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火族重生9
火族重生9
兩人在城牆上等候了有一會，夜雲布才忽然回過神來，她覺得自己來到這裏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做的。
“你把烽火點燃了？”她問道。
“夜雲布，火族的人不是為了重鑄聖壇要和夜國開戰。”夜簫低聲說道，“他們想把夜國變成第二個火族。”
那些追随者潛入城牆的時候顯得一直很被動，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那樣的。火族人想在燈塔做什麽，夜簫過去并不知道。
直到她在夜國的燈塔上發現了一個同樣大小的洞，就比較容易解釋的清楚了，可以說火族的人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
夜簫和佐都能翻城牆進來，夜國肯定不安全。
“孟雲陽會帶人去兵器庫的，但城牆上需要一些人守着。”夜雲布說道，“但是加上妖族人，夜國最後也還剩下不到三千兵馬作戰。無論火族有多少人，夜國都是處于被動的一方。”
夜簫閉了一下眼睛，問：“西塔呢？”
“調兵去了。”
還不知道能不能湊夠一支軍隊。
“有武器嗎？”夜雲布提醒道，“夜簫？”
當時夜簫離開火族的時候，把武器甩手扔給了夜明歌，夜簫算是空手來夜國的。所以身上應該沒有，武器庫倒是可以試一下。
“對了，你母親的那把武器呢？”
巫國人撿到的那一個？
夜簫愣神有一會兒，從袖子中慢慢抽出了有些重量的短截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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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夜雲布從夜簫的手上拿過兵器用力向下一甩，短截兵器變成一把戰戟。戰戟被重新扔到夜簫的手上，那東西有些重，拿起來有些費力。
好不容易她才适應過來。
“下一步？”
夜雲布不知道怎麽說，夜簫才帶她去了城牆邊緣。下方滿是人，像是一群惡獸。
夜雲布捏了捏拳頭，說道：“這群家夥真是可惡。”
簡直欺負夜國人到家了。
“我們要去找孟雲陽嗎？”夜簫問道。
“不用，孟雲陽是管理武器的人，戰事方面的事找他最靠譜。”
燈塔這邊需要人守着，這些追随者随時會上來。
“我們倆守着這。”
夜雲布說着容易，做起來依然有點困難。見她的手一直撫摸着腦門，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燈塔的四面都是石壁，夜雲布走過去用手敲了敲石壁的面，但都是實面，不像有空心的密室。
一般像城牆這種地方，上面都會留放一些油桶或者能夠燃燒的東西。特別像是淩塵煙和孟雲陽這種善于作戰的人，更不可能什麽都不放在城牆上，那不明擺的向人宣告着可以來随便欺壓夜國嗎？
夜雲布找得急，沒注意這石壁上的一些細節。夜簫覺得這裏怪怪的，這石牆像是用土合成的。
她走上去用手刮開了一層泥土，映入眼前的是一個木門。
夜雲布把鎖用力一扯，木門裏面果然堆積着一些東西，就像她所想的一樣。夜雲布把重重的油桶提出來，放在城牆的正中間。
“夜國地勢不好，那群人很容易就能攀爬上來。”夜雲布咬了咬嘴唇說道，“照我說的做，往下灑油。”
“門那邊交給我。”
“要到什麽時候？”
那得看孟雲陽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把火族人勸退。
最好多拖延些時間，等到西塔回來。
兩三炷香的工夫過去，孟雲陽才帶着夜國二十精兵來到兵器庫，他到的時候正好和火族人迎面撞上。
孟雲陽的眼神很冰冷，很久後他才道：“梁君，還沒死心嗎？”
對面那人正是火族人的長子，而且是第一個追随者和巫國人的孩子。
“你就帶二十個人來我這裏？”梁君淡笑了一聲說道，“你說如果是二十戰士的話，我說不準就多帶點人過來了。”
“有必要嗎？”
孟雲陽的意思是雙方有必要作戰嗎？二十年前大戰一觸即發，二十年後拿剩餘殘兵也要突擊夜國，什麽居心？
不過他仍然想要知道，梁君這個人的排兵布陣水平有多差，才會把軍隊都帶到城牆那邊去作戰，那邊實在不适合出兵，而且他派那麽多人就為做一件事根本沒有意義。
“我要是占領兵器庫，你們夜國人就毫無勝算了。”梁君的眼神中可以看到猖狂。
孟雲陽招呼精兵上前，低聲說道：“讓他們準備好，開戰！”
緊接着，號角聲響。
而後又閉。
“殺！”四方開始響起聲音，洪亮而遼闊。這聲音不是火族人，也不來自巫國。
是救兵！
黑寂的夜晚，空中飛來一只巨大的藍鳥，藍鳥在城牆上停留了下來，從上面跳下來兩個女子，正是西塔和佐。
下方的衆将士手握刀槍盾牌，卻很快敗落在充滿烈火的箭雨當中。火勢根本無法控制，一直擴大。
這樣下去，夜國最終是吃虧的一方。
藍鳥在城牆上停留了一刻，夜簫忽然退後抓起那只大鳥的羽毛跪了上去。藍鳥開始飛向下方，上面的人開始控制着大火，大火在凝聚之後開始反撲。
好機會！
夜國的士兵們開始向前沖刺，但火族人意識到真正的威脅不是他們。
“射下那只大鳥！”
“快！”
他們仍在喊着。
“嗖嗖——”又是齊刷刷一排箭支向空中射去，藍鳥察覺到威脅之後開始躲避攻擊。
火族出戰的人把能用的方法都給用上了，但依然對那藍鳥無可奈何。
藍鳥開始向更高空飛去。
夜簫松開一只手接住了松弛的箭支。她輕輕摸了那只藍鳥的羽毛，安撫之後她開始向下躍去。
烈火在手上慢慢凝聚後化為一把弓，飛上來的箭支被完完整整的送了回去。同時那藍鳥在空中身姿輕盈一旋，躲過弓箭的襲擊。
夜簫下墜的很快，藍鳥下墜的速度比她更快。
鳥獸那刺耳的叫聲，好像在鼓舞着什麽。它快速撲騰着翅膀，将就要墜落到城牆邊緣的人給重新撿了起來。
箭支從高空射-下去，力量似乎更足。烈火的侵蝕，在戰争的區域裏濃煙的味道顯得很重。雙方都有一些人陷入困境甚至死亡。夜國更是擁有所剩無幾的人。
各族耗了半天，誰也沒得到便宜。
在人們的叫喚當中，依然有別的什麽動靜。
“迷煙，是迷煙！”
“不好！”夜雲布朝下方看了一眼，“是魑魅族！”
那些怪物來到這裏幹什麽的？
先不說迷煙這個東西自古只有占蔔族才有，火族人到底怎麽把魑魅族的怪物吸引到這裏來的？
聽到夜雲布的喊聲，西塔還甚至有些納悶，當然不是西塔本人幹得事，佐一路跟着自己，顯然她也沒那機會。
“占蔔族沒別人了！”西塔咬着牙說道。
說明迷煙是火族的追随者自己偷盜的。但那東西的副作用實在是太大，西塔在夜國這麽多年始終也沒拿出來這東西來，這回居然被火族人搶先了。
“怎麽辦？”夜雲布才感覺到沮喪，“夜簫撐不了很久。”
“殺了我。”佐突然說道。
“瘋了你？”西塔回頭問道，“我殺你有用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她得意地說，“姐姐，如果等那些怪物追上來，可就晚了。”
西塔絕對不這麽做，即使搶回石頭也不打算這麽做。
“燒！”西塔突然喊道。
爬牆的怪物們面上都有紅煙，它們不聽任何人的命令，也可以說根本沒有目的，只是需要覓食而已。但這樣會容易摧毀城牆，火族只要撐到贏下戰争就行了。
油桶開始向下傾倒，火把被點燃後向下扔去。火把痛擊在怪物們的身上，烈火在城牆下方不遠的距離開始無盡的燒灼。
仍然有怪物在攀爬上城牆，夜雲布手上削鐵如泥的劍砍下了沖上城牆的那些怪物腦袋。
但這阻止不了很多東西。
藍鳥仍然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下方的火勢幾乎到了控制不住局面的情況。城牆上一只又一只的魑魅翻上來。
城牆開始輕微有些晃動，魔城似乎也将會有坍塌的一天。
這戰争已經持續到子時，可能還會繼續下去，因為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它才會結束。
“還有什麽辦法？”
神鳥的靈魂就在夜國，西塔其實不太相信它始終不出來。
“藍鳥能力不夠，只能降雨，但需要個指令，它們族群的指令。”西塔擡頭說道，“除非夜簫能喚出鳳凰。”
為此，她确實在努力了。
“你想看到這些嗎？”夜簫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沒有人想。
她很強大了，但可惜還不夠。
鳳凰已死，靈魂雖在蒼亡崖，但是它不會複活。西塔的确提取了鳳凰的力量，但每次那股力量湧出來的時候，夜簫都感覺不到那是鳳凰在作祟，而是她自己的力量。
但為什麽總是不靈，可能是還沒準備好。
如果是淩塵煙的話，他可能會不想看到夜國陷入這樣的危機。
她在等着心裏的另外一個自己給她回答，而另外一個自己到至今還是迷失的。
夜簫應該需要接收到什麽幫助才對。西塔攀爬到燈塔的頂部，燈塔的最上面有一個小盒子。小木盒子被西塔用銀針撬開，裏面除了應該被撕毀的休戰書，還有別的什麽東西。
是一瓶草藥，紅色的瓶子。
“迷煙？”佐擡頭看着她，又看着後面窮追不舍的魑魅。
怎麽說呢？西塔為了夜國，想激發夜簫的潛能也沒錯，但可能會把城牆上的人給害死。
西塔吹了口哨，天空上那只藍色巨大的鳥顯然也注意到她了。藍鳥開始瘋狂的朝向城牆的位置反撲回來。
迷煙在那只藍鳥接近的一刻，西塔迅速将手中的藥瓶往那邊用力扔去。
“啪——”瓶子很容易就碎了，迷煙的液體正好流淌在夜簫的手臂上。那味兒重的讓人聞得十分不舒服。
迷煙漸漸貼在眼睛上，西塔給自己留得這一手讓雲布或者佐都沒有想到，這東西本來應該是給那兩位戰士留的，可他們現在都回不來了。
第一次，夜簫感到自己殺氣騰騰，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戰争就快要結束了，火族人。”夜簫突然呵斥道。
只不過依然沒有人注意到她的一些細微變化。
直到很久過去。
“給我攔下那女人！”有人大聲地喊着，“不能讓夜國的人得逞。”
“嗖——”
那些人依然不肯放棄朝天空中發射箭支，即使他們個個都知道這根本就不管用。
另外一邊，又是戰馬的蹄聲踏動着，黃土紛紛揚揚，踩踏過的地方，留下了大量的腳印。處在最前的人帶着刀享受着拼殺的快感。
天空上的女子忽然之間睜開眼睛，她墊腳從藍色大鳥的身上離開，火紅的鳳凰羽翼伸長了出來。
一道紅光在人群中閃了過去，那一下，猶如鷹擊長空！
她開始向城牆飛去，很快附在牆邊緣的魑魅被她給擊退。
幾乎就在那同時，藍色的大鳥也接收到了什麽訊息，随即開始降雨。天空中電閃雷鳴，對被火勢圍攻的夜國只有好處。
“神鳥！那是夜國的鳳凰！”追随者們自知不是對手。
這樣下去，火族必輸無疑，而這幾乎是夜國的曙光。
剛才的死寂一片，變到現在人群中有歡呼的聲音。
“梁君，你就不累嗎？”孟雲陽幹脆扔了武器，“我空手打都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那藍鳥雖然不是鳳凰，但至少也是只神鳥，降雨也足夠讓火勢熄滅。
從一開始的二十精兵，打到現在只剩下孟雲陽一個，可梁君依然拿對面的人毫無任何辦法。
孟雲陽是武器管理者，除了夜國戰士，他對那些武器的用法太了解。梁君帶的幾百號人，全部死光。
“你連架都不會打。”孟雲陽搖了搖頭，“還打夜國主意？”
“你知道的，夜國這地方好就好在太容易吸引人了。”
關于這個，孟雲陽認可。
“交出東西吧。”
梁君是死都不會這麽做的。
哦，那是只鳳凰。
他低落地喊了一聲：“你們贏了。”
他将手一捏拳頭，紅色的石頭在他的手上化成粉末。
火族的确什麽都沒了，但是夜國同樣也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你……”
這東西可是佐的生命，西塔一直都想留下的東西。
“佐，等戰争結束，回到占蔔族，我幫你重鑄石頭。”
得了吧，西塔即使能夠重鑄石頭，她之後也會毫不留情地把佐關押在山洞裏。那生不如死，還不如直接讓佐死去。
“姐姐，你可別讓我覺得你輸給我了。”
佐是真得笨，笨到西塔不知道怎麽形容她。她想保護佐而已，但沒想到自己這麽做讓她不太滿意。
“回來吧，夜簫。”
鳳凰的翅膀在她落在城牆上的瞬間一并消失了。
“佐。”
“看吧，戰争結束了……”
“謝謝你讓我看到了一天的夜國，還有西塔。”佐伸了懶腰，走到了城牆邊緣。
佐的手擡起來放在半空中，她的手正在逐漸變成碎片。
意外的是，她消失的同時，火族追随者也在消失。
“看，這其實是個禮物。”她說，“火族追随者的生命跟我的生命息息相關，這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有契約。”
她活，火族人活。她死，火族人死。
“夜明歌……”
“雲布，他自找的。”佐抿了抿嘴唇，“但淩塵煙不是。”
她的意思是？淩塵煙可能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