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因為季不言丢下的這個重磅炸彈,決賽中每一位選手都股足了勁兒,恨不得把自己畢生所學都表演出來。

白喻這次是和冷逸演對手戲,那位常年穩坐第一,偶爾區居第二的演技派新生代演員。

他們這次拍的是一個仙俠劇本,劇本事先由幾位評委抽簽決,季不言抽到了何向飛的經典代表作——《千秋歲》。

何向飛雖然人品不好,但本人也不完全是個草包,追熱點的眼光尤其毒辣。在當年仙俠劇還不是那麽泛濫的時候,他一口氣買下了《千秋歲》小說IP,馬不停蹄地翻拍然後播出,從此一炮而紅。

《千秋歲》是雙男主敘事,取自兩位主角之名,一位叫賀千秋,一位叫戚歲停。

賀千秋是魔尊之子,他父親心狠手辣怙惡不悛,賀千秋卻不知搭錯了哪根筋兒,是個病秧子不說,還為人正直善良,每天樂呵呵的做好事,丢盡了魔教臉面。

賀千秋同樣不喜魔教做派,于是離家出走闖蕩江湖。

在路上,他結識了同齡人戚歲停。

對方是鼎鼎大名的昆侖派大弟子,沉默寡言、冷若冰霜,身着黑色長衫,手握驅魔除妖的俠義劍,奉師尊之命下山歷練。

二人因為一次路見不平而結識,随後便結伴而游,互稱兄弟。

賀千秋對戚歲停掏心掏肺,把對方稱作知己。可惜他不知道,戚歲停和他在一起,從來都不是因為什麽緣分。

二人相識,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戚歲停從頭到尾都在利用賀千秋。

戚歲停有個奄奄一息的師尊,他此番接近賀千秋,就是為了賀千秋身體裏的靈器,幫師尊續命。

但戚歲停不知道的是,他師尊從一開始就騙了他。

昆侖師尊說:“賀千秋天生有浩然正氣,魔尊卻容他不得,用靈器在他心裏埋下了一根邪骨。這一路上千秋屢屢吐血,就是正氣和邪氣較量的結果。抽出靈器,不僅僅是幫助我,也能讓賀千秋擺脫心結,一心向善。”

見戚歲停還在猶豫,師尊又說:“抽出靈器後,賀千秋就成了一個普通人,屆時,昆侖派又多了一個新人弟子,而你們,也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懲善揚惡。”

這張大餅給了戚歲停莫大的信心,他終于不再猶豫,下定決心抽靈器。

但實際上,賀千秋體質特殊,全憑靈器吊着一口命。

靈器抽出的那一刻,也就是他命喪黃泉之時。

然而戚歲停知道得太晚了。

烏雲密布的降魔谷,戚歲停一手拿着靈器,一手攬着斷了氣的賀千秋。

邪風烈烈吹過他白色衣袍,少年人雙目赤紅,瞬間白頭。

昆侖門下最有資格飛升的首席大弟子,從此叛變昆侖,墜入魔道。

……

白喻和冷逸拿到的劇本,正是兄弟反目抽靈器的那一幕。

白喻選了和自己性格和外形都比較接近的賀千秋,冷逸本身性格就冷,還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句屁話的性格,自然是飾演冷若冰霜的仙界大師兄戚歲停。

和現代劇要求的生活化不同,仙俠古裝劇自有一番格調,情緒也更加大開大合,從表演上就要求演員不能太随意,太生活化。

季不言最開始還擔心兩位演員不适應仙俠劇的風格,然而當白喻和冷逸對了一遍臺詞後,他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臺詞動作都沒有大問題,但有一點……

“你們表現得太陌生了,那種知己之間惺惺相惜的情緒還不到位。”又一次排練結束後,季不言對白喻和冷逸說,“先不練了,做一下親密訓練。”

白喻想起第一次和蔣印娜的擁抱練習,有些尴尬:“……要擁抱練習嗎?”

和蔣印娜接觸時還好,對方就是個沒什麽攻擊力的大姐姐。

但是冷逸不一樣,又冷又臭屁,渾身都是冰碴子。

他們一開始就互不對盤,直到決賽也沒能緩和過來。導致他現在看到冷逸都覺得不對勁兒,渾身細胞叫嚣着,想要和他打一架那種。

這種情況下擁抱對視增加感情,他怕自己抱着抱着就把對方掀翻了。

冷逸顯然也不待見白喻,聞言不贊同的抿了抿嘴,但在季不言面前,他只是沉默着,沒有說出太過分的話。

“兩個大男人抱什麽抱,”季不言解開了西裝下擺的扣子,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徐徐道,“你們先打一架。”

打架?

白喻怔了怔:“打一架?現在??”

季不言:“對,兄弟情誼用不着黏黏糊糊,你們需要的是并肩作戰,惺惺相惜。”

白喻:“……”

好像也是這樣……

但在這裏打架,總覺得怪怪的。

白喻是标準的好學生,禮儀訓練更是一絲不茍,除了在武術訓練室外,沒和別人在外面動過手。

他這邊還在猶豫,一旁的冷逸已經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

冷逸勾了勾唇角,聲音冰冷中帶着一絲興奮:“正好,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白喻挑眉,眉眼中滿是飛揚的傲氣:“自己送上門找虐?”

“廢話少說,”冷逸用牙齒咬掉手套扔在地上,直接沖了過來,“你要是再分神,受傷了我可不管。”

白喻自然不可能站在那裏等對方打,他一個側身躲過對方攻擊,順勢握住冷逸右手,另一只腳勾住對方小腿,想要來一個過肩摔。卻不料冷逸早有預料伸出了左腿——

兩人小腿狠狠撞在一起,擡頭時,白喻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和他一樣的驚訝。

這貨原來是個會武術的!

攝像師害怕自己受到波及,架着攝像機躲在了角落裏,卻不願錯過這麽精彩的現場,争分奪秒拍攝着畫面。

兩人越大越來勁兒,從最開始的磋商,到最後帶了幾分必勝的狠勁兒。

“可以了。”季不言在關鍵時刻叫了停。

畢竟只是訓練,情緒到位就好,他不想手下的演員受傷。

冷逸卻已經打紅了眼,在白喻已經收手後,還固執的出了一拳。

白喻都已經卸下了渾身防備,卻不料這人武品這麽差,他閃躲不及,眼前拳頭就要落在他臉上。

千鈞一發之際——

“夠了!”季不言握住了冷逸拳頭,眉宇間浮現肅殺之氣,“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嗎?”

後者終于回過神來,松開手,擰緊說了聲抱歉。

白喻回想着剛才的情緒,一時間有些疑惑。

打架真的有用嗎?怎麽他覺得和冷逸關系更差了?

就在這時,季不言又說:“你們兩接下來一起攻擊我。”

“攻擊你?”白喻怔了怔,“為什麽要攻擊你?”

冷逸別過臉,硬邦邦道:“不行,我不能這樣。”

季不言站在空地上整理衣袖,面色冷淡:“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白喻不敢動:“可我們要是傷了你,誰幫我們排練啊?”

“傷我?”男人垂眸打量他們,視線冰冷中帶着一絲不屑,“就憑你們?”

這句話成功挑起了兩個人的好勝心。白喻不再猶豫,撩起袖子就開上。

打倒季不言,光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而且看剛才對方阻止冷逸的動作,是有幾分本事的。

白喻右腿試探性往前一掃,卻被季不言一把抓住,竟然不進不退!

他收了收腿想回來,季不言卻順勢往前一送,等他再次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轉了一圈,已經落在了季不言五米開外。

白喻:“?”

這麽強嗎?就他媽離譜。

白喻看向一旁的冷逸,冷冷道:“你還站在那兒做什麽,是想給我收屍嗎?”

冷逸這才下定決心,飛塊加入戰局。

兩人用了十八般武藝,不管是車輪戰還是一起上,衣服弄得髒兮兮的,身上被揍了好幾下,然而全都不敵季。

反觀季不言,正西裝熨帖的站在那兒整理領帶,連發型都沒亂,仿佛下一刻就能參加晚宴。

白喻:“……”

靠,這人是去少林寺進修了吧?

他和一旁的冷逸對視一眼,迅速交換了一個意見。

往日裏冷冰冰像是一個刺猬的青年,現在倒是看上去順眼了不少。

白喻深吸一口氣,轉身又朝季不言沖了過去,毫不猶豫被季不言一招掀翻在地。

幾乎是同時,冷逸從他身後冒出,狠狠落下一拳。

季不言雙手小臂交疊擋下這一擊,正要反擊,剛到下的白喻突然很大聲的“啊”了一聲,然後開始呻1吟:“啊……我的腰……我的腰好像扭到了……”

季不言瞥了他一眼,也沒心思和冷逸糾纏,扔下人幾大步跑了過來。

“哪兒傷着了?”

白喻支支吾吾,只是呻1吟。

趁着季不言不注意,沖身後的冷逸使了個眼色。

冷逸收到他的暗示,用盡全力向季不言攻了過來。

卻不料季不言像是後背長了眼睛,四兩撥千斤的卸下冷逸滿身力氣,把人雙手擰在了身後,涼聲道:“認輸嗎?”

冷逸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掙脫對方的鉗制。

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開口:“認……輸。”

白喻倒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冷逸你怎麽回事,我都傷成這樣給你創造機會,你怎麽還沒拿下……”

“沒輕沒重,怎麽能拿自己身體胡鬧?”季不言板着臉,蹲下身問,“還能動嗎?能不能起來?”

白喻慘兮兮的搖頭:“不行,一動就疼……”

工作人員急了,他們還以為這三位在練習,可是怎麽鬧到要進醫院了,那這節目還能不能錄啦?

他們立刻圍了過來,想送白喻去醫院。

一旁的冷逸卻伸手攔了他們一下,微不可聞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原本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白喻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趁着季不言彎腰查看他傷勢時撲到季不言,一個十字固把人死死鎖在了地上。

工作人員:?!

還有這樣耍賴的?

白喻突然發難,動作宛如教科書一般标準,即使是季不言那樣身量的人,被白喻這般牢牢夾住,也不能逃脫一分。

本來是這樣,但冷逸打量着白喻的表情,發現他整張臉出乎意料的紅,從耳尖一直紅到了脖子。

有這麽大的運動量嗎?還是因為計謀成功,太過高興所以激動的?

還是說真的閃了腰?

白喻全程腦袋都是木的,幾乎是依靠身體本能完成了這一套動作。

因為他萬萬沒想到,剛才他翻到季不言時,嘴唇竟然不小心蹭過了一片溫熱和柔軟。等他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後,整個人都懵了。

那個好像是季不言的嘴唇……?

難道說他親了季不言?!

啊啊啊啊啊他親了季不言了!!!

這個認知把白喻整個人都搞蒙了,蒼天可鑒,剛才那真的只是意外!絕對沒有任何預謀!!!

一點也不是他觊觎對方美色,借着比賽行不軌之事!

可是季不言會相信嗎?

怎麽辦!按照季不言那性子,是不是從此就要和他劃清界限了?

還是說直接強迫他退賽嗚嗚嗚……

白喻有些絕望的想着。

早知道這麽虧,剛才就該多親一會兒了,他連季不言嘴巴是什麽滋味兒都沒嘗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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