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異樣
異樣
於豐蔚再次睜開眼已經是隔天中午。
“感覺怎麽樣?”是坐在床邊的白衍。
藥效還沒退,於豐蔚的警惕本能遲緩了不少,這是他第一次見為他治療了兩次的白衍。
神奇的是,白衍并沒有讓他生感排斥。
掃視一圈室內,已經是全新環境,但并非單調的全白,而是帶了煙火氣。
右側牆面上彩繪着兩個萌得靈動的小男孩,其中一個踮起腳尖,調皮地湊唇想碰另一個男孩的臉蛋,卻被笑着偏頭躲開,對話框上加字,「喂!」
踮起腳尖的男孩回複:「說了不能叫喂!」
很是童趣的一幕。
而左側窗外也有晃動的淺紫色小花。
白衍:“疼嗎?”
於豐蔚晃過神,看向白衍,男人眼底盡是疲憊,總得回一句,“不疼。”
白衍長籲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徹底松弛,“那好,我讓那位陪你。”
見於豐蔚沒什麽神氣,又補充,“本來你睜開眼看到的應該是他,但是他怕問你你什麽都不答。”
於豐蔚臉色并沒有什麽變化。
體力快透支的白醫生決定不摻和他倆的雞毛蒜皮小事,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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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豐蔚看向打開的門,神會到了這是哪。
三樓的書房隔間。
像一般四面不透風的暗閣,這裏有窗戶,窗外的淺紫小花不再單一,而是綴了點點新綠。
他是開始囚·禁自己了是吧?
夏風穿過陳列的書架撞開半開的門,送走了白衍,帶來了那個人。
于風中的鮮麒淵來到床邊,也不乏一臉倦意。
“要調高床嗎?”
於豐蔚直視他半晌,身體确實躺得有些酸疼,垂眸開口,“嗯。”
調節一定高度後,窗外分成兩半,一半大片紫填了視野,而分割線的另一半是湛藍天空。
於豐蔚記得很清楚,近處這滿是時光痕跡的枝桠便是初入書房那棵古樹的一部分。
“完全恢複大概需要一個星期,這期間白衍和馬艾爾會不定期來檢查你的恢複狀況。”
於豐蔚視線仍定在窗外枝桠。
鮮麒淵看他淡言,“鄒妄已經正式起訴。”
於豐蔚回過頭,琥珀色瞳孔激不起半分漣漪,甚至有種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無謂。
“我幫你解決,你只需要出色地完成學業。”
於豐蔚怔了一下,腦海閃過的畫面讓他神奕。
「殺了他。」
他曾在腦海混沌中向鮮麒淵祈求吼出過。
盡管那确實是自己的迫切心願,但惹出人命絕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最終歸宿不是監獄就是亡命天涯。
而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折磨。
鮮麒淵猜知他的臉色轉變,俊逸臉廓淡然,在等對方出口。
“‘殺了他’那句話,請別當真。”於豐蔚嘴角嗫嚅,“那天是我情緒失控。”
其實說出這句話的背後考量還夾帶着憂慮,說不定鮮大少爺會來一句:
「於豐蔚,別自作多情,既然是我把你送進去的,那你就是分文不值,和我連關系泛泛都達不到。」
縱使走向會這樣,於豐蔚仍敵不過自己的毛病,非理智下的話他總要解釋清楚,不管對方想法如何。
然而下一刻,他卻聽到:“於豐蔚,我當真了。”
說着這話的鮮麒淵臉上笑意淡淡,明明疲倦不堪,卻又不是胡扯出來應付的笑。
變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看着這樣的人,於豐蔚是在意的。
他果然很擅長角色扮演。
“殺了他沒有任何意義。”
鮮麒淵輕笑,“真這麽想?”
太過于友好,於豐蔚不知道他又想耍什麽花招。
鮮麒淵:“好。那就忘了這件事。”
像不摻雜任何謊言,給人一種洗心革面的錯覺。
於豐蔚不習慣這樣的他。
但自己的态度還是可以堅持,堅持和他保持距離,哪怕被迫,也要保有抵抗的心。
“等我能夠工作,會還。”
鮮麒淵起身傾俯過去,於豐蔚閉眼偏頭,無聲露骨拒絕。
鮮麒淵定睛看他,柔聲說:“好。”
又幫他上扯了點被子,“好好休息。”
門被帶上的聲音傳來,於豐蔚睜開眼,神色失焦,這是鮮麒淵第一次沒對他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