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休戰年-9
休戰年-9
兩個人都是相互望着對方，夜簫很怕他忽然做什麽，不過淩塵煙倒是什麽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可是蒼亡山之大，夜簫能走哪去？
“抱歉。”夜簫低頭說道，“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夜簫扯下了自己的腰帶，慢慢接近了那人。她握住那只血淋淋的手，用布纏住了那個受傷的地方。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過于沉重，就像這一直滴血的手來自于自己一樣。淩塵煙好像也根本就不需要她多此一舉的關心，他随後把夜簫的手給按了下去。
……
她多少覺得有些虧欠淩塵煙，這關系好像又和仇恨無關。
“往東部去。”他猶豫了片刻後回答，“一直走下去。”
夜簫皺了皺眉頭，東部？
“什麽意思？”
“你不是想離開嗎？這座山的末端，會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和你想見到的人。”他接着說，“休戰年還有一月期限才至，我不能随便離開這裏。至少我對占蔔師是這麽承諾的。”
一直往東走，那說的人是誰？
“那邊是夜國？”
他沒回答，就是默認了。
……
“休戰年之後，你打算怎麽辦？”夜簫擡頭打量着他，“追随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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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就是了，別等我後悔。”
火族聖壇重建，對夜國沒有好處。麻煩的就是那些追随者，那些家夥鏟不除也趕不走。
也行，能夠離開這裏哪怕一會，足夠讓她喘口氣了。
在山東部的下面就是夜國，夜國看起來不算很大，反之更像是個千年古城，古城顯得十分有魄力。夜國擁有自己的守護獸，也就是鳳凰。
這地方被包圍在層層大山之中，而四周的山就是蒼亡山。也可以說，這個城就在山裏面。
外人提起這個地方，沒有人對這地方産生過好感。因為夜國是個不折不扣的“魔城。”
在那座古老的國度，他們本有過輝煌。夜國的戰士們雖然殘暴，一千年中經歷無數戰争，戰無不勝，但從不欺壓良民百姓。
可惜這樣一個國家，最後竟然在一夜之間被其他三族聯合突襲，而他們的神鳥鳳凰也死在了這裏。
站在山上看着那地方，夜國顯得有些渺小。
夜簫有點走神。
“嘿——”
不遠處有人在呼喚，夜簫才回頭看過去。沙土一般的下坡路，對立面有人站在那裏好像尋找什麽。
“一年沒見了吧。”
“阿布？”
是就這一年嗎？只要可以，夜雲布能夠做到瞬間消失在夜簫的眼前。
看樣子淩塵煙那家夥雖然脾氣不太好，但總歸也沒有對她動手。夜雲布見到夜簫還活着的感覺那還算不錯。
“我聽說淩塵煙收了你為徒。”夜雲布沉思了一會，“怎麽樣，這一年你能在他手上過幾招？”
其實夜雲布好奇的就是需要多大的動力，淩塵煙才能把夜簫帶成一名合格的“夜國殺手。”
“大致三招吧。”夜簫想了想，如實地說道。
“不可能，你騙我的吧？”夜雲布聽得一頭霧水。
從她離開巫國到現在不多過一年左右，或許可以在夜國的一些戰士手下過個招，但那個人不至于是淩塵煙。
夜雲布很早就看出來夜簫是沒有武學天賦的人。三招大致不可能，如果真能有三招，只能說明是淩塵煙在放水。
“你見到過我的武功，你得承認我的武功比那廢柴的巫國神使好很多。那天神使沒在他手上過一招吧？你覺得你這不到一年就能在夜國戰士手上過三招？”
“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他沒敗，是他讓着你了，不然你不會站在這裏。”夜雲布繼續對她說，“相信我，我以前跟他打過，撐死也就五招，那家夥絕對不會低頭。而且三招和五招差不了多少，你覺得我的身手跟你差不多嗎？”
當然，夜雲布還不知道淩塵煙為什麽那樣做。如果夜簫知道淩塵煙的為人，是不會想接觸他的。
夜國的城門在下了山坡之後的一裏以外。
“抱歉，關于過去沒有去找你。占蔔師是我們族群的首領，我不能經常離開這裏。”她小聲地對夜簫說道，“我的任務是保護她。”
“進城以後小心那些追随者。”
“追随者？夜國最近發生什麽了嗎？”
“也沒有，可能是戰士這麽久不在，那些追随者比較猖狂。”夜雲布猶豫了一會，“雖然占蔔師在這裏，他們倒是不敢亂來。但誰知道以後怎麽樣。我覺得他們目的就是為了惹惱夜國的人，好讓我們先撕毀休戰協議，這樣他們就能光明正大的重鑄火族聖壇對夜國正式開戰。”
不過這些事情在這二十年間僥幸沒有發生，但怎麽說也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不太保險。
夜國是需要戰士的，夜簫也好，淩塵煙也好，又或者是他們的神獸。
休戰年間，這裏的百姓過得異常安靜。占蔔師的原因，夜國的人似乎對卦象比較執着。
夜簫稍微好奇，多看了兩眼，夜雲布接話道：“說好聽些，那些人是追随占蔔師去玩占蔔。但也可以說他們只是些算命的，沒見過有什麽真本事。”
在山城裏偶爾可以看到的追随者也都坐在酒館喝着酒水。盡量避免追随者，夜雲布給她招了招手，夜簫随她從熱鬧的市集走進一個破轉角口。
“這還是蒼亡山上？”夜簫感覺自己這路沒走多久，應該不像出山了。只不過有個稍微難走的石頭坡路。
“确實是那樣的，我們的世界就是座山。”夜雲布回答道，“巫國和火族也差不多，只不過巫國的那些人把家安置在山底了。你在巫國的感覺是你離開了山，但其實沒有。”
她的前面是一個寒舍草屋，但外面的院子還算寬敞。房間裏面只有一張床和一個簡陋的小木桌，床上也不免有些落了灰塵，看樣子房間的主人不經常回到這裏來。
“你就住在這個地方？”從夜簫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可置信。
夜雲布承認這個地方确實有點簡陋了，而且不像是給人居住的地方。但她倒不覺得有那麽不堪。
“這是夜國人的習慣了，我們原來只是個重組國家。因為占蔔師是游人，所以這裏沒有什麽王宮聖殿。”她笑着說，“寒舍雖小，但比蒼亡山那種居無定所的地方要好得多吧。”
……
夜簫點了點頭。
說回來淩塵煙不可能随意放夜簫離開蒼亡山，夜雲布問道：“對了，你離開之前他給你交代過什麽嗎？”
“沒有。”
夜簫沒好說在蒼亡山上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只是心虛地把手放了下去，幸好在占蔔族撿來的那個盒子還在。
不會是這樣，這不太符合淩塵煙的做法。看來淩塵煙是打算徹底把這爛攤子扔給夜雲布了。
……
不過她有些看出來夜簫的忌憚，就問：“你騙不到我，一直都是。這裏沒有別人，你有事情可以對我說。”
夜簫從包袱裏面取出來一個木盒子放在桌上，木盒子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
“這是什麽？”
“我去過一次巫國，按照國主的說法，管這裏面的東西叫休戰書。”夜簫是信任夜雲布的，她也就如實地說了，“國主是火族的追随者，手裏又掌握夜國的休戰書。他如果想撕毀休戰書，只要指揮追随者就行了。”
……
夜簫這膽子還挺大。哦，不是夜簫，是淩塵煙。
夜雲布把那個小盒子拿起來打量了一下，不是鎖起來的盒子，更像是一種機關。夜雲布當了那麽多年的賊，這種機關是前所未有的。
或者，她根本沒有見過。
“你在哪裏拿的？”
“占蔔族。”夜簫老實地說道，“山上那個破壇子裏。”
最讓夜雲布佩服的是夜簫拿到它後沒有把東西交給淩塵煙。
“我會試着把它解開的。”
至少在解開這個盒子的這段時間，對夜國來說不會太輕松。追随者會努力制造任何難題，可惜他們的人手還不太夠。
“夜簫，你得替我去找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一個洞。”
“那裏有什麽？”
“這是個好問題，不過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占蔔師只是讓我找到它。”夜雲布沉默了，然後說道，“喏，那桌上放的是我自己繪制的地圖，沒準可以幫上一些忙。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占蔔師和我說的東西，只不過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它。”
沒有人知道夜雲布說的是什麽洞，可能連夜雲布自己也不太清楚。因為夜雲布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喊夜簫代替自己去了。
那地圖乍一看還挺精致的。夜國的大大小小都顯示在那張地圖上面。上面還有很大一片灰塵，夜簫用幹的擦布掃去了灰塵。
夜國其實也就那麽點大。
“好，我們還剩下多長時間。”
“不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