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休戰年-10

休戰年-10

夜雲布多的也沒說一聲,她走得好像很急,像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去處理。

雖然淩塵煙沒給什麽活給她幹,但夜簫也不太希望閑下來。

可惜夜國地形比較複雜,夜簫面前這個小桌上放的地圖也沒有顯示關于山洞的位置,只不過有個別地方被人做了紅色的标記。

夜簫小心翼翼地把地圖卷起來,放在一個畫卷裏面。她從轉角口退出去,來到斷山當中的一個集市。集市的閑雜人很多,有商販也有很多追随者。

“姑娘,有興趣占蔔一卦嗎?”

她覺得有人正叫住自己,于是回頭一看,那邊沒有別人,只是個商販。商販的紙筒裏放着挂簽。竹筒的挂簽放得很滿,桌上也有很多其他的牌子。

夜簫稍微有些猶豫伸手,随意拿了一支,是張鹹卦。

《易經》六十四卦的第三十一卦。

“這卦是什麽意思?”

那位商販笑了一下,說道:“姑娘剛才在摸卦的時候可有想着什麽特別的人,或者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特別”這兩個字有點意味深長,不過她心裏沒想着什麽,最多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而已。

“我沒有想着什麽。”夜簫冷靜地回答說,“他死了。”

她的神情中沒有任何一點觸動,這将近一年沒有出現的人,就當他是死了也無所謂。夜簫在絕望的時候也沒見他,現在也不在奢望了。

倒是這卦似乎真的有些魔力,讓夜簫手心流了些汗。她低頭看了看握在手裏的挂簽,然後問道:“我能留下它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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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給些碎銀子就可以了。

她謝過那商販後,又在走之前順便詢問了山洞的位置,商販也老實地說:“我在夜國很多年了,沒聽說過這裏有什麽山洞,不過這裏倒是有後山,姑娘可以去那碰碰運氣。”

夜雲布給的差事不那麽容易辦成,來到這裏讓她有點緊張,大概是很早以前得罪過一些追随者,那些人讓她極其不自在。還好那些人都有個特點,只會大致三五個人在一起,額頭上又有聖火的符號,夜簫只要避開就可以了。

走出了夜國的主城,後山上就一如既往的清冷了。夜簫在山洞中度過一年,大概對山洞裏面的環境還是有些底的。風雖然嗖嗖地在刮着,但偶爾也有滴水聲音,這一路都有那種比較熟悉的聲音。

茂密的雜草叢和凹凸不平的山堆,山洞卻不知道藏在哪個地方。夜簫感覺到有點不安,她把手伸到背後,只能摸到背後的地圖畫卷。

該死!在這種地方她竟然連一把利器都沒有帶。

“這位姑娘,我想我們很早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樹林裏面傳出來一些不太友好的說話聲,且那個聲音極其飄忽。

夜簫掃視了一眼周圍,那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才從上方落下來。那個人的額頭上有聖火符號,看來是個追随者。

雖然一切不和她九歲時候一樣,但是夜簫像是精靈一樣的耳朵大概被那人記住了。那是當年在蒼山看到的第一批追随者,看來就和夜雲布所說的那樣,這些人從來不知道放棄。

那個男人來意不善,但夜簫不打算和他們争執。

“還記得當時你在蒼亡山搶走我的一樣東西嗎?”那位追随者說道,“那是我的,把它還給我。”

蒼亡山的東西,那說的應該就是淩塵煙留在她那裏的藍色珠子。

夜簫猶豫了一下,從腰間拿出一個錦囊說道:“是這個嗎?”

“想要是嗎,有本事來搶!”夜簫将那東西攥緊,那話說完以後,夜簫就往旁邊的樹林一噌,消失在他的面前。

追随者本将目光放在錦囊上,也沒有想到夜簫這麽快會出手,似乎在他的記憶當中,夜簫當年只是個躲在茶館的小丫頭而已。

不過她的武功進步了,腳步也更輕了。

叢林裏躲着的人小心翼翼地正将背着的畫卷取出來,不過那畫卷只有外殼是硬得,裏面的地圖只是張厚點的白布而已。不過就和淩塵煙說的那樣,什麽武器不是都得用?

風聲讓那追随者感覺不到有人在附近。

夜簫需要往前才能追下山洞的線索,但那追随者來意不善,也不打算讓道。她慢慢往旁邊移動,草叢距離追随者的位置大約還有十數步遠。那人還在接近,直到他的位置距離畫卷足夠的近。

……

一個重重的敲擊,畫卷底部敲打在追随者的腳踝上。那人忍住不去叫喚,蹲了下來,便在那瞬間夜簫向旁邊滾了兩三步躲在大石後面。想接着往前得從追随者的手上掙脫,要麽夜簫只能一直退。

石頭的對面有指甲在上面摩擦的聲音,夜簫起身時正想去出招,不過畫卷過于笨重,在她出招之前那追随者就立刻用手抓住了畫卷的另一頭。

似乎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這麽做是有用的。夜簫用力扯了一下畫卷,但是另一頭被人拽着毫無作用。

“你的出招方式?”

淩塵煙的徒弟,當然是随淩塵煙一樣的出招方式。

“招數差不多,可你這身手不像是夜國的戰士。”那追随者說,“不,你根本就不是夜國的那些戰士。”

他的話讓夜簫有些驚詫。

“淩塵煙居然肯教你這個。”

“你認識他?”

“也不是很熟。”那追随者想了想最後說,說完便将目光重新放在夜簫身上,“感覺到這附近的動靜了嗎?我在這裏殺了你沒有人會注意到。”

那追随者像是要告誡她什麽,夜簫豎起耳朵去仔細聆聽了身邊任何一處動靜,确實除了風聲和越來越近的滴水聲沒有其他。

在被要挾退了兩步後,腳下有些懸空。夜簫用眼神的餘光看了一眼懸空的地方,但那裏不是個深淵,仿佛只是半山中間的一個小平臺。

哦,也許還有平臺中央的一些藤條。

“你提醒我了。”她說,“還有,謝謝你告訴我你是誰。”

忽然地,夜簫順勢将手奮力一推。畫卷的尾部被推聳開來,那股沖擊力同時将兩人擊退數米,夜簫在墜落的時候抓住了懸崖邊的藤條。

藤條穩住了夜簫下墜的姿勢,使她平穩地落在了山澗的一個平臺上面。四周是陌生的環境,說是找不到,可山洞看上去也是存在的。

這山洞裏面十分的漆黑,地形大概也比較複雜。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似乎根本就找不到盡頭。即使是在白天,夜簫走進深處也能覺得十分不舒适。石壁又很潮濕,仿佛常年這樣。

山洞頂上全是鋒利的尖錐,尖錐上面還在滴着冰涼的水,打在肩膀上還有些疼痛。她用手撐着石壁,那看上去是實心的。這古老的山洞和她在蒼亡山的那個不太一樣,夜簫倒吸一口涼氣,才壯了膽開始一步步地往裏面走去。

夜簫不記得自己轉了多少個彎路才走到一個石桌子旁邊。那桌子貼着石壁的地,怎麽都搬不動。夜簫正要退後尋找別的線索,但腳剛往後踩,只聽“嘎吱”一聲,她似乎激活了什麽東西。

這古洞十分不簡單,有些詭異。倒是地形奇怪就夠了,難不成還有機關?她的一只腳還踩在機關按鈕上,而另一只腳卻僵着不動。夜簫已經把最後的武器留在了懸崖上面,若是再有什麽人她也只能赤手空拳的打了。

但她不能就站在這裏僵持下去。

在觀察了許久确定身邊沒有什麽人接近以後,她才慢慢把腳挪開。而在她的腳完全離地以後,石桌子上突然兩邊分開,地底下長出一個四方的石柱子。石柱子很粗壯,上面還有一面古老的鏡子,那鏡子放在一個架子上正慢慢旋轉着。

但古怪的是,機關除了那一面鏡子以外,別的什麽都沒有觸發。

那個古老的鏡子中間有條裂痕,上面全都是灰塵。灰塵讓夜簫也無法從鏡子中看清自己,這裏估計是在戰争以前的一個營地。她想把架子上的古鏡拆下來,可是那東西卡在柱子上面無論怎麽都取不下來。

除了稀奇,夜簫沒有別的話可以說。她反複全無線索,心想這大概也不是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正準備離開這個地方,誰知剛一轉身,身後又有什麽東西開口說了話。

“巫國人,你很特別。”

什麽聲音?那好像是個女人。知道夜簫同時擁有兩國身份的人不多,這地方她曾經也沒有來過。

“不枉費我努力等了這麽多年,這裏居然還能見到活人。”她見夜簫看不見自己,便笑了笑說,“還有,我看起來那麽難找嗎?”

準确地來說,她是被困在這裏這麽多年的。

“你是誰?”夜簫作出防備的動作,而那聲音卻忽然而止。可是這裏除了升上來的一面鏡子以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她才感覺到身邊有些冰涼寒冷之意。

“你認識我?”

“轉身,仔細看看它。”那面古鏡子裏的女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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