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病
生病
一大一小兩個人邊吵架邊往住處走，帶着一股會讓已經成為社畜的成年人們感嘆‘這就是青春’的熱鬧勁。
比如某個出門買菜的粉毛眯眯眼。
沖矢昴的目光從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淡淡掃過，推了推眼鏡。
在街上吵吵鬧鬧的孩子很多，他多看兩人一眼也不過是因為兩人的年齡差這麽大還能鬧在一起。
說起來，那個男孩真實年齡也差不多這麽大。
這樣的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不值得在心中留下痕跡。
摩托車從他身旁的街道上疾馳而過，背道而馳，如同兩條不需要相交的平行線。
“前面右轉。”太宰治按照自己腦海中的地圖給中原中也指路。
中原中也按照他說的轉彎，還不忘警告道：“你要是再往河裏指路，我就狠狠揍你！”
要不是他反應快，兩個人就要跟機車一起掉到河裏了。
“中也不是也看過地圖嗎？居然還會走錯。”太宰治啧啧有聲地說，“不過小蛞蝓的記性記不住也是正常的。”
中原中也氣急敗壞地說：“是你指錯了路啊！”
“行了行了，我不會嫌棄腦子不好的中也的。”太宰治用息事寧人的語氣說，“我們要到了。”
“我還沒嫌棄你呢！”中原中也聽到太宰治的話左右張望着，很快就找到了在房子大門外等待着他們到來的下屬。
一身西裝的男人看到中原中也迎了上來，“中原先生，屬下已經按照要求将房子布置好了。”
租下這棟房子的自然不是港口Mafia，而是明面上的森氏株式會社。
“麻煩你了。”中原中從他手中接過門鑰匙，揮手讓對方離開，問太宰治，“我們這段日子就住這裏？”
太宰治從機車後座上跳下來，用戲谑的語氣調侃道：“這麽大的房子夠小狗狗撒歡了吧？”
“滾！”中原中也沒帶什麽怒意地呵斥了一聲，将機車停到車庫裏，走進房間打量着房間內部。
他對居住條件的要求不高，于是第一時間先确定房子裏有兩間卧室。
太宰治看着他滿房子亂竄，無奈又縱容地嘆了口氣，“中也像只剛到了新家圈地盤的狗狗。”
中原中也高興地說：“終于不用跟你睡一間屋了，我開心不行嗎？”
太宰治發出了不贊同的聲音，拉長了聲音，“我看中也每天睡得都挺香的——”
“那是、那是……”中原中也支支吾吾地想要找個解釋出來，最後惱羞成怒地反擊道，“說的好像你沒睡着一樣！”
太宰治攤開手，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那是沒有辦法，中也每天睡得像小豬一樣，我被傳染了。”
“別把別人說的像是什麽病菌一樣啊！”中原中也瞪他，“果然，你這人就算變小了還是這麽欠揍！”
太宰治眼中劃過一道亮光，意得志滿地說：“可是中也現在不能打我呢，忍得很辛苦吧？”
“哈？！”中原中也在明悟中震驚了。他看着太宰治，“所以你這家夥這些天越來越欠揍就是因為這個？！”
太宰治露出笑容，“看中也明明很想打我卻不得不忍住，不是很有趣嗎？”
中原中也捏緊了拳頭，看着太宰治幼小的身姿又，忿忿地說：“等你變回來一定揍死你！”
“中也威脅人就只有這一句話可以用嗎？”太宰治仰着小臉，笑得開懷。
中原中也斬釘截鐵地說：“你這些天都別想在餐桌上見到螃蟹了！”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一僵，小聲地“嘁！”了一聲，“也就中也能想出這種無關痛癢的懲罰方法了。”
“對你管用就行！”中原中也滿意地看着他閉麥，問，“晚飯怎麽辦？要現在出去買菜嗎？”
“不要。”太宰治用任性的語氣說，“我要出去吃！”
中原中也從善如流地說：“那就出去吃吧。”
忙了一天，他也不想再做飯。太宰治現在小胳膊小腿又做不了。
“走吧。”中原中也把行李放下，帶着太宰治又騎着機車出了門。
放學的灰原哀看到兩個人從阿笠博士隔壁的房子裏出來，回到家裏問：“博士，隔壁有人搬進來了？”
“啊，對！”阿笠博士恍然大悟，“今天下午隔壁是有一陣子挺吵鬧的，原來已經有人搬進來了嗎？小哀見到新鄰居了？”
“我只看到了兩兄弟。”灰原哀用不确定的口吻說，“一個十六七，一個看着跟步美他們差不多大。”
她只是看到一眼，兩個人一個橘紅色頭發另一個是黑發，從遺傳學角度來說還挺難得的，不過這樣的年紀差，是兩兄弟的可能性最大。
“是嗎？那說不定孩子們又要有玩伴了。”阿笠博士笑呵呵地說，“等他們來拜訪的時候，可以讓他們也試試我給孩子們的發明。”
很可惜，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可沒有搬家之後要拜訪鄰居的概念。
但中原中也還是在當天晚上就敲響了鄰居家的家門，因為他們都低估了太宰治這具小孩子的身體的脆弱程度。
吃了一頓晚餐之後，中原中也帶着太宰治回來還好好的，結果過了一會兒太宰治就開始肚子疼。
要不是自己沒事，中原中也都要懷疑他是在餐廳被投毒了。
剛搬到東京連醫院在哪兒都不知道的中原中也選擇給森鷗外打了電話。
森鷗外在電話中再三詢問太宰治沒有自己胡亂吃什麽藥物後作出了判斷，應該是因為兩個人騎摩托的路上鬥嘴的時候喝了涼風的緣故，多喝點熱水、熱敷一下就好。
太宰治：？？？
中原中也：？？？
兩個人一臉懵地看着手機。
“首領？”中原中也恍恍惚惚地開口道，“所以您的意思是太宰他……”他看着疼得直冒冷汗的小號太宰治，“只是着涼了？！”
“不要小看着涼啊，中也君，小孩子的體質就是這麽脆弱。”森鷗外頗有些感慨地說，“太宰君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去嘗試自殺了好。”
他讓中原中也照顧太宰治也是為了遏制這種情況發生，現在太宰治再自殺的話可不會像之前似的只要被救回來就能活蹦亂跳了。
中原中也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首領，我會看着他的。”
森鷗外欣慰地說：“中也君這麽說真讓人安心。”
太宰治聽着兩個人其樂融融的談話，翻了個白眼，嘴硬地說：“哇，小蛞蝓說這種話，森先生居然也會相信？”
“閉嘴吧，你這條翻肚子的青花魚！”中原中也沒好氣地說，看着太宰治蒼白的臉色，嘟囔道，“臉色就像是青花魚在空中飄一樣。”
“噗……好好休息，太宰君。”森鷗外清了清嗓子，囑咐了他們兩個一句，挂斷了電話。
挂斷電話之後，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出現在森鷗外身邊，眼睛亮晶晶地問：“林太郎，太宰居然生病了？”
森鷗外感慨地說：“是啊，愛麗絲醬，這種時候才會發現太宰君也會有欠缺的地方啊！”
愛麗絲一臉假裝出來的同情，“中也好可憐，要被太宰指使得團團轉了。”
森鷗外面不改色地說：“這就是太宰君和中也君之間的默契了。”
“希望太宰變回來之後不會被中也打死。”愛麗絲為這位認識時間更久的小夥伴許下了‘美好的祝願’。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不知道森鷗外自導自演地‘祝福’。現在兩個人都在為太宰治突如其來的病而手忙腳亂。
他們倆平時誰也不會特意喝熱水。看太宰治疼得要命的樣子，中原中也只好先去唯一有熱水的浴室，給太宰治弄熱毛巾熱敷，然後又燒了熱水讓太宰治喝。
太宰治還挑三揀四，“中也直接拿開水給我喝是要燙死我嗎？”
“有就不錯了。”中原中也這麽說着，還是又去給太宰治兌了涼水。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微微抿着嘴角，漂亮的藍眼睛緊張地盯着手上的水杯，好像在做什麽嚴謹的實驗一樣。
中原中也自己先嘗了一口水，覺得溫度合适了才塞給太宰治，“吶，快喝！”
說完他才發覺自己的動作好像有點不對，硬着頭皮幹巴巴地說：“這次的溫度肯定沒問題了。”
太宰治盯着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接過了水杯。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一口一口地把水咽下去，松了口氣。
喝完熱水的太宰治還不消停，鬧着要吃止疼藥。
因為太宰治突然生病，焦頭爛額的中原中也暴躁了，“我現在上哪兒給你找止疼藥啊？！”
他們剛搬進來，雖然日用品下屬們都準備齊了，但是也不會準備醫藥箱這種東西啊！
這個時間藥店和私人診所都關門了，他去哪兒給太宰治買止疼藥？！
“我不管！”太宰治說，就算滿臉疼得奄奄一息的表情也掩蓋不住任性妄為的氣息，“這麽疼還不如直接死掉！”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抿得發白的唇，啧了一聲，抓了抓頭發，“我知道了。”
要不然就找下屬……他擡起頭，正好從窗戶看着隔壁的那棟亮着燈的房子，腦子靈光一閃，一般來說，普通人家裏是會準備止疼藥的吧？
“那你在這兒等着我，不許胡鬧！”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連外套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大門被關上，剛剛在沙發上鬧騰不休的太宰治陡然安靜下來。
他小小的身體躺在沙發上，肚子上還蓋着中原中也給他擰的熱毛巾，額頭因為疼痛冒出冷汗，那張俊秀的小臉上卻面無表情，在寂靜的屋中如同人偶。
太宰治熟練地用長長的、輕緩的呼吸來減輕疼痛感，甚至騰出精力難得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童年生活，那個時候他有這麽容易生病嗎？
啊，沒有印象呢，那個時候又輪不到他照顧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