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
愛
陳願願本不想回答，可這一刻她又莫名覺得面前的林睨有一種難言的脆弱感。
騙不了自己的心髒正不可抑制地跳動着。
陳願願盯着她的眼睛，好似食堂裏所有的喧嚣吵鬧都與她們隔離開來了。
陳願願還是不喜歡食堂的飯，但她還是每次都來，其實，她自己也明白為什麽。
但她就是覺得委屈難過，可此時，那種委屈和難過似乎消散了。
因為，林睨握住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多不可思議啊。
陳願願也想問問為什麽，為什麽不接受她，為什麽喜歡她也還是讓她等了那麽久。
為什麽那麽軟弱。
陳願願哽咽了下，很輕很輕的點了下頭，“我喜歡你，一直都只喜歡你。”
那一秒，林睨很難形容，或許這會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着屬于她的愛的那個篇章會不一樣。
但，她只知道，此刻，她想擁抱面前這個人。
她未來的愛人，唯一的愛人。
兩人面對面看着彼此，林睨的手緊握着陳願願的手，都在各自眼眶中看到了一點濕潤。
而後，走出食堂，林睨把自己的包和陳願願的書包都單肩挎到一邊，右手牽住陳願願的手，十指緊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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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看電影。”
“好，我想看鬼片。”
林睨：“……”
“能不能換一個。”
“不能！我就知道你就是害怕，小時候就害怕，還不承認！”
“沒有。”
“那就看鬼片。”
“看愛情片吧。”
“不要，就看鬼片！就看鬼片！”
楊舒栖站在不遠處，盯着她們倆手牽着手遠去的背影，看了許久許久。
*
因為臨時起意，兩人去電影院時，人很多，只能買了個不太好的觀影位置，在最後排，但好在是挨在一起的，倒也沒再挑剔。
最後，她們還是挑了一部新上映的愛情片。然後買了最大桶的爆米花，和兩杯可樂。
林睨向來是不怎麽喜歡看這些的，只是陳願願喜歡而已。
開場了半個小時，林睨沒忍住問一直很專心的陳願願。
“好看嗎？”
陳願願嘴裏嚼吧着爆米花，朝她瞥去一眼，道：“還行，就那樣，把可樂遞給我。”
林睨把她那杯可樂遞給陳願願，陳願願自己那杯已經被她喝完了。
林睨盯着她的側臉，鼻腔長出一口氣，換了個姿勢，繼續看她。
圓圓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大熒幕，小嘴還在不停咀嚼，小巧可愛的鼻頭，流暢的臉型，是一張只有巴掌大的臉。
林睨悠悠長嘆一口氣，湊了過去。
陳願願猝不及防被人捏住下巴，下一秒，驚愕還沒從眼中消失，唇就被人覆住了。
是林睨一貫的長驅直入，舌尖交纏着，她嘴裏的爆米花被另一柔軟的舌給勾了走，被反複碾壓吮吸，陳願願想伸手拍她，但奈何手上實在是沒有一點力氣。
林睨松開她，頭抵着頭喘氣，“爆米花很好吃。”
她低聲道，語氣裏帶着笑意。
陳願願沒力瞪她，也不管不顧臉會不會紅。
林睨稍稍撤離了點，颀長的指摩挲着她的臉，溫着聲問：“你瞞了我什麽？”
陳願願等氣喘勻了後，嘟嘟囔囔了幾句，才道：“沒什麽，真沒什麽，當時我就是想看你的臉而已。”
“不是這件事。”林睨說。
“哪件？”
“楊舒栖？”
林睨不說話了，眼睛盯着她。
陳願願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又心虛地縮了回去，思索了一會，才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你還記得去年迎新嗎，那次我是主持人，她正好也是那次活動的一個工作人員，然後那天我記得我還在化妝，她突然過來對我說了一些話。”
“什麽話？”
“很奇怪的話，當時我甚至覺得她腦子有問題，但後來，我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當時是這樣說的：你要不要和我假裝談一場戀愛，你會答應的。”
“她語氣太篤定了，而那個時候我還沒意識到我對你的感情……”
“什麽感情？”林睨笑。
“別打岔！”陳願願斜了她一眼。
她的存在感和侵略感都太強，無法讓人忽視。
陳願願沒忍住又多看了她幾眼。
然後繼續道：“但是她給我的微信我還是留了下來，然後你不是拒絕我的表白了嘛，然後我就去找她了，讓她答應我扮演一場假情侶，當時我問過她有什麽目的，但她沒說，我說給她錢，她也沒要。”
林睨腦子裏閃過楊舒栖的模樣，眉一沉再沉。
“後來，我就問她可不可以再幫我個忙，讓她跟我假裝訂婚。”
在和楊舒栖說這件事前，陳願願其實是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答應的，但楊舒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那時她沒忍住問她：“為什麽？”
當時，楊舒栖說：“沒關系，反正都只是假的，我不在乎，我甚至很感謝你。”
陳願願實在是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好玩？
總不可能是真的喜歡她吧？
又或者是什麽難言之隐，比如小說裏的那種，為了擺脫某人，或者是為了讓家裏人放心？
可這她随便找個男的不就可以了嘛，為什麽又是她，陳願願怎麽想都想不通。
“那後來呢？”林睨繼續問。
“後來你還記得嗎？就是那次雨天，我跟她說了訂婚取消了，但當時她的表情特別奇怪，像是很悲傷，我又問她，我說很感謝她，也願意支付費用，就當演了幾場戲，演員也要有錢的，她也還是沒要，我說別的什麽也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的，她只是搖搖頭，什麽也沒說，而且表情真的很難過的樣子。”
說到這，她突然想起什麽，問道：“話說，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在騙你的？”
林睨眯了眯眼，“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陳願願朝她翻了個白眼，又繼續去看電影。
電影散場後，林睨神色重重的拉着陳願願往外走，兩人在大廳坐了一會，林睨坐在位置上沒吭聲，手中拿着手機，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手機殼，她目光沉着，狹長的眼低低地壓了一下。
“我去上個廁所。”林睨說。
說完她起身就往廁所走。
陳願願點頭，就在原地等了一會，刷了會手機，看到人還沒有來，就往廁所去。
然後就看見林睨倚着洗手臺在抽煙。
指尖夾着的那根煙被她碾滅了，但之前呼出的煙氣還在，她走過去，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陳願願心跳倏地快了一拍，去看她的眉眼。
“怎麽了？”她問。
林睨掀起眼皮，笑了下，揉了揉她的頭，“沒事，走吧，吃飯去，陳煥磊請客。”
“哦，好吧。”陳願願迷糊地被帶着往外走，也沒多想。
驅車去的路上，陳願願頓生困意，在路上睡了一小會。
将近半個小時後，陳願願才朦胧着睜眼，正巧林睨在倒車入庫。
車停好後，陳願願習慣性解安全帶，去開車門，但沒有拉得開，當即她腦子裏就空了一下，一回過頭，“你又——”
話音未落，她的唇就被撲面而來的濃重氣息給淹沒，那是林睨身上的味道。
末了，林睨手指在她唇上細細摩挲着，把水漬擦掉。
陳願願喘息着，咬了咬下唇，睨着她，雙眸水潤潤的，很是透亮。
“你知不知道你一害羞就會咬唇。”林睨笑道。
陳願願輕哼了聲，咬着下唇的牙齒收了回去。
林睨忍俊不禁，下車拔了車鑰匙，拉着陳願願的手腕往飯店走。
“怎麽在門口站着？”林睨問。
陳煥磊咳了聲，拿指抵了抵唇，“吹吹風，走吧。”
林睨瞥向一旁的陳願願，拉過她的手腕，低聲道：“走吧。”
陳願願小聲嗯了下，視線落在細細手腕上的那只手，白皙可見細小血管的一只手，林睨的手不像自己的手，她的手指欣長，骨節分明，是很有力量感的一只手。
想了想，陳願願縮了縮手，手腕一滑，她的手落到了林睨的手心裏。
陳願願心頭一緊，去看林睨。
但林睨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握緊後又繼續前行。
陳願願偷笑，任由林睨拉着她穿過一桌桌人。
去到包間裏時，林灼和李铮已經坐好了，喬遇也在。
陳煥磊拉開椅子坐下，掃了眼氣鼓鼓的林灼和不吭聲沉着臉的李铮，拿起碗筷夾了粒花生米，懶散着樣道：“你們倆閑的？”
林灼沒說話，起身走了出去。
路過陳願願時，帶起了一陣風。
陳願願無辜地眨了眨眼，抱着一旁林睨的胳膊，靠在她身上，張了張嘴，吃起了林睨給她夾的花生米。
“他們倆怎麽了？”
陳願願問。
陳煥磊聳了聳肩，給一旁的喬遇倒了杯茶。
沒多久，林灼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陳願願才懶得搭理這倆，反正待會就和好了。
繼續今天早上沒讨論完的那個話題。
“各自想去哪去哪，下次再一起吧，我和喬遇去長白山。”陳煥磊說。
“那我們自駕游。”林睨淡聲道。
“好耶好耶。”陳願願笑着撲到林睨懷裏。
“話說……”
“李铮今天在群裏發的那句什麽意思？”
陳煥磊和喬遇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如今也只是再證實一下。
陳願願擡頭去看林睨。
林睨沒什麽表情，語氣平靜道：“哦，那個啊，就是你想的那樣。”
陳煥磊即使有準備還是差點噴出一口茶，不可置信地看向林灼和李铮，“铮子，你也？”
“艹，我還——”說完他又反應過來，去看喬遇，見她表情中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後，咳了聲，繼續道：“我還以為你們倆不可能。”
李铮冷着臉沒說話，看了眼林灼，道：“要兩瓶啤酒吧。”
陳願願和林睨兩人看戲，看夠了後，陳願願給林睨使眼色。
林睨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直至吃完飯後，林灼和李铮都還是一句話沒說。
*
翌日一早，因為是星期六，沒課的日子，陳願願都喜歡賴一下床。
但因為前段時間冷戰似的僵持着，林睨就沒怎麽去陳願願家找她，但昨天那麽一說通後，兩人又恢複到了以往的模式。
以前是有事沒事，林睨都會去找願願，更別說現在了。
林睨去的時候，陳願願還在睡，她也沒吵她，自己一個人去隔壁書房拿了本書在陽臺上看了會，等她看得有些眼酸，放下書，揉眼睛順便看一下陳願願時，發現她已經起床了，就躺在沙發上，拿着手機在看什麽。
後腦勺圓鼓鼓的，林睨忍着笑，放下揉眼睛的手，踮着腳小聲地走過去，湊過去，掰着她的臉，俯身在她唇上碾了碾，良久才分開，回味般地舔了舔唇，問她：“吃巧克力了？”
陳願願丢下手機，捂着臉不看她，耳根泛着紅，尖叫：“啊啊啊啊下次不許親我！”
林睨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耳垂，低笑，“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
“見一個人。”
“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