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接下來白喻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和季不言的互動自然又勾人,把男生青春期的悸動表現得張力十足。
又一次拍攝結束後,副導演笑呵呵誇贊:“白喻最近狀态很好啊。”
白喻看了眼旁邊的季不言,耳朵有些紅:“都是季導教得好。”
季不言正在看回放,聞言看了他一眼:“今晚我繼續給你講戲。”
白喻小聲說好,紅暈一直從耳朵蔓延到了脖子。
要是他沒記錯,下一個劇情就是他們第一次親熱戲了。不再是牽個手親個嘴兒的試探,而是真槍實幹的那種。
整個下午白喻都是飄的,恰好劇中兩位主角在熱戀期,倒是歪打正着符合了角色心情。
白喻盼了一整天,沒想到季不言竟然真的是給他講戲。
白喻最開始還有些不高興,但季不言講的都是很專業的知識,他很快就聽入迷了。直到結束時,還有些意猶未盡,又纏着季不言再多講一點。
卻不料季不言直接把他壓在沙發上,熾熱的嘴唇落了下來。
青春期的大男孩兒,稍微一撩撥就渾身發熱。
白喻很快就被撩撥得氣喘籲籲,埋怨道:“幹什麽呀,不是說講戲嗎?”
季不言咬了一口他耳尖,低聲道:“這叫言傳身教。”
白喻的耳朵又紅了。
杜若和方臨陽第一次親熱戲發生在一個炎熱的午後。
杜若天性活潑讨喜,來到島上後,很快就和隔壁女生交上了朋友,因為帶着和方臨陽賭氣的成分,他這幾天天天約女生游泳。方臨陽就站在二樓陰影處,看着樓下嬉戲的二人,眼神越來越深沉。
直到這一天,女生想要在泳池裏親杜若,後者愣了一下,條件反射躲開了。
別墅客廳裏,杜若心不在焉的談着鋼琴曲,手速越來越快,最後他重重按下雙手,可憐的鋼琴發出了一聲高低起伏的聲響。
他又從桌上找了本書看,卻不料越看越煩躁,杜若把書丢在一旁,頹然的撓了一把頭發,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他還是放不下方臨陽,即使對方始終不回應他的試探。
複古的電風扇在頭頂吱呀吱呀的轉,三角梅在陽臺上輕輕晃動,遠處的海面金光閃閃,樹影搖晃。
杜若在床上睡着了,因為天氣熱,他渾身上下只穿了條泳褲,露出了勁瘦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照得他輪廓清隽,眉目如畫。
方臨陽站在門口打量他,瞳孔黑得宛如深夜的大海。
開拍前,季不言要跟白喻說戲。但他不是直接講,而是會通過提問一點點啓發演員的思考。
季不言:“如果你是杜若,你試探了方臨陽那麽多次,對方都沒有回應你,你會怎麽做?”
白喻想象了一下如果季不言吊着他,又不給他回應的行為,一瞬間鼻子有些酸:“委屈,難過,但還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季不言:“那後來對方又來親近你呢?”
“高興吧,畢竟我那麽喜歡他。”白喻想了想,說,“但我可能不會高興太久,因為我在生他的氣,我也在氣我自己。就有些委屈,想讓他來哄我。”
季不言眼中流露出賞識,點了點頭:“等會你就跟着這種感覺走,不要太嚴肅,而是戀愛中的那種小別扭。等到後面你真正敞開心扉接納他的時候,你就需要徹底放開你的感官和身體。”
白喻不太明白:“什麽程度才是徹底放開?”
季不言拍可怕他肩膀:“遵循本能就好。”
說完這些後,季不言又和副導演讨論拍攝時需要注意的內容。
白喻去化妝室化妝,片場助理趁機拿着安全罩給他解釋使用方法。這個東西可以貼在身下,可以避免演員拍親熱戲時露1點,也避免一1柱1擎1天的尴尬反應。
白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覺得有些新奇。化完妝後,他就躲在化妝間弄那玩意兒。
那是一片肉色三角狀物體,帶着幾個氣孔,白喻撕開塑料袋把安全罩罩在小白喻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半硬半軟,貼上去不是很舒服。
然後他又按照助理說的,用肉色膠帶幫助安全罩。
普通小劇組為了省錢,還有直接提供打包膠帶的。
黃色塑料膠帶貼在脆弱的三1角1區,撕開的瞬間那滋味兒叫一個酸爽,再強壯的硬漢也要被疼得夾腿。
不過小說家劇組比較人性化,還貼心的提供醫用膠帶。柔軟、舒适、透氣,兩個安全罩挨着也沒有聲音,唯一的壞處是粘度沒那麽緊。
白喻用小剪刀剪下一截膠帶貼住安全罩邊緣,然而這卻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好操作,他搗鼓許久都沒能成功。
就在他第N次重來時,季不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準備好了嗎?”
白喻一個手抖,直接貼歪了。
白喻手忙腳亂提起褲子,喊:“馬上好了。”
話說完了才發現,化妝室只有他一個人,完全沒必要遮。
白喻于是又脫下拍戲時穿的四角泳褲,卻不料沒貼緊的安全罩被他一把扯掉,醫用膠布雖然沒那麽可怕,但到底還是有一定粘性,白喻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季不言:“你是不是不會貼安全罩?”
安靜片刻後,白喻惱怒的聲音傳來:“誰說我不會了!”
然而他越緊張越貼得不好。
季不言:“我進來幫你,拍攝時間快到了。”
這是劇組特意測算過的時間,自然光能從窗外落到床上,照亮白喻的半張臉。
白喻也知道這一點,拉開一個門縫,紅着耳朵放季不言進來。
季不言關上門,拉開了白喻泳褲。小白喻顫顫巍巍發着抖,和主人一樣滿面通紅。
他沒有多看,直接把安全罩壓上去,動作輕柔而仔細的用膠帶封好了邊。
白喻滿臉通紅提起褲子,說了聲謝謝。
季不言把剪刀放在桌上,神色平靜得宛如剛幫他貼了個創口貼。
見對方這麽自然,白喻也松了口氣,然而他很快想起季不言也要脫,禮尚往來的問了一句:“那個……你要不要我幫你?”
季不言怔了怔:“幫我什麽?”
白喻往下看了一眼,小聲道:“那個,就是安全罩……”
季不言這才明白過來,莞爾道:“不用,我自己弄好了。”
“噢。”白喻點點頭,松了口氣,但好像又有一點兒失落。
季不言揉了揉他腦袋,說:“下次讓你弄。”
心中小算盤被戳破,白喻惱怒推開季不言的手,憤憤道:“誰、誰要幫你弄了!”
小少爺話說得很狠,就是嘴唇鮮紅,視線閃躲,沒有一點兒說服力。
季不言:“那我幫你弄。”
白喻:“……”
為什麽搞得他好像很想弄的樣子?
出來時外面已經清場了,只剩下副導演和兩個攝影師。
白喻躺在床上醞釀睡意,副導演代替場記喊了一聲“Action”。
不知過了多久,白喻察覺到有人在撫摸他的臉頰。屬于成熟男人的、微微粗糙的手,輕輕地落在了他額頭上,劃過眉毛,眼睫、鼻尖,最後落在了他的嘴唇上,輕輕的按了一下。
就在白喻以為對方要做些什麽時,手指卻從他嘴上移開了,然後來到下巴,劃過喉結,幾近貪婪的,幾乎要描摹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白喻擡起手想要趕跑對方,卻被一只寬大的手握住了手腕。
白喻睜開眼,錯愕的對上了季不言的臉。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眼前,此時正死死的盯着他,眼神壓抑而熱烈。仿佛燃着火,仿佛含着冰。
“你怎麽在我房間……”白喻話還沒說完,男人急促的吻就落了下來。
動作激烈又熱情,像是咆哮着要撕碎一切的野獸。
季不言和平日裏斯文冷淡的模樣大相徑庭,他單身握着白喻雙手架在頭頂,另一只手強1勢粗1暴的扒掉了他泳褲。
少年平坦的腰腹和筆直的雙腿暴1露在空氣中,白喻身體微不可聞的顫了一下。
季不言壓在他身上,像野獸一樣喘着粗氣問:“為什麽要和她一起游泳,你看上那個女孩兒了嗎?”
白喻氣沖沖的說:“關你什麽事?”
季不言的吻又落了下來。
然而和剛才的粗暴不同,這次的吻強勢中不乏溫柔,帶着一絲1誘哄和溫情。
白喻眼角泛紅,緩緩抱住了季不言後背。
想要的素材都拍完後,副導演喊了一聲“卡”,但兩位當事人似乎都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都是跟着季不言很久的團隊,副導演也很懂事,直接帶着攝影師出去,留下時間給他們調整狀态。
白喻腦袋早就懵了,無意識的回應着季不言的親1熱,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對方。直到季不言在一個深1吻後松開他,喊了聲“白喻”,他才知道拍攝已經結束。
季不言半1跪在白喻身前,替他拆掉身上的安全罩。因為沾了汗水,醫用膠布已經松了,剛揭個口子,下面的東西就自己彈了出來。
季不言目不斜視解開安全罩。
“別碰……”白喻突然顫了一下,伸手推開了他。
季不言停下動作,問:“怎麽了?”
白喻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就咬住了下唇,整個人都僵住了。
季不言:“……”
白喻:“……”
察覺到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兒後,白喻整個人都紅成了一只煮熟的基圍蝦。
“不準笑!”
季不言勾了勾唇角,扯過幾張紙巾擦手,說:“我沒有笑。”
白喻又說:“在心裏笑也不行!”
“真的沒笑你,”季不言幫他清理,撿起泳褲給他穿上,“第一次都很快,別放在心上。”
這句話不僅沒有起到安慰效果,反而讓白小少爺更生氣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以後一定要讓季不言見識到他的一1夜七1次!金1槍1不倒!!
杜若和方臨陽進入了短暫的熱戀期,然而有一天他們潛水時,方臨陽拔掉了自己的氧氣瓶。
杜若當時還在摸海底的珊瑚礁,他正想回過頭給方臨陽分享珊瑚礁軟軟的觸感,一轉身就看到自己愛人的身體無依無靠的飄在了水中。
杜若的心髒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他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沖過去撈起方臨陽,把自己的呼吸面罩套在方臨陽臉上。
杜若把方臨陽擡上岸,正想叫醫生,後者卻突然睜開了眼睛,調皮的沖他眨眨眼:“騙你玩的。”
杜若氣得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方臨陽幾乎花了一周,這才把生氣的杜若哄了回來。然而好景不長,方臨陽沒想到他厄運竟然來得這麽快。
某日午後,杜若收拾房間,看到了方臨陽的旅行計劃書。
起初杜若還看得津津有味兒,因為二人相同的品味和愛好喜不自禁。直道他翻到了最後一頁,偌大的頁面上只有短短幾行字。
時間:8月24日
目的地:海邊
項目:自殺
杜若雙手顫抖,幾乎要握不住那薄薄的紙張。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早就不想活了。
過往那些奇奇怪怪的舉動,終于得到了解釋。
怪不得他們明明在旅游,方臨陽卻要大老遠叫自己的私人律師過來,原來是為了處理遺囑。
怪不得潛水時,方臨陽要摘掉氧氣瓶,原來那根本就不是逗他玩,那是他的一次自1殺嘗試。
杜若脖子上暴起青筋,只覺得一陣血氣上湧,連心髒都疼痛起來。
既然都決定要死了,那和他又是怎麽回事?在方臨陽心裏,他究竟算什麽?
“寶貝,我回來了,”客廳裏,方臨陽抱着兩顆椰子進來,“我們今晚吃椰子飯怎麽樣?”
這些天他為了哄杜若,變着花樣兒給人做吃的,本來只是為了哄人,卻沒想到連他自己都樂在其中了。
杜若從房間裏出來,一貫的笑容消失了,臉色沉得可怕:“今天多少號了?”
“8月23啊。”方臨陽把椰子放在中島上,過來親了親杜若臉頰,“怎麽了?感覺你好像有些精神不好?”
杜若:“明天你有什麽安排嗎?”
方臨陽想了想,說:“你不是想海釣嗎?我今天定了船,明天就可以出發。”
“海釣?出海?”杜若冷笑一聲,死死盯着方臨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要我眼睜睜看着你跳海嗎?”
“什麽跳海?”方臨陽愣了一瞬,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啞聲道,“你看到我的筆記本了?”
“是啊,”杜若定定的看着他,眼眶紅了一圈,“要不是我看到了,你還打算瞞着我多久?”
方臨陽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沒打算告訴你,我已經……”
“你……你甚至不打算告訴我?”杜若眼中蓄滿了淚水,眼睛一眨,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落了下來,“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哄着我跟你好,你倒是活夠了,可是我呢?”
方臨陽伸手想抱他,被杜若猛地推開了。
“你太卑鄙了,既然決定要自1殺,為什麽還要在路上搭讪我?”杜若後退了好幾步,仿佛是第一天認識方臨陽,“看我為你傷心難過,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偏不,就算你粉身碎骨,我也不會為你留一滴眼淚!”
杜若推開方臨陽沖了出去,他跑得又快又急,卻不料踩到了泳池邊的積水,一屁1股坐在了地上。
尾椎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竟然摔斷了尾椎。
方臨陽沖過來想要抱他。
“不用你管!”杜若兇巴巴的吼,“你現在碰我一下我都覺得惡心!”
方臨陽被這句話定在了原地,沉默片刻後,他還是固執上前,攔腰抱起了杜若,:“我送你去醫院。”
“你放開我,我不去醫院,”杜若毫無章法的掙紮起來,像是一個撒潑的混小孩兒,“你要是敢把我送去醫院,我就陪你一起跳海!”
此話一出,二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起來。
短暫的僵持後,方臨陽把人摟在懷裏,輕輕擦掉杜若睫毛上的淚:“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杜若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下來了。
晚上,方臨陽按照醫囑給杜若上藥,杜若拉着褲腰帶死活不給碰。
方臨陽吓唬他:“你現在不好好上藥,當心落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我半身不遂又怎樣?”杜若反唇相譏,用最尖利的話攻擊他曾經最愛的人,“反正你都要跳海了,我遂不遂關你什麽事?”
方臨陽被氣笑了,他一把扒下杜若褲子強行給人上藥。
杜若伸腿踢他,被方臨陽按在了床上。
“你還來勁兒了不是?”方臨陽強行挖了一坨藥膏塗在杜若尾1椎,滾燙的大掌覆蓋上去,淡淡的藥香在空中彌漫開來。
“不然呢?”杜若眼角泛紅,說出的話卻不留情面,“難道你因為心疼我,就決定照顧我不死了嗎?”
“嗯,不死了。”方臨陽說。
聽到這句話,盛怒的杜若突然卡了殼,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漫長的寂靜後,他張了張嘴,難以置信道:“你……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改主意了,”方臨陽重複了一遍,“我不自1殺了。”
杜若怔怔地看着方臨陽,瞬間淚如雨下。
杜若作為局中人不知情,其實方臨陽早就改了主意。
他之前在路上叫律師就是變更遺囑,而不是杜若以為的立遺囑,在潛水時解開氧氣瓶,也是因為他有自由潛水的能力,而不是故意自|殺。
至此,海島戲份結束,短暫休息後,他們還要去外地拍前半部分劇情。
《一個小說家決定去死》的劇情雖然波折比較大,但總歸還算甜蜜,白喻心滿意足收拾東西回家。
卻不曾想到在離開外景地前一天,季不言卻突然叫來編劇和副導演,說:“我要改結局。”
第二天,白喻拍完新結局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接連威脅了小季不言好幾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