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海島戲份結束後,他們又去補拍了其他外景劇情,整部電影殺青已是深秋。

金黃銀杏落了一地,白喻回校時,剛好趕上了期中考。

普通大學拍戲不算實踐分,白喻又請了兩個月的假,拍完戲就一頭紮進了書本裏。季不言也忙着剪片子,二人只能見縫插針找機會見面。

白喻一有空閑就往外跑,還不要司機接送,終于吸引了爺爺白悍行的注意。

周五下午沒課,白喻從學校直接去了季不言工作室。

下午時,他正在季不言辦公室寫作業,突然聽到季不言的手機響了起來。

“有你電話。”白喻戳了戳季不言胳膊,後者正在看電影剪輯樣片。

季不言取下耳機:“誰?”

“白悍……”白喻掃了一眼,瞬間愣住,“我爺爺怎麽打電話找你了?難道他知道我在這裏?”

“別緊張,”季不言拿過手機,“我先聽聽他講什麽。”

白喻連忙喝水壓驚,電話開的是免提,他就聽白悍行在那邊繞了好大一圈,最後終于問:“不言啊,這幾個月白喻跟着你的時間最多,叔叔想問問你,白喻是不是和哪位女生談戀愛了?”

“噗——”白喻一口水噴了出去。

他隐藏得這麽好,爺爺怎麽知道了?!

季不言用視線詢問白喻,後者立刻搖頭。

開玩笑,要是被爺爺發現他和季不言在一起,不得把他皮都給扒了。

季不言于是回拒了白悍行,說他也不清楚。白悍行不好多問,只得挂了電話。

白喻終于松了口氣,又看了眼季不言,小聲解釋:“我不是不想把你介紹給他,我就是怕爺爺反對……”

“我怪你做什麽?”季不言揉了揉他後腦勺,“你太小了,不過滿十八歲,擔心很正常。”

白喻關注點很歪:“所以你現在還不肯和我睡就是這個原因?”

他們在一起也好幾個月了,親親抱抱都有,但季不言始終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白喻之前還以為是他們太忙了,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季不言:“你還太小了,我不想那麽快。”

少年的喜歡是一往向前,成年人的喜歡卻要面面俱到。

他年紀比白喻長了一輪,自然要考慮得多一些。白喻還太年輕了,未來還有無窮無盡的可能。他不想以後白喻後悔了,卻發現自己早已沒有退路。

白喻也知道季不言在替他考慮,他伸手抱住對方後背,鼻子有些酸。他喜歡的人可真是太好了。

當天晚上,吃完晚飯後白喻進了白悍行書。十分鐘後,裏面傳出了白悍行洪亮而憤怒的聲音。

“你說什麽?!”

仿佛整個宅子都顫抖了,大家不約而同擡起頭,看向書房的方向。

白悍行脾氣又急又硬,早年是出了名的強勢,這幾年老了三高也上來了,終于休養生息學會收斂,已經很久沒見他這麽生氣了。

看着站在面前的孫子,白悍行氣得直接抽了他一棍。

紳士手杖敲在小腿上發出一聲悶響,火-辣辣的疼,白喻咬了咬牙,卻沒有松口:“我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趕時髦,我是認真的,我喜歡男人。”

“所以我不想讓你進娛樂圈!”白悍行氣得高血壓都要犯了,“你看看你,好的不學,學了一身壞毛病!”

白喻糾正:“這不是毛病,只是我的一個性取向而已,同性戀早就不是精神病了。”

白悍行經商幾十年,什麽花樣沒見過,甚至他也認識一對同性戀夫夫,他也懶得管別人家的事兒。但是他不在乎別人是不是同性戀,并不表示他願意自己孫子變成同性戀。

“那人是誰?”白悍行看了白喻一眼,直接打蛇打七寸。

那眼神兒,幾乎是恨不得把誘拐他寶貝孫子的混蛋灌水泥填海。

白喻搖頭:“沒有誰。”

他還沒糊塗到這個地步,出個櫃而已,又不是公布戀情。他出櫃是為了給家人打預防針,而不是把季不言暴露出來,讓他成為靶子。

白悍行:“既然沒有人,那你怎麽知道自己喜歡男人?!”

白喻:“因為我不喜歡女人。”

白悍行:“那是你年紀小,還沒遇上喜歡的。”

白喻:“而且我看AV也沒反應。”

白悍行:“你——”

白喻:“既然您不允許我喜歡男人,那就讓我孤獨終老一輩子吧。”

“聽聽你這是什麽話!”

白悍行氣得又舉起了手杖,對上白喻視線的瞬間卻沒能下去手,猶豫之際,書房已經被人推開。

白老太太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眼睛都要冒火了,她一把扯過拐杖丢在一邊,母雞護崽一般把白喻護在身後:“老頭子你瘋了嗎?你打白喻做什麽?”

白悍行哼了一聲:“你自己問他幹了什麽好事!”

“怎麽了啊?”白老太太拉着白喻問,“他打你哪兒了?奶奶給你打回去。”

白喻垂眸看了奶奶一眼,欲言又止。

白老太太:“別怕,奶奶給你撐腰,他要是再打你,我幫你打回去。”

白喻雙膝一彎,突然跪了下來,直接給二老磕了三個響頭。

白悍行瞳孔猛地一收縮,他沒想到,白喻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白老太太:“起來起來,什麽事情要跪着說啊。”

“是我對不起你們,”白喻扶着奶奶站了起來,說,“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和你們坦白這件事情,我喜歡男人,這或許有些令人難以接受。但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不想瞞着你們。”

“喜……喜歡男人?”白老太太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很抱歉,”白喻深深鞠了一躬,“沒能滿足你們的期望。”

白悍行眼眶泛紅,語氣卻很兇:“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能對你有什麽期望?”

白喻擡頭:“不是傳宗接代、光宗耀祖嗎?”

“我還等着你們傳宗接代、光宗耀祖?”白悍行被他氣笑,“你看看你們這些小輩,一個個學習都不努力,打游戲的打游戲,當工人的當工人,好不容易你考了個京寧大學,結果又要演電影,竟然還喜歡男人!你說說我能對你們有什麽期望?”

打游戲是他大伯的小兒子,高中畢業後就去了戰隊打游戲。

當工人的是他二伯的女兒,出衆畢業後就去法國學習調香的那位。

白喻歪了歪頭:“既然不指望我傳宗接代,那您為什麽反對我喜歡男人?”

白悍行:“…………”

擔心丈夫又要揍人,白老太太連忙幫腔:“但你有沒有想過,同性戀畢竟不合法,你們的愛情得不到法律的保障,雖然現在愛得火熱,但當不愛的時候,說散就散了。”

“可現在離婚率那麽高,異性夫妻不也是說散就散了。”白喻看着奶奶,眼中寫滿了認真,“法律從來不是愛情的保障,我想你們能在一起幾十年,也不是因為那薄薄的一紙結婚證,而且因為你們對對方的感情。”

二老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還隐約有些臉紅。

他們還把白喻當個孩子,但沒想到對方早已不知不覺中長大,成為了一個成熟的大人,說出的話竟然都讓人無法反駁。

白悍行被說動了,但他拉不下臉現在就同意,于是打發白喻去跪祠堂。

白喻深深一鞠躬,推門離開。身後,奶奶擔憂的聲音傳來:“老頭子,你說是不是孩子他爹去得早,白喻成長過程中缺少父親關愛,所以才喜歡男人?”

白喻吃了白悍行一棍子紳士手杖,心情卻比之前偷偷摸摸的時候都要放松。真好,他成年了,他出櫃了,他是一個能自己做主的人了。

這麽想着,白喻跪祠堂也跪出了一股喜滋滋的味道。

白悍行本來罰他跪一個晚上,但是一個小時後,白老太太就心疼孫子,親自把人帶走送回了房間。

出來時,白喻收到了遠在海外的白琳發來的賀電。

【66666,我都聽說了,牛逼還是你牛逼,竟然直接出櫃了!你說我要是說自己喜歡香香軟軟的妹子,爺爺會不會也同意了?】

【爺爺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爸一定會斷了你的卡。】

【…………算了,告辭,老娘只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而已。對了對了,你男朋友帥不帥?】

【和季不言一樣帥。】

【卧槽,那你這頓打挨得值了!】

白喻也是這麽想的,唯一不太方便的一點是,白悍行突然對他下了禁足令。

白悍行始終覺得他有個男朋友,只是藏得比較深而已。不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突然就出櫃?

白喻苦惱極了,白悍行不讓他住校,不讓他去外面的房子,上課司機接送,周末不讓出門,讓他壓根兒沒法談戀愛。

他上周才找借口寫論文拒絕了季不言的約會,這周末季不言又約了他,白喻擔心他再拒絕下去,季不言都懷疑他要分手了。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白喻找到了一個見面的方法,月底就是季不言父親季賢的生日。

按照爺爺和季家的關系肯定要去,他求爺爺把他帶着,到時候他就能和季不言暗度陳倉了。

季賢今年不是大壽,也沒大辦,直接在季家老宅搞了一個半自助的護在生日宴,只邀請了關系好的親朋好友。

白喻跟着爺爺過來,打算直接給季不言一個驚喜。

他今天穿着黑色小西裝,身高腿長、眼睛明亮,看上去矜貴又乖巧,季賢一看到他誇獎就贊不絕口。

白悍行心裏高興,但嘴上不饒人,搖頭道:“哪裏是青年才俊,你都不知道他幹了什麽,我都要被他給氣死了。”

季賢沒有追問細節,也跟着埋怨:“可不止你家,我家孩子也一樣,一個個的都讓人操不完的心。”

兩位老友開始互相吐槽,白喻就站在一旁尬笑,同時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想要在西裝革履的賓客中找到季不言在哪兒。

可惜季家花園很大,堆得食物也多,還有廚師現場表演烹饪手藝,白喻看了一圈都沒能找到季不言。回過神來,那兩位已經從吐槽進化到了商業互吹。

季賢:“咱兩明明年紀差不多,你孫子都這麽大了,可我呢,竟然還有個兒子打光棍。”

白喻:“……”

你家兒子已經不是光棍了,他對象正站在這兒呢。

白悍行搖頭:“還是你們家老幺好,年紀輕輕就拿了那麽多的獎,外面出去都是誇他的。連白喻也說跟他學到了很多。”

白喻點頭:“季老師很照顧我。”

“對了,不言人呢?”白悍行問,“之前麻煩了他這麽久,我去打個招呼。”

“剛才還在這兒呢,”季賢擡着脖子找了一圈,說,“估計和張家三小姐去湖邊了。”

白悍行笑了笑:“這是好事将近了?”

季賢擺手:“不敢不敢,今天剛介紹認識相親,能繼續處我就謝天謝地了。”

一道天雷劈了下來,白喻忍不住喊了出來:“相親?!”

白悍行斜睨他一眼:“你這孩子大驚小怪什麽?”

靠,他都有對象了還相什麽親?

白喻氣得都要噴火了,他強行按耐心中的不滿,解釋道:“我就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季導這種條件的人還要相親。”

“哎,要不是他早年出櫃……”差點兒說漏嘴,季賢連忙改口道,“出國耽誤了,也不會耽擱這麽多年了。”

季不言早就出櫃了,但這麽多年一直沒伴侶,當爹媽的心思又活絡了,說不定季不言不是那麽堅定的同性戀呢?反正介紹女孩子處處,處不對眼是正常,看上就是他們賺了。

白喻心都涼了,偏偏白悍行還讓他一起去找季不言道謝。

道什麽謝,他現在不打他一頓就是好的了,他才不要去找他呢!

白喻氣沖沖沖進小花園,視線卻忍不住朝着遠處的湖邊看去。

這應該是誤會吧?季不言不是那種腳踏兩只船的人,又是家人介紹的相親對象,換做是他,這種場合下也不适合拂女生面子。畢竟他們沒公告天下自己喜歡男人,也沒在無名指上帶個戒指說已經有主了。

白喻冷靜下來,打算過去了解一下真實情況。

雖然如此但還是有些生氣,白喻一腳踩碎了地上銀杏果。

“啪叽”一聲響,仿佛那碎掉的不是銀杏果,而是某種雄性動物的蛋蛋。

季家花園打理得不錯,深秋時節樹木金黃,處處都透着一片濃郁的秋色。白喻剛拐過一個花境,就聽到一句熟悉的聲音傳來。

“張三小姐請自重,我有愛人了。”

男人聲音低沉而冷淡,帶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寒意,竟然是季不言!

白喻腳步一滞,下意識躲在了樹叢背後,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腦袋想偷看。

金黃的銀杏葉簌簌飄落,季不言一襲黑色禮服,旁邊站着一個穿霧霾紫紗裙的卷發女生,像是一幅優雅的畫卷,如果女生的表情能稍微正常一點兒的話。

張子佩今年剛回國,娘家給力,她自己能力也出挑,本來用不着相親,還是看季不言長得帥能力強才答應見一面。

沒想到這人長了一副好面孔,本人性格糟糕透了。

她明明穿得這麽仙女,還非要帶她往坑坑窪窪的草地上走,裙子弄髒了不少,還讓她鑲滿鑽石的高跟鞋沾了灰,變得灰不拉幾的。

要是換別人,張子佩早就扭頭就走了。可惜季不言長得實在是帥,人模狗樣站在那裏,滿足了她對男友的一切想象。

行吧,也有可能是男方太直男,那老娘再給他一個機會。

張子佩這樣想着,恰好看到一片銀杏葉落到季不言肩頭,她伸出手準備替對方拿掉葉子。

卻不料季不言劈頭蓋臉就來了這麽一句話。

直接踩中了她兩個雷。

張子佩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假笑:“季先生,我只想幫您拿一下樹葉,您即使不願意,也犯不着這麽沒紳士風度的斥責我。還有,能不能請您別叫我張三,畢竟沒有哪個女生願意被人這麽叫。”

季不言:“我知道了,張三小姐。”

張子佩:“…………”

一瞬間,張子佩的臉上仿佛打翻了調色盤,一陣紅一陣白。

這是什麽絕世渣男,她兇巴巴的瞪了眼季不言,頭也不回轉身離開了。

白喻知道季不言毒舌,但沒想到他這麽能氣人,但又有點淡淡的爽是怎麽回事?

白喻看得解氣,又忍不住想逗一逗季不言,眨眨眼擠了幾滴眼淚,這才從樹叢後面走了出來。

季不言一擡頭就看到白喻泛紅的雙眼,他怔了怔,連忙忍不住把人拉進懷裏,問:“誰欺負你了?”

白喻委委屈屈的說:“我一到就聽季老先生說要給你介紹相親對象,而且我剛剛看到你和那個女生在一起……”

“我拒絕她了。”季不言抱住白喻,低頭吻掉他臉上的淚,神情愧疚而真誠,“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白喻還在演戲,演着演着季不言的吻就落了下來,他們分開大半個月,哪怕是牽個手都能讓人熱血沸騰,白喻哪裏拒絕的了對方的親吻。

直到被季不言松開,他這才回過神來,劇本不對啊!他怎麽這麽快就被哄好了?

季不言相親被他抓住,不是應該手足無措的解釋嗎?

怎麽現在這麽游刃有餘,把他親得腰顫腿軟,腦袋也暈乎乎的。

在季不言進行下一個動作前,白喻終于推了他一把,埋怨道:“有人呢,別被看見了。”

季不言遺憾的把手從白喻屁-股上挪開,突然問了一句:“你鞋怎麽弄髒了?”

“沒、沒什麽……”白喻心虛的把腳縮到身後,他沒臉告訴季不言,那是自己踩他蛋蛋替代品留下的罪證。

卻不料下一刻他突然腳腕一熱,季不言竟然握住了他的腳踝。

白喻錯愕:“你幹什麽?”

該不會季不言知道了要教訓他吧?

白喻心裏一陣忐忑,甚至腦補出了求饒姿勢。

然而他預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季不言只是半跪在他面前,拿出胸前的裝飾手帕,動作紳士得宛如一個執事:“你鞋弄髒了,我幫你擦擦。”

他的小王子盛裝打扮來看他,可不能讓髒兮兮的皮鞋壞了氣氛。

白喻臉唰一下就紅了。

張子佩走得太急,從國外高定回來的裙子也被劃破,這讓她幾乎要維持不住淑女形象,都怪可惡的季不言!張子佩踢了一腳樹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在花園深處,曾經在她面前表現得高高在上的青年,此時卻半跪在一個陌生少年的腳邊,正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清理對方的皮鞋,動作溫柔,幾乎虔誠。

張子佩:“…………”

張三小姐請自重,我有愛人了。

季不言拒絕她的話在耳邊回響,張子佩這才驚覺,那個原來季不言是個gay!

怪不得對她那麽差,原來是有男朋友的!

沒想到導演和影帝竟然是個gay,而且還交了一個男朋友,這要是被他粉絲知道了,不是最好的報複嗎?

被氣暈頭的張子佩掏出手機想要拍照,然而在她打開相機後還是放棄了。

雖然季不言對她沒紳士風度,但她也沒必要為此就把這件事捅到網上。

但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該怎麽辦才好呢?下一刻,張子佩看到了遠處的季賢。

張子佩眼睛亮了起來,她撩了撩頭發,擺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走了過去:“季伯伯,聽說您在找季先生,剛才我在小花園裏看到了他。”

花園深處的石椅上,季不言把白喻哄得坐在腿上,正親昵的用嘴唇描摹白喻的五官,從額頭到眼睛,從耳尖到嘴唇……

分別太久,對他的渴望已經寫入骨髓,無時無刻都在叫嚣要更進一步。

“還在外面呢,”白喻紅着臉推開季不言,“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別擔心,”季不言咬着他的喉結,聲音低啞的喘-息,“這是我的秘密基地,客人找不到……”

濕熱氣息噴灑在皮膚上,帶起一陣陣癢意。

白喻忍不住仰起脖子,想躲開這惱人的折磨。

與此同時,花境背後突然出現兩道身影,季賢和白悍行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們身後,雙目噴火,目眦欲裂。

季不言背對着他們沒發現就算了,白喻剛才被季不言親得神志不清,竟然也沒看清楚二老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白他吓得立刻從季不言身上跳下來,搶在白悍行揍人前說:“爺爺,這是我男朋友!”

“你……你……!好得很,我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白悍行能猜到白喻有男朋友,但無論他怎麽猜測,他也沒想到那人竟然是季不言。這可是他最信任的後輩!沒想到竟然是狼入虎口!

看着那不要臉季不言這麽欺負他孫子,白悍行氣得高血壓都要犯了,顫聲道:“你怎麽能和他攪在一起,按照輩分,他可是你叔叔!”

白喻小聲嘟哝:“輩分而已,有沒有血緣關系……”

“你還敢頂嘴?!”白悍行眼睛一瞪,紳士手杖又要落了下來。

季不言往前一步把白喻護在身後,誠懇道:“白爺爺,很抱歉沒有及時通知你們。”

“我可沒你這麽老的孫子,”白悍行氣得胡子都在抖,“更何況,這件事是通知了就算完事兒嗎?”

“對,是我考慮不周,”季不言微微欠身,“口頭通知不作數,我過段時間親自拜訪上門提親。”

白悍行:“提……提親?”

季不言改口:“您如果不願意,我送嫁妝也行。”

白悍行兩眼一翻,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給我閉嘴,自己給我去跪祠堂!”季賢老臉都要丢盡了,狗兒子竟然近水樓臺先得月,趁着工作拐跑了人家的寶貝孫子,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祠堂可以跪,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們明白,”季不言握着白喻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接受懲罰不是覺得自己做錯了,而是因為您是我父親,我想讓你消氣。我們已經在一起了,等白喻再長大一些,我們就去海外領結婚證。”

季賢:“……”

白悍行:“……”

白喻再也忍不住,在這麽嚴肅的場面下卻勾起了嘴角。

“笑,季家老幺都被去罰跪祠堂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笑?”回家路上,白悍行瞪了白喻一眼,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聽,他算是沒辦法了,只得說幾句風涼話。

“我高興嘛,”白喻給了爺爺一個擁抱,撒嬌道,“我知道您舍不得讓我傷心。”

白悍行重重嘆了口氣,沒辦法,孩子長大了他也管不了了。

雙方家長雖然生氣,但都不是完全不尊重他們決定、獨斷專行的人。

果然,兩天後,白悍行和季賢紛紛表示:別在我眼前晃了,看到你就煩,要多遠滾多遠。

白喻大喜,遂拖着行李住進了季不言在市中心的大平層。

最近他天天在家休養生息,嘴都要淡出個鳥來,住進來第一天就點了兩份炸雞。

季不言今晚忙工作,白喻一個人在家也不孤單,一邊看動漫一邊吃炸雞,還喝了兩罐快樂肥宅水,生活可謂逍遙自在。

淩晨,季不言頂着一身寒風回家。

原本冷清的客廳,今晚卻亮起了一盞暖黃色的小燈。

沙發上,白喻軟乎乎的躺在那裏,糟糕的睡姿讓浴袍散開了,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腿。

茶幾上散落着幾個避孕套,季不言解開領帶,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一滞,難道這是他可以更進一步的暗示?

之前他們都很忙,而且白喻剛成年年紀小,他一直沒做到最後。

但是現在,季不言眸色一暗,壓抑的渴望宛如春潮決堤……

白喻洗完澡後,一邊玩游戲一邊等季不言回來,沒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察覺到有人在親他的臉。

“你回來了?”白喻揉了揉眼睛,想去床上睡。不料剛坐起來浴袍就從肩頭滑了下去。季不言不知什麽時候解開了他的帶子,下面空空蕩蕩,一覽無餘。

白喻:“……”

出神之際,季不言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白喻哪怕再沒經驗,也知道今晚要幹什麽了。他咽了咽口水,也跟着興奮起來。

直到季不言拿起茶幾上的安1全1套,拆開一看傻眼了,裏面薄薄的一個小方塊,竟然是炸雞外賣手套,故意做成了安1全1套的樣子。

白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他就被季不言無套哔了。

白喻:嘤!

下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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