
“是愛人。”
馬艾爾驀地看向冷冷出聲的白衍,不解上腦,把愛人讓給別人玩在上幕習以為常?
白衍并不打算解釋什麽,也沒袒護鮮麒淵的意思。
“所以治療方案是什麽?”鮮麒淵轉移了話題。
白衍先說,他的方案偏向中醫治療。
而馬艾爾持不同意見,在做完修複手術後,他堅持一貫的西藥療法。
鮮麒淵拿起桌上的咖啡,觀望兩人學術交流。
白衍的辯駁顯然更沉穩,馬艾爾雖然也條理清晰,但他紅着臉,失了氣勢。
“可不可以中醫合璧?”
兩人之所以這麽激辯,鮮麒淵自然是知道希望渺茫,但他們指出各自方案中的療法缺陷後,還是不敢輕易啓用,主要是鮮麒淵要求太高……
被這麽一問,兩人沉默,晚風穿梭其間。
馬艾爾:“忍過那些痛就可以了……”
他的方案雖然趨于完美,療程也僅僅兩個星期,但得熬過一天的疼痛,痛感如被猛獸撕咬。
白衍則坦言:“可以,但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方案缺陷是會讓於豐蔚微疼上一個星期。
鮮麒淵眼睑下垂,“他會疼。”
兩人皆是一愣,他那平淡的話語在暮色裏明明沒有任何溫度,卻仍舊被灼傷。
馬艾爾看向白衍,啓齒:“如果我當你的助手,能有十足的把握嗎?”
碧藍瞳孔仍是辯論時的自信,但突然間夾帶極強的專研精神。
白衍看着面色仍舊微紅的人,竟覺得有了當陪練的樣,所以他說,“能。”簡駭篤定。
達成共識,三人聊起其他用餐。
之後馬艾爾和白衍開始為十點手術做準備,鮮麒淵則端着飯菜來到卧室。
於豐蔚一言不發地吃着他喂的飯。
碗空,鮮麒淵凝視他。
於豐蔚回視,眼裏滿是冰霜。
鮮麒淵俯身壓過去,捏住於豐蔚的下巴,一個吻落在嘴角,不顧於豐蔚的掙動。
低聲說,“會沒事。”
眼皮開始沉重,於豐蔚錯愕地看着鮮麒淵。
他在飯菜裏動了什麽手腳?!
合上眼的前一秒,他看到鮮麒淵滿眼的柔意,慰藉般的柔情:“最後一次。”
於豐蔚再也擡不起眼皮。
白衍和馬艾爾按時來到房間,坐在床邊的鮮麒淵将握着的手擡至唇邊,輕觸了一下後站到窗邊。
透過窗戶看着黑濛濛的夜色,才驚覺月亮已冉冉沉落到綠色植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