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透明體 07

第7章 透明體 07

商旻深還是放心不下,領了藥就想去找鐘臻,這才發覺,自己只知道鐘臻在後勤部工作,具體做什麽,辦公室在哪,這些事情他通通不知道。

辦公樓一樓大廳有個信息臺,商旻深過去問,接待他的Omega的表情稍顯迷茫,說您稍等,我幫您查查。

“找誰啊?”Omega的同事認出了商旻深,忍不住好奇,湊上去小聲問。

“鐘,臻……後勤部的,你認識嗎?”

“阿飄?”那人問了聲。

電腦上顯示出結果,Omega瞪着大眼睛,“啊,還真是阿飄!他找阿飄幹嘛啊?”

“找到了嗎?”商旻深聲音低沉,臉色也不太好看。

Omega趕快站起來,工牌在胸前晃了晃,他一把蓋住,“找到了,在21樓的空中花房。”

“他一直在花房工作嗎?”商旻深疑惑。

“不不,不知道,”Omega縮着脖子,直覺不妙,“不是一個部門的,我們對他不是很熟悉……”

“不是很熟悉還叫人‘阿飄’?他不是把衣服穿的好好的嗎,這麽叫很好玩?”

Omega徹底慌了,和同事一起不停給商旻深鞠躬道歉,“我們就是,就是聽到別人這麽叫他來着。”

“誰?”直覺越來越不妙,商旻很也懶得跟他們廢話,“這樣,你們倆找張紙,把所有管鐘臻叫‘阿飄’的人的名字和職位都寫上,下了班我來管你們要。”

“這不好吧?”Omega快被吓哭了,“那麽多人,我們哪記得清啊。”

另一個說:“把名字寫下來,我麽不成告狀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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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以為自己很高尚嗎?欺負一個人外星來的同事,那人家的體征取外號,會讓你們看起來更高級嗎?”

商旻深食指反扣,在大理石桌面上敲了敲,“那麽喜歡叫人外號,以後你們倆就是衆所周知的‘告密者’了,怎麽樣,這個外號聽起來是不是也挺寫實的?你們不會介意吧?”

“商上校……”Omega楚楚可憐地望着他,“我們知道錯了,對不起,但是名單……”

“寫。”商旻深露出不容置喙的堅定,“下了班我過來拿。”

嗚——Omega情緒崩潰,捂着臉趴在桌子上大哭。

商旻深才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燈籠的那句“有人要給臻臻喝毒藥”反複敲打在他心上,讓他越想就越心慌。

“空中花房”原本只是聯盟軍辦公大樓裏的休息室的名稱,裏面寥寥擺着幾盆半死不活的盆栽。

不過,商旻深的父親商勤很喜歡綠植,為此還在家和辦公室裏單獨辟出專屬的盆栽區,怎奈他日常工作繁忙,沒什麽時間伺候這些花花草草。

那些瀕死的植物被移至21樓,由後勤人員負責維護。

漸漸地,那裏就在商勤的默認下成為了他的專屬“後花園”,裏面的植物也慢慢增多,好的拿去放到他眼前,再把衰敗的替下來,搬回去重新料理。

商旻深從沒來過這裏,只聽商勤說過有這麽個地方。電梯在21層停下,他按照懸浮于牆面的指示牌走,期間還迷了一次路,繞了大半層樓才終于聞到一股馥郁的草木香氣。

空氣裏的水分也明顯增多,隔着一段距離,商旻深看到了燈籠正死死咬着一個人的胳膊,那人也穿着聯盟辦公區的制服,手裏握着個小瓶子,費力地想要甩掉燈籠。

“放開!”那人壓低了聲音警告。

燈籠不肯松嘴,嗚嗚嗚地叫喚着,企圖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你要幹嘛呀,啊?替阿飄作證,幫阿飄舉報我?”

商旻深站在背對着那人的位置,悄悄走近,那人似乎是個Beta。

“有人信嗎?一個蠢貨,一個瘋子,你們兩個加起來,可信度都沒有聯盟的一條狗汪上兩句高。”Beta笑嘻嘻的,“沒事啊,阿飄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百毒不侵啊,我要是能調配出一個藥劑真正傷到了他,那我也算在生物界頗有建樹了!”

說完,他又兀自笑了起來。

商旻深移到他身後,一手穩住燈籠的肩膀,擡腿将那個Beta踹出兩米遠。

“草——誰啊,他媽看不到我啊?”Beta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轉頭就看到了商旻深。

他馬上洩了氣,“商,商上校。”

“把你手裏的瓶子拿過來。”商旻深幫燈籠站穩,一步步朝着Beta逼近,“你手裏是什麽,你給鐘臻喝了?”

“不是,沒沒沒有。”Beta連連擺手,“沒給他喝,潑到他身上了。”

“他一會兒就恢複了,不礙事的。”

“礙不礙事不是你來說的吧?倒是你,對外交流的人,”商旻深看着他的工牌,“特意跨越幾個樓層,跑到花房來傷害你的同事,你倒是不嫌礙事。”

“對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跟他玩玩。”Beta還在狡辯,“我們是同期受訓的,後來我患上了輻射病,所以被調到了辦公機關……我們,我們是朋友的。”

燈籠站在地上呸呸呸了幾下,“朋友?是朋友你每天變着法兒地欺負他,是朋友你又是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摔跤,又是給他水裏下藥的?”

“我沒有!下藥的不是我,是個監測部一個Alpha,想玩一玩他的!”

“還他媽下藥?!”商旻深氣到頭暈,走過去又踹了那人一腳,“下的什麽藥?”

“誘導素。”Beta抱着肚子,涕泗橫流地打滾,商旻深這一腳用了八成的力氣。

“誘導素?”

燈籠給他解釋,“誘導素是控制類藥物,本來是給腺體發育不成熟的AO用的,所以這個藥還有另一種名字,‘催熟素’。”

顧名思義,就是催.情類的藥物了。

這藥在軍隊裏屬于違禁品,副作用極大,長時間使用還會幹擾神經系統的發育,出現幻覺。

“給他用了多久?”盛怒之下,商旻深反而變得冷靜,開始思考着要帶鐘臻去接受怎樣的檢查。

“沒多久啊,第二次就被發現了,那兩個人還被通報批評了。”

“那鐘臻……”

“他好像沒有發.情征兆,就是特別痛苦,他把自己的身體都摳爛了,手背和臉頰上全是紅色印子,都透出來。”Beta邀功似的說,“您要是想要跟他們倆算賬,我可以幫您把他們叫下來。”

“不用,”商旻深走過去,踩着那人的手指,俯下腰湊到他面前,“今天的事情還沒完,等我過兩天再來找你。你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今天的事,別吓得他們離職了,你也不能離職,給我老老實實地待着,等着,每天擔驚受怕地祈禱着,希望我到時候能放你一馬。”

商旻深揪下那人的工牌,貼在他臉上敲了敲,公衆號夢白推文臺“欺負別人之前,就得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啊。你自己種下的那些惡果,得由你自己親口,一口一口地咽進肚子裏去。”

那人吓得面色慘白,險些昏厥。

商旻深終于移步離開,“工牌我先拿着,将來找你方便。從今天起,不要請假,也別遲到早退,我一找你你就來見我,否則我會把你拉到營地裏,随便找個角落,把你當成靶子練習射擊,懂嗎?”

“唔——懂。”Beta捂着肚子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燈籠幸災樂禍地跟在他身後,咿呀呀唱着跑調的歌,格外滲人。

.

花房裏面很安靜。

巨大的綠色盆栽将落地窗外飄進來的陽光染成了深深淺淺的綠色,間或仍有頑強的光束穿透葉片縫隙,成了綠色海洋中的粼粼金浪。

從天頂垂下各種彎彎曲曲的藤蔓,有的藤蔓上結着星星點點的花,有的是細小的刺,中央的長桌上是鮮切花朵,各種顏色的玫瑰,芳香撲鼻的紫羅蘭,水沁沁的百合與牡丹,還有某種輕盈的棉絮狀的草,不斷有發光機體環繞它盈盈飛舞。

這個世界靜谧,芬芳,生機勃勃并充滿希望,商旻深認為鐘臻應該不讨厭這裏。

盡管鐘臻說過,很想念自己的母星。

“鐘臻?”商旻深試探地叫了一聲,随後聽到巨大的棕榈盆栽後方傳出的熟悉的聲音,“商旻深,我在這裏。”

花盆後是一套灰色的工服,癱在地上,商旻深發現手腕前方的區域泛着隐隐的紅色。

“你的手受傷了?”商旻深着急地蹲下,四處摸索,“還有哪裏受傷了,臉上,身上,有沒有?”

“你先起來,我扶你去找陳無懼。”

“沒事。”鐘臻用沒受傷的那只手蓋在他手上,皮膚依舊很涼,“我再等一會兒就恢複了,這陣已經恢複了好多了。”

“而且我的痛覺不敏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疼。”

“那也不行啊,”商旻深急得眼眶通紅,又憤怒地不停顫抖,“你的鞋呢,我幫你穿鞋,我們去上點藥。”

鐘臻笑着寬慰他:“我的鞋被燙了兩個大窟窿,暫時穿不了啦,只能穿我從家裏穿來的鞋。”,“一直嫌棄那雙定制的鞋子沉,但它這次确實也幫我擋住了藥水,我的腳都沒受傷。”

“對不起,鐘臻……”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商旻深心疼不已,“我們把你邀請來,卻沒有好好對待你,還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真的對不起。”

“沒事沒事,”鐘臻拍拍他的後背,“我真的沒事,我很快就好了。”

說話間,鐘臻手背上的紅色已經消除得很難再看見,他晃了晃,“你看,我要是不說,你都不知道我的手在動,是不是?”

商旻深咬着嘴唇,快要心疼死了。

身體上傷害可以消除,那心理上的呢?

他們讓鐘臻傷心了,商旻深一想到這個就特別特別難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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