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塑料的兄弟情

過往很長一段時間裏,我曾希望能夠遇見一個溫柔而強大的人,但是因緣際會,現在,我開始希望我能變成那樣的一個人。

“發什麽呆?”夏知之小聲笑道,卻又十分不想動,只覺得南南哪裏都很好看,尤其是眼睛,簡直親一百遍都不夠。

他心裏這麽想,實際也就這麽做了。像小雞啄米似的,直啄到沈山南沒有辦法,将人抄着腰抱起放到地上,他才彎着眼睛停下。

磨蹭許久出門,門外初夏打着哈欠,準備跟他們一起走,要給兩人換藥。

一行人繞過回廊,迎面就見蒙蒙亮的院子裏,搖椅一點點自己晃動。

“嗬.......先生起這麽早?”小少爺吓了一跳。

長留先生的黑發順滑的從椅子邊緣流下,探出點頭,帶着笑意調侃道:“你才早,這麽着急,是要幹什麽去?”

夏知之不上當,笑嘻嘻:“湊熱鬧去呀,今兒武林大會要開。”

夏長留眉梢一揚,意味深長的“哦”了聲。

“先生去不去?”

“打打殺殺,沒什麽意思,”夏長留随口回絕,又問:“那城裏的集市也開了?”

夏知之想了想:“早好些天前就開始了,這會兒應該會更熱鬧吧。”

夏長留若有所思,不過沒說什麽,只讓這幾人快走,莫要擋光。

既然提起集市,待回房初夏将藥換掉,小少爺便拉着他悄悄問:“過兩日有空麽?這段時間麻煩你和先生了,我尋思請教一下先生的喜好,也好......”也好先行表一下謝意,至于其他厚禮重禮的,山莊自然不會短了。

然而他話沒說完,只聽到要請教先生的喜好,初夏臉上就一陣扭曲。

夏知之茫然,初夏見他十分誠懇的模樣,再想想方才長留先生那問話,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劫,猶豫再三,答應後天一起去集市看看。

他走後,夏知之脫了鞋爬上床,蹭到沈山南身邊嘀咕:“什麽情況,你知道先生的喜好嗎?”

沈山南搖頭,小少爺想不通便不再想了,重新抱回暖呼呼的南南,埋在肩膀上深吸一口。

啊~神清氣爽~~

“一大早把你吵醒了,還困麽,再睡一會兒。”

其實是少爺自己困,他熏了一天藥,今日已不用繼續,擺好姿勢拉着南南睡回籠覺。

沈山南全程無言,待對方秒睡後,輕輕把人往自己懷裏扒拉。意外碰到腳,不由頓了一下。

好像.......又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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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自然醒,聽黑衣衛說夏亭回來,在外面等着。

小少爺自己穿衣服時候都很順利,沈山南幫他穿,他就開始這兒酸那兒癢。疼是不會提,但是據他描述,感覺穿的都不是綢緞中衣,而是刺猬蛻的皮。

仗着自己手不能動,一會兒要揉揉,一會兒要撓撓,特別不好伺候。

也就沈山南,默默的給他撓了半天,還怕自己指甲太長太硬給撓破了。

夏亭等到弟弟簡直非常不容易,結果一見面,昨天還是個知道安慰哥哥的小甜心,今天就開始:“你回來的好早呀,工作都做完了?”

夏亭艱難道:“聽說你自己出門,趕回來看看,馬上還要過去的。”

所以果然是沒事了對嗎!!大少爺捂着心口。

夏知之想到什麽,忙問:“對了,我受傷的事你沒告訴娘吧?”

夏亭怔了一下:“啊......我忘了。”這兩天太忙了,賀敬之的軍師加謀士團各個猛如虎,要把他一介武夫榨幹。

“忘了好忘了好,可千萬別寫!”

夏知之一口氣還沒舒出去,旁邊吃糕點的褚言突然說:“可是十九不是已經飛鴿過了嗎?”

兩位少爺:“?”

褚言:“我記得他還問過你,你不是點過頭麽。”

兩位少爺:“!!”

夏知之瞬間瞪過去,目光控訴!夏亭茫然,我什麽時候點的頭?我都不記得了啊!

雙重壓力向十九壓去,十九不得已落下地,無辜道:“确實已傳書了......就在小少爺找回來那晚。”

兩位少爺頓時梗住,齊齊倒抽一口氣,開始瘋狂思考現在能不能跑路。

西北可以嗎,還是去嶺南???

夏亭握住夏知之的手.......上的繃帶,企圖汲取一點勇氣,并且告誡自家弟弟,冷靜.......千萬不要将大哥保護不利的事情說出去啊啊啊啊——

兩人萬分慌亂之際,褚言忽然道:“怕什麽,飛鴿中途轉站也得好多天吧,再等夫人過來,都快一個月了。”

夏亭:一個月!我的人生就剩下一個月了!!

褚言無語:“不是。我是說,沈山南要是懷上,有夏長留在,一個月應該能查出來了吧?”

他口出暴言:“有孫子孫女兒頂在前面,她哪兒還有心思管你.......”

“知之!”夏亭忽然像是聽到了什麽破局之法天籁之音救命之草,猛地站起來,将自己弟弟整個兒扛到內屋門前,撐着肩膀一個扭轉,目光灼灼:“大哥就靠你了!大哥相信你!”

小少爺:?

小少爺:???

夏亭親手給他開門:“形勢非常緊急,抓緊時間!”

小少爺被推進房間,門在身後關的飛快,比夏亭平日拔劍的速度還快。

可見求生欲真的可以激發潛能。

他看了看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手,發出了對塑料兄弟情的靈魂震驚。

再擡頭,目光碰上南南線條分明且沉靜且絕美且......的臉,忽然面色爆紅。

沈山南沒有出去,也沒有穿外衣,只是站在打開一些透氣的窗前,看着外面銀裝素裹。

夏知之被推進來時,他回頭看了,沒懂夏亭是個什麽操作,但是兄弟間打鬧......想必都是正常的玩笑罷。

他想起自己跟沈水北,記不清了,似乎關系并不太好。

小少爺像一個被煮的軟乎乎正在冒氣的番茄,期期艾艾走過來。沈山南将窗戶掩上,免得凍到他,然後就感覺這人似乎有些太貼近.....

一個纏綿的吻又貼上來。

夏知之已吻過他很多次,但他從未像此刻這麽清醒,沒有心緒震蕩,沒有心魔肆虐,也沒有過于窒息的傷痛。

很平和,溫溫柔柔的,隐約能聽見外間褚言安慰夏亭的聲音,感覺到身後窗戶縫裏一點點風漏進來,耳邊唇齒糾纏時難耐的水聲,還有小少爺輕輕的喘息。

長長的一吻,像是尋常人家早起,夫夫之間充滿愛意的招呼。

沈山南摟着小少爺的腰,這人手上使不上勁,簡直要爬到他身上,他索性一個轉身,将人壓在牆邊。

夏知之對這個姿勢反應良好。沈山南的手墊在他腦後,他閉着眼,迫不及待的追逐另一個柔軟的舌頭,像是追着肉香跑的小狗,又熱情又黏人。

黏到沈山南不得不壓着他,輕輕離開,以免少爺不争氣的把自己憋暈過去。

然後就聽見......

哼唧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喘不上氣,小少爺突然發出了小豬一樣的哼聲。

近在咫尺的距離,良久沉默後,沈山南忽然挑了一下嘴角。

夏知之:......

夏知之:............

夏知之:...................

小少爺一頭撞在他腦門上:“可惡,你笑了,你笑話我!”

沈山南沒說話,也不再笑了,仍由他跳到自己身上咋咋呼呼作妖,還主動抱起來,免得他弄傷胳膊。

夏知之從沒見沈山南笑——姑且算是笑吧。又羞惱又開心,扯着南南的臉,要他給爺再笑一個。

最後被扯的笑不出來,扯人的爺倒是傻了吧唧的給人家笑了好多個。

..........................................

鬧哄哄的一天,後來夏知之無數次忍不住看沈山南的肚子。以沈山南的警覺,看的第二次就發現了,但萬萬想不到原因。

只能習慣性的将疑惑丢在一邊,安安靜靜放空自己。

次日改成了春末來換藥,初夏帶着沈山南去夏長留的院子,說是要測一下蠱毒殘留。

中途夏知之忽然好奇,問長留先生是漢子嗎?娶妻了嗎?

春末話很少,聞言搖了搖頭:“沒有,先生是哥兒啊。”

夏知之震驚:“可是他的額頭沒有、沒有孕痣?”

春末:“用藥去掉了而已。”

夏知之試探問:“為什麽呀?”

春末沒回,他便也沒有追問了,總歸......可能是不太好的經歷吧。

...

在沈山南這種石頭面前,初夏都活潑不起來,兩人安靜抵達院內。

夏長留讓初夏去配藥,自己卻坐在搖椅上不起來,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沈山南坐。

“有什麽想問的?”他依舊是懶洋洋閉着眼,手邊小幾上放着茶水和堅果、糕點。

一陣沉默後,沈山南低啞的聲音傳來:“我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

“哦?”

沈山南似乎不知道怎麽形容,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沒有說過話,後來就不怎麽會說話了。不過這段時間小少爺天天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讓他适應不少。

“......記不清,很虛。”

“唔。”夏長留睜開眼,示意他伸手,搭脈片刻,又按在他心口。

“正常情況,畢竟你本來就是最優秀的.....前幾年心魔起來還好,現在好的事情接觸多了,自然會對這些産生排斥。”檢查完,他随口這麽一說,像是自言自語,卻沒有解答沈山南的問題。

“蠱?”

“是,”夏長留給他倒了一杯茶,自己也端起茶水,輕笑道:“你心口那個,得養在惡的土壤裏,看樣子姓夏的小少爺可養不活它。”

“不必再問了,我只能說這麽多,”他擺了擺手:“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交易,毀約與否,也不該由我決定。”

一陣沉默。等夏長留啜完了茶,初夏處理好藥來找他們時,沈山南才又問:“是你在幫沈水北。”

初夏在不遠處原地站住。

夏長留像是聽見了什麽值得一笑的話,眉眼溫和地彎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試着握了握着軟弱無力的手指:“不,我幫的從來不是什麽沈水北、沈山南。”

“這世間正邪黑白,本為同源之水,清濁善惡,終有同流之時。我只信一件事、只做一件事。”

“叫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因果報應,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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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變攻了,最多也就是小奶狗攻,我南才是真的攻氣十足啊(打破幻想)

這波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塑料兄弟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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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塑料,因為我想DOI了(暴言)

另外歡迎大家觀光圍脖嗷嗷嗷有同人圖!!!我想畫一串表情包出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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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正邪黑白,本為同源之水,清濁善惡,終有同流之時。”——劍三同人曲《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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