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虞城市這幾天總是淅淅瀝瀝地下小雨，天空陰了好久，都沒有放晴的跡象。
葉凝她媽媽的忌日要到了，她提前一天給他爸打了電話，說明天早上他們一起去墓園。
那頭的葉明霖聽到後，沉默許久，才長嘆了口氣說: “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媽媽都走那麽多年了。”
“爸，別難過了。”
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葉凝連忙安慰了句。
她的心裏又何嘗好受，每年快到她媽媽日子的時候，她對她堆積的想念就會如海浪般席卷而來，讓她窒息得喘不過氣。
除了看到別人有媽媽之外，她什麽都不羨慕，可是這個念想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
前兩年顧易辰都會陪着她一起去，記得去年他還在她媽媽的墓前保證，說一定會疼愛她一輩子，只對她一個人好，讓她放心。
現在想來，那些話真的可笑極了。
翌日的上午九點，葉明霖過來接了葉凝，她拉開後座車門，看到座椅上面放了一束粉色的玫瑰花，她爸總說她媽有一顆少女心，她最愛的花就是粉玫瑰。
所以，他每次去墓園看她，都不像別人帶什麽菊花，康乃馨，他都是帶一束鮮翠欲滴的粉玫瑰，像是去約會的樣子。
如果她媽媽沒去世，那麽他們兩個人現在還會不會宛如熱戀一樣呢
來到墓園，天空中又開始下起小雨，葉明霖撐起一把傘，和葉凝并排往上走。
陰霾天氣下的墓園，氣氛有些陰森，空氣仿佛都帶了滲人的冷意。
父女倆來到墓碑前，葉明霖将粉玫瑰放在墓碑前，然後拿出手帕，仔細地擦了擦葉凝她媽媽的照片。
“我們又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他勉強地微笑着，語氣帶着微微的顫抖。
葉凝聽到她爸的聲音，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
在墓園待了半個多小時，眼看着雨越下越大，父女倆才打算離開，然而當他們出去的時候，卻看到一個推着輪椅的人往這邊來。
他一手撐着傘，一手推着輪椅，腿上還放着一束花，看上去十分艱難。
“那是易辰吧”
葉明霖看清楚臉之後，低聲問了葉凝一句。
葉凝緊抿着唇，有些氣憤。
她知道顧易辰過來是想看她媽媽的。
可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怎麽好意思來她媽的墓地。
顧易辰來到葉明霖和葉凝的面前，表現出非常吃驚的樣子。
“叔叔，小凝，好巧啊!”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哪裏巧你是算準了我們會過來吧”
顧易辰聽葉凝這麽說，皺起眉來。
“小凝，怎麽連這種事情你都要誤會我呢”
“好了，你不要演戲了。”
葉凝對他的信任早在他一次次撒謊騙她的時候就消耗幹淨了。
“叔叔………”顧易辰又看向葉明霖。
他當然是站在自己女兒這頭的，瞪着顧易辰，冷哼了一聲道: “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要不是我聽葉凝說你出了車禍，你以為我會輕饒你嗎”
“我明白，叔叔，我不該撒謊騙葉凝，是我不對。”顧易辰懊惱地垂下頭，認錯的态度很誠懇。
不過接着他又話鋒一轉說道: “但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小凝的事情，這全都是誤會。”
顧易辰仗着葉凝沒有親眼看見，到現在都還死不承認。
“雨下得這麽大，別在這兒說話了。”
葉明霖眉頭緊蹙着，讓顧易辰回去。
“我先上去看看阿姨………”
“不用了，我媽一定不想看見你。”
葉凝語氣很堅定地回絕。
顧易辰開始用苦肉計了， “你就看在我坐着輪椅也要過來的誠心上，讓我去看看吧。”
這話說的可真是感天動地，不知道的肯定以為那是他親媽。
葉凝心想，她之前怎麽沒發現顧易辰這麽會演戲呢果然愛情會蒙蔽人的雙眼。
“你和凝凝不可能再複合了，你現在這樣做也沒用，還不如老老實實把傷養好。”
葉明霖不想給顧易辰希望，斬釘截鐵地說完，帶着葉凝走了。
顧易辰瞪着他們兩個人的背影，眸中充滿了不甘。
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葉凝。
………
顧易辰回到醫院，進到他媽的病房，章钰慧一見他回來，立刻問他， “你見到葉凝了嗎”
他像是沒聽見他媽的問題，低着頭也不說話。
章钰慧嘆了口氣， “我做完手術，葉凝都沒來看我，也太狠心了，枉我之前還對她那麽好。”
顧易辰感覺頭疼欲裂，他之前不喜歡葉凝，跟她在一起只覺得無趣至極，然而現在，他卻很想要征服她，讓她跪在他的面前。
………
葉明霖帶着葉凝回到車上後，問她， “看到他還難過嗎”
怎麽可能不難過呢畢竟三年的感情了。
只是和他分手，她發覺自己好像沒有別人所描述的那樣，感覺自己的全世界都崩塌了，以後的日子都不知道怎麽過了，她的生活還是跟以前一樣，并沒有因為他而受到什麽影響。
葉凝眨了眨眼，看向窗外，喃喃地說: “爸，我發現我好像沒那麽喜歡他。”
跟顧易辰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她以為自己是從小失去了母親，導致感情很收斂，性格比較淡然，不會對他撒嬌，更不黏人，可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是不夠喜歡他，所以他時間長了不給她發信息，她也不好奇他在忙什麽，兩人好幾天不見面，她也不會想得不行。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從那段感情中跳出來，她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葉明霖聽到葉凝那話，自然要問為什麽。
葉凝嘆了口氣， “我大腦的情感區域是不是有缺陷啊!”
“我女兒這麽聰明，說什麽呢”
葉明霖摸了摸她的頭，而後語重心長地說: “千萬不要因為在感情上失敗一次，就懷疑自己，否定自己，上天這是在給你機會磨煉自己，讓你成為更好的人，也讓你遇到更優秀的另一半。”
“沒想到我爸的哲理講得這麽好。”
“別挪愉你爸了。”
葉明霖失笑着，看一眼時間，快要十一點了。
“找個地方去吃飯”
“好啊，我請爸爸你吃，咱們不去高檔餐廳了。”
“行，正好我也吃夠了，想換換口味。”
葉凝帶他爸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中餐廳，店面不是很大，但勝在幹淨整潔。
點了四道小菜，很快就上桌了，葉明霖拿起筷子，先給葉凝夾了些，放進她的碗裏。
“謝謝爸。”
葉凝的眼睛笑起來就像彎彎的月牙，超甜。
和老爸這麽融洽的相處，感覺今日份的難過消除了許多，一碗白米飯不知不覺中就吃完了。
只是飯快吃完的時候，她爸突然出聲問她， “凝凝，再給你生個弟弟妹妹怎麽樣”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葉凝毫無心理準備，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的嘴唇動了動，掙紮半晌才說道: “柳阿姨三十來歲，年齡也挺合适的，我沒什麽意見。”
“爸爸還擔心你不高興呢。”
聽她這麽說，葉明霖才算松了口氣。
怕葉凝不放心，他還專門強調一句: “就算你柳阿姨生了孩子，我也一樣疼你的。”
他不說這樣的話還好，一說反倒讓葉凝覺得難受。
如果爸爸和柳阿姨有了屬于他們倆的孩子，那他們一家三口就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卻被排除在外了。
葉凝想到，就覺得喉嚨裏像哽了一根魚刺。
她知道，她并沒有作主的權利，她爸肯定已經早就做好了打算，哪怕她不同意，他也會想辦法來勸說她。
早在幾年前，她就聽見老爸的好友勸他，讓他抓緊時間再找一個老婆，給他生個兒子，否則後繼無人了。
他爸最開始是忘不掉她媽，後來因為顧忌她的感受，怕找了後媽以後，她會受欺負，所以才一直都沒找。
葉凝知道，他為她犧牲得夠多的了。
父女倆吃完飯，走出店裏，雨已經停了，許久都沒見太陽的天居然放晴了。
葉凝讓她爸直接開車回去，說不用送她了。
葉明霖想着這邊離學校也沒幾步，就同意了。
看着她爸的車開走，葉凝并沒有選擇回學校，而是轉身去了公交車站。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就想漫無目的地跟着公交車到處轉一轉。
上車後，葉凝挑了個靠後的位置，這條公交站線的乘客并不多，車內十分空蕩。
走走停停了好幾站，公交車将要抵達終點，是一個森林公園，葉凝下了車後過去，發現雨後的空氣真的很清新。
她對着天空對着樹木拍了幾張照片，找了個長椅坐下，而後上傳到了朋友圈。
【想您。[愛心]】
盯着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葉凝低頭哭出了聲音。
如果媽媽還在就好了，那麽她有什麽委屈都可以跟她說，爸爸雖然很愛她，但他于她而言是異性，很多事情她都開不了口。
想到葉明霖跟她說的要二胎的事情，葉凝就感覺心頭堵了塊石頭，她的感覺很複雜，想到那個孩子出生後，她就會被排除在外，她就不太歡迎他到來的了。
明明知道這樣想不對，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忽然，手機震動了下，葉凝打開後看到謝離給她發來兩個字:
【在哪】
他是不是看到她的朋友圈了否則怎麽會突然這樣問她呢
【我在玉泉森林公園。】
【等我。】
【你要過來可我馬上就要走了。】
【如果你想讓我白跑一趟，那就走。】
看到他這麽霸道的語氣，葉凝有些哭笑不得。
謝離趕來的速度很快，并沒有讓葉凝等太久，看到他一身西裝革履，逆着璀璨的陽光朝她走來，葉凝的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
在她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抛棄的時候，能有個人惦記着她，真好。
站定在葉凝的面前，謝離看到她眼眶紅紅的，不由擰起眉。
“你哭了”
葉凝不好意思地聳聳肩， “又讓你看笑話了。”
謝離沒說什麽，坐到她的旁邊，看到她兩條纖細的腿正随意地交疊在一起，那腿真白得刺眼。
“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我心裏很難受，所以就哭了。”
謝離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所以在他看到她朋友圈的時候，也瞬間明白了那兩個字的含義。
“專門跑來這兒哭嗎”
“當然不是了。”葉凝被他的問題逗笑， “我是在學校門口随便上了輛公交車，它的終點站是這裏，所以我就在這兒下車了。”
謝離了然點頭，語氣平平地說: “我還沒坐過公交車。”
葉凝非常驚訝， “一次都沒有嗎”
“嗯。”
“你應該是出門都有司機接送吧。”
“不，我不喜歡用司機。”
謝離淡淡地解釋着，說他從十二歲開始就騎摩托車了，十八歲那年拿到駕照，就開車了。
葉凝打心底裏佩服，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的事。
閑聊幾句之後，謝離忽然提起道: “雖然我媽還在，但她已經完全不知道我是誰了。”
“我倒希望我媽也這樣，起碼還能見得到她。”
“可她在我十歲那年差點拿刀殺了我。”
這件事情，謝離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他爸。
如今告訴葉凝，不僅是因為他信任她，也是為了讓她心理平衡，好過一點。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有他的難處，有的能看見，有的看不見，總讓自己的心底充滿陰霾，光怎麽能照得進來
葉凝聽到後，震驚地倒吸了口氣。
“那次我跟你說我失眠，也是因為她。我去探望她時，她正好趕上精神病發作，一見到我，還是嚷着要殺了我，她當時拿了把刀，想插進我心髒的位置，我躲開了，然後她就劃在了我的胳膊上。”
謝離說完，将衣袖往上拉，接着葉凝就看見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從那天開始，我閉上眼就會浮現出她充滿恨意的目光，有時好不容易睡着，做夢也會夢到。”
葉凝光是聽他講，就不忍地皺眉，她不理解，作為親媽怎麽會對兒子懷有那麽大的恨意。難道僅僅是因為精神出了問題嗎
這個疑惑，她沒有問出口，如果謝離想跟她說的話，一定直接說了，他或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你等下有事嗎”
沉默片刻，謝離忽然問她。
葉凝搖頭，随即就聽他說: “那我帶你去新公司看看”
“是秦教授說的那個心理咨詢公司嗎”
“嗯。”
“學長，您當初怎麽會想開這樣的公司是和您母親有關嗎”
其實他是為了她。
謝離沒有說話，葉凝當他是默認了。
………
來到謝離的新公司，葉凝非常吃驚，因為這規模遠比她想象得要大得多。
近幾年這種心理咨詢類的行業還挺熱門的，因為現在的人壓力都普遍大，抑郁症的比例都在逐年上升。
跟着謝離參觀一圈，葉凝想加入進來的意願更加強烈了，她一定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拿到offer。
謝離突然來了一通電話，陸琛打來的。
他跟葉凝說了一聲，去一旁接聽， “喂”
“你去哪兒了兩點的飛機，還不出發”
謝離讓他先走，他坐晚上的那班飛機，陸琛聽到後，一陣無語凝噎。
他知道他一定是跟葉凝在一起。
謝離真的變了，以後不能再叫他工作狂了。
“堕落。”
發出鄙視的兩個字，陸琛氣得挂了電話。
謝離無所謂他怎麽說，他寧願一輩子都這樣堕落。
參觀完新公司，葉凝就要回學校，謝離自然要送她。
要下車時，他忽然出聲叫住葉凝， “我今晚要飛港城，可能去一周。”
他這話其實是在暗示她，如果接下來幾天發生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不能及時出現在她身邊，但葉凝似乎沒聽懂。
“那祝您一路順風，學長。”
謝離試圖從她微笑的神情中找到一絲不舍，結果卻讓他很失望。
葉凝下車關上車門，他看着她遠走的背影，猛地一腳踩下了油門。
………
抵達港城時是夜裏十一點，謝離本想給葉凝發條消息告訴她，最終還是作罷。
他發覺自己竟然開始奢望她會主動，然而她的心裏并沒有他，因為直到第二天的上午，他都沒收到她的消息。
陸琛都感覺到謝離的心情不快，也不敢跟他亂開玩笑了。
晚上，和港城這邊的幾個朋友去酒吧喝酒，謝離本就話少，而今直接坐在角落裏充當隐形人了。
癡情的男人太可怕了，看着謝離的心情被女人所左右，陸琛無比慶幸自己是個海王。
他心裏也挺好奇謝離因為什麽才會這樣，便偷偷問了他一句。
沒想到他竟然說: “我告訴她晚上要飛港城，她都沒問我到沒到。”
聽完後，陸琛差點沒把剛喝進去的酒噴出來。
“拜托，你又不是她男朋友，人家當然不能主動來關心你。”
放下杯子，陸琛認真而嚴肅地跟他分析起來， “她現在這樣，才是正常反應，說明她是一個有原則的好女孩，你想想看，她在還沒跟你确定關系的時候就和你各種暧昧，各種亂聊，你還會喜歡她嗎”
陸琛不愧是“愛情專家”，簡短一番理論就撥開了謝離心底的迷霧。
他的眼裏閃過一抹笑意，低聲輕喃， “這才是我喜歡的她………”
聽他那麽缱绻情深的語氣，陸琛肉麻得不行。
他真的無法體會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
關于所做的研究報告，葉凝有幾個問題搞不懂，便在微信上請教秦教授，他看到後，直接讓她有空的時候去工作室找他。
他每周都會抽幾天時間在工作室待着，其他學生都是一有不明白的問題就立刻去找他，但葉凝卻要自己一個人琢磨，這對她來說也是不太公平。
和秦教授約好時間後，葉凝便過去了，她一來工作室，姜哲遠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師哥。”
葉凝客氣地喊了聲，又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
黃瑞恩看到她，似有些尴尬，勉強點頭，繼而又回過去看向電腦了。
姜哲遠将葉凝帶到秦教授的辦公門口，葉凝輕輕敲門，而後才推門進去。
“坐吧。”
他向葉凝示意一眼，待她坐下後，直接問她有什麽不明白的。
葉凝都把問題整理好了，拿出來給他看。
“不錯，我很欣賞你做事的态度。”
秦教授贊賞地開口，學心理學就該要有這種認真的态度。
将葉凝的問題看完，接着他就為她講解起來。
他不愧為知名教授，稍微一指點迷津，葉凝就感覺自己眼前的濃霧被撥開了。
末了，秦教授還調侃一句: “關于這種企業的問題，你也可以去請教謝離，他肯定很了解。”
葉凝聽到這話，只是笑了笑。
雖然她和他相處的時候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緊張了，但她還是感覺和他之間隔了一層距離，哪怕是知道她對她的心意，也沒有辦法抹除。
“下午要沒事，就留在這兒寫報告吧，我早就安排好你的辦公桌了。”
聽秦教授這麽說，葉凝趕忙道謝。
只是她有一點仍不明白，便趁這個機會問教授， “請問您當初為什麽向我抛出橄榄枝啊”
“當然是因為你優秀，不然你覺得還能是什麽”
他的眼神溫良無害，卻像是看透她一樣，讓她瞬間不敢再言語。
“那我去寫報告了。”
讪然一笑，葉凝轉身走出去。
她掃了眼，看到有個空的辦公桌，徑直走過去。
姜哲遠看到她過去，連忙拿起濕紙巾，幫她擦桌子。
“師妹，有什麽需要你叫我。”
他此刻很是激動，葉凝居然留在這兒了。
“好的，謝謝師哥。”
葉凝客氣地對他微笑，接着打開了電腦。
她保存的是雲文檔，直接從網站上打開就行。
姜哲遠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趙旭揚就轉着椅子過來，低聲對他說: “人家有男朋友，別費工夫了。”
聽聞，姜哲遠的眸光瞬間黯淡下去。
韓淼剛才一直默默看着姜哲遠對葉凝獻殷勤，不禁有些吃醋。
她暗戀他那麽久了，每次都是主動找他說話，結果葉凝一來，他就上趕着了，這一看就是喜歡她嘛!
“師妹，別光顧着用功了，喝口水吧。”
趙旭揚突然過來，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邊。
“謝謝。”葉凝客氣地說， “我正好有點兒渴了。”
“那我這是送了場及時雨。”
趙旭揚半開玩笑地說完，又問她， “你的任務完成多少了啊”
“只寫一點。”
“沒事，不着急。”
“嗯。”
黃瑞恩悄悄聽着他們倆的談話，當葉凝說她只寫一點點的時候，她松了口氣。
論資歷，她比她早畢業好幾年，如果在這次競争中，她輸給了她，那就丢人了。
葉凝在工作室待了一下午，快到六點的時候，秦教授離開了。
他一走，趙旭揚就像脫了缰的野馬，歡呼一聲站起來問: “看在葉師妹在這兒的份上，今晚上咱們聚個餐好不好”
“你請客嗎”
韓淼無辜地歪了下頭問。
“我請就我請，有什麽大不的。”
趙旭揚不屑地嗤笑了聲，這還能算個事
“還是我請吧。”葉凝站起來， “初來乍到，感謝大家的關照。”
“你是女孩子，怎麽能讓你請。”
團隊裏的老大哥站出來說話了，他叫郭維，年紀最大，性格比較沉悶，不愛說話，一看就是典型的熱愛研究的那類人。
趙旭揚都很意外郭維會說這樣的話，他很厚顏無恥地笑了笑， “那師哥你請”
“好。”
郭維點頭， “你們定好，去哪裏吃，不要浪費時間。”
“就去吃火鍋吧，熱熱鬧鬧的，多好。”韓淼開口提議。
“沒問題。”趙旭揚直接替大家答應下來了。
………
七點鐘，一行六人抵達了火鍋店。
見姜哲遠坐在葉凝的旁邊，韓淼連忙去到她的另一邊坐下。
她就像是盯着自己獵物的一個獵人，充滿了警惕，虎視眈眈。
“咳咳，點菜了哈，有想吃的跟我說。”
趙旭揚咳嗽一聲開口，拿起了菜單。
“你看着點吧。”姜哲遠說着，給葉凝倒了杯水，讓她沖一下餐具。
葉凝連忙說“謝謝”，旁邊韓淼冷眼看着這一幕，非常不爽。
她聽趙旭揚說過葉凝已經訂婚的事情，于是故意當着姜哲遠的面問她， “葉凝，你跟你男朋友的感情很好吧”
聽到這個問題，葉凝未免有些尴尬，那天她剛跟趙旭揚說了訂婚的事情，她和顧易辰接着就分手了，現在可怎麽辦。
大家以後還要朝夕相處，她肯定是不能瞞的，于是只好實話實說， “我們已經分手了。”
韓淼聽到她的回答，面色瞬間一僵。
分，分手了
她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果然姜哲遠一聽葉凝和她男朋友分手，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韓淼不高興地撅嘴，心裏好生氣。
趙旭揚離得遠，并沒有聽見葉凝說了什麽，否則他一定會非常亢奮。
在場的人有能吃辣的，也有不能吃辣的，于是趙旭揚要了個番茄和麻辣的鍋底。
大家吃吃喝喝，到了快九點才從火鍋店裏出來，一陣涼風徐徐吹來，驅散了身上的熱意。
葉凝跟他們各位道了別，準備打車回學校，姜哲遠自告奮勇地說: “這麽晚了，你一個女生太危險了，要不我送你………”
話完沒說還，韓淼就冷哼一聲打斷道: “我也是一個女生啊!怎麽沒見你送我”
姜哲遠的臉上瞬間露出分外尴尬的神色。
葉凝明白過來狀況，沒有多說，微微欠身就去路邊打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