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局

入局

沃瑞爾之門負17樓，在前往觀衆包廂區的通道裏，兩道身影相視而立。

“西索。”阿加莎·沃瑞爾輕笑一聲。 “既然你已經看過‘那個東西’了，有什麽想法嗎”

她口中的‘那個東西’自然指的是在沃瑞爾之門每一層都出現了的魔紋，姑且先将其稱之為魔紋吧。以她對西索的解，對方既然出現在會議室就一定是知曉了大量念能力者暴走的情況，然後被這一特異事件激起了好奇心，于是親自前往調查。

“嗯哼，我找到了喲。”西索把玩的撲克牌忽然在他指尖消失，嘴角勾起一個暧昧不明的弧度。 “至于想法……夫人準備拿什麽交換呢”

将一縷發絲別到耳後，阿加莎·沃瑞爾靜靜地注視着眼前這個由內而外散發出魔魅氣息的男人。

綠色的發絲肆意豎起，眼部下方化有金色淚滴與粉色星星，常人無法駕馭的小醜妝容對他來說再合适不過。印有梅花圖案的無袖上衣将他結實的手臂露在外面，膚色白皙，肌理光滑，微微隆起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感。身材高挑，細腰長腿。腳下踩着一雙方便戰鬥的尖頭短靴，鞋跟在四厘米左右。

阿加莎輕笑一聲，遺傳因子真的是很奇妙。單看外表，對方的長相幾乎跟她的雙胞胎哥哥路易斯一模一樣，這也就意味着保養極好的阿加莎看上去跟西索就是一對親姐弟。如果二十多年前家族裏沒有發生叛亂，西索的名字後面應該跟着與她相同的姓氏——沃瑞爾。

他應該叫她姑姑。

“算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家族這邊調查到的東西有限，我曾經見過類似的文字。只不過，出現在沃瑞爾之門的明顯更加晦澀難懂，每一個字節都蘊藏着驚人的力量。我原來的打算是交給獵人協會，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在幾分鐘前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阿加莎攤開掌心，那裏靜靜躺着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手機。這是她名下的通信公司生産出來的最新款，目前還未正式進入市場。

“內容是關于那些陷入昏迷的念能力者，據此人所說，他們正處在念力持續流失狀态。必須要謹慎對待的是……念力并不是主要目标，而是在某種意義上屬于念力本源的生命力。”

“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在‘再見’餐廳遇見你，你對面坐着的人就是揍敵客家的大公子。我曾經跟他有過一次交易，那別具一格的行事作風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這封郵件的署名是糜稽·揍敵客，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西索。”

沃瑞爾家族在負18樓召開會議的同時，黑貓與糜稽有過一次時間短暫的通話。上一回他潛入沃瑞爾之門時，糜稽幫過一點小忙，屬于揍敵客的人工智能宙斯在主人的命令下入侵了掌控沃瑞爾之門所有數據傳輸的阿瑞斯。

當時糜稽往阿瑞斯的程序裏投放一點無傷大雅的病毒，只要‘他’的數據庫出現某個關鍵詞，就會在自身不知情的情況下向宙斯發出一道信號流。這次大批念能力者力量暴走，糜稽甚至比沃瑞爾家族更早一步得到消息。于是他當時便想到了一個計劃，趁此機會将那些人的身體數據出售給阿加莎·沃瑞爾。

作為殺手世家揍敵客，自然不缺這些黑道家族的情報。除了家主卡農·沃瑞爾，阿加莎才是沃瑞爾家族這一代真正的核心。擔任着如此重要的角色，不僅與她從小備受家主的寵愛有關，還因為這位養尊處優的夫人是沃瑞爾家族最強的念能力者。她入贅的丈夫阿奇博爾德也不是普通人，如果只算強化系，他的能力絕對能排進世界前十。

黑貓同意了糜稽的提議，那些數據本來就是要拿來出售的，區別只在于賣給哪一方。

比起獵人協會，糜稽更願意跟黑幫做生意，所以阿加莎才收到了那封署有真名的郵件。當然，他也沒忘将報價一并發過去，二十億戒尼，買斷。

對于這件事，雨降虹出選擇保持沉默。獵人協會即使知曉了念力暴走的真相也于事無補，這是異世來客引發的事件，短時間內他們不可能找到解決的辦法。關鍵點還在洛德·哈特菲利亞身上，他有自信可以阻止對方。

“這不是小宅果嘛，雖然戰鬥天賦比不上小伊……”西索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完了郵件的內容，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在把手機交還給阿加莎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道。 “如果是他的話，可以相信哦。在某些方面，糜稽·揍敵客就是權威的代名詞。”

“這樣啊。”阿加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把款項轉到對方提供的賬號上。事情鬧得這麽大，昏迷的人員中有超過百人是拿到了獵人執照的職業獵人。買斷二字的意思很明顯，這份數據不會傳到獵人協會那邊。如果那群人知道了生命力持續流失，沃瑞爾之門很有可能會被迫關門……

“西索，你知道我帶你過來的理由嗎。”

“希望我幫你解決這件事”西索整個人懶懶地靠在通道的玻璃長廊上，雙腿交叉而立，右腳的鞋跟抵着牆。玻璃表面倒映出他微微眯起的雙眼，金色的瞳仁閃着令人心驚的暗芒。與他視線相對的女人擁有一雙同樣細長的眼睛，在不顯露情緒時過分冷漠。

“我只是覺得你會感興趣罷了，你的行動不也正好說明了這一點嗎。”阿加莎·沃瑞爾自認是一個寵愛小輩的長者，她的雙胞胎哥哥死在了那一次的叛亂中，懷有身孕的嫂子更是被人擄走，生死不明。直到十多年後，西索出現在天空競技場。只一眼她就認出了這是路易斯的孩子，因為兩人的容貌實在太過相似。

“不愧是沃瑞爾家族名副其實的Queen。”

西索變出一張撲克牌，是黑白色調的小王。事情發生時他正在天空競技場屬于自己的房間裏小憩，剛在沙發上躺下沒多久，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沃瑞爾之門官方發布的通知。上面清楚地寫着沃瑞爾之門即時關閉，還停留在地下樓層的會員必須于十分鐘內撤離，否則人工智能阿瑞斯将采取特殊手段清場，包括但不限于啓動樓內的防禦系統，進行重/火/力壓制。

“沃瑞爾之門被全面封鎖，但我只在負1到負17樓遇到了小小的阻礙。這裏不是一直都有規定嗎負18樓禁止外人進入。在這種特殊時期，它的安保系統只會提升到最高等級。可我剛抵達負18樓的大廳，衆多長廊的其中之一便向我敞開了大門，接下來更是一路暢通無阻，輕而易舉就找到了沃瑞爾主家成員齊聚的會議室。阿瑞斯雖然沒有現身，但‘他’暗地裏幫我打開了通行密匙，這都是夫人授意的吧。”

阿加莎·沃瑞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的圓的範圍只能覆蓋整個負18樓，在感知到西索到來的後她就向阿瑞斯發布了一道指令。在這之前她并不清楚西索此時就在天空競技場，只能說一切太過巧合。既然阻止不了，不如早點将事情敲定。同父異母的哥哥她瞧不上，沃夫更是個蠢貨。阿奇博爾德需要待在父親身邊，以防有人趁此機會針對沃瑞爾家族。跟西索交易是最好的選擇，對方的目的确實是情報。

“我這邊獲取到的信息都已經交給你了，西索。除了負18樓，其他樓層都有魔紋的存在，這裏并不安全。獵人協會派來的人也差不多該到了，時間很緊。我希望能趕在所有人之前把事情解決掉。既然你對這件事感興趣，不如……合作愉快”

“真是狡猾呢。”西索手腕一動，沒有附着念力的撲克牌直直地射向了阿加莎的眉心。只不過在距離對方半米遠的時候，撲克牌仿佛撞上了一堵粘稠的‘牆’，不消片刻便于半空中融化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你要與我一戰。”

阿加莎·沃瑞爾并沒有因為小輩的約戰而感到被冒犯，她早就摸清了西索的性格。喜歡血腥的戰鬥，熱衷于尋找獵物。只要對方有值得一戰的價值，他便會展現出十足的耐心，甚至願意親自培養勁敵，再加以打倒。所以，此時的她只是用非常平靜的語氣吐出幾個字。

“你很想死”

西索唇邊抵着一張彩色的Joker，發出一連串暗啞的低笑聲。 “能溶解一切的毒确實很可怕，但正因如此才有了戰鬥的價值。我對弱者沒有興趣，對手的能力越強，我就越高興。夫人，我跟你遲早會有一戰，在我的獵物名單上你可是排在前三的位置。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是你的毒讓我屍骨無存，還是我先擰斷你的頭顱嗯哼，對厮殺這件事我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阿加莎·沃瑞爾笑了笑沒有接話，這種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強烈戰鬥欲跟年輕時的路易斯一模一樣，分家不少優秀的念能力者都死在了與路易斯的切磋中。失去冷靜，即是興致到達頂點的時刻。同時也意味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這類人會被本能與欲望控制住。滿腦子都是殺死對手，将對方撕碎。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西索在撲克牌上輕輕一吻。 “看在夫人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也奉上一個情報吧。”

阿加莎·沃瑞爾眼睛一亮， “說說看。”

“那不是什麽魔紋，而是魔法陣喲，貨真價實的魔導士設下的魔法陣。”西索眼底是不加掩飾的興奮，還隐藏着一些更為複雜的東西。 “貿然闖入負十八層容易暴露，所以他用剩餘的十七層編織了一張大網，至于進食的地方……我猜就在天空競技場。既然是夫人名下的産業，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阿加莎·沃瑞爾: “可以。”

西索: “最頂層的房間空置多久了”

“……一年半。”阿加莎·沃瑞爾嗓音幹澀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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