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白喻心裏一陣七上八下,不停在不可描述邊緣試探。但身體倒是很老實的絞着季不言。
十字固,柔道術語,需要施力者把兩條腿分別搭在受力者頸部、胸部,形成十字形交叉,防止逃脫。與此同時,施力者還需握着受力者一只手穿過自己大1腿1根,壓在胸上,形成杠杆效果。
本來還有個掰手動作,但白喻害怕傷到季不言,只是雙腿夾1緊季不言手臂,不讓對方逃脫。
卻不曾想到因為這個動作,季不言突然傳來一聲悶1哼。仿佛痛苦,又仿佛在忍耐什麽。
白喻今天穿的是及膝短褲,上面只套了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因為剛才的打鬥露出了半截腹肌。
現在季不言右手就穿過白喻腿1間,落在了胸膛上。
他能清晰感受到白喻身上清新的柑橘檸檬香,緊實的大腿肌肉,硬邦邦的小腹,還有手肘下,那一團溫熱和柔軟……
這個距離實在是太糟糕,季不言試圖拉開一點兒距離。
白喻卻誤以為對方要跑,雙腿夾得更緊了。
反正都把人撲倒了,那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看着躺在地上的季不言,白喻破罐子破摔問:“你願意承認,剛才我們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只是意外,不會追究我的責任嗎?”
季不言沉默半響才開口,聲音又低又啞:“好。”
白喻松了一口氣,又問:“那你認輸嗎?”
“好,我認……”季不言“輸”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白喻突然身體一僵,像是見鬼一般松開手,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仿佛房間裏有什麽吃人猛獸。
季不言沉默半響,拒絕了來扶他的工作人員,自己站了起來。
他服帖的頭發全亂了,劉海兒往下搭在額前,和平日裏精致優雅的表現大相徑庭,多了幾分狂野不羁。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西裝,但仿佛心思并不在這上面,冷逸喊了他好幾聲都沒回過神來。
一個個的都是怎麽了?
冷逸眉頭微蹙,來洗手間洗手,突然聽到隔間裏傳來“咚”的一聲響。
然後響起了一陣“啊啊啊啊啊啊”的咆哮聲。
是白喻。
冷逸抽出紙巾擦手,涼聲道:“叫什麽叫,掉廁所裏了嗎?”
隔間裏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
白喻回想起剛才那一幕,簡直恨不得以頭搶地。
啊啊啊啊啊要瘋了!他明明是打架,怎麽打着打着還起反應了!!!
季不言應該沒發現吧?不會把他當變态吧?
都怪十字固的姿勢太奇葩!還要夾着對方手臂挺跨,這麽奇怪的姿勢是誰想出來的啊,不起反應白怪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冷逸的聲音隔着門縫傳來,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白喻,你還要在裏面蹲多久?”
沒辦法,就算再尴尬,也要硬着頭皮上。
畢竟節目還要繼續。
白喻打開隔間門,朝着對外的冷逸尴尬一笑。
冷逸臉色更冷了:“走了。”
白喻跟在他身後,試探着問:“你說我要是現在退賽,你可以一個人完成表演嗎?”
聽到這句話,冷逸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糟糕。他停下了腳步,陰沉沉的盯着白喻,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敢!”
“我也就随口問問,你當我壓力大了說胡話吧。”白喻自嘲一笑,也不知是說給冷逸,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真走到最後一關,我現在退賽算個什麽事兒?”
冷逸深深看了他一眼:“別讓我看不起你。”
二人回到排練時繼續排練。
之前發生了那麽尴尬的事情,再次見到季不言,白喻緊張得壓根兒不敢看對方。但季不言卻神色坦然,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白喻抿了抿唇,按耐下心裏異樣的想法,認真投入排練。
兩輪排練之後,季不言喊了停。
“先別練了。”
這是一場很激烈的戲份,白喻和冷逸剛從濃烈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眼眶都是紅的。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茫然。
季不言盯着二人看了幾秒,随即道:“白喻,把你眼裏的喜歡收一收。”
喜、喜歡??
難道季不言注意到他的眼神兒了嗎?
白喻瞬間站直了身體,打算裝瘋賣傻:“您說的哪裏啊?”
季不言面容沉靜:“你看冷逸的眼神太過了,你和戚歲停是兄弟情,不是愛情。”
白喻看他的眼神?
冷逸擡頭看着白喻,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你可別因為排練就喜歡上我了,你冷哥是直的,比電線杆還直。”
“……”
白喻炸毛:“誰喜歡你了,我明明喜歡的是……”
最後三個字卡在了白喻喉嚨裏。
雖然沒說出來,但他現在已經無比明确自己想要說什麽。
季不言。
之前模糊的念頭突然清晰起來。
為什麽他一看到季不言就緊張?為什麽他給對方發條微信都要斟酌好久?等待微信期間又忐忑不安?
為什麽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晚上去找他排練?為什麽對方喝他喝過的水,他不會覺得讨厭,反而心跳加速?甚至看到那人就緊張得心髒亂跳?
原來,這不只是因為崇拜,還是因為……
他喜歡季不言。
“白喻。”季不言喊了他一聲。
白喻愣愣回頭,清澈的大眼裏是來不及掩藏的愛意。
季不言喉結滾了滾,掩下心底的情緒,說:“先排練。”
白喻這才如夢初醒,心虛又喜悅,繼續投入了排練中。
這次排練一直持續到了晚上10點。
季不言想叫他一起回酒店,但是白喻剛确定自己心意,連看都不敢看對方一眼,哪裏還能和他一起回家。
季不言“白”字剛出口,白喻就跟兔子似的蹿了出去,連個背影都沒給他留下。
冷逸有些茫然:“他怎麽跑這麽快?”
季不言不知想到了什麽,緩緩勾了勾唇角。這一笑沖散了他五官的冷硬氣息,配上眼尾一粒紅痣,平添幾分妖孽。
白喻逃一般的竄上了接他的車,心髒狂跳不止,依然有些心有餘悸。最好在比賽結束前,他都不要跟季不言單獨在一起,不然根本沒有心思排練。
白喻在車上給季不言發消息,打算拒了今晚的課程。卻不料他字剛打完,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季不言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今晚十點半。】
孤男寡男深夜共處一室,時間選在深夜,又是在酒店客房這種地方,很難保證自己還有心思上課。
白喻咬了咬牙,還是把自己之前那句話發了過去。
【季老師,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今晚的課可以不上嗎?】
【好】
見季不言回複,白喻提在半空中的心髒終于落了下來。
不管怎麽樣,至少在決賽前,他一定要好好藏起自己的念頭,不管對他還是對季不言,這樣都是最好的。
回過神來,車已經停在了大門口。
門童上前幫他開門,白喻剛下車,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白喻。”
酒店門口,季不言叫住了他。
白喻條件反射性要跑,卻不料大堂裏有人推着一大車行李箱出來,白喻只顧着躲開季不言,完全忽視了那一堆行李。
“小心!”
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白喻只覺得胳膊一緊,季不言緊緊攥住了他的身體。在他身身側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幾乎有一人高的行李車和他們擦肩而過。
白喻被男人寬厚的肩膀護得嚴嚴實實,鼻息間是男人淡淡的雪松氣息,體溫隔着兩層衣服依然那麽灼熱。
他想要退開,卻換來了季不言收緊的雙臂。
白喻試圖開口,話還沒說出來,耳朵卻先紅了。
身後的行李推車離開,季不言也很快松開了他,神色自若道:“好了,進去吧。”
白喻根本沒注意到小推車,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一個擁抱。
之前做好的所有防備,在見到季不言本人這一刻,全都潰不成軍。
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