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狹窄的空間裏，葉凝退無可退，只能望着跳動的樓層，期盼能夠快點出去。
她的後背幾乎是貼在他的胸膛上的，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能夠感受到炙熱的溫度。
終于，電梯抵達六樓，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地往外走。
謝離不着痕跡地擡起一條胳膊，護在葉凝的身側，以防別人會碰到她。
兩個人剛才被逼進角落，等人全部出去，他們才往外走。
葉凝出去的那一瞬間，感覺全身的神經都放松下來。
她擡手往耳後掖了一縷頭發，打量周圍的店鋪，語氣故作輕松地問謝離想吃什麽。
“我都沒吃過，還是你選吧。”
“學長平時不愛出來逛街嗎”
“又沒女朋友，我一個大男人逛不是很奇怪嗎”
謝離的反問讓葉凝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短暫的沉默後，她才笑着說: “您該找個了，家裏肯定很着急了。”
“沒有合适的。”
謝離輕描淡寫的口吻，讓葉凝摸不透。
她看到有家烤肉店，眸光一亮，連忙轉頭問: “學長，吃烤肉行嗎”
“可以。”
他對吃不感興趣，主要是想和她一起。
“說好了是我請客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葉凝特意強調了這點。
“好。”
進到烤肉店裏，服務員将他們帶到一個座位前。
這家店的裝潢設計走的是浪漫風，環境幽暗，很适合情侶過來約會。
服務員給他們菜單，葉凝知道謝離肯定會讓她來點，于是也不假客氣了，直接說: “那我點哈。”
謝離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眼。
五點五十八分。
他七點鐘還有一個應酬，肯定是趕不過去了。
找出陸琛的號，他給他發過去:
【我有急事，今晚和韓總約好吃飯，你替我去一下，具體情況問我助理。】
陸琛閑着沒事的時候都在玩手機，所以回得特快。
【我X!
我特麽今晚約了妹子吃飯的!!】
【不要沉迷于美色，生意更重要。】
謝離發過去這條，擡眸掃了眼葉凝。
對于打自己臉這事兒，他絲毫不覺得心虛。
【你嘴上說着生意更重要，那你幹嘛去了】
【我的事你不用管，記住，不要遲到。】
【…………】陸琛氣得簡直想自盡。
葉凝點完單後給謝離看了一眼， “學長，您看這些可以嗎”
“嗯。”
謝離只掃了一眼。
葉凝把菜單交還給服務員，說就要這些。
她剛才有注意到謝離一直在看手機，于是問了句: “學長，您晚上是不是還有事啊”
“沒有，朋友找我有點事。”
謝離淡然一笑，把手機翻過去。
服務員過來給他們鋪上油紙，開了烤盤，不一會兒，點的菜也上來了。
“我烤肉的技術不太行，要不你來”
男人都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自己的本領，聽葉凝這麽問，謝離立刻說“好”。
此刻他比較慶幸自己以前被陸琛叫着，去野外弄過幾次自助燒烤，否則他還不真敢空下海口。
“想先吃什麽”
“牛肉，我的最愛!”
謝離發現葉凝一面對美食，整個人就會變得特別亢奮，眼睛都在發光。
他倒上油，然後夾起一片牛肉放進烤盤裏。
葉凝拿出手機對着烤肉錄了個視頻，發到她們宿舍的三人群裏。
【來拉仇恨了。】
周茉是第一個回的:
【你在跟誰吃飯我好像看到了一只男人的手!】
【托你那晚的話，這頓飯還是沒能逃過去。】
【是謝離】
周茉瞬間激動起來了: 【我就說他對你有意思吧!出差回來還讓你把欠他的這頓飯給補上!他缺的是飯嗎還不是想借着吃飯的名義見你一面】
【具體情況等我回去再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如果不是今天機緣巧合，謝離他怎麽可能好意思專門給她打電話，讓她把欠他的那頓飯補上呢
“好了。”
謝離忽然出聲，拉回葉凝的神。
她看到他拿剪刀将肉均勻地剪開，然後撒上孜然辣椒粉等調料，給她放到盤子裏。
葉凝迫不及待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準備開吃。
她先嘗了一小塊，肉質鮮嫩，說明火候掌握得很好，并沒有烤得太老。
“學長，你真厲害。”
葉凝忍不住給他點贊，因為謝離好像無所不能，沒有什麽是他不會的。
謝離沒說什麽，專心烤肉。
“你別光顧着烤，你也吃啊!”葉凝覺得不好意思，伸手要去他手裏的夾子， “我幫忙翻面吧。”
“不用，你等着吃就行。”
謝離下意識拒絕。
葉凝剛要再說什麽，結果手背被油濺了一下，疼得她瞬間倒吸口氣。
謝離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想看有沒有事，他的大腦都沒作出反應，等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妥，他立刻松開了手。
“抱歉。”
葉凝被他的舉動有些吓到，默默地把手縮了回去。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她感覺自己的皮膚都在發燙。
早知道剛才就戴兩只一次性手套了。
“嚴重嗎要不然我讓服務生拿燙傷膏過來”
“沒事，就紅了一點點，我去洗手間用涼水沖下就好了。”
葉凝正好以此為借口暫時離開下，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座位。
來到洗手間，葉凝将手放到水龍頭下，好好沖了沖被燙傷的地方。
剛才她騙了謝離，其實她的手背上被燙了個水泡，但她故意說不嚴重。
此時，她感覺自己的心特別得慌，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謝離了。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葉凝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氣。
就算謝離真的喜歡她又如何，她又不是沒被人追求過，幹嘛要緊張被人喜歡又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放在以前有男朋友那會兒，她理應和他保持距離，但現在她已經恢複單身，和異性相處那是她的自由。
葉凝覺得自己和顧易辰交往了三年，思想都被禁锢了，變得保守又陳舊。
她怕他吃醋，怕他誤會，一直和異性保持距離，除非真的有事，否則連微信都不加，可結果他是怎麽對她的
回想一下，真的是諷刺。
葉凝回到位子，謝離又烤好她愛吃的鱿魚，放到了她的盤子裏。
“燙傷膏，抹一下吧。”
謝離用眼神對她示意。
“我不是說不嚴重麽。”
葉凝小聲嘀咕，擠開藥膏抹了點。
謝離沒說什麽，他剛才看到了，只是故意沒戳破而已。
接下來，兩個人靜靜地吃飯，沒有再聊天。
一直等飯快吃完的時候，謝離才開口打破沉默的僵局。
“秦教授發布的任務，完成得怎麽樣了”
“你是說在職員工那個嗎”葉凝擡起頭， “我收集了很多資料，但還沒開始寫。”
“我是不會因為我們倆認識，就對你特殊照顧的。”
聽謝離這麽說，葉凝反而很高興。
她要不是憑自己的真本事進的公司，工作起來也不會安心。
…………
從商場的地下車庫出去，葉凝發現雨已經停了，她将車窗降下一點，濕潤的空氣似乎夾帶着清新的氣息湧了進來。
謝離将葉凝送到虞大的校門口就離開了，兩人摘的草莓他沒要，讓葉凝帶回去和她的舍友一起分享。
葉凝回到宿舍後，許燦燦和周茉兩人都帶着審訊一般的目光看向她。
“幹嘛這樣看着我”
葉凝不由好笑地勾唇，将草莓放到桌上。
“我發現你好像滿面含春的啊!跟謝離吃頓飯就這麽高興”周茉眯了眯眸，看向那些草莓， “這都是謝離送的嗎”
“我和他一起摘的。”
“我去，你們倆的進展怎麽這麽快”
許燦燦連忙湊過來， “你們今天還幹嘛了”
葉凝将過程跟她們說了遍，聽完後，周茉陰沉沉的一笑， “看樣子老天都在幫忙撮合你們啊!”
“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但也不抗拒，萬一以後我真能喜歡上他呢”
葉凝聳了聳肩膀， “我去洗草莓給你們吃。”
把草莓洗回來，周茉和許燦燦兩人都跟饞貓似的圍了上來。
“這草莓真好吃，好甜啊!”許燦燦感慨着，又塞進去一個。
周茉挪愉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能不甜嗎這可是充滿了愛情的味道。”
“你們兩個，要是不想吃就別吃了。”
葉凝警告性地看她們一眼，她們都很有默契地同時閉嘴了。
………
洗漱完，葉凝在床上躺下，發現謝離居然給她發來一條消息。
【我到家了。】
她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這四個字，猶豫着不知道要回什麽，想來想去，給他發了句:
【那您早點休息，學長。】
看到她的回複，謝離十分不滿地擰眉。
為什麽還是這麽冷淡
他以為兩個人今天相處得那麽愉悅，她對他的态度應該有所改變，可她跟他說話還是這麽一板一眼。
看來只能靠他來扭轉局面了。
…………
翌日午飯時，葉凝又收到顧易辰的消息，他說他媽明天要做手術。
葉凝沒回他，心裏打算明天去探望一下。
她和周茉說了這事兒，周茉也贊同地點頭， “是該過去看看，他媽對你倒是挺好的。”
“我覺得我現在有點兒病态心理了。”
“怎麽了”
“我有時候都懷疑，他媽對我好也是不是和顧易辰一樣，都是僞裝出來的。”
“你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周茉擰着眉，勸她， “你可不能因為在愛情裏受過一次傷，以後就疑神疑鬼了，那樣你再談新的戀愛也不會開心的。”
“所以，我得調整好心态，再去想下一段感情。”
等到第二天早上，葉凝就買了果籃去了醫院。
她進到章钰慧的病房，沒想到顧易辰也在，他正坐在輪椅上面，小腿還打着石膏。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最起碼得老老實實兩個多月，葉凝覺得老天在幫他，不然顧易辰肯定又要去糾纏她。
許久未見他，葉凝發覺他在她眼裏不再那麽帥了，以前她感覺他渾身都是帶着光的，現在想來，那應該是她給他加了一層濾鏡吧。
原來愛情也會過期的，當她決定不再愛他的那一刻起，他在她眼裏就什麽都不是了。
顧易辰見葉凝過來，特別激動，連忙開口想和她說話，但她就像看不見他似的，徑直去到他媽的面前了。
“章阿姨，您這兩天感覺怎麽樣”
“坐。”章钰慧看起來很虛弱，勉強笑了笑， “挺好的，跟以前差不多。”
“下午就要做手術了，您不緊張吧”
“那倒是沒什麽可緊張的，我就是心疼錢，做這個心髒手術得花可多錢呢。”
葉凝聽她這麽說，只是微微一笑，給她掖了掖被子。
“再多的錢也比不上您的生命健康重要啊!”
章钰慧的眼珠晃了下，看一眼顧易辰說: “易辰他剛參加工作不久，也沒攢下什麽錢，我只能把我這兒存的，本來給他結婚拿出來了。”
葉凝從一開始就聽出來意思了，章阿姨是想讓她拿出些錢來，她故意裝沒聽懂，結果她還是不依不饒地在說。
她和她兒子已經沒什麽關系了，他負擔她的醫藥費本來就是應該的，她憑什麽當這個冤大頭
本以為章阿姨人挺好的，現在看來……
葉凝的心底有些失望，不過想想也好，這樣的話，她以後再面對章阿姨就能特別坦然了。
“章阿姨，我等下還有課，就先走了，祝您手術順利。”
葉凝不想再多留，直接告辭。
章钰慧嘴巴張了張，心想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怎麽還沒有一點兒表示呢
見葉凝要走，顧易辰趕緊推着輪椅跟上去， “小凝，我送你。”
葉凝已經走出病房，回過頭看他一眼，嘲弄地輕笑了聲，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
這話讓顧易辰面色一僵，表情瞬間變了樣。
言語上的報複，原來也會産生快感。
葉凝轉身，潇灑地走了。
顧易辰頹敗地推着輪椅回去病房，章钰慧氣憤地出聲道: “都怪你，我本來還指望着你能借她翻身，光宗耀祖，結果你看看現在，她都不搭理你了!”
“好了，媽。你別說了。”
顧易辰推着輪椅去陽臺，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池欣然已經好幾天沒跟他聯系了，他打她電話也打不通，她是開始嫌棄他嗎
嘗試着又給她打了通電話，這回池欣然倒是接了。
顧易辰問她為什麽不來醫院看他，池欣然在那邊哭哭啼啼地說她被警察關了好些天，這才剛放回來，都是因為在葉凝碰到葉凝和她朋友，被她們兩個人聯手給打了一頓，到現在傷都還沒好利索，不信的話，她等下就把照片發給他看看。
聽她說完，顧易辰的心底瞬間湧上一股怒氣。
他安慰了池欣然半天，兩人才挂電話，池欣然接着就把圖片發給了他。
看完之後，顧易辰氣得不行，當即就給葉凝發了消息過去。
【你有什麽氣沖着我來，能不能別去欺負欣然她是無辜的。】
這條消息是沖動之下所發，顧易辰正好也想發洩剛才被葉凝嘲諷的怨氣。
只不過發完之後，他很快就後悔了，連忙想撤回，可惜時間已經超過兩分鐘了。
顧易辰抓狂到極點，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
從醫院大門出去，葉凝想在App上打個車回學校，可拿出手機卻看到顧易辰氣急敗壞的信息。
如果她心髒不好，看到完這條信息，一定會氣得直接昏倒。
他居然說池欣然無辜
葉凝飛快打下幾行字，想罵回去，但轉念想想，這樣做太不體面了，于是直接拉黑了他。
以後她再也不會跟他聯系了，連章阿姨也不會再見了。
以為自己會傷到極致，心已經麻木了，但看到他那麽袒護別的女人，她還是會心酸，會不甘。
葉凝在這一刻終于明白，顧易辰從來沒有真正地愛過她。
眼眶紅了一圈，有淚水要湧出來，葉凝連忙擡頭，将淚水逼退回去。
她調整好情緒，繼續去打車，然而每來一輛出租車，裏邊都有人，這讓葉凝的心态又有些崩了。
醫院附近等車的人特別多，連網約車都需要等很久，葉凝正張望着，突然一輛白色的車緩緩停在了她的旁邊。
定睛一瞧，居然是瑪莎拉蒂。
随即車窗搖下，裏邊露出一張如妖孽般俊美的臉。
“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蘇景初放電似的對葉凝眨了眨眼，他自認為這樣很有魅力。
很多人都形容他是鄰家弟弟，像韓國小鮮肉，皮膚白，丹鳳眼，笑起來還有一對虎牙，這樣帥氣的他，沒理由她看不上啊!
可惜，人家連見過他一次都給忘了。
“請問你是”
蘇景初聽她這麽問，無語得要吐血。
“之前在日料店，咱們倆見過的，你忘了嗎”
他一說這個，葉凝就想起來了，這是攔住她想要她手機號的那個男生。
“我要打車，麻煩你不要擋在這兒。”
“你去哪兒，我送你不行嗎”
“不用了，謝謝。”
見他沒有讓開的打算，葉凝快步朝前走了。
蘇景初又不能抛下車不管，直接去追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又消失在自己面前。
“靠!”
他氣得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人生第一次碰到女生，把他的魅力無視得徹徹底底的。
………
來到君誠，蘇景初拎着一個禮品袋下車，徑直進了公司大樓。
前臺小姐自然認得他，直接放行了。
蘇景初來到謝離的辦公室門前，剛要敲門，他的助理就快步過來，說: “謝總正在會議室開會。”
“那我進去等等他吧。”
蘇景初推門而入，坐到沙發上。
很快，謝離開完會回來了，陸琛還跟在他後面。
“你跟我說實話，前天晚上是不是見人家小學妹去了”
陸琛問完才看到蘇景初坐那兒。
“你怎麽來了”
“今兒不是離哥的生日嗎我買了禮物送給他。”
陸琛一拍腦袋， “靠!我都給忙忘了。”
“你們剛才說什麽小學妹啊”
“就是——”
陸琛剛要說，被謝離的眼神給殺了回去。
他只好閉了嘴，換了個話題問: “晚上打算怎麽過生日啊用不用我把小學妹叫來陪你”
“不過，加班。”
這麽多公務都處理不完，他還有閑心過生日。
陸琛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無奈地攤了攤手， “祝你和工作天長地久。”
“你留下來陪我。”
“why”
陸琛有想辭職的沖動， “前晚上我替你去應酬，昨天又去工地考察，今天還讓我加班，謝離你有沒有心”
“沒有。”
“…………”陸琛被噎得無話可說，拉着蘇景初往外走， “幸虧我還沒給他買禮物。”
謝離看着他們倆出去，唇角輕扯了下。
他突然有閑心呢，生日一年就一次，這麽好的理由放着不用豈不是浪費
點開微信，他找到葉凝的號，給她發過去一句:
【今天我生日。】
那天他在手機上看到一句話:但凡你主動點，我們就會有故事。
他瞬間有被點醒的感覺，覺得不能再守株待兔下去。
否則葉凝又找了新男朋友，他可能會悔恨終生。
………
葉凝收到謝離的微信時，剛剛回學校。
他毫無預兆地給她發來這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該不會是發錯人了吧
撓了撓頭，葉凝感覺雲裏霧裏，只好順着回了句:
【學長，祝你生日快樂啊。】
【不快樂，沒人給我過生日。】
陸琛和蘇景初如果看到，一定會怒吼:我們倆不是人
謝離都暗示到這份上了，葉凝如果再裝作看不懂，那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不就是想讓她給他過生日嗎大可以直說。
葉凝很幹脆，直接給他打電話過去，問他準備在哪兒過生日。
謝離也沒想好，随口提了個餐廳的名字，沒想到葉凝竟然說: “那我定個蛋糕送過去，就當是我送學長您的生日禮物了。”
原來是他會錯意了。
謝離斂眸，握着鋼筆的力道驟然加重，在白紙上劃過一道深痕。
“陪我過生日吧。”
他緩緩出聲，語氣溫柔得像是雪花，落地融化。
那頭的葉凝沉默兩秒，說了個“好”。
謝離的神色瞬間由陰轉晴。
他的心情已經不受自己控制，全被她掌握。
………
葉凝拎着一個精致的六寸蛋糕，來到謝離所說的那家餐廳。
在門口，她要進去時，卻看見門裏面有一個眼熟的身影。
她穿着緊致的旗袍，下擺開叉開到了大腿，腳踩起碼十公分的高跟鞋。
果然是冤家路窄，又碰見她了。
葉凝進了餐廳，看見池欣然扭着腰去到一個靠窗的位置那裏，在她對面那位赫然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
盡管她并不想把她往壞的那方面想，但那位大叔伸出手摸了下池欣然的手，二人是什麽關系不就很清晰明了嗎
不知道顧易辰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麽感覺。
“小姐，請問你有預訂嗎”
服務生的詢問拉回葉凝的思緒，她報上謝離的名字，接着就被帶去二樓。
葉凝正好經過池欣然的桌旁，她低頭看她一眼，池欣然對上她的目光，心髒瞬間“咯噔”一下。
她明顯是慌了，眼珠子不停在亂轉。
但葉凝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二樓有幾個臨窗而建的隔間，對面就是虞城有名的浈江，坐在位子上，能夠俯瞰美麗的江景。
葉凝進去，看到謝離正站在窗前，白襯衫包裹着上半身，将他的身形襯托得十分挺拔。
“咳。”
輕輕咳嗽一聲，葉凝将蛋糕放在桌上。
謝離徐徐轉身，看到她真的來了，才算松了口氣。
“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啊”
葉凝不太确定地問了句。
“嗯，我不是說了沒人給我過生日嗎”
“你家裏人呢”葉凝脫口而出地問，她對他家的情況并不解。
“我爸在國外，我媽瘋了。”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
葉凝有些驚愕，回神之後立刻道歉， “抱歉，學長。”
“坐吧。”
謝離過去，很紳士地為她抽出一把椅子。
因為是突然知道的，葉凝也沒時間給他挑禮物，便對他說了聲不好意思。
“沒事兒。”
謝離并不在意這些，她能來他不知道有多滿足。
外邊的天也黑了，葉凝為謝離點上蠟燭，而後關上燈，給他唱起生日歌。
她不想去深究自己和謝離如今的關系，她只覺得這樣相處很舒服，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自他媽媽進了精神病院以後，謝離就再沒過過生日，如今看着心愛的女孩為他唱生日歌，他感覺自己千瘡百孔的心也能鮮活跳動了。
蠟燭吹滅，葉凝讓他許願，這種迷信的事情，謝離是不願去做的，但為了滿足她的期待，他很認真地雙手合十。
将燈打開，葉凝要切蛋糕，他卻讓她等下，接着拿出手機，對着蛋糕拍了張照片。
謝離的朋友圈一直都是空白的，終于他更新了第一條內容，那就是這張蛋糕的照片。
陸琛看到後，簡直要氣死了。
謝離還知道要臉嗎他不是說不過生日的嗎
………
“我這樣做，是不是讓你很為難”
飯吃到一半時，謝離突然問。
他知道她本來是不打算來的。
葉凝稍怔，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佯裝輕松的一笑， “沒有啊，你今天生日嘛。”
對謝離的心思已經猜得差不多，只是兩人之間一直有層模糊的窗戶紙沒有捅破。
作為女生，她不好主動，他沒真正地坦白，她要怎麽跟他講
“學長，你失戀過嗎”
葉凝這個突然的問題吓了謝離一跳。
“沒有。”
“…………”這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意思嗎
他長這麽帥，實在不應該。
葉凝喝了口果汁，繼續說: “對一般人講，失戀的療愈期最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
“嗯。”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是在暗示他，她才剛失戀不久，沒有談戀愛的心思，讓他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對嗎
亦或者，她是在讓他等着，不要急着和她戀愛。
女人的心思可真難猜。
不過，他五年的時間都等了，還怕這一年兩年的
吃完飯，葉凝和謝離一同走出餐廳，池欣然站在餐廳門口的一側，當她看到倆人一同出來，趕緊拿出手機對着他們拍照。
“寶貝兒，我回來了。”
老男人的聲音響起，吓得池欣然趕緊收起了手機。
“我們走吧。”
他作勢要攬池欣然的腰，她下意識往旁邊一躲， “我突然有點兒不舒服………”
“我套都買好了，你不會要在這個時候放我鴿子吧”
“沒有。”
池欣然讪讪然一笑，和他上車了。
………
翌日的早上，池欣然和老男人分開後，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她不知道和葉凝在一起的男人是誰，但兩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的關系那麽簡單。
為了以防葉凝跟顧易辰說她的事情，她必須趕在她之前去揭露她。
池欣然把照片給顧易辰看了後，顧易辰的眼中瞬間噴出了怒火。
“謝離!!”
他咬牙喊出這個名字，氣自己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動不了，否則他一定要去問問葉凝，她和謝離到底什麽關系。
她和他分手才剛兩個月不到，這麽快就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依他所見，葉凝一定在他們倆交往的時候就和謝離暧昧不清了，難怪她一逮到他和池欣然的事兒，就立刻要跟他分手，一定是迫不及待想和謝離雙宿雙飛了。
呵，想甩開他沒那麽簡單。
等他腿好以後，他不會再讓她那麽輕松自在地活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