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又膽小又好色
夏長留沒了內力,一直走到屋內,才隐約感覺有東西在他床上。
以他之能,未必猜不出在床上的是什麽,但是他的頭腦竟一片空白,只猛地上前幾步,一把将被子掀開。
賀敬之頭發微微散亂,面上發白,額頭全是冷汗。衣襟大敞着脫了一半,矯健的胸膛上似乎新增了幾道他從不知曉的傷疤。
片刻極致的寂靜後,賀敬之艱難笑道:“好久……不見。”
夏長留站着沒有動。賀敬之冷汗滴在眼睫上,後槽牙微微繃緊,沒人知道這位王爺此時心裏有多麽緊張,翻滾的情緒幾乎沸騰,形成溺水般的窒息,酸痛一路侵入牙髓、到鼻腔,再淹沒腦海——
一年,兩年.......八年,十年......
【願生生不再相見。】
……
被壓制的毒素瞬間決堤,也許是內力已至極限,也許是下意識覺得……就停在這一刻,也挺好。
“我是被綁來的,不算毀約……”
“誰給你脫得衣服?”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賀敬之驟然住嘴,一瞬間求生欲令他驀地清醒:“我自己!”
夏長留眯了眼,冷笑一聲。
賀敬之冷汗瞬間下來了,苦笑道:“寶貝兒,我真是着了道……”
着了道,然後怕夏長留看見就走,自己蓋上被子,順便把衣服也脫了。
要死,沈山南那個小王.八蛋武功太高,他竟忘了對方是個哥兒,簡直雪冤!
賀敬之立刻就要爬起來,不料被夏長留一腳踹回床裏:“滾回去躺着!”
賀王爺瞬間躺的板直,哪裏敢動?
夏長留轉身推門要喊春末,卻見不知何時門口站着兩個暗衛,猶猶豫豫的,見他發現自己,立馬吓得半跪下來。
夏長留:“……”
他擡頭掃視一圈,一秒後,屋頂上、房檐上、門外樹上……跟捅了兔子窩似的,源源不斷冒出二十幾個暗衛,一個推一個地跪下。
春末從外間進來:“先生,門口來人——額。”
夏長留:……
小王八蛋……沈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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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南帶着少爺在外面吃早午飯。
夏知之是典型的可可愛愛沒有腦袋,出門沒多會兒就将那點子隐憂都抛在腦後,拉着南南走街串巷。
“阿——”
一顆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梅子遞到嘴邊,沈山南默半響,終于還是沒抗住少爺期待的眼神,張嘴吞了下去。
“好吃啵?”夏知之好奇問。
沈山南:“……酸。”
夏知之疑惑地“嗯?”了聲,自己嘗一個,然後果然被酸出豬叫。
“嗚哇哇——”這算哪門子哥兒喜歡吃的零食,無良商家!!
沈山南見他皺成一團,将手遞過去,示意他吐出來。夏知之連忙搖頭,怎麽舍得?捧起南南的手在臉上蹭了蹭,左右倒騰想把梅子咽下去。
嘴巴裏硬鼓鼓的觸感令沈山南微微一怔,忍不住按了一下。
小少爺:?
眼神示意別鬧,口水要滴下來了。
但是該眼神被沒有無俦壓制的沈山南拒收,反倒手一翻,虎口掐住少爺臉蛋,拇指與食指各分一邊,認認真真地來回頂。
梅子在牙齒間格拉格拉響,頂的少爺實在受不住,噗一聲吐出來。
沈山南拿着布巾,在下面接了個正着,随手抛給隐藏的黑衣衛,讓他們扔掉。
夏知之被捏紅了臉,簡直生氣!
他左右看看,拉人走進一條小巷子深處,将沈山南按在牆上,仰頭吻過去。
沈山南嘴裏的梅子不知何時已被咽下,小少爺氣惱他方才戲弄自己,偏要讓他嘗嘗将這邊的味道。
濃郁的酸味兒被稀釋後,反倒透出絲絲甘甜,刺激到味蕾,口水不由分泌更多,帶出啧啧的水聲。
一吻罷了,夏知之朦胧着眼微微喘息,慢慢将嘴邊的銀絲舔掉,還不忘上前半步,貼着他大腿頂了兩下。
沈山南:......
夏知之:臉紅警告。
這個警告是被老老實實接收了的,畢竟剛才就顧着逛街,飯還沒有吃到。
守在巷子口被迫收聽十八禁前奏的純情黑衣衛們,見兩位主人終于出來了,各個安靜如雞,原地消失不見。
小少爺臉皮薄,有點不好意思,于是抓住最後機會,在出巷子的最後一刻拍了南南屁股一下。
沈山南已放下帷帽,微微側頭頓住。
看不見臉的南南還是蠻吓人的,少爺先瑟縮一瞬,旋即覺得自己沒有錯!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啊對就是我,我在懲罰你!又怎樣!
又膽小又好色,活似個賊心不死的小登徒子。
但是沈山南有什麽辦法呢?
只能默默的捏住少爺的手,将人提溜到酒樓,填鴨似的給對方塞吃的。
午飯吃完,見黑衣衛依然沒有傳來什麽消息,便知道妥了——夏長留選擇先給賀敬之解毒,再來找他麻煩,所以他暫時是安全的。
至于以後......目光落在打嗝的少爺頭上,輕輕摸了摸對方傻了吧唧的小腦袋。夏知之一點也不記仇,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順從地回蹭回去。
真乖,就看你的了。沈山南面無表情的想。
夏小少爺尚不知自己将要無辜背鍋,付了錢出門,實在撐的走不動,拽着南南的胳膊磨蹭。
“南——”
“哪裏來的小子!”
一聲呵斥打斷他的話,随後便是陣陣騷動。
夏知之向着人群處快走兩步,卻見幾個身着白衣白袍、手持佩劍的俠士正對着一個小童訓斥:“你家大人在何處?”
小童不過四五歲,衣着普通但幹淨,唯獨手上髒髒的,先是傻兮兮的笑,被罵了幾句後明顯怕了,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其中一個俠客衣擺被糊了一團髒污,聞起來還臭臭的,臉都黑了。見小童在地上蹲着,又想往自己這邊抓,下意識踢了一腳。
因為及時被同伴拽住,他并未踢實,反倒小童被吓到,自己後退半步摔了個跟頭。
那俠客尚自忿忿,還想說什麽,他的同伴扯了扯他,提醒:“無憂王還在,算了。”
“......呸,晦氣。”那俠客不甘心地啐道。若只有邊瀾鶴在,他們确實不怕,但無憂王代表朝廷,這一城百姓都算大商子民,難說對方會不會找他們麻煩,還是少惹為妙。
最後狠狠瞪了小童一眼,再警告性的環視一周,便匆匆離開了。
他那一眼十分狠厲,圍觀的群衆見孩子無礙,又怕惹禍上身,瞬間散去大半,不敢再停留。
幾人離開後,那小童還在地上嗷嗷哭。本有好心的婆婆想上前,卻發覺周圍又是一靜,剎那間還以為是那群人回來了,吓了個哆嗦。
但下一瞬便知不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小公子與她擦身而過,走上前撩起袍子蹲下,将那個小童抱了起來,回頭沖着這邊露出一個笑容。
他生的精致極了,眉眼無不如精雕細琢般。雙眼如泉水清澈見底,眼睫濃黑、根根分明,臉頰白皙細膩,未開口先帶三分笑意。
這一笑如朝陽破曉,花蕊滴露,下至七八歲小童,上至七八十歲老媪,心都能被他笑化了。
“南南,我撿到一個小孩子!”
......如果不說話,就更好了。
婆婆頓時有些着急......怎麽能叫撿到,這明明是別人家的孩子走丢了呀!
沈山南:......
看着狂奔而去又抱起孩子狂奔而回的小少爺,在看看周圍......恩,沈山南才不會管周圍人怎麽想,只有黑衣衛認命地解釋去了——止涼山莊怎麽可能當街拐賣小孩!至少也得送去官府、再不濟也是送去給邊瀾鶴啊!
小童被這個漂亮的大哥哥抱起來,跑的一颠一颠的,都忘記哭,眼淚還挂在臉上就開始咯咯笑。
夏知之連人帶人往沈山南身前一蹦,哄騙小孩:“擦手手,讓哥哥給你擦手手。”
小孩聽懂了,伸出手。于是兩雙同樣期待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沈山南。
沈山南:。
布巾用來給少爺吐梅子核了,這種事少爺怎麽可能記得?
他只能帶着兩個“兒童”去方才的酒店後廚,在廚師驚悚的目光中借人家的水。
——他只管“借”,溝通依然是黑衣衛進行。
這個白帽子大哥哥雖然很“凍”人,但擦手手的時候力道剛剛好。小童被凍了一下也就不怕了,好奇的探身,要往他帽子裏拱。
“哎哎哎——要摔啦,抱不住啦!”夏知之忙哄他:“這個是南南,叫南南哥哥。”
小孩:“南南。”
夏知之糾正:“還有哥哥,你要叫南南哥哥,我才可以叫南南。”
小孩咬手指害羞,往他懷裏鑽。
夏知之又開始笑,見沈山南沒動靜,自己拱到帷帽裏,親了被冷落的大寶貝一下,甜兮兮地叫了聲“南南哥哥”。
誰頂得住?反正真·哥哥·夏亭二十來年從沒頂得住過。
沈山南目光落在他那張紅潤飽滿的嘴唇上,忽然側頭咬了一口。
感覺到柔軟的舌尖,夏知之小臉一黃,嗖地退出來:“孩子還在呢!”
他假咳了好幾下,簡直要默念清靜經才能把早上就被撩起來的欲望壓下去——
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問小孩:“你娘親在哪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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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之:帶娃技能滿級OvO
沈山南:(摸摸肚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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