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快拿着,專門給你買的
第34章 快拿着,專門給你買的。
怕砸傷堂溪梨,雍執序并未真的往她身上跳,而是跳到了她正前方二十厘米處的空地上。
落地時,他腳下一個趔趄,一只手,順理成章地扶住了堂溪梨的小臂,并緊緊抓住。
“堂溪小姐,謝謝你。”站穩後,他平靜而又禮貌地道謝。
內心卻雀躍的不成樣子:是真的,沒有不适,他真的可以了!
可以無所顧忌的追求她了!
“不客氣”,堂溪梨并不知道他內心在狂歡,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輕扶她小臂的大手上。
男人的手修長合度,白皙無瑕,指甲修剪的很整齊,幹淨剔透。
指尖和骨節泛着薄薄的粉紅色,張力十足。
不過她的關注點,不在這雙手有多好看,而是在他掌心的溫度。
果然是在發燒,他的掌心很燙,比她的體溫高出很多。
殊不知,不是男人體溫高,而是她身上太涼。
自小就有手腳冰涼的毛病。
她低頭,目光落在他的右腳上,不确定地問,“你腳崴了?”
雍執序收回扶在她小臂上的手,動了動腳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崴了一下,沒事。”
像是為了證明,他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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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腳剛放平受力,就觸電般一疼。
他回頭去看落下來的地點,那裏有一個非常小的土坑。
剛剛跳下來時,一心想着最後再試一次,根本沒注意地上是不是平坦。
可能這就是心懷不軌的報應吧。
見他真的崴腳,堂溪梨提議,“你歇一下,或許等會兒就不疼了。”
反正距離午飯時間還有兩小時,等等也不晚。
然而天公不作美,一聲悶雷,忽地從上空傳來。
雍執序擡頭望去,就見東北方黑壓壓的烏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西南湧來。
四周一下沒了聲音,有一種暴風雨欲來的寧靜。
“要下雨了,堂溪小姐你先走吧。”
堂溪梨眼眸間蘊着化不開的冷,“那你呢?”
“我也走。”男人唇角噙着一抹溫笑,“不過走的可能沒你快,會拖你後腿,你先走。”
他可不想頭一次跟喜歡的女孩兒單獨一起,就因為他個人問題,而淋雨生病。
“快走。”聽着滾滾雷聲由遠及近,他催促。
“好吧。”見他态度堅決,堂溪梨彎腰提起了兩籃荔枝,“那我先走了,我會讓陳醉來接你。”
“好。”
“轟隆——”又是一聲悶響從天上傳來。
一陣狂風驟起,吹得草木搖擺,沙塵飛舞。
貢園裏在其他處摘荔枝的旅客們,眼見要下雨,開始行色匆匆地往大門口趕。
堂溪梨也快走到門口了,聽到後面腳步聲雜亂,她回頭看了一眼。
行人匆匆,而蜿蜒小路的盡頭,男人正朝這邊走來。
他的步伐因為崴腳而很慢,但依舊優雅。
即便要下雨了,也未亂半分儀态。
就像畫裏走出的公子,隐在古樹間,身如流雲,姿若明月,澹然沉靜。
許是察覺到她在看他,男人也看了過來,隔着很遠的距離,沖她柔柔一笑。
堂溪梨斂眸,繼續走。
民宿離這裏并不遠,也就七八百米的距離。
但雨不等人。
堂溪梨前腳踏出貢園,大雨後腳就來了。
白雨如跳珠,又快又急,轉眼間,整個天地被雨淹沒。
馬路上的游客們紛紛頂着竹籃跑了起來,帶傘的也立即撐起了傘花。
堂溪梨喜歡雨,平日下雨,她會放慢腳步,踩着雨花,在雨中慢慢享受。
只是今天,手中拎着兩筐荔枝,沒什麽興致。
餘光瞥到街邊有個小商店,她眸心凝了凝,一轉彎,往商店走去。
一分锺後,堂溪梨拿了一把傘從商店出來,走進雨幕中。
順着馬路沒走多遠,她就看到了雍執序。
男人剛出貢園的大門。
他的頭發和衣物都淋濕透了,壘塊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在半透明的白色襯衫下若隐若現。
短發滴着水塌下來,有一種凄凄慘慘的蕭瑟感。
許是沒料到堂溪梨會回來,男人身形微微一震,有些意外,“堂溪小姐,你怎麽回來了?”
堂溪梨沒有說話,走到他面前,抽掉了雨傘外面的包裝袋,撕開毛氈,将傘撐在了他的頭頂。
“拿着。”她的聲音冰冷,沒有半分溫度。
雍執序沒有接,“你給了我,你用什麽?”
“我不需要。”堂溪梨将傘柄往他身前杵了杵,“快拿着,專門給你買的。”
“專門給我買的?”雍執序一愣,眼裏流出一絲驚喜,擡手就接過了傘。
還想說什麽,下一秒,給他買傘的女孩,轉身走入雨中。
纖瘦的身影在漫天浩蕩的水霧裏,顯得孤寂而又單薄。
雍執序疾走兩步,走到與她并肩的位置,将傘傾向她那邊,“堂溪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走吧。”
“介意。”堂溪梨直言不諱,“我不喜歡打傘,你自己用吧。”
冰冷的話,一下就刺進雍執序的心口。
前一秒,因為她給他買傘,有多開心,這一秒,就有多失落。
不過,他并未表現出來,而是笑了笑,溫聲細語,“那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給你買雨衣。”
說着,将傘柄,塞入她的手中,往小商店的方向走。
堂溪梨往前跨了一步,擋住他的去路。
他不會以為她說不喜歡打傘,是因為喜歡穿雨衣吧?
“我不穿雨衣。”堂溪梨有些不耐煩地把傘還給他,“管好你自己就行,我要走了。”
沒有半點留戀,她再度步入雨中。
走了幾步,發覺男人并沒有跟上來,她有些疑惑,轉身看了一眼。
就看到男人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他的眼中,漫着難過之色。
就像一只被抛棄的小狗,可憐巴巴地望着抛棄他的主人,保持着不上前不打擾的距離,凄慘,無助,懂事。
莫名的,堂溪梨想起了她到Y國第二年,撿到的那條流浪狗。
那天傍晚很冷,下着雪,她放學路過垃圾桶,聽到微弱的嘤嘤聲,走過去一看,是只邊牧幼崽,蜷縮在垃圾桶旁好不可憐。
她把它帶回了家,取名Lily,偷偷養在閣樓裏。
不過沒多少天就被‘養父母’給發現了,他們不喜歡狗,把Lily扔了出去。
半夜,她光着腳,偷跑出家找到Lily時,它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
它以為她不要它了,蹲在遠處,不上前,不打擾,既懂事,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