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人才引進落戶,落皇帝的戶口是吧。

裴酌故意道:“你是喜歡科技還是喜歡我啊?你喜歡的是我的高智商吧?随便換一個白玉京的百姓過來展示兩把科技,陛下都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他吧?”

蕭循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并不陷入裴酌的詭論,道:“我喜歡你高智商但不聰明的樣子。”

裴酌:“……”

此刻,帝王的一意孤行、獨斷專行、剛愎自用體現得淋漓盡致,一副誰都別想觊觎他老婆的樣子。

蕭循:“立後之事,要發布皇榜傳至各州。”

裴酌:“別……”

他現在在各州還蠻出名的,尤其是揚州。

估計再過兩天,揚州城的事兒就要傳到京城了。

蕭循:“要十裏紅妝,江山為聘,把你從太傅府迎娶到皇宮,繞玉京一圈,讓複複沿途灑一千斤喜糖。”

分喜糖……這不是現代新娘子幹的活兒麽。

裴酌只感覺到複複會很快樂,而将是裴夫子的大型社死現場。

不愧是熟練掌握話本方向的卷王,想複刻出話本裏的名場面對吧。

“不了吧。”裴酌努力勸說,“你不是最讨厭鋪張浪費麽?婚禮啊,封後典禮啊這種集封建冗餘之大成的事兒,咱還是不幹了,一張皇榜就解決掉。”

蕭循:“哦?你的意思是可以發布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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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酌:“……”

想開窗戶先在他這兒把天花板掀了是吧。

裴酌知道蕭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更何況他剛用情敵挖牆腳威脅蕭循八小時工作制,後腳就被抓到情敵出現……不讓蕭循安心下來,八成要背着他幹活。

話說回來,陛下的情敵是誰,他還不知道呢,是誰冒話本之大不韪,竟然拆大宣官配?

當皇後就當皇後呗,反正他就是小太子的親爹。

蕭循從書桌上抽出一份不知道寫好多久的聖旨:“李如意,去太傅家傳旨。”

裴酌目不暇接:“你早就寫好了?!”

蕭循:“立太子的诏書我提前拟定,封後的诏書自然同時寫好。”

裴酌搶過來一看,要是诏書裏說什麽賢良淑德母儀天下他可不幹。

裴酌嚯地打開,卻見聖旨上寫的是——封裴酌為太子太傅。

裴酌一愣。

蕭循道:“你想要的官職,當我的太傅是不可能了,當複複的太傅,不難。”

裴酌嘴角揚了揚,倒不是因為當上太傅而高興,而是因為蕭循記得他曾經随口胡說的想當太傅跟裴清許打擂臺。

所以,蕭循就是逗着玩呢?

裴酌還沒高興兩秒,就看見蕭循拿出一道新的聖旨,提筆在上面寫立後诏書。

“先立太傅,再立後。以太子太傅之職兼任皇後,堵住後宮幹政的悠悠衆口。”

雖然蕭循也不在乎其他人反不反對,但他樂意師出有名。

蕭循寫完聖旨不算,還立刻鋪開一張紙寫皇榜,聖旨是下給裴家的,皇榜是給天下人看的,字更多。

蕭循細數裴皇後的功勞:辦公立學堂、防治血吸蟲、發明水泥建築、親事農桑、收留乞兒、教養太子……“朕無以言表,唯皇後之位敬之愛之,共治江山。”

裴酌被誇得臉頰冒出熱氣,誇自家皇後陛下一點也不吝啬。

蕭循寫完,正要交給李如意,裴酌眼疾手快地按住皇榜:“不行。”

蕭循從容道:“反悔?”

裴酌:“我說了,你病中不能處理任何公事。”

蕭循:“這是我的私事。”

裴酌:“有種別昭告天下。”

現在知情人都知道陛下抱病歇息五日,皇宮被裴夫子把持着,大臣想見皇帝都得遞上一封奏折,先送到裴夫子手裏。

那別人會不會覺得這充滿溢美之詞的皇榜是他臭不要臉自己寫的?

裴夫子的臉皮往哪擱!

蕭循對峙一會兒,讓步道:“行。”

拖幾天就拖幾天,先把太子太傅的職位落實了。

裴酌火速批改完作業,啥心思也沒有了。

大宣沒有民政局蓋章,沒有電腦系統錄入,但是這皇榜一發,就意味着他和蕭循結婚了。

冷靜下來想想——

“你把情書給我看看。”

他倒要看看連累他的情書是誰寫的。

蕭循那麽愛吃醋,會不會明天這人就退學了?蕭循辦事肯定滴水不漏,他得撈一撈。

蕭循面色發沉:“你還想知道是誰?”

“夠了!”裴酌從背後抱住蕭循的脖子,從他身上摸那封信,“還演?是不是就是你寫來誣陷我的!”

他就不信這個學生膽子又大,心眼又粗,情書直接夾在作業裏。

他帶複複悟出一個道理:

卷王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蕭循怎麽可能真閑着一天什麽事都不幹,估計早上用了五分鐘思考能利用有限的條件做些什麽,半小時後就把立後的事兒辦妥了。

啊啊啊啊栽贓誣陷!

蕭循任由他在身上扒拉一會兒,才抓到他的手,從懷裏掏出那封信。

“行,給你看。”

裴酌迫不及待打開,一共兩頁,他直接翻開第二頁,目光落在尾端,果然,那裏用陌生的筆跡,寫着熟悉的名字——蕭循。

“你——”

蕭循:“我也是夫子的學生。”

裴酌啞然,餘光不受控制地瞥向信紙,這應該是蕭循用左手寫的信。

他看了一會兒,面紅耳赤。

什麽啊,這是玩什麽奇怪的花樣嗎?

蕭循居然用直白中帶着一絲禁忌的口吻,描述他學高數時對裴酌的敬仰,日久生情,想侵犯大美人的心思愈發難以控制,他不滿足于三次解毒、學高數,不滿足于身體的接觸,想要心意像蓮蓬路路相通,想要名正言順地跟他幹那種事???

蕭循是內斂的,但這封信卻像一汪濃稠熱烈的陳酒,猛地灌入喉嚨,燒得裴酌五髒六腑都在沸騰。

裴酌臉頰爆紅……這真的是一封情書,如果他沒有倉促地在桃李河不告而別,高數課結業後,蕭循也應當會挑明。

是遲了兩年的情書,是在有了孩子、答應結婚後,才解析的兩年多前的情義。

平時裝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寫信就肆無忌憚了是吧!

裴酌看着蕭循仍然端方持重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怎麽,還不打算給我看?”

蕭循:“看完又如何?”

裴酌:“是噢,看完你下次就不用使用這種小伎倆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新型苦肉計?給自己安排一個虛拟情敵?還能反複利用?

蕭循不太贊同:“我若是不寫這封信,就會被別人搶了頭功。”

随着關于“藐視皇室”這類莫須有的罪名被降到最低,而裴酌在外面大放異彩,誰能不被漂亮善良聰慧心軟的大美人吸引?

目前或許還沒有人敢跟他搶人,以後總有幾個不怕死的。

裴酌收的第一封情書,理應是由他寫的。

裴酌不忍心告訴陛下,上輩子就有高三女生失戀後轉而給他寫情書,雖然他沒看。

裴酌折了折蕭循的情書,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一定要收好,免得哪天被複複當成識字教材。

蕭循道:“看完之後,你還沒有給我回應。”

裴酌:“嗯?”

還要啥回應?

蕭循:“兩年半前,你收到了,會如何?”

裴酌緩緩坐下來:“這個啊……還真不好說。”

蕭循:“好好說。”

裴酌問:“我問你,我看完之後臉色大變,大聲斥責你欺師犯上,你會如何?”

蕭循想了想:“看住你,伺機而動。”

裴酌:“你會把我關起來嗎?”

蕭循:“不會。”

裴酌攤手,躺在床上:“反正不管如何,我是懶得跑的。”

卷王攪動風雲,鹹魚被推着走的,那最終結果都差不多吧。

蕭循:“你是說,假如你沒有掉進桃李河,你也不會跑,對麽?”

裴酌直面殘酷的人生:“應該吧。”

客觀條件根本不允許他跑啊。

蕭循第一次發現交通不便的大宣,還有這個好處。

“等肚子大到瞞不住了,你會告訴我,你懷了我的孩子。”

裴酌:“我會告訴你,我得了血吸蟲病。”

“爸爸!”裴複複一到飯點就拿着飯回來。

一個爸爸生病了,一個爸爸不上班,複複想不出在外面鬼混的理由噢。

裴酌拒絕想象如果沒有跑路會是怎樣尴尬的場面,他把裴複複摟進懷裏,“今天是什麽飯呀?”

裴複複:“是爺爺準備的噢。”

“爺爺說,爸爸辛苦了。”

一旁的侍衛解釋道:“小太子本來跟沁王在染坊看染布,後來太傅過來送飯,小太子記挂陛下,便帶着飯回來了。”

裴複複:“爺爺說,這是我爹小時候愛吃的。”

裴酌打開食盒,看見一碟子剛出爐的紅糖糯米糕,啊,他小時候不愛吃這個,黏不拉幾的,他嫌洗手麻煩。

等等,太傅說的“辛苦”,指的是蕭循?

裴酌沒見過蕭循對哪種食物表現過超出一般的喜愛,大概是因為帝王的自我修養。

但蕭循小時候,不如現在沉穩,裴清許肯定能認出小殿下喜歡什麽菜。

一共三碗紅糖糕,裴複複端起自己的那一碗,舔了一下。

噢——牙齒被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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