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能殺

第16章 不能殺

是了。

太後越想越覺得這顧氏就是狐貍精在世。

宮女明月之死本就蹊跷,雖那件事後來被皇上派人壓了下來,但明月死前寫的血書,還有詛咒顧三娘的這件事,消息不胫而走,一時間宮內沸沸揚揚,議論的全是十王妃。

這件事,還是方婷婷後來跟她說漏了嘴,劉嬷嬷膽子最近大了不少,竟還學會這麽重要的事瞞着她。

想到這裏!太後對這個顧三娘更是恨得牙癢癢。

“依哀家看,八九不離,此女不能留,來人,賜毒酒。”

這還要當着衆臣的面處死顧氏了。

白丞相奸計得逞,低着的頭,面色得意。

顧三娘覺得這位白丞相若是出生在現代,定是個絕頂高手——水軍界的。

這才動動幾下嘴皮子,就能讓人置她于死地。

在這一刻,她才深刻意識到,這是古代,可以剝奪人生死大權的古代!

不是所有人都跟藍傾士一樣,可以縱着她,慣着她。

她淡淡地看着藍傾士還在與衆臣辯解,不知為何,心口上突然一柔,也顧不得其他,她不顧藍傾士鐵青的臉,朝他眨眨眼。

“這回真是想讓你休妻都難了。”

“顧三娘,你做夢,沒本王的允許,你死不了的。”

藍傾士咬牙從地上站起身:“母後,顧氏不能殺。”

“皇兒,你要為了那個女人再一次違抗哀家懿旨?”

大太監已經将毒酒帶了上來,太後大手一揮,就要送顧三娘歸西。

藍傾士眼珠子一動不動看向皇上。

皇上裝傻。

“母後,顧氏殺不得。”

“夠了!”太後大怒,“哀家心意已決,劉嬷嬷,還不快送這個妖孽上路。”

“母後!”藍傾士大喝。

劉嬷嬷已将毒酒置于顧三娘面前,她接過毒酒,猜測裏面應該是那些見血封喉的毒藥吧,什麽鶴頂紅之類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見血封喉。

顧三娘頓時有些好奇。

拿在手上的毒酒還沒看個仔細,就被一旁的藍傾士一把奪了過去。

“你做什麽?”顧三娘臉色大變。

藍傾士苦笑:“他們偏要說你是妖孽,本王無法,只好先歸西,再找王母娘娘來助你評理。”

這是什麽話?

顧三娘眉頭緊蹙,眼神灼灼盯着那杯毒酒,她是真怕藍傾士想不開,萬一喝了,萬一真的就見血封喉……就是不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也魂穿到現代去,定了那渣男的身體,幫她将債務還清?

思緒一下飛走了,她有些分神發呆。

太後卻被藍傾士所舉吓得半死:“老十,不要胡鬧!”

皇上也不淡定了:“十弟,你也不想讓十王妃為你殉葬吧?”

周圍老臣都跪在地上:“十王爺,您千萬不要做傻事。”

藍傾士舉着毒酒,就問顧三娘:“倘若本王真為你喝下這杯毒酒,你會感動嗎?”

玩兒什麽矯情,顧三娘心裏罵娘。

這不是更在說明她是狐貍精轉世?

“差不多得了啊!”顧三娘跪在地上也站起身,她走近藍傾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們都不會死。”

說罷,她環看周圍衆臣,眼神在白丞相那處多停留了片刻。

“你們不是好奇,香國國君為何偏誰不擄,就擄走我。我這就為你們解惑。”

衆人眼光再一次放在她身上,只見她笑語晏晏。

“那是因為我有解決國牆之對策。”

自那次金暖典鬧劇之後,顧三娘雖未被太後下令處死,卻也被她暫時囚禁于宮中。

皇上有令,三日之內,讓她想出國牆解決之對策,若不能,即可處死。

顧三娘這回又住進了皇宮。

随同她一塊的,還有藍傾士,夫妻二人一起被鎖在一間屋子裏,除了吃食入廁問題,其他時間都是他們大眼瞪小眼。

“顧三娘,原本本王打苦情牌打得挺好,你做什麽非要逞能說自己有才?你這模樣,看着哪裏像肚子裏墨水,還能解決國牆之策?呸,依本王看,你就是緩兵之計。”

藍傾士斜坐在靠椅上,日子都過去兩天了,顧三娘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讓他相信她能解決這頂天難題,他都不信。

顧三娘也不急,嗑着瓜子,也是一臉慵懶:“鄉巴佬了吧?這你就不懂了吧?什麽叫做壓軸?越是到最後一刻才想出來的對策,越是更能讓人信服。”

她就是要将這勢造足了,眼神一瞥,就又看到窗戶外面的人影,這幾日,前前後後都不知道有多少波好奇寶寶派人悄悄觀察她的動靜。

吃瓜群衆都挺開心嘛,讓她這個穿越過來的假王妃情何以堪,只能能遂他們的意,再荒唐兩日呗。

顧三娘這邊的一舉一動,很快就有人傳到皇上太後跟前。

“那十王妃就嗑了兩天的瓜子,一個字都沒寫……”

聽完太監的禀報,皇上臉色只是不太好,太後卻早就克制不住,勃然大怒起來。

“哀家說什麽來着?此女不能留,不能留。這定是那奸詐之女使的緩兵之計”

“母後,這都兩日了,待明日那顧氏還是沒有想出對策,再處置她也不遲?總不能給天下一個十王妃是妖妃,必須處死這樣的理由,那也不能服衆。”

白丞相府也是時刻派人盯緊顧三娘。

“此女不除,老夫徹夜難眠,眼看明日就是最後期限了,就看老天幫不幫我了。”

丞相夫人此刻已經被人放了出來,她讨好般給他捶着背:“老爺說得極是,等柔柔當了十王妃,老爺也是皇親國戚了。”

白丞相很是享受,端起茶喝了一口,想到白柔柔,他問:“最近她可還乖巧?”

提到愛女,丞相夫人趕緊點頭:“老爺放心,自上次你教訓了柔柔,她現在閉門不出,還在房間裏思過呢?今兒日妾身去看她,見她正在為老爺做冬衣,說天氣涼了,怕爹爹凍着。”

感情牌一打,白丞相就是之前心裏積壓了再多的火氣,這會兒也全消了。

他點點頭,放下茶盞。

“這段日子也是委屈柔柔了,待老夫去看看她。”

白柔柔這幾日禁閉在府,靜思己過沒有做到幾許,倒是這心中對顧三娘的憤恨徒增了不少。

母親派人來報信,說父親立馬就到,她醞釀了一下淚水,紅着眼,垂着發,繼續在那做着給白丞相的冬衣。

水晶眼神精,見門口有人影晃動,知道白丞相已經到門口了,她語氣委屈:“小姐,您這段時間不吃不喝,還不忘記為老爺做冬衣,可惜老爺不知道您的孝心。”

白柔柔低垂着頭,語氣微微不悅:“身為子女,為爹爹盡孝,哪裏盼得他知曉?只要爹爹不再生我的氣,莫氣壞了身子,那我此生也別無所求了。”

“您日夜吃齋念佛,為老爺祈福這件事,還瞞着夫人……”

“不許再提這件事。”白柔柔放下手中的冬衣,“身為爹爹的女兒,他在朝堂上忙碌我幫不上什麽忙,如果連祈福這樣的小事都要去打擾他,我真是太不孝了。”

“小姐,您待老爺可真好呀,這件冬衣縫制地真精美,仔細眼睛。”

白丞相在門外站着,駐足許久,還是沒有進去,只在門口看了眼白柔柔的背影,忽而就是一嘆氣,轉身走了。

丞相夫人見狀,跟了上去。

“老爺,發生何事了?”

“夫人。”白丞相眼神灼灼,眸子裏有些濕潤,“你為老夫生了一個好女兒啊。老夫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讓柔柔得到她應該得到的幸福。”

如此一來,老爺就能在柔柔成為十王妃之路上更加用心,丞相夫人心中盤算一番,面上卻也是感動不已:“您說什麽呢,是妾身不好,沒能為老爺生下一個兒子。”

“白家得柔柔一女,勝過千萬男子。”白丞相纏綿地看向丞相夫人,見她風韻猶存,心下一癢,将她摟在懷裏就是一番憐愛疼惜……

夜深。

藍傾士這兩日就與顧三娘大眼瞪小眼,此時,實在是堅持不住,眼皮一沉,倒床就睡。

很快,床那邊就傳來淺淺的打呼聲。

顧三娘捂嘴輕笑,見藍傾士總算是睡着了,她眼眸一沉,走到書桌前坐下,執筆開始揮墨。

還好,原身寫得一手好字,否則,以她這個半路穿越過來的冒牌貨,哪裏會寫古人的毛筆字,更何談認識梨國的文字了。

燭光搖曳,顧三娘坐在書桌前,全神貫注地寫着字。

藍傾士睡得不太安穩,總覺得懷裏缺了點什麽,手一撈,空蕩蕩的,他眉頭微皺,眼皮輕輕擡起,就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書桌前書寫着什麽。

月光皎潔,映着她的側顏更是朦胧。

再閉眼,深深入睡之前,藍傾士腦袋裏只浮現出一句詩句“美人如玉劍如虹”。

翌日,黎明的第一縷光輝照在花窗上,也喚醒了被平靜掩藏的兇險。

小太監踢着門在外叫喚:“王爺,王妃,皇上太後有請。”

還真是多一刻時辰都不留給她。

顧三娘徹夜未眠,她眼底一片烏青,腳下虛浮,走路上有些站不穩。

腰間突然多了一雙手,藍傾士扶住她。

“走吧。”他笑道。

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顧三娘眼眸一片柔和,只是一笑,便又一次撩動藍傾士的心。

藍傾士不由得想。

可能當初娶她,真的是皮相所致,大抵這麽多年修道的修為,抵不過顧三娘的回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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