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行了不行了

狼狽間,小少爺感受着溫熱的掌心,莫名想起以前聽說過的一句話。

有人曾感嘆:心裏全是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滿啊。

另一人回複:你錯了,心裏有很多苦的人,只要一絲甜就能填滿。

他透過水霧看向沈山南,緩緩俯下身去,将額頭與對方相貼。

手分明是熱的,這是握劍的手,堅定、不曾有任何顫抖。就如同沈山南表現出的內心,那麽硬,沒有任何事能将他打動。

但是緊貼的臉又是冰涼的,涼到幾乎能将人凍傷。

......仿佛他渾身上下的溫度,都彙集在一個手掌中,只不過是因為他要拿它去碰另一個人。

那是個金貴的少爺,怕冷怕熱,會嬌氣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他從來沒有回應過,但是後來有少爺在的地方,都如同小火爐一樣暖和。

就好像他本身就這麽溫暖一樣,就好像沒有被偷襲的被窩,也不會冷得如同冰窖一樣。

......

......

南南,我不是什麽救世主,也不是什麽慈悲博愛的大善人。我只是多接近了你一些,多細心了一些,對你多了那麽一點點的了解。

于是我當然會愛上你。

小少爺依然撲簌簌的掉眼淚,全部胡亂蹭在對方臉上,傷心與理直氣壯交織在一起。

我的!全世界最棒的南南!被他吸引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誰能把持得住,可惡,我當然也不可以!

那我能理解他嗎?小少爺又問自己。他與沈山南在極近的距離對視,終于敗下陣去,咬住對方下唇,邊傷心邊用牙使勁碾。

畢竟是十年的習慣,整整十年......我有一點難過,但是遠遠沒到放棄的地步,對不對?我還沒來得及教他,要慢慢教的,要告訴他的,怎麽能說丢就丢了呢?

..........

歸根究底,都應該怪沈水北,反派洗捏!!

兇巴巴的碾磨逐漸變得缱绻。小少爺頭上本來就有傷,又稀裏嘩啦掉了一堆金豆子,這會兒把自己吻的頭暈目眩,終于深吸一口氣:“不行了不行了。”

嗚嗚要被吸幹了。

他“嬌弱”的倚回床頭,企圖給自己挽尊:“我是因為頭好痛,所以......啊,”他忽然反應過來:“你身上好多血.......受傷了?快去包紮!”

沈山南沒有答話,将他的胳膊挂回去,然後默默坐在腳踏旁,倚着床沿,将頭埋在他腿邊。

小少爺打了個哭嗝,把差點冒出來的鼻涕泡吸溜回去,小聲:“南南?”

沈山南不動彈,過了好一會兒,小少爺才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卧槽,不會暈過去了吧???

他開始喊黑衣衛,先是小聲的,說讓黑衣衛帶你去清洗一下好不好?而後越喊越大聲,終于把被十九提溜到門口的黑衣衛喊進來。

“南南沒反應了,是不是因為受傷?!”

黑衣衛立刻探了一下脈,然後發覺并不能探明白......沈山南的脈象感覺是要死啊!

他在少爺的催促下一頭冷汗的把人扛走,咣咣敲長留先生的房門。

夏長留披散着頭發,中衣大敞,那張臉在月光下好似能發光——但是沒人關心這些,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猛塞進懷裏,差點連帶着他也摔個跟頭。

醫治小少爺時沒讓別人在場,他經脈盡廢的事也沒宣揚出去,這會兒勉強保持谪仙姿态,喊初夏将人接進房。

下午就應該直接把人綁走!被蹭了一身血的夏長留果斷脫衣服。

“先生先生還有人——”

......

待換了一身衣服再出來,就見初夏把着脈一臉驚奇。

夏長留随口道:“不必管,處理一下外傷就行。”

“先生知道他的情況?”初夏應下,又好奇問:“他體內是什麽東西?我竟然從未見過,他武功奇異也是因為這個?”

夏長留整理衣襟的手微頓,很快恢複正常,松松綁了腰帶,輕聲道:“恩。不是什麽好東西,一輩子不見才好。”

.............

一夜寂靜。

次日,長留先生的醫術太神妙,以至于某位半死不活的同志只躺了一天就開始能作妖了,大清早的先是自己想穿衣服,被黑衣衛制止并幫助後,又蠢蠢欲動要出門。

夏亭還呆在軍營回不來,沒人能管得住他,讓他半身不遂的挨出去了,還不讓背,說有損形象,他現在要立起來!

黑衣衛們雖說不是本意,但仍有護主不力的過錯在,這兩天也是陸陸續續自己去領罰,并沒有什麽不甘願。

此刻見他望眼欲穿的模樣,紛紛蛋疼:您都這樣了還顧忌什麽形象啊?

還想立什麽,立不可描述嗎??

好不容易挨到長留先生的院子,小少爺簡直能把南南兩個字念成歌,活活将初夏念出條件反射,沖着沈山南就是一句:“南南,你家南南來找。”

說完,自己給自己呸了一聲。

還想改口,身後少爺哪裏能給他時間,愣是擠進一個頭,給沈山南開了一朵特別燦爛的太陽花:“锵锵——南南南,有沒有想我?”

所有人:.......

你們就幾個時辰沒見吧!!昨晚哭成一團的那是誰!!

小少爺睡過一覺,自己睡服了自己,他在心裏将所有問題排排隊,準備慢慢的一起跟南南解決掉。

所以今天依然是充滿希望的一天~他挨到沈山南身邊,笑眯眯:“感覺怎麽樣?我來接你回去。”

沈山南非常非常難得的“恩”了一聲,然後就閉上嘴,默默起來穿衣服。

他的身上又新增了許多傷疤,動作間隐約顯露出來。小少爺眼神微暗,讓黑衣衛都退出去。

“我的手不好動,乖,衣服卷起來讓我看看。”他止住沈山南的動作,用包紮很多層的手将人按在床上,自己擡起一條腿半跪在旁邊,微微俯身。

沈山南頓了頓,将中衣解開。

腰腹間多了幾道快要愈合的傷口,抹着薄薄的、淡綠色的藥膏——除非到了生死臨界,他體內的蠱蟲都是以汲取他的生命力為主的,最多在其影響下讓傷口愈合的更快,絕不會如昨天那樣主動反哺,眨眼間生死人肉白骨。

手摸不到.......小少爺彎腰,鼻子輕輕在傷口旁的肌肉處蹭了蹭,而後向上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呢喃道:“乖寶。”

沈山南:。

沈山南:?

小少爺又問:“膝蓋呢?”

如果不是幻覺,那就真是沈山南在雪地撿到的他,他還隐約感覺對方跪在地上一直給他輸送內力。

沈山南:。

沒動。

夏知之等了兩秒,疑惑歪頭。

沈山南戰術性的向旁邊挪了一點,這才緩緩坐起身,将褲子卷起來。

一大片的淤血。其實沈山南并不瘦弱,肌肉勻稱,比小少爺結實多了,但他仍覺得入目一片嶙峋。

好像南南身上總是有受不完的傷,可是我怎麽能讓他一直這樣?

小少爺垂下眼,低頭輕輕吻在他膝蓋骨上,良久才又動了,依然是親親下巴,小聲:“痛痛飛飛。”

--------------------

摸下巴,有沒有覺得吱吱好像有點攻氣了?

寫完才覺得好像似乎仿佛有那麽一點......

這兩天好多排雷的,思考要不要換文案,當初構思的時候沒想那麽多,只想着一個原本是受的人,更能理解另一個受,整篇文就是想将一個關于溝通和換位思考的故事,幾年前甚至考慮過女穿男,後來太雷放棄了。

現在才發覺好像有點貨不對板......撓頭

我真的好喜歡“若得其情,哀矜勿喜”這句話,這種淡淡的悵然、無奈和溫柔(個人理解)

————

開頭那句是奇葩說裏,好像是柏邦妮說的,我不太看電視,感覺最近瓜挺多的如果涉及瓜提醒我就給删了哈

感謝在2021-09-23 02:25:54~2021-09-24 04:11: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429485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瑾年 20瓶;青檸 10瓶;艾尼德尤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