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理不直氣也壯

回到自己院子,夏小少爺就囑咐小厮備水,要先泡澡再歇息。

因為連夜趕路畢竟疲憊,他也沒鬧沈山南,只在沐浴後把人按在床上,給他抹自制的“祛疤膏”。先将膏藥擠在手心,揉熱了再一點點的塗在傷疤上。

沈山南愈合速度遠超常人,手臂上、脊背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連疤都快掉沒了,只剩下淡淡的肉粉色。

他趴在床上不動彈,上半身赤|裸着,小少爺搬動他的手臂,帶動蝴蝶骨一陣起伏,勾勒出精悍的線條。手臂很沉,肌肉捏起來硬硬的,握拳時青筋會微微暴起,即便此時靜止不動,也能感受到其中可怖的力量。

小少爺一邊揉一邊心疼,一邊心疼一邊擦口水。

嗚嗚,我覺得我真的可以了!

正擦着,外面小厮忽然來報,說是盟主和夏少俠來了。

夏知之讓他們稍待片刻,将剩下的都抹完。剛結束還不能穿衣服,便讓沈山南繼續趴着,自己出去迎接。

“大哥,盟主。”解釋了一下沈山南現在不能出來,又問:“有什麽事嗎?”

邊瀾鶴摸了摸下巴,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圈:“沒什麽,只是想邀你們一同去酒樓小酌一番。不過既然弟夫不太方便,今日就罷了,你們好好歇息。”

夏知之被他的稱呼雷了一下,又見他遞過三個小盒子,綢布包着頗為精致。

“喏,我與你大哥交好,這便算是見禮。”他笑起來還有幾分爽朗灑脫的意味,道:“你大哥怎麽都不肯成婚,沒法子,只能由你多擔待了。”

夏知之一愣。

夏知之虎軀一震!

他的目光在夏亭與邊瀾鶴之間瘋狂掃視,然而夏亭壓根沒意識到,兀自頭疼:“他還小呢!更何況有什麽好擔待的,你天天跟個老鸹似的拿一堆畫卷與我看,武林盟真就窮到這個地步,非得盟主在外面做紅娘維持生計?”

邊瀾鶴立刻反駁:“主要不是銀子......我豈不是為了你着想。若不是我先統一收來,你現在在外面晃一圈,保準偶遇七八個摔倒的姑娘、五六個滋事的女俠——那畫卷已是篩選過後的了!”

夏亭無言,只能冷哼一聲。

邊瀾鶴批評完他,又拍了拍夏知之的肩膀,面帶欣賞:“一看你就比你哥上進,年紀不大連媳婦兒都有了。這兩年抓緊多生幾個小姑娘胖小子的,也安一安你爹的心。免得他一見我就唠叨,怪我拖累你大哥整天在外面亂跑,都沒空成家,我也難啊。”

小少爺忽然南南附體:。

小少爺慢慢歪頭:?

小少爺後知後覺:????生...生????生!!!!

“我看沈山南底子也不好,這兩日遣人多送些珍貴藥材來,把虧空的身體補一補,你可莫要不當回事,”邊瀾鶴長嘆:“我勉強也能算你叔叔,還得千哄萬哄的求着你這大哥相看姑娘,這算什麽事兒!”

說罷,目光炯炯充滿鼓勵,簡直寫滿了“你就是我們全村人的希望了!”

小少爺逐漸目瞪口呆。

啊這,啊這!

好不容易能記得南南是哥兒,可是、可是要沈山南生......??那可是沈山南啊!

夏知之一想到南南勻稱矯健的腹肌和可靠的胸膛,一陣頭暈目眩。

對不起但是太突然了男男生子我還是承受不來!!他心裏這麽想着,身體誠實的留下了鼻血。

夏亭:“知之??!!”

...............

好不容易鼻血止住,兩人要走了他才突然想起來:“對了對了,今天我們進莊子時,在門口看見幾具屍體是怎麽回事?”

“恩?褚言沒和你說?”夏亭微訝:“都是中了毒蠱的人。”

夏知之打個哆嗦:“什麽蠱...皮都沒了。”

夏亭:“拿去給長留先生看了,先生說是‘三林’與‘皮鼓’的混雜,三林焚盡內髒,皮鼓将血肉剝離,一旦種下無藥可解。”

“哦還有,十九已将天人教的徽章拿與我看了,正派人去查。西北疆外的小門小派,竟能一直将手伸到杭州......”他欲言又止,深深的看了眼夏知之,夏知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說有接應?”

夏亭點頭:“此事絕不容疏忽。總之距離武林大會尚有七日,你和山南就在盟裏帶着,出去也帶上黑衣衛,別亂跑。”

夏知之“哦”了聲,他還想問死的都是什麽人,怎麽就大咧咧的放在莊子前,不怕盟主威信受損麽?

邊瀾鶴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手一攤光棍道:“尋遍了各派,都說不是自己的弟子,我也沒法子,只能讓來湊熱鬧的門派自己看看呗。雖說沒臉沒皮的,保不齊誰尋親成功了呢?”

成不成功少爺不知道,這個盟主好像不太着調,少爺是有些體會了。

他将兩人送走,拿着禮盒進了房。

将盒子放在桌上要拆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恩?怎麽有三個?

疑惑的拆開,一個盒子裏是一柄極漂亮鑲着寶石的纏金絲匕首,拔|出來試了試,基本就是裁紙刀的鋒利程度,繡花枕頭面兒光,非常适合小少爺這種漂漂亮亮的小弱雞。

第二個盒子裏是個一棵人參,看着就十分昂貴,少爺欣喜的準備收起來回頭給南南煲湯喝——當然,他不是為了那什麽!

義正言辭的想着,忽然發現墊子下面還有個貝殼一樣的小盒子,打開裏面裝着淡粉色的藥膏。少爺嗅了嗅,憑借牢固的醫藥學基礎,以及靈敏的第六感,确定這是那個東西。

初陽曾經想要推銷給他的東西。

少爺臉色爆紅,不由自主的看向沈山南,沈山南還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似的。

屋裏地暖鋪的熱,怕被子沾上藥膏,他連被子都沒蓋。也不知是不是常年躲在暗處,相較于較粗糙的皮膚狀态,他的膚色反倒比尋常人還白上一度。

天色暗下,燈燭搖曳而起,在他身上映出完美的輪廓。陰影晃動在腰脊之間,熱化了的膏藥莫名帶上一絲油光,夏知之知道,當那些隆起的肌肉被觸碰時,會瞬間繃緊,變得堅硬而充滿爆發力。

他忽然想,那他不緊繃的時候呢?

如果是......他再無餘力緊繃的時候呢?

......

“嘭!”

“啪——嘩啦——”

“啊卧槽——”

一陣兵荒馬亂,沈山南擡起頭,就見小少爺捂着鼻子從地上爬起來,椅子被掀翻了,盤子砸碎一個,好在裝人參的木盒還好好的放在桌上。

他撐起身體,散落的黑發劃過胸膛,就聽少爺大呼小叫:“你不要動!”

沈山南立刻停住。

夏知之捂着鼻子眩暈,這不對勁,我又不是沒有看過,我剛還摸過呢!

為什麽會突然開始流鼻血啊!難道是太原天氣太幹燥了嗎!一定是這樣!

門外小厮忽然敲門:“兩位少俠,膳食已備好了,安排端上來嗎?”

夏知之驚醒:“等一下!”

他飛快跑到床邊,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拎起被子,小心翼翼的給沈山南蓋上,然後三面墊好塞了個窩。

作罷,他看着側身躺着、雙眸幽深的沈山南,實在沒忍住,彎腰緩緩貼近。

沈山南始終面無表情,此時眼睫垂落,看着閉上眼舔舐自己嘴唇的小少爺。

小小的、黏糊糊的,就像少爺的性格一樣。總是黏糊糊的撒嬌,好似又天真又無害的模樣,但是只要給一點甜頭,他立刻又能“無害”的爬杆而上、得寸進尺。

但凡容忍一下,後撤一步,下次再想拒絕便難了。他會立刻坐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睜着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真情實意的開始委屈:為什麽不可以,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麽不可以。

理直氣壯到簡直令人自我懷疑。

夏知之還記得外面有人,淺嘗辄止便罷了。

他紅着臉去開門,沈山南看着他興奮的背影,頓了頓,默默地将蹭到自己臉上的鼻血擦掉了。

這頓飯着實有些食不知味,夏知之一路走神,他都不知道自己想的什麽東西,反正就是亂七八糟,一會兒躁動,一會兒心虛。

吃完去拆第三個盒子,确實一對金镯,一副金鎖,模樣小巧精致,一看就是給孩子帶的。

小少爺臉都乍紅乍綠,邊瀾鶴,你這見禮見的也太早了吧!!!

好在沈山南沒注意,他偷偷将東西塞在行李裏。老實說,雖然早接受了雙兒哥兒這種設定,但是真面對是他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不過長征尚未結束,同志仍在努力,提這些着實太早。

小少爺睡了一覺,便将此事默默埋在心底了。

太原與止涼山莊截然不同,黑衣衛們跟随其後一日也到了,夏知之便拉着沈山南出去,乘吃飯的時間溜達。

其餘時間扔在锲而不舍的研究神機篇,本來長留先生也在,想去請教來着,但是春末說長留先生沉心解蠱,近幾日不待客,便暫且等着了。

如此兩三日過去,這天他們中午回來,忽然感覺盟裏亂糟糟的,頗有初來那日時幾具屍體被搬來搬去的吵鬧感。

夏知之心裏浮現出一點不好的預感,拉住身邊一名小厮:“怎麽回事?莫非又有人中......遭到反噬了?”

小厮苦着臉:“不是啊少俠,這回是活着的,活着幾個要生生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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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吱吱: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今天的吱吱:狗幣作者不會要虐吧,我還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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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正文沒有生出寶寶的計劃,不過就怕有什麽萬一,畢竟我大綱基本随緣

先排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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