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蕭循把裴酌留在這裏,便要去上朝,李如意想跟着,被一并留下:“你留着。”

裴酌還在想着怎麽認識一下戰神,眼見蕭循要走,拉住他的袖子:“你下朝了來接我嗎?”

內褲的事還沒掰扯清楚,蕭循要是下朝後拿着他的內褲去參加聚會就糟糕了。

蕭循垂眸看着他的臉:“嗯。”

裴酌放開他的袖子,“慢走。”

蕭琢看得眼睛都直了,太子哥哥的袖子什麽時候被人扯過?他只見過顏貴妃和父皇這樣拉拉扯扯。

他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接過宮人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跑過去用清亮的嗓音道:“皇嫂,你用早膳了麽?”

“我是太子哥哥最小的弟弟。”

一定是因為皇兄要娶太子妃了,才會帶太子妃認識一下弟弟。

蕭琢興奮地蹦起來,娶老婆真是太好了,皇兄日理萬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他了。

裴酌彎腰,和七歲的四皇子對視:“不好意思哦,我是男的。”

蕭琢仰着腦袋,近距離地看見了裴酌的喉結。

他張大了嘴巴,下意識看李如意,“皇嫂可以是男的嗎?”

意識到這句話有質疑太子的意思,他迅速換了個說法:“我還是叫皇嫂嗎?”

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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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酌:“我不是你皇嫂,我是你太子哥哥請的夫子,教你算術。”

小豆丁伸出手指頭,挨個數了一下:“可我有三個夫子了,一個皇嫂都沒有。”

是真的一個都沒有,沒有一個哥哥成親,喜酒沒有喝過。

裴酌摸了摸他的腦袋,微笑:“沒有嫂子不耽誤你多一個夫子。”

大意了,蕭循走之前應該讓他自己解釋的,太子金口玉言,一句話就能讓這個小崽子閉嘴。

他什麽時候能有太子這樣的威信?

裴酌清了清嗓子,還是得兇一些,不然怎麽當老師。

本來,四皇子這個年紀不在他的教學範圍內,他沒興趣給一年級孩子上課,要教那些十三四歲往上的,有一定的基礎。

但話說回來,狡兔三窟,裴酌決定四處押寶,教一教小皇子也無妨。

蕭琢要是對理科有興趣,起碼是個能自掏腰包上學的人,學費要狠狠地收。

宮人送上一桌飯菜,裴酌觀察宮裏的夥食,發現不比他在二皇子府好多少,蕭緋待他不薄。

不像某個太子,連夥食都不包。

蕭琢神秘地從屋裏抱了一個匣子出來,放在裴酌面前:“送給皇嫂的見面禮。”

李如意人高馬大,像保安一樣杵着,解說道:“這是陛下賜給四皇子的金锞子。”

前些日子,四皇子又是罰抄生病,又是被燕啄腦袋,陛下賜了不少東西。

金锞子是一種雕刻花紋的金錠,滿滿一盒,寓意吉祥。

四皇子太大方了……但轉念一想,蕭琢出生起就在宮裏,沒有金錢概念,自然單純。

裴酌:“我不是你皇嫂。”

蕭琢從善如流:“這是給裴夫子的束脩。”

剛才還想着收學費的裴酌:“……”

真不能要,否則像在騙小孩。

他道:“用膳,天快亮了。”

蕭琢記着皇兄下朝要來接裴酌,加快用飯速度。

王嬷嬷一般在要送皇子去上學時才會出現,檢查蕭琢的衣服什麽不出錯。

“四皇子,今日該去上學——”

李如意攔住她:“四皇子未痊愈,今日再請一天假。”

王嬷嬷有點怕李如意,但也不贊同道:“多日告假,落下功課,陛下要降罪。”

李如意:“太子給四皇子請了夫子過來,有事太子擔着,今日不去了。”

王嬷嬷往裏看了一眼,眼尖地發現四皇子把一盒金锞子拿了出來,就放在桌上,她作勢要去收起來。

李如意知道她的德行,逢年過節經常昧下宮裏的賞賜之物,貪財嚴苛,優點是能管住下人。

“不該你惦記的別惦記。”

王嬷嬷面色一變,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早膳撤掉後,裴酌見端盤子的案板不錯,留下兩塊,又讓人去取細沙鋪滿,折兩根樹枝削尖,做個簡易的黑板。

裴酌捏着樹枝,在細沙上寫阿拉伯數字。

以前教初等數學已經覺得很幼稚了,現在從1\\2\\3開始教起……

好在蕭琢寫了兩年毛筆,手腕很穩,用樹枝寫字更不在話下。

“把對應的意思記住,以後我們都用簡單的符號來書寫。”

裴酌帶着蕭琢的手腕寫了兩遍。

蕭琢已經會加減法,不過是用算盤,裴酌教他列豎式,穿插教了五個字母。

李如意不由得幻視了一下太子妃耐心教導太子的孩子的畫面。

哎,如果裴酌和太子在一起,太子矢志不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那就沒有可愛的小皇孫了。太子登基後,大概會把四皇子立為儲君,堵住悠悠衆口。

可惜……殿下和裴酌都是絕世容貌……李如意捂

住了嘴巴,他不敢想象小皇孫該多麽聰慧可愛。

四皇子在兄弟裏算是跟太子比較像的,皮膚白,眼睛大,勉強也能湊個一家三口。

“李如意?”裴酌看着走神的侍衛,感覺他腦子不太好。

“屬下在!”

裴酌:“你來給他聽寫。”

李如意:“我?”

裴酌:“別說你沒學會?”

一共就十五個符號,李如意确實學會了,但他五大三粗的,從沒想過給皇子當先生!

裴酌把樹枝交給他:“領讀五遍,再聽寫,然後出二十道計算題讓他列豎式。”

李如意出現了大姑娘上花轎的表情:“我、我……”

裴酌才不管那麽多,專業的人只做專業的事,像這種複習鞏固訓練,當然是要交給助手。

他找了張榻躺下,起得太早了,睡個回籠覺。

蕭琢餘光悄悄觀察皇嫂,見他是真的睡覺了,而不是像老夫子那樣假裝睡覺考驗他。

李如意深吸一口氣:“四皇子、四皇子,請跟我讀,a——”

蕭琢臉上還帶有嬰兒肥,小聲地“啊”了一聲,“皇嫂睡覺,我們要小聲一點。”

李如意用過來人的口吻道,“吵不醒。”

“屬下聽您好像發音不太準,再來一遍。”

“是嗎?啊——”蕭琢黑白分明的眼珠充滿好奇,“李侍衛,裴夫子是皇嫂,對吧?不然你為什麽要聽他的話?”

只有哥哥才能指揮李侍衛,當然,父皇也可以,但李侍衛不會出現在父皇面前。

李如意痛苦死了:“我現在寧願不是。”

啊?啊!沒人說他要教小孩啊!

連太子探望弟弟都知道趁他睡覺的時候來,為什麽,他不能跟着太子一起上朝。

……

宣政殿外,蕭緋攔住太子:“我的軍師昨晚進了東宮,一夜未歸,不會是被太子扣押了吧?”

蕭循:“他現在四弟那裏。”

蕭緋冷笑一聲,他得給太子制造一些裴酌會跑的緊迫感:“人是你帶走的,請太子毫發無損地把裴先生送到我府上,限期三日。”

他展開金絲扇子,嚣張地走了。

皇宮怎麽跟皇嫂自家似的,一會兒這一會兒那,遇到父皇還是很掃興的。

不過,四弟那裏平時不會有人過去,太子上朝把裴酌放在那裏,還有四弟解悶,妙。

他得給裴酌找點事情做,免得因為太閑一心撲在情愛之上。

馬場的賬本可以打發時間。

還得想個辦法,讓太子卸下部分職務,多看看老婆。

唔,三皇子蕭征就在前面。

蕭緋扯了扯嘴角,上去嘲諷:“三弟,要去兵部點卯啊?”

蕭征:“正是。”

蕭緋:“打了這麽大一場勝仗,也就在兵部挂個職,跟雞都沒殺過的太子挂職一樣。”

“聽說三弟在獵到了一頭雄鹿,父皇龍顏大悅,允你一個條件?恭喜。”

蕭緋說完,愉快地去找麗妃。

蕭征身邊一個較為年老的官員,不由勸道:“陛下是開國之君,骨子裏崇武,您是最得他心、最像他的。不如趁此機會,把太子踢出兵部。”

蕭征:“……”

哪裏像了?最像父皇是指其他三個兄弟都是遺傳各自美人娘的雙眼皮,而他跟父皇一樣是單眼皮嗎?

……

蕭循再次見到裴酌,就見他蓋着錦被睡大覺,他手下在教書。

此情此景……

李如意看見太子回來如蒙大赦:“殿下!”

剛才,他剛教四皇子寫完二十道題,裴酌就掐着點醒了,又教了蕭琢十六個字母,讓一人先記八個,然後互相教。

蕭循目光落在細沙板子上,見上面歪歪扭扭寫着奇怪的符號,他坐在桌邊,端起一盞茶,道:“你繼續。”

李如意:???

一盞茶的功夫,正好夠學習小組複習一輪。

蕭循放下茶盞,終于理會李如意的求救:“歇吧。”

李如意一喜,接着心裏一突,等等,太子是不是偷偷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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