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撕毀
撕毀
快步來到隔壁房間門口,尖叫的尾音還在。
於豐蔚擡手敲了敲門,“你沒事吧?”
裏面沒有回應,緊了緊手推開房門,裏面除了破窗而入的月光再無其他光線。
可是夠了,鮮麒淵裹着薄毯坐在床上的輪廓明晰,他的臉從薄毯裏探出來,顫音問着:“……誰?”
於豐蔚走到床邊,腳碰到一個枕頭,彎腰撿起來拍了拍:“是我,於豐蔚。”
鮮麒淵仍死死抓着薄毯兩側,額角都是冷汗,語無倫次:“我很疼……他不像他了…很可怕……”
於豐蔚柔聲:“這裏沒有他,鮮少爺。”
彎腰湊近,幫他放好枕頭,一股酒味撲鼻。
鮮麒淵喝酒了。
“真的嗎?”
“是的,這裏只有我和你,外面也很安全,這裏是你的住處。”於豐蔚看他,“不早了,該睡了。”
雖然是夜裏,可盛夏時節并不涼,甚至是有些令人煩躁的悶熱。鮮麒淵仍舊裹着肯定是不行的,於豐蔚這麽想着,也就伸出了手。
“別碰我!”啪的一聲,還沒碰到薄毯的手被大力拍開,緊随的是鮮麒淵的吼聲,繼而是不斷的低聲:“別碰我……別碰我……求你別碰我……”
於豐蔚突然想起那些視頻畫面。
他痛苦的樣子和現在并沒有什麽區別,可自己為什麽感受不到哪怕一點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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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煩躁,轉身擡步就要走。
“別走!”急促的挽留。
於豐蔚怔着停步,轉身看着蜷縮的人,月光落在他翕動的睫毛,滴出疼痛。
又是混沌的低聲:“別走……就站在那裏,等我睡着了再走。”
於豐蔚不再煩躁,而是憤怒,無來由的憤怒。
腦海裏不斷有人控訴,說鮮麒淵是脆弱的,支離破碎的,而自己現在才知道,像是一種淩遲。
見於豐蔚真的背對月光站定,面部被陰翳遮擋,鮮麒淵似是放心地緊攥薄毯躺回枕頭背對他,睜着的眼落下一滴淚來,然後固執地閉上。
於豐蔚看着他籠在月色裏的背影,孤寂蒼涼。
門輕吱了一聲,於豐蔚循聲看去,是端着一杯熱牛奶的劉伯,見於豐蔚杵在窗前也沒什麽驚色,反倒平日般示意問好。
走向鮮麒淵,“少爺。”
鮮麒淵掀開薄毯,竟又是凜冽高高在上樣,接過熱牛奶一飲而盡,然後躺回去。
劉伯端走杯子,不久又回來,他像是把於豐蔚當空氣,俯下身去拉開鮮麒淵仍攥着的薄毯,而鮮麒淵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那杯牛奶裏……
於豐蔚錯愕。
“您在幹什麽?”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愠怒。
劉伯并沒有收身,竟動手去解鮮麒淵襯衫領帶,語氣平和:“少爺得先清洗。”
於豐蔚不可抑地上前拉開劉伯,動作魯莽得把劉伯當成了敵人,也确實是這麽想的,因為劉伯說過“這裏的人只會對自己忠誠”。
他竟然都敢給毫無防備的鮮麒淵放藥,那麽趁機拿捏他也就會輕而易舉。
於豐蔚冷聲:“您先去休息,鮮少爺由我來清洗。”
劉伯并無不悅,反倒淡然:“好的,於少爺。”
門被輕帶上,於豐蔚看着領帶已經被微解的人,不省人事得帶誘,於豐蔚咬了咬後牙槽。
所有人都在觊觎他是嗎?
想撕碎他,現在就想!
好在僅存的理智讓他黑着臉輕輕伸出了手,幫他脫了上衣,還沒等他往下,手就被擒住了。
擡眼看過去,是面無表情的鮮麒淵。
出口的話也沒有溫度:“麻煩把我扶到浴缸。”
於豐蔚突然明白,他不是什麽輕易就會被算計的主,他肯定早就對劉伯留有戒備,不過是附和罷了。
附和?
於豐蔚藏了一晚上的憤怒達到了阈值,俯身掐住他的下巴上擡,吻了上去。
滿身的酒氣和觸碰的清涼混在一起,不斷沉淪,想往更深的地方去,也那麽做了,咬着舌尖聽哼吟。
鮮麒淵不會推開他的,因為有協議在,他只會服從與承受。
繼續放肆,不留有任何他能開口說話的餘地,吮着唇瓣,手捏着他的後腦勺讓他仰着。
繼續狂妄,趁着他呼吸的間隙流連在眼角。
該是痛的吧,想讓他再承受一遍那視頻上的行為,肮髒的、龌龊的,承受者都會是他。
“你……知道了是吧?”
鮮麒淵自幽泉深處湧出的玩味,明明不做反抗,如同死屍,卻掌控着主動權。
於豐蔚隔開看他,酒氣都還在鼻尖,他定不了焦距的眼神卻布滿破碎的恨意。
鮮麒淵笑:“知道了之後,是不是更願意待在我身邊?”
於豐蔚怔了一下,冷聲:“我沒有拿捏你短處的興趣,我不過是需要一點你的把柄保障我身邊的人安全。以牙還牙,鮮麒淵。”
“以牙還牙?”笑意流失,變得鋒銳,“你就只願意保護他,他就那麽值得你保護?你們不過是朋友……他不過是收留了你一年,只是一年,竟然就讓你抹去了所有,讓他代替了所有。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混蛋啊……%*#”
最後一個字含糊得不可聞。
他醉了,於豐蔚肯定。
所以想挖點有用的,“我混蛋?別為你到下幕選拔人才來玩弄找借口,這樣的良心安定有什麽意思。忘了就是忘了,我的記憶只有那一年,我也樂于只有那一年,你聽清楚了嗎?”
鮮麒淵直直看他,分明堅韌,眼角卻滾下淚來。
於豐蔚不知所措,但也有一個聲音逐漸堅定———
他忘記的那些,和鮮麒淵有關。
依然是沉默,於豐蔚看着那淚卻忍不住,所以湊近吻掉。
“求你別再碰我……”近乎懇求。
於豐蔚不停,反問:“為什麽?不是你剛才讓我別走的?你明明讨厭我,卻又信任我?為什麽呢,為什麽鮮麒淵?”
身前的人顫栗,“別碰我……求你了……髒……”
於豐蔚驟然間全身冰冷,血液卻燃燒起來,從他口中出來的“髒”太刺耳了。
那麽高貴的他,最深處竟然是這麽自我厭惡。
那些淚吻不淨,於豐蔚癫癫地執着,“不髒,乖。”視若珍寶般尋着他的唇角。
溫軟相碰時,鮮麒淵回應了他,可卻不溫柔,反倒是嗜血般叼咬,瘋了一樣。
他是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的,於豐蔚篤定。
同時也知道,協議上的內容竟然又留有餘地,只要最先主動者是乙方,後續一切行為并不會将甲方歸為主動方。
所以相觸、相融,想把彼此捏碎在自己的掌中,誰也不放過誰,哪怕有血腥味也沒有停下。
“———”
“———”
於豐蔚兩聲低柔呼喚,鮮麒淵清醒過來,猛地推開了人,於豐蔚卻受刺激,開始撕扯他的衣物,腦海裏滿是視頻中鮮麒淵的樣子。
痛苦卻誘人,和現在無異。
“放開我於豐蔚!”手穿梭于發間後扯。
流連在頸側的人還沒滿足,“———”
鮮麒淵不再掙紮,而是冰冷的,一字一字咬着吐出:“我恨你!”
於豐蔚卻自我沉浸,“乖……我很想你。想要你好,可是更想要你。”
堵住了話語,開始索取。
不顧反抗,将人欺負,一起墜入深淵,皎潔月光徒為擺設,無法拯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