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現抓的還熱乎

賀敬之朗笑一聲:“來得好!”

他并未持帶兵器,騰挪間随手折了一根樹枝,竟堪堪接下沈山南劍招!

內力灌注之下,樹枝猶若硬鐵。賀敬之招式大開大阖,每一式都剛毅勇猛、如攜風雷,帶着明顯的長刀的影子。

——無憂王愛刀喚名“白狼”,長五尺三寸,重三十六斤,近一人高,威名赫赫。嘗在沙場匹馬縱橫,如入無人之境。

無形罡風碰撞,抄起道旁砂石樹葉,在他周圍形成風卷。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僅接下沈山南劍勢,甚至隐隐勝過三分。

實則賀敬之也暗自心驚。先不提他對沈山南是什麽印象,單一接觸,便察覺這黑劍看似其貌不揚,實則奇重,偏偏沈山南變招極快,似乎完全不受重劍影響。

常人遇到他這套打法,就算勉強能跟上其速度,不出數招也會被攪亂節奏。尤其據聞沈山南還不足弱冠,如此天資,令賀敬之既疑惑,又不由升起惜才之心。

他到底是吃了沒有武器的虧,又一次回防時樹枝被黑劍斬斷,剛要後撤,卻見沈山南也收了手。

沈山南眸色黑沉,定定看了他一眼,轉身上馬離開。

賀敬之有些莫名,摸了摸下巴,與走上前的謀士面面相觑。

.......

晚上夏知之回來,看見南南又坐在窗前發呆。

“是不是很無聊,”小少爺脫了大麾趴過去:“今天有出門嗎?”

其實他問黑衣衛就能問到,比如夏亭或重彩,就有定期聽黑衣衛禀報消息的習慣。但是他不喜歡——又不是真的想知道沈山南去哪裏,只是想跟對方說說話罷了。

沈山南回神,點頭。

夏知之好奇:“做什麽去了?”

沈山南誠實道:“綁架。”

夏知之:?

沈山南:“失敗了。”

夏知之:???

他怎麽感覺從南南這張木頭臉上看到了遺憾,一定是錯覺!!

而且為什麽他不在的時候南南總是過得這麽“豐富多彩”啊啊啊啊!

一晚上也沒追問到具體是什麽情況,沈山南似乎在思考什麽,手指還不自覺摩挲着劍柄,弄得小少爺都覺得自己纏着對方是在打擾。

次日沈山南依舊在路上等着,賀敬之這回帶着刀,跟他過了近百招,驚訝的發現這人進步神速,似乎有着超凡的直覺,總能險之又險的避開他的攻勢。

沈山南走後,謀士走上前,低聲問是否要去查探。賀敬之看向武林盟的方向,有片刻間的失神,旋即背着手,端起他那威嚴而不失親和的架子,笑道:“廢話,沒點眼力見?都這麽嚣張了還不查,讓本王臉面往哪兒擱?”

謀士:…….原來您也知道自己有臉面這種東西!

賀敬之随手将刀抛給等候的暗衛:“快去,也別全盯着他一個人——雨露均沾,知道嗎?”

說罷直接将人趕了回去。自己站原地猶豫一下,實在也不想參加那勞什子的武林大會,幹脆讓暗衛代替,跑去城裏買了幾壇子酒,一股腦兒搬走。

武林盟離官道不遠,頗有些不願進城的小商小販就在路邊擺攤。他沿着道找個茶鋪子随意點些吃食,便開始慢悠悠喝酒。

大清早的人還不多,他正在散漫地想着朝中那些瑣事,想還能再呆幾天時,對面忽然來了個人。

滾紅邊的大氅與帷帽,抱着黑劍,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坐下來。

“恩?”

這小子三番五次尋事,半點不避諱,賀敬之也十分奇怪。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便問:“你找我?”

沈山南點頭。

賀敬之失笑:“膽子倒大,夏長留未免太慣着你了。”

沈山南沒對他這長輩式的語氣有什麽不滿,推過一個小壇子,晃蕩時裏面有水聲。

“什麽東西?”

沈山南第一次對賀敬之說話:“酒。”

賀敬之挑眉,接過來嗅了嗅,一陣微妙的腥味傳來,頭腦瞬間一暈,他面色微變:是毒!

他萬萬沒想到沈山南居然敢這麽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麽把放了毒的壇子遞給自己,簡單粗暴到了極致,反倒讓他不曾防備了!

這小子就不怕事後止涼山莊…….

剩下的來不及多想,沈山南武功本就僅低他一線,乘他眩暈之際,足足打了十幾道毒過去。

賀敬之與他拆招,難免中了幾道。偏生也不知沈山南從哪裏弄來的毒,各個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若不是賀敬之內力高深,這會兒恐怕都死透了!

他們方才打鬥并不激烈,待他行動遲緩,內力都用來抵禦毒素之際,沈山南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低聲道:“失禮了。”

旋即一把将他扛起,在茶鋪老板驚恐的目光中,足尖一點便消失不見。

賀敬之還清醒着,額頭冒着冷汗,不由苦笑。

他方才已放了通訊的煙與蜂子,想必不多會兒暗衛便會有所察覺,跟着他身上的氣味而來。

但是這都遮掩不掉他堂堂王爺陰溝裏翻了船的事。

簡直平生、奇恥大辱!!

然而沈山南帶着他一路翻牆,越走越熟悉——他只來過這裏一次,但這裏的地圖他曾無數次地觀摩過,甚至想過要怎麽帶兵包抄才能确保任何人都逃不出去。

只是……說到底不過是他胡思亂想,屬于半夜睡不着佐酒的下酒菜,不可能付諸實踐罷了。

但是沈山南就這麽飛快的,帶他掠過一間間房屋,直到在某一棟牆上停下。

進門時,幾道機關照常表現一下存在感,沈山南自己躲過去了,但是不太習慣扛着個人,畢竟賀敬之一身腱子肉,比小少爺重多了。

于是将人扔到床上,瞧見賀大王爺臉頰邊猩紅的一道傷口,還微微頓了一下。

賀敬之環顧四周,似乎明白了什麽,眼神複雜到近乎脆弱。

好在察覺沈山南的目光,他又收斂神情,看似與平常一般無二地笑了。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卻莫名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也許是毒素太霸道,從心裏到喉間、到唇齒,都像是被堵住一樣,呼吸困難,亂成一團。

沈山南把他扔下就不管了,轉身離開,去前院找人。

小少爺依舊坐在小馬紮上。今天的材料不太好做,一上午手上紮了好幾個小口子,因為南南不在,他自己舔舔傷口,在衣服上蹭蹭,也沒吱聲就繼續幹了。

做的太專心,旁邊落下一個身影,一只手拽住他時,還吓了一跳。

“南南,你來啦!”夏知之先是驚喜,旋即看見沈山南在看他手上的傷,立刻現場表演大變臉,嘴撅老長,泫然欲泣:“痛痛。”

初夏在旁邊默默翻了個白眼,算是讓你撈着了,趕緊痛,痛死拉倒,再不痛都他媽愈合了。

但是他的想法阻擋不了旁邊兩個狗男男。沈山南合掌,小心翼翼将少爺兩只手都攏在手心裏,內力蒸騰之下,雖說不能治療,但也暖烘烘的,讓夏知之笑眯了眼。

這世上恐怕再沒有像姓沈的這樣,既有深厚內力,又喜歡開發無用功能的人了,就特別特別的浪費。

沈山南當個人形暖手工具,聽小少爺日常絮叨完自己的彩虹屁,才忽然轉頭,對着不再掩飾、大庭廣衆公然看小黃本的夏長留道:“補償。”

夏長留:?

沈山南:“你屋裏。”

夏長留:!

什麽東西,你把什麽東西扔到我屋子裏去了!

長留先生這些年被春末兩人慣出了潔癖,聞言立刻就要讓初夏去看看。然而沈山南長劍一橫,非常蠻橫的表示:你自己去。

其态度之不客氣,基本可以斷定這輩子也不用指望沈山南明白尊敬長輩的道理了!

夏長留根本懶得動,然而看向沈山南的眼睛時,心裏一跳,忽然想起……這人雖然面上依舊無心無情,實則已沒有了無俦的束縛,不再是那個什麽都不關心、也不明白的傀儡了。

那個天真卻果決的小鬼……

他驀地産生了些許不安,這種情緒實在太陌生,以至于讓他克服懶癌晚期,真的站起身來。

他走後,沈山南抱起小少爺。

“哎,幹什麽?”初夏阻攔道。

夏知之也不好意思的讓南南趕緊放他下來,有外人呢,咱們回去慢慢抱。

可惜目前沈山南只對個別能對自己産生威脅的人有反應,壓根沒理初夏。少爺開始蹿個頭,他抱起來已經有些別扭了,但也沒放手,在其它幾人莫名其妙的聲音裏,直接出門。

“南南,我們去哪裏?”

夏知之被他帶着在房頂跳,失重感令他刺激又緊張,抱着沈山南腦袋問:“怎麽啦?今天有事呢,出門也要跟先生說一聲才好。”

沈山南難得回答:“他沒空。”

夏知之:??

夏知之似有明悟:“額,對了,你剛還說送東西,你送了什麽東西給他,我怎麽不知道?”

沈山南:“剛抓的。”

夏知之:???

更茫然了!!

“你抓了什麽東西,我們到底去哪裏?”小少爺總有種大禍臨頭的微妙預感,弱弱問,不會是去躲災吧?

沈山南腳步不停:“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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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由南南像大家演示一下什麽叫有效的一根筋(沒頭腦):

欠債→綁架還債→打不過→回去琢磨→還打不過→放毒,毒死你丫的

套路?什麽套路?計謀?哪裏有計謀??

只要我夠直接,你們就能把自己繞死:)

感情上直球吱吱X行動上直球南南,絕配

軍營裏:

夏亭:你咋了?在這裏蹦跶什麽O-O

褚言:哪個王八蛋…..把我的毒藥都偷走了!?那是我用來喂金翅蟲的!!=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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