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楚行舟：到你家了】
【楚行舟：我把我的東西放進了客房】
【楚行舟：你什麽時候下班】
【楚行舟：我能請你吃飯嗎】
手機嗡嗡嗡嗡響了四下，南渡點開一看，沒有立即回複。
之所以讓他搬進自己家，允許他一步步靠近自己，是因為他在進行一項實驗。
南渡想知道和他交往到什麽程度才能緩解自己不正常的狀态，不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南渡讨厭和其他人共享空間。
盯着自己的手，盯着剛剛接觸的地方，他想光是把他當吉祥物供着應該治标不治本。
重新點進聊天框，南渡終于回複。
【南渡：好，不過要晚一點】
在空曠的房子裏繞來繞去，楚行舟盯着手機屏幕已經十分鐘，他以為他不會回複了。
“暧昧是一件又蠢又傻的事。”
楚行舟真的拿不準他的心思，讓他來他家住，他以為他們的關系會突飛猛進。
但是迎面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到底是想的。
還好他沒拒絕，說明他并不是鐵石心腸，落地窗上映照着自己開朗的笑容。
暧昧可不是又蠢又傻嗎，明明兩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可依然還要分出一條楚河漢界。
近水樓臺先得月，楚行舟不信他對自己一點心思都沒有。
【楚行舟：八點】
【南渡：可以】
約好時間，楚行舟開始訂餐廳。
這算不算是第一次約會？
由于今天是聖誕節，好一點的餐廳都被預訂完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在上次守住了錢，不然連請一頓飯的錢都沒有。
*
提前下班後，南渡直接回了老宅。
在雙胞胎出生之前，他們家都不過聖誕節，可雙胞胎喜歡，因此這天也變成了家庭聚餐日。
南渡是個無儀式感的人，對他來說每一天都是普通日，從變成了老板以後，所有的節日也都變成了賺錢日。
屋內擺了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南渡進屋之後傅瓊正在幫雙胞胎拍照。
“我要和小叔叔一起拍。”旻旻撒腿跑了過來，拉着他的手往聖誕樹走，到了地方後，仰起頭問，“旻旻今天漂不漂亮。”
“漂亮。”南渡想起他哥經常對她說過的話，“比公主還漂亮。”
臻臻也舉一反三道：“那臻臻是不是比王子還要帥氣。”
南渡：“是。”
旻旻頓時笑開了花，想到自己掉落的門牙，又捂住嘴說：“那小叔叔能不能抱着旻旻拍照。”
“可以。”南渡輕松就将她抱了起來。
榛榛只好牽住叔叔的手：“媽媽，可以了。”
快門按下的那一瞬間，旻旻親了一口南渡的臉頰。
南母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這一畫面，心中那可叫一個甜蜜。
“今天來得早，我以為要晚一點。”南母知道今天是新品開售的時間，“菜，馬上好了，你爸和你哥在樓上談論景福巷開發的事，你叫他們下來吧。”
南渡敲門進入書房。
“年後就要開始動工拆除了，還是有幾戶不肯搬走。”
“老生常談的問題了。”
南渡停留在門口：“飯好了。”
“來了。”從沙發上起身，南洲長腿一邁，摟住南渡的脖子帶着他往下走，“忙忘了，還是你嫂子跟我提起，恭喜。”
南渡将他的手拿下來：“說話別動手動腳。”
南洲壓根不聽，捏捏他的臉：“我就動手動腳怎麽了。”
南渡從小沒少受過他的“迫害”，他哥鬧他，想激他，想讓他和同齡人一樣活潑一點，可他偏偏不會上當。
争吵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南渡從來只會平靜地接受，慢慢得南洲也就覺得沒有意思。
南洲果然沒了鬧下去的心思：“好無趣啊，南渡。”
南渡從來不接受大衆對一個詞或者一個人的定義：“無趣對你來說是貶義詞，對我來說是褒義詞。”
南洲：“沒，無趣也挺好的，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活法。”
小時候，南洲的思想很容易被大人的思想帶歪，大人總覺得作為一個小孩來說太靜了不太好，他也覺得安靜的南渡上學會被其他小孩欺負。
因此總帶着他玩想讓他不那麽規矩一些。
可以無論他怎麽帶，他還是那麽靜，一點變化都沒有。
果然，在南渡上幼兒園後，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因為別的小孩覺得他不合群，所以孤立他。
有一次南洲正好撞見小霸王用言語辱罵他，甚至還想伸手打他。
南洲氣急了，想沖上去幫忙的時候，聽見南渡面無表情用着嘲諷的語氣叫人傻子。
沖鋒的腳步立馬剎住了。
緊接着南渡又對他說了一連串嘲諷的話，小霸王哭着回家找媽媽。
他這才發現別人沒有孤立他的份，只有他孤立別人的份。
從這件事後，南洲終于明白，不要嘗試改變人的性格，性格從來都沒有好壞和高貴之分。
天生的性格，造就了一個天才的南渡。
天才總是孤獨的，南渡始終享受着屬于自己的孤獨。
他們家也從來不想破壞他的孤獨。
一頓飯南渡頻繁看手機。
南母注意到他的動作：“小渡，你要是工作上有事，就早點回去。”
“不差這一會兒。”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之後，南渡反而放慢了速度，“好久沒回來了，多待一會兒。”
南母眼紋炸開。
大人坐得住，小孩不能集中精神，一頓飯吃得從樓下跑到樓上，再從樓上跑下來，末了，還要去院子逛一圈。
榛榛：“今天晚上十二點有煙花秀，我們今天和爸爸媽媽去紅樓的頂層住，小叔也一起嗎？”
南渡沒有這個興致：“不了。”
旻旻眉毛變成了八字眉：“好可惜啊，那麽好看的煙花。”
榛榛想到一個好辦法：“小叔不去的話，那我們拍視頻不就可以了。”
旻旻開朗起來：“耶，拍視頻，旻旻喜歡拍視頻。”
晚飯結束，陪雙胞胎拆完禮物之後，陪父親下了棋，還陪母親說了會兒話，南渡才去赴約。
*
選了餐廳，終于訂到一個滿意的餐廳，楚行舟迫不及待将位置發給了南渡。
特意洗了澡，換了衣服他才前往餐廳。
快到八點時，頻繁往門口看，總期待下一個擡眼就能看到他。
可這一等就等到九點多，他還沒來，發過去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
楚行舟以為他不會來了，但他也不想離開，他想，他總會來的。
無盡的等待好折磨人，從一開始的雀躍到失望。
終于，在楚行舟以為等不到他的時候，他終于來了，來了就好。
南渡在他對面坐定：“我遲到了。”
楚行舟并不覺得他有錯：“沒關系。”
拖延時間，不在約定時間到，南渡也并沒有隐瞞：“我故意的。”
“沒關系。”楚行舟還是一樣地回答，“我喜歡你這樣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