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秦
周五上完早上的兩節課，顧一弦下午沒課, 原本還想着晚上跟倫羽去圖書館, 但是倫羽早上被老板拉去外地講課了, 周六才能回來。
因為下個星期就四級考試了, 黃吉和顧依依已經說夢話都是在中譯英了, 顧一弦被學霸女朋友輔導下，進步是不小的。
想到女朋友, 顧一弦想起自己考完試要帶倫羽回家吃飯的，她就認真想着怎麽跟顧媽媽說這個事, 總覺得帶了學姐回家, 就不能讓她受委屈。
反正她下午沒課了，可以回家一趟明天再回來就是了, 她發了微信給顧一柱，顧一柱他們學校大一不讓考四級，所以顧一柱還是浪到飛起。
聽到她說要回去, 顧一柱給她來了一句，如果敢把媽惹哭了, 揍死你。
看到他的回複, 顧一弦對着屏幕做了個鬼臉，什麽嘛, 說好了相親相愛呢。
顧一弦上了地鐵給顧媽媽發了微信說自己下午沒課回家一趟，顧媽媽沒有回，大概在忙。顧一弦直接去了藥店，這個時候顧媽媽肯定是在店裏忙的。
顧一弦到店裏的時候, 沒看到她媽，倒是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她一頭長發紮着馬尾頭上戴着鴨舌帽，大概二十八九歲的模樣，她踩着梯子在弄頂上的燈管。
這個人從大概四年前開始是家裏小藥店裏幾個藥品的銷售，每個月都會過來這邊鋪貨，如果賣得快，基本上顧媽媽一個電話或者微信，這個人就會馬上過來。
偶爾碰到忙不過來的時候，或者要搬東西，她在的話都會搶着幫忙，一來二去大家就輸了。
她就比顧一弦大了十一歲，原本顧一弦是想叫她姐姐，但是那個人說她喊顧媽媽叫梅姐，自己再喊她姐姐豈不是就亂了輩分嘛？
顧一弦一想也是，就和顧一柱一起喊她姨了。
顧一弦喊了一句：“秦阿姨好。”
秦素回頭：“一弦。”
顧一弦喊了一句：“媽媽，我回來了。”她家小藥店并不大，就兩個門面加起來大概四十平米，望一眼沒看到她媽。
秦素說：“梅姐剛剛被一個街坊叫走了，應該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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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弦乖巧的點了點頭，說：“秦阿姨，要我幫忙嘛？”
秦素說：“行，待會我把舊的燈管拆下來你接一下，不過這個東西很脆，你要小心，別弄碎割到手。”
從小都是要幫着幹活的，顧一弦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嬌氣寶寶，說：“知道的。”
等她們才弄好燈管，顧媽媽就回來了，看到顧一弦，驚喜的說：“囡囡，你怎麽回來了？”
顧一弦看到顧媽媽，跑過去抱着她的胳膊，說：“我在地鐵給你發微信了。”
她一說，顧媽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哎喲，你看我，剛剛田爺爺腳疼，我就給他送藥過去了。手機還在抽屜裏呢。”
顧一弦有點不滿的噘着嘴，說：“又是那個怪脾氣的老頭。”
顧媽媽無奈的失笑，然後對一旁的秦素，說：“小秦，謝謝你剛剛我看店，真是的，你那麽忙，我還老麻煩你。”
秦素笑着搖頭：“沒事的，梅姐，我今天不忙。”
顧媽媽看了看時間，說：“都快十一點了，小秦，你要是不趕時間，中午一起吃飯吧。”
被突然邀請，秦素愣了一下，然後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好的啊，謝謝梅姐。”
顧媽媽問：“你想吃什麽？”
秦素：“我不挑吃的，都可以。”
顧媽媽又問顧一弦：“囡囡想吃什麽？”
顧一弦：“想吃媽媽做的蒸排骨。”
看她饞嘴貓的模樣，顧媽媽好笑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說：“小饞貓。”
然後，顧媽媽對秦素說：“小秦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天中午去我家吃怎麽樣？”
秦素趕緊搖頭：“不介意的，不介意的，梅姐，我不介意的。”她說着，甚至還有點激動。
顧媽媽看她不介意，就說：“那行，中午在家吃，我去收拾一下，先把門關了，今天天冷，街上人不多。”
顧媽媽收拾好東西，秦素在幫忙拉卷閘門，她個子高力氣還大一下子就弄好，秦素是真的好高，顧一弦一米六顧媽媽一米五八，兩個人在她旁邊跟小矮人似的，秦素估計一米八以上，這個身高對于女人來說，夠引人注目的。
尤其是南方，個子都會稍微偏愛的，秦素走在街上就更加是吸睛。
尤其秦素樣子長得挺好看的，身材也很勻稱得跟模特身材一樣，第一次她來店裏，顧一弦還以為她是模特呢，結果秦素說她是銷售，她們公司承包幾個常見零售藥品的區級代理，她負責這一片的藥店維護。
這幾個藥品都是常見藥，藥店裏也賣得快，秦素經常過來，就熟了，不過這一起吃飯還是頭一出。
三個人去了菜市場，顧媽媽去認識的肉檔買肉，肉檔的阿姨看到秦素：“哇，好高的靓女，梅姐，這是你家親戚啊？”
顧媽媽：“給我來兩根排骨，這是一個認識的妹妹。”
肉檔老板娘一邊熟練的切排骨，嘴上還八卦着：“哎喲，這麽高，怎麽好找男朋友。”
……
于是，基本上每走過一個檔口，秦素都要被八卦一番，顧一弦在一邊苦笑不得，想起她家女朋友，還好她家女朋友沒那麽高，不過以後帶她來菜市場肯定也會被八卦的，看來回頭要跟倫羽打個預防針才行。
三個人買完菜就回了顧一弦家裏，她們家還是顧爺爺單位的集資房，在一個很老的小區裏，還是老式的馬賽克外牆。
顧家不大，就七十平米不到，原本是兩室一廳，但是把大房間打了隔斷變成兩個小小的房間。
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都是顧媽媽和顧一弦一個房間，顧一柱一個房間，爺爺奶奶一個房間。
後來爺爺奶奶去世了，顧媽媽搬去那個房間，顧一弦才自己一個房間。
屋子裏的東西有點陳舊，但是都顯得很整潔和溫馨，牆上挂了很多照片，秦素走過去，看到最中間的是一個很老式的全家福，一對中年人後面一對年輕的夫妻，年輕的妻隐隐能看到是顧媽媽。
那個時候顧媽媽是真的很年輕，臉上有點嬰兒肥帶着羞澀，這些年，大概生活磨砺出來的，她身上多了市集婦人的豪爽、幹練、還有潑辣，秦素失笑，她可是見過她叉腰罵人的時候的。
之後的照片就是顧一弦顧一柱出生了，顧媽媽和他們兩個的，和爺爺奶奶的，兩個小孩子的，最新的一張照片是顧一弦顧一柱拿着大學錄取通知書站在自己的大學前面和顧媽媽一起拍的……
顧媽媽進去廚房燒飯了，顧一弦就給她倒茶水，走過來看到她在看照片，說：“這是我們家的照片，媽媽就喜歡往牆上挂照片，說只要擡頭就能看見。”
秦素接過茶水，說：“謝謝，這樣子挺好的，大概梅姐心目中每一刻都是值得紀念的。”
她說的文绉绉，顧一弦笑了笑。
秦素說：“我們要去給梅姐幫忙嘛？總感覺我空手就來了，吃白食還不幫忙，很不好意思。”原本買菜的時候秦素搶着要給錢，接過顧媽媽笑着說了去她家吃飯就不能她買菜，秦素不想惹她生氣，只能聽話。
她才說完，顧媽媽就在廚房喊：“囡囡，把芹菜葉子摘一下，還有蔥。”
顧一弦應了一聲，秦素說：“我跟你一起吧。”
顧一弦點頭，就從桌子上拿了芹菜和蔥，兩個人蹲在廚房門口弄，她們家廚房很小，只能一個人轉得開。
顧媽媽手腳很快，一個小時不到，三菜一湯就上桌了，豆豉蒸排骨、牛肉炒芹菜、紅燒魚、還有一個西紅柿蛋湯。
顧一弦擦咔一下拍了，然後發給倫羽：“這是我媽媽做的，超級好吃哦。”
“等下次帶你回來的時候，你就能吃到啦。”
倫羽沒有回她，顧一弦知道她在忙，就放下手機。
顧媽媽端了飯出來就看到她笑得傻兮兮的，說：“囡囡，你傻笑什麽呢？”
顧一弦甜甜的說：“有排骨吃，開心啊。”
顧媽媽寵溺的失笑：“傻丫頭。”
三個人開吃了，顧媽媽說：“小秦，就是家常菜，不知道你口味怎麽樣，但是我們家吃得比較淡，如果你覺得不夠味道，我給你弄點蘸料。”
秦素搖頭：“不需要的，梅姐。”
顧媽媽：“那就趕緊吃吧，現在天冷，一會兒就涼了。”
三個人吃完之後，顧一弦就去洗碗了，顧媽媽雖然愛孩子但是不溺愛，所以顧一弦和顧一柱從小都是要分擔家裏的家務的。
顧媽媽接了個電話，原來是店沒開，有老熟客打電話來問怎麽沒開，顧媽媽就跟顧一弦說：“囡囡啊，有人要買藥，媽媽先下去開店了。”
顧媽媽和秦素就先下去開店了，顧一弦在家洗碗收拾了廚房之後，摘了手套拿起手機，發現倫羽回她。
倫羽發給她的講課的照片，講課的是倫羽的老板，倫羽去打下手的，還有她們中午吃的東西，那是一家高級飯店的圍餐，看着都是貴價食材。
倫羽：“肯定沒有阿姨做的好吃。”
顧一弦看她都會拍馬屁了，傻笑了兩聲，回：那必須的，學姐，你會不會做飯啊？
“我都不怎麽會，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都是爺爺奶奶或者顧一柱做，我洗碗。”
“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做飯的是媽媽和顧一柱，我還是洗碗。”
“我倒是想學啊，但是他們都說不用學。”
“我懷疑啊，他們就是因為不想洗碗才不讓我學做飯的。”
把自己發現的小九九跟倫羽吐槽一下之後，倫羽忙着沒回她，顧一弦就拿了鑰匙穿了外套下去藥店陪顧媽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