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踢傷了

踢傷了

李楚夷真是煩死人了!

姜圖南忍無可忍地踹了一腳被子。

她一夜未眠,因為一閉眼就是李楚夷那張臉,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像是要跑出來。

“郡主,您醒了嗎?”小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姜圖南吓了一跳,忙道:“醒了,怎麽了?”

可別是李楚夷那厮要來找她算賬!

“今日尚書府的羅小姐過生辰,邀您去投壺呢。”小蘭應道。

聽到這話,姜圖南松一口氣,想也沒想,道:“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了。”

小蘭還沒應聲,姜圖南又喊道:“哎等等,我去我去,我馬上起來。”

與其在家裏遇上李楚夷尴尬,還不如出去快活。

姜圖南收拾好,連早飯也不吃了,從後門直接坐馬車去尚書府。

尚書府的羅伽音是姜圖南京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她熱情開朗,為人又爽快仗義,交友甚廣,因而來賀她生辰的人不少,府上甚是熱鬧。

旭日東升,陽光照入亭中,正正落在姜圖南的手背上,她捏着一塊八寶糕,也不往嘴裏放。

羅伽音投壺拔得頭籌,歡呼雀躍,遠遠看見姜圖南呆呆發愣,忙跑過去喊她:“圖南,發什麽呆啊?來,跟大家一起投壺呗。

姜圖南如夢初醒,站起來緩了一口氣,“行啊,我好久也沒投壺了。”

羅伽音調皮地笑道:“我今天手氣可好了,你可得小心喽。”

姜圖南笑笑,任由她牽着走入場內,在場的都是高門貴族子弟,知禮數,也顧及李楚夷的身份,對姜圖南很是恭敬,都一一行禮。

姜圖南不常見這麽多外人,連忙擺手:“今日是伽音的生辰,大家不必拘禮。”

羅伽音從善如流,“對呀,今兒請郡主過來也是讓她高興高興,大家都拘着反而不痛快,咱們今天就好好玩,不管什麽君君臣臣的!”

姜圖南點點頭,笑道:“伽音,先給我兩支箭,好久沒投,練練手。”

羅伽音抽出兩支箭遞給她,笑道:“這麽謙虛啊?行,你先試試!”

姜圖南正心煩意亂,看了看手中之箭,深吸兩口氣,投了出去。

沒中,兩箭都沒中。

“哈哈,今天怕是投不中了。”姜圖南笑了一下。

羅伽音拿起兩支箭,“哎,不應該呀,咱倆來比比,說不定有個對手你這手氣就起來了。”

姜圖南不好掃她興,接過箭,二人分立兩邊,一同投出。

姜圖南那支箭打在壺口上,彈了一下,掉出來了。

“哦喲,”羅伽音是投壺能手,一投一個準,“承讓!”

姜圖南擺擺手,“今天我真不行了,你們繼續玩,我去喝口茶。”

她的确是困倦,加上身體本來就不好,是真想坐下來休息。

羅伽音沒攔着,派人帶姜圖南回亭中休息,回頭招呼好衆人繼續玩樂,跑到亭中,問道:“圖南你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姜圖南喝了一口茶,搖搖頭:“沒事,回家也不好玩,我坐這緩緩就好了。”

羅伽音看着她,像是明白了,道:“定是李太師回來了,你在府中拘束壞了,寄人籬下,總歸是不自在的。”說着,她同情地拍了拍姜圖南的肩膀。

“咳咳……”姜圖南喉嚨裏的茶水生生滾了一圈,狠狠嗆到了。

“哎呦,圖南,你慢點!”羅伽音急道。

“沒事沒事!”姜圖南忙擺手。

羅伽音見此,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關切道:“圖南,你在家不開心就多出來跟我玩,別一個人悶着啊。”

姜圖南不知道該如何回複羅伽音的話,更不想讨論跟李楚夷有關的話題。

“哎,我新辟了場子踢蹴鞠,你跟我去玩吧!”羅伽音道。

“蹴鞠?”姜圖南猶豫了一下。這項活動她會是會,可實在是剛入門,踢不好。

“對啊,我們前年在長雲哥哥家學過的,好玩呢,你來不來?”羅伽音興高采烈道。

“嗯,好吧,可我沒帶衣服來,穿裙子不行吧?”姜圖南道。

“沒事兒,我新裁了好幾套新的,咱倆身形差不多,你穿那個就行!”羅伽音道。

兩人一拍即合,一同換好衣服,走到場地旁,裏面有幾個年輕公子已經踢了幾個來回,個個意氣風發的,看樣子玩得挺高興。

“長雲哥哥,我們也來!”羅伽音挽着姜圖南的手喊道。

一位紫衣公子接過仆人遞來的帕子擦幹汗水,跑到二人跟前,笑道:“妹妹和郡主都踢嗎?”

羅伽音道:“對呀,可不準讓着我們,你們還不一定踢的過我呢!”

賀長雲笑了笑:“行,那請郡主和妹妹賜教了。”

仆從們清理好場地,捧着蹴鞠不知道應該先給誰。

“郡主,要不從你這起頭?”賀長雲道。

姜圖南既是上場了,也不扭捏,沖拿蹴鞠的仆從招手:“行,給我吧。”

仆從趕忙把蹴鞠放到她腳底下,姜圖南活動活動筋骨,對準蹴鞠,腳一用力:“哎呦!”

腳尖狠狠撞在地面凸起的石尖上,劇烈刺痛讓她急急落下腳穩住身體,不想腳筋酸麻,腳背先着地,腳踝重重一扭,跌倒在地。

“郡主!”

“圖南!”

羅伽音第一個跑過去扶她,緊張道:“圖南,你怎麽樣?”随即立馬叫人請大夫來。

姜圖南沒想到自己踢個球還能踢成這副殘相,自己又疼又想笑,搭着羅伽音的手站起來,笑道:“沒事沒事,不打緊的,你們接着玩兒,我到旁邊休息一下就好了。”

說着便要往旁邊石桌走去,這時一個玄袍人不知何時已經到達場地外,他氣勢洶洶,衆人看見他均是驚愕,忙忙讓出道,俯身做禮。

“拜見太師!”

姜圖南剛聽見“太師”兩個字,連頭也來不及回,身體就被人打橫抱起,她吓得“啊“了一聲,李楚夷那張冷峻的臉立時出現在她面前。

“羅小姐這場子該好好修理一番了。”李楚夷環視一圈,語氣絕不算客氣。

“李……”姜圖南想也沒想,就要從他懷裏下來,但李楚夷只是冷冷地瞧她一眼,不由分說抱她離開。

“喂!李楚夷,你放開我啊!”出了府,姜圖南掙紮道。

“腳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跑?”李楚夷嗆聲道,直接将人抱上馬車,同時吩咐人去請大夫。

“李楚夷,你放我下來!”姜圖南忍無可忍,抵着他胸膛生氣道。

李楚夷看着她氣鼓鼓的臉,深吸一口氣,抱她坐到自己身側:“放你下來,別鬧了。”

姜圖南挪動身體遠離他幾分,警惕地看着他:“你來幹什麽?”

“大清早就跑出門,你想做什麽?”李楚夷反問道。

“我……今天是伽音生日,我給她賀壽不行啊?”姜圖南道。

李楚夷定定地注視她,一言不發。

姜圖南被他看得脊背發麻,往後挪了一點,眼裏全是戒備。

他知道她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而躲避,不過幸好她只是躲避,而不是厭他、棄他。

不久,馬車停住,李楚夷掀開簾幕,看見大夫已經在門口等候,轉頭朝姜圖南伸出手:“到了,下來吧。”

姜圖南剛才路上一直想着怎麽才不被他抱下車,這下好了,他也沒想抱她,心情稍稍放松,于是搭上他的手,一點一點挪到車門口。

李楚夷見她沒有了防備,趁她不覺,穿過膝彎将她撈進懷裏,一步就邁下車了。

姜圖南驚了一下,額頭撞到他堅毅的下巴,吃痛地一擡頭,竟看見李楚夷嘴角一抹小人得志的笑,當即明白剛剛是裝成的那副君子模樣,目的還是要抱她。

“你!”她氣惱地捶了他一拳,“我自己會走!”

李楚夷只是收緊雙手,“大夫都到了,別讓人等太久。”

姜圖南看向門口那大夫,回頭瞪他:“你有這麽好心?”

李楚夷抱她往府裏走:“我一向菩薩心腸。”

“呵。”她都給氣笑了。

李楚夷抱她回到房內,放在軟塌上,召大夫為她檢查傷口,不一會兒,大夫交代病情,說她并無大礙,只需按時擦藥,安心靜養。

大夫留下藥膏離開,姜圖南喊道:“小蘭,把藥給我。”

小蘭應聲去拿,李楚夷卻先一步取過桌上的瓷瓶,揭開木塞聞了聞,吩咐道:“下去吧。”

姜圖南看見小蘭怯怯地走了,屋裏只剩下他倆人,心猛地一跳,下意識擡起手擋在身前,“喂!幹嘛讓他們走!”

李楚夷望向她:“怕我對你做點什麽?”

姜圖南差點脫口而出“對呀”,但忍住了。

李楚夷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很受用,搬過椅子坐到床邊,“給你擦藥而已。”

他彎腰握住她的腳後跟,姜圖南一掙,腳疼得她龇牙咧嘴,氣道:“我自己可以擦!”

李楚夷不放手,兀自沾取藥膏貼在她腫脹的腳踝上,粗粝的手心覆上去。

藥膏冰涼,涼得她一顫,李楚夷的手心溫熱,更讓她一顫。

“你手太涼,化不開藥。”李楚夷一邊揉一邊說。

敢情你那藥是冰塊,還得暖化一下!

姜圖南脫不開他的桎梏,他又揉得非常舒服,索性眼一閉,當他是個小奴仆好了。

李楚夷見她不掙紮了,愈發細致替她上藥,她腳腕細嫩白皙,骨頭分明。

養了這麽多年還是這麽瘦,以後要看着她多吃點東西。李楚夷心想。

半晌,藥擦好了,李楚夷仰頭看姜圖南,她支着下巴倚在小幾上,閉着眼好像睡着了。

李楚夷放下藥,起身抱過她,低聲道:“昨晚沒睡好?”

姜圖南真是困了,嗫嚅道:“還不是因為你……”後續的話沒說完,靠在他肩頭就又睡過去了。

她不說話的時候乖順可愛,李楚夷低頭親了親她額頭,抱她上|床,輕輕蓋上被子,姜圖南揪着被子翻身側躺,呼吸聲愈發平穩。

李楚夷早發現她很喜歡抓着被子睡覺,整條胳膊都露在外面。他彎腰輕緩地替她重新蓋好被子,俯身見她眼睫輕顫,像小扇子似的,他貼上去親了一下。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