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嘴欠
嘴欠
天師細刀,是為斬鬼誅魔,對人身無效,最好的用處是不怕妖魔鬼怪附身人體,所以謝必安捅向範無救的那一刀,純粹是赤|裸裸的洩憤。
範無救僵硬地看着細刀從自己小腹處拔出來,雙手使勁揉揉,有些郁悶地質問謝必安:“為啥捅我?”
謝必安淡淡解釋:“試試手感。”
範無救目光忽然瞟向謝必安飽滿的胸部,“就因為我的臉,蹭你胸口了?”“閉嘴!”
“是就是咯,就咱們倆,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範無救嘴欠成瘾,謝必安忍無可忍,一刀再捅進去。
範無救嘴角抽搐,“好玩嗎?”雖然戳不出血窟窿,但一把刀在身體裏進進出出,特麽的太滲人了好不好?他問道:“為毛我感覺,你是真的想殺了我?”
“你感覺沒有錯。”
範無救用下巴點點謝必安的刀,“可這刀明顯對我沒用好不,你這前後矛盾的很。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極惡夜叉的目标是你,對付它,需要你。”極惡夜叉千年難遇,謝必安雖為天師,又是白無常,但畢竟單槍匹馬,不能完全斬殺極惡夜叉,既然它的目的是範無救,索性就用他做誘餌,何況,他或許還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沒吧,這極惡夜叉确實厲害,但我能幹什麽?”範無救問道。
“你前世身份特殊,輪回後自身有驅鬼作用,還能破邪障。”謝必安答。
範無救得瑟,“我也覺着我前世肯定天命風流,福澤深厚,所以這輩子和別人不一樣,周齊那二世祖偏不信,最後還不是成了我學生?”
範無救就這毛病,平時半死不活的睡不醒模樣,可但凡遇到喜歡的人,那就活脫脫一個話唠。
謝必安心道:投胎輪回了怎麽還這德行?她也不再搭理範無救那個嘴碎的,開始驅趕此處的食氣鬼。
範無救湊過來,問道:“極惡夜叉怎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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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找到了它的位置,我們再來斬殺它。”
“哦,哎,你有沒有察覺到,它在剛才的對戰中有所保留?”
“嗯,這個地方的靈氣和游魂流動的很詭異,極惡夜叉可能是守陣者。”說到此處,謝必安嚴肅地掃視四周,這個地方,很邪氣。
“什麽陣?有什麽用?”範無救又開始問七問八,謝必安剛欲開口解釋,忽而頓住,她嫌棄地看眼範無救,她就是腦子抽了才給他廢話!還廢話那麽多!
也難怪,地府裏哪個沒被他帶偏過?孟婆判官,牛頭馬面,甚至連閻王都被他拐帶成話唠過!為此,閻王的臉都被氣黑一個度!但兩人一見面,又開始哥倆好了。
若無較厲害的靠山,食氣鬼難成氣候,謝必安把這些無法超脫的怨靈引渡到鬼門關,那裏會有專門收集怨靈的鬼差處理。
做好這些,謝必安看着直直凝視她的範無救,冷聲道:“可以走了。”話未落音,她又補充道:“眼睛移開!”
範無救摸摸鼻子傻笑,他自覺身材很好,而且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這謝小仙女怎麽就不稀罕看呢?
謝必安讀出範無救的表情,甩給他八個字:“衣冠禽獸還差不多。”
範無救嘴歪眼斜地笑道:“你撕了我的衣服,是等着我禽獸嗎?”
謝必安手掌一握,細刀再現,範無救拍拍漂亮的腹肌,“來吧,接着戳,精瘦有彈性,保準一戳就上瘾。”
謝必安真想撕碎他的破嘴!
關于範無救那身材,謝必安都懶得提,以前在地府時,範無救每隔一段時間,就跑去謝必安房裏耍流氓。
範無救第一次耍流氓的時候,把自己給剝光了躺在謝必安的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謝必安洗完澡出來,睡在床上,忽然間就被範無救給抱住了腰,“真香啊~”
當夜,謝必安把範無救打到快斷氣,用鎖鏈捆的結結實實,扔進了忘川河裏,忘川河的魂魄趕緊逃竄,給黑無常留足空間玩耍。
謝必安在地府有白冷面之稱,她發話不讓撈人,連閻王也裝瞎,表示看不見忘川河裏撲騰的某憨貨。
三天後孟婆告訴謝必安,說那貨好像沉到河底了,謝必安才把他給撈上來,範無救上來的第一句話是:“孟婆你這個醜八怪轉過身去,我最美的身體只給最美的白白看!”
這一次,不用謝必安動手,美豔潑辣的孟婆就直接把範無救踹到忘川河底,好在鎖鏈已經讓謝必安解開了,範無救濕漉漉地爬上來,幻化出一件袍子裹住自己,光着倆腳,死乞白賴地追謝必安去了。
看的孟婆眼皮子直跳,為什麽那貨這麽急着找死?
其後,範無救時不時制造一場欠揍的香|豔情景,幾千年下來,謝必安對他的身體都麻木了。
深夜荒野,還有陰風,範無救不願意多待,就要回去,他問謝必安:“喂,你去哪兒?”
謝必安,“你家。”
“啥?”範無救沒反應過來。
謝必安重複,“你家!”
“哇啊,要同居嗎?我們剛認識啊。”
謝必安忍住火氣,“帶路!”
“好咧~”範無救樂颠颠地走在前面,自動開啓話唠模式,“這太突然了,我都沒有準備好,我的學生,就那二世祖,周齊,你說我該讓他怎麽稱呼你,我這裏有兩個備用的,你選一個啊,師母,師娘,你覺得哪個好?”
謝必安忍無可忍,“你有多想死?”
範無救後退到謝必安眼前,笑嘻嘻地勾住她的脖子,“反正你也不忍心殺,來來來,你使勁兒戳,戳到你解氣為止。”反正戳不死。
謝必安閉上眼睛,一拳頭打中範無救的肚子,那可是用了靈力的重拳,範無救臉色瞬間變白,而後就勢趴在謝必安的身上,謝必安面色不變地擡腳,照着他膝蓋踢過去,範無救身體失衡,簡單粗暴地撲在了謝必安身上。
謝必安……
幾步外是山腳公路一個轉彎處,謝必安掌心蘊滿白光,白光變成圓形符文,直接把範無救彈飛,迎面撞上一輛疾馳貨車。
司機吓傻,手軟腳軟地滾下車看情況,範無救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太暴力了。”
年輕司機突然尖叫:“媽呀!”把範無救吓一大跳,“你叫喚啥?”
謝必安從後面點住司機的後腦勺,白光忽閃而過,司機迷迷糊糊地上車,飛奔而去。
謝必安轉身就走,範無救一瘸一拐地跟着她,龇牙咧嘴地吸氣,“我平時話都可少,見了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你,”
“你是不是真想投胎?”謝必安打斷範無救的話,冷聲問道。
範無救搖頭,“不想!”
“那還不閉嘴!”
“我不是怕你覺得尴尬嗎?畢竟初次見面,你就要和我同居了,啊!”範無救的下巴終于作死的脫臼了。
謝必安收回手,心想:早該這麽做的。
去範無救家之前,他們兩人還特意跑去周家,看看周仲和周齊的情況,在此之前,範無救讓謝必安把自己的下巴給弄好,死乞白賴謝必安去幫他買件上衣,要不然在學生家長面前,太丢人了。
周仲周齊兩人并無大礙,只是謝必安對周齊很感興趣,她再三探索周齊的魂魄,卻是一片空白,白中心是更刺眼純粹的白。
“他父母呢?”謝必安問道,“生辰八字有無特殊之處?”
周仲彎腰回答:“他是我弟弟夫妻二人撿來的孩子”他斟酌措辭,繼續說道:“周家天師無法感知他的生辰時間和地點,我弟弟當時不肯把撿這孩子的地點告訴我,等到周齊兩歲時,周家天師授命誅魔,魔物兇殘強悍,屠戮天師數十人,我弟弟弟妹亦在此列。”
所以,周齊的身世和生辰,至今是個謎。
範無救收起不正經的樣子,嚴肅說道:“他的五感六識是虛的,那他的魂魄就不在輪回道之中。”
世間所有魂魄,都有記錄,也有輪回的規則和命數,鮮少有例外,而屈指可數的例外,在天地之中,或成神至善,或成魔至惡,而成神者一二,魔者十之八|九也。
這種類型的魂魄,統稱為野靈。
這是範無救出版書中的序言,沒想到他唯一的學生竟然是野靈。
“發現野靈,必尋野靈之源,方有解決之道。”周仲說道:“範教授的書,我研究過很多遍,覺得以後能夠幫周齊,所以才讓他入您門下。”
謝必安突然開口問道:“你打暈他,是怕我發現?”
周仲慚愧點頭,“天師處理野靈的方法,就是發現即扼殺,謝天師是尊者天師,若下殺手,我不敢忤逆,只好出此下策。”
人在昏迷狀态下,魂魄是微微渙散的,不易發覺古怪,換做範無救這個神棍,肯定能瞞過去,接觸這麽久,要不是今天情況緊急,他還不知道周齊身上的秘密。
但謝必安修為頗高,僅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謝必安面冷果決,在天師中是個權威果敢的存在,周仲還真怕她對周齊下殺手。
範無救咂咂嘴,對周仲說:“周大伯你放心吧,咱們謝天師面冷心熱,不會對周齊怎樣的。”
謝必安掃過範無救,後者悠然自得地問道:“是不是?”
周仲也萬分期待地看着謝必安,謝必安漠然說道:“是。”
這話絕對是周仲的定心丸,但周仲轉念一想,範無救和謝必安貌似很熟,但覺得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就實在忍不住問道:“謝天師,範教授,你們以前認識?”
謝必安沒回答,範無救撓撓頭,說:“可能認識,反正就是能夠感覺到她的想法。”
這話實際上有些暧昧了,但謝必安難得的沒去追究,而是說道:“既然沒事,我們先回去。”
範無救趕緊追上去,“哎,待會兒回去了,我把備用鑰匙給你啊。”
周仲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怎麽謝天師和之前感覺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