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對抗

對抗

“你殺他是為了千年前就該死掉的那孩子,更是為了抽離他的魂魄,好讓他魂魄完整,盡早歸位!”傾寐怒道,言語間帶了狠毒的色彩。

“是又怎樣!我就是要他歸位!”謝必安更生氣,她眼神極冷,“若論該死,你更是!”

傾寐低聲笑道:“可我偏偏死不了。”他心念稍轉,腳下的湖水脫離湖面,變成尖利的水箭,徑直射|向謝必安。

謝必安無常身現,一掌捏碎水箭,揚起無數水箭攻擊傾寐,傾寐面前驀然升起屏障,水箭觸到屏障,還原成湖水,從屏障上流下來。

“你阻止我救蘭亭,是不是知道縛靈陣下的秘密?”謝必安問道,不過語氣卻是肯定的,“你為什麽知道?”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知道,卻沒有毀掉小步虛蘭吧?畢竟我那麽痛恨一切和範無救有關系的東西。”傾寐說道,眼神詭異中夾着狠戾。

他們三人之間,恩怨久遠,甚至可以追溯到他們皆是凡人之時,而今早就算不清了,何況傾寐堕身入修羅,和範謝二人脫離不了幹系。

“我也是剛得知的,否則,你以為我會讓小步虛蘭繼續存在?”傾寐誠實回答,“不過我要給你一個警告,縛靈陣的背後,可不僅僅是小步虛蘭!”

謝必安眼神一緊,示意傾寐把話說清楚,傾寐卻故意賣關子,“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他雙手蘊滿黑色光芒,“現在,就算打傷你,我也要帶走你。”

“休想!”謝必安冷冷吐出兩個字,已經做好抵禦的準備,她的無常身回歸,現在法力全盛,縱然拼不過傾寐,但傾寐的心髒上還有她設下的封印,若實在脫不得身,她寧願和他兩敗俱傷。

顯然傾寐也通透謝必安的想法,他捂住自己的心口,頗顯玩味地問道:“這個封印,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

謝必安冷眼不語,傾寐又說:“你以為我知道了依舊束手無策嗎?”他目光忽然變得溫柔缱绻,他步步走向謝必安,“你能在我心上下這道封印,其實是我默許的。”

謝必安步步後退,依舊沒說話,但她的動作讓傾寐火大,“能讓你随時感應到我,我為什麽要解開封印呢?”

謝必安頓時生寒生惡,她立即動手解除封印,卻發現封印壓根不受自己控制了,傾寐好笑地握住謝必安的手,将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我就是要讓你,時時刻刻感覺到我的存在!”

謝必安殺氣畢現,她五指成勾,狠辣抓向傾寐的心髒,被傾寐輕巧一帶,帶進了懷裏,“跟我去修羅道,我保證不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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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謝必安身形如光,瞬間滑出傾寐的禁锢,她再不說話,冷硬攻擊他,招招拼命,招招斃命!

畢竟難敵修羅之子,兩相纏鬥一番,謝必安敗下陣來,傾寐也不好受,他身上本來就有傷,奈何對謝必安有所顧忌,贏得是異常艱辛。

面對陰沉逼近的傾寐,謝必安心有餘而力不足,自從範無救喝下孟婆湯,她每次都是一個人,她已經逞強太久,早已經不想再繼續面對任何人任何事。

傾寐暗自壓下湧到口腔裏面的血,禁锢住謝必安的手腳,恨恨說道:“我今天,一定要帶走你!把你困在修羅道,讓你永遠都離不開!”

那一刻,謝必安幾乎是有些慌亂的,傾寐性子極端,發起狠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幹得出來。他還是人身的時候,就病态地放火焚燒過義莊,說什麽肉體腐朽,何必長留。他還将一個盲人戲班所有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過,瘋言瘋語道瞎子要眼珠子是擺設,還不如挖了省事。

諸如此類,傾寐罪行累累,當然,他的後果是死後将堕入地獄三世受難。

“啊喂,我都沒舍得碰我媳婦兒一根頭發絲兒,你這瘋子瞎吵吵什麽?吓着我媳婦兒了怎麽辦?”湖水微漾,發出好聽的響音,而範無救那懶散到無藥可救的語氣就在這微波蕩漾的湖水裏緩緩飄出來,幾許無所謂,卻分外會疼人!

傾寐的臉色,瞬間變了,而同時,他寸步也動不了了,甚至連話都沒法說!在有傷在身的情況下,傾寐完全無法和眼前的範無救相抗!

謝必安驀然回頭,眼見變成無常身的範無救踏着湖面,一步一步走過來,西天有佛步步生蓮,而他,卻是步步生漣漪。

四下沒有風,他沒有帶帽子,潑墨似的長發妥帖地貼在後背上,散落的幾縷随意落在胸前,映襯着黑袍白邊,讓人頓生出無限的安全感。

範無救走到謝必安身邊,輕言細語地說:“媳婦兒,別怕啊,我來了。”謝必安疑惑地凝視着他,眼睛靜如琉璃珠,卻水光旖旎,她問道:“你怎麽?”怎麽會有無常身?怎麽會出現?

雖然是殘缺的問句,但範無救能聽懂,他頗為慵懶地撥弄頭發,覺得待會兒打起來,可能會礙事,就解開謝必安綁頭發的純白色發帶,松散綁住自己的頭發,“你們情敵見面不是應該分外眼紅嗎?你倒好,直接把我扔給人家,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謝必安忽而垂目低頭,言語裏染上小心思被勘破的窘态,“不是情敵。”

“啥,還不是啊,媳婦兒你心大的漏風啊。”範無救暧昧地捏捏謝必安的臉,轉而笑道:“其實也對,我一丢丢都不稀罕人家,不算情敵!”

沒有了發帶,謝必安的頭發順着肩膀溜下來,落到兩人的手上,範無救輕巧勾住她的發絲,将其別在謝必安的耳後,“我這就給你報仇啊。”

謝必安聞言擡頭,看見範無救站在自己身前,背挺得筆直,真的是天塌下來都能頂住一樣堅實可靠,他墨黑的長發綁着純白色發帶,和帶白邊的黑袍搭配的恰到好處,那發帶是她的,只是她的,她想,心裏忽然滿滿的。她剎那間松軟下來,她終于可以站在他身後,什麽都不管了。

“喂混蛋,來打一架吧。”範無救吊兒郎當地沖傾寐說道,傾寐不能開口,額頭上青筋暴起,卻只能憋出內傷地瞪範無救。

範無救掏掏耳朵,無聊說道:“不吱聲就是同意啦,你小心,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誰讓你先無恥的!”雖然範無救看上去更欠扁更無恥一些,但是謝必安卻偏偏愛極了他這個樣子。

似乎有感應一般,範無救不要臉地對謝必安說:“媳婦兒,你眼神太火|辣,為夫有些熱啊。”

謝必安,“……閉嘴!”

“嘿嘿,”範無救笑笑,征詢地問道:“那現在,我揍他了啊?”

“嗯。”謝必安同意,“別太重手,修羅道的局勢太亂,需要他維持。”

“好嘞。”範無救鬥志滿滿地說道,那狀态,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一定會把人直接打死,打死,再打死!

當然,範無救也沒打成,畢竟傾寐是修羅道的二把手,身邊哪裏會沒有高手時刻跟随,四個修羅暗使一見情勢不對,立即現身,護在傾寐身前,旋即擺好攻擊陣勢。

修羅道崇尚武力,喜歡争狠鬥勇,最是信奉進攻是最好的防禦這一套,範無救也不廢話,他拿出哭喪棒,在手裏掂量着,下一瞬卻突然一棒子掄過去,打散了修羅暗使的陣型,修羅暗使也絕非擺設,他們趁勢将範無救給包圍住。

範無救掄着哭喪棒,說道:“想我家那小崽子把哭喪棒耍的是虎虎生風,我可比我家小崽子耍的更好,你們可以試試哦~”

修羅暗使不說話,全神戒備地盯着範無救,企圖找到破綻攻擊,範無救突然嘻嘻哈哈地壞笑道:“喂,你們回頭看你主子還好不好?我看着是吐血了啊。”

修羅暗使不敢貿然回頭,怕範無救借機使詐,範無救老好人一般地勸道:“回頭看看,看看咯。”其中一個暗使得到夥伴的同意,迅速回頭看,範無救趁機打個響指,解開對傾寐聲音的禁制,同時隔空一掌,淩厲打在他的心口,傾寐一口心頭血就‘哇’地吐了出來。

修羅暗使趕緊上前扶住傾寐,他們知道自家主子原本的傷勢有多重,絲毫不敢耽擱,就将自身的法力輸送給傾寐,傾寐稍稍恢複,他怨毒地瞪着範無救,“範無救,今日仇,他日必十倍奉還!”黑色虛洞出現,眨眼間,無夢之谷便只剩範謝二人了。

範無救癟嘴說道:“他穿黑色真是醜瞎人眼,竟敢和我的衣服撞色。”但是下一刻,他擦擦額頭上的汗,驚險說道:“唉呀媽呀,差點就唬不住他們了。”

謝必安探範無救的脈搏,發現他壓根就快虛脫了,這又聽見範無救沒心沒肺地說:“丫丫的先發制人的感覺真爽,就是現在頭有點暈。”

範無救這強行沖出七星劍的封印,又少了兩魄,能打腫臉充胖子吓退傾寐等人,也算是他有本事,不過後果就是,某厚臉無賴瞬間虛弱成渣渣。

範無救軟綿綿地趴在謝必安懷裏,有力無氣地哀嚎道:“媳婦兒你趕緊給我做人工呼吸,要不我就死了,死了啊。”

謝必安懶得搭理他,而是問道:“留夢呢?”湖心封印只有留夢才能打開,他沖出來,留夢不可能不知道。

“你還說,那婆娘上來就抱住了七星劍,哎呦壓死我了,我就趁機跑了,這無夢之谷我熟,和留夢聊得多,知道怎麽鑽出封印,嘿嘿。”

範無救還沒有得瑟完,就眼皮子猛跳,他嘴角僵硬地抽抽,義正言辭地說道:“特麽的老子對無夢之谷一點都不熟!不認識什麽夢,對她生的很!”

謝必安淡淡出聲,卻是有意為難,“嗯,那你怎麽出來的。”範無救這吓得差點魂飛魄散,他癱在謝必安懷裏,轉移話題地說道:“我記憶回歸了,媳婦兒你就木有啥表示嗎?”

“那說說你來過無夢之谷幾次吧,或者談談留夢。”謝必安很配合地說道:“看你的記憶是否全都回歸了。”

“啥,”範無救裝傻,“你說啥?無夢之谷是啥東西?”而留夢的名字,他壓根就裝作完全不認識!絕對不認識!

謝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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