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聽見這話，正處于興頭上的楚行舟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所以他的直覺是對的，難怪感覺上車就不對勁。
這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嗎？
楚行舟從他脖子上離開，擡起頭，眼神驚愕：“為什麽，我沒有做錯什麽，也沒有惹你不高興，我不乖嗎？”
“沒有，都不是。”南渡內心平靜，表情冷淡，“你做得很好。”
楚行舟眼淚直接掉了下來：“那為什麽。”他本以為今晚是個火熱的夜晚，可現實給了他一擊，不怕冷的他卻感受到了寒冷，身體都被凍住了。
“是我的問題。”南渡自以為鐵石心腸，看到他的眼淚，心髒抽疼，但也只有一秒的時間，一秒過後面對他的眼淚，他沒有任何感覺，“我一直都不想把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弄得太複雜，我是一個成年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當初之所以找上你是因為你的身體和你的臉，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和你建立一段正常的情侶關系，只是想玩一玩。”
南渡說出實話，絲毫不顧及他此刻的感受。
還真是薄情寡義，楚行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點，他以為南渡對他是有一點感情，他們之間那麽甜蜜，之前他還有一點妄想，可是現在一切都煙消雲散。
楚行舟覺得自己很沒用，他想遏制住眼淚，淚珠卻越來越大，呼吸也逐漸困難：“那你不要我了嗎？”
南渡沒想到他會這麽傷心，因為他不僅高大而且是個內心很強大的人。
他滿臉淚痕，南渡怕他會承受不住：“如果你實在是堅持不住的話。”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例外，南渡做出了讓步，幫他擦了擦眼淚。
楚行舟心裏一喜，握住他的手，認為他改變了主意。
南渡卻說：“再延後幾天，等你适應了再結束。”
楚行舟的心更痛了，紮在心上的刀扒出來後又狠狠插進：“不分開行不行，就像以前一樣，我保證我會更乖，絕對不打擾你。”
“不行。”南渡堅決反對，對他也相當耐心，可能是有一點虧欠吧，“時間一長，關系就會變質，對你來說更不好，你還年輕，可以找到你愛的人愛你的人。”
“沒有別人了。”楚行舟緊握着他的手不放，眼淚在不停地流，哽咽說，“我不會喜歡上別的人，我只愛你。”
“話不要說太早。”南渡認為他太年輕太天真，“你覺得心裏實在是不好受，我會給你補償。”
“你要給我錢。”楚行舟放開他的手，非常不可置信，“我們之間的關系在你看來就這麽肮髒嗎？”
有金錢來往，就再也不會純粹，楚行舟堅決抵制。
“不是，你想多了，我沒有想要用錢侮辱你，我只是覺得錢是好東西，會給你帶來一點慰藉。”拉鋸戰太長，南渡主動牽起他的手往卧室走，進去之後，開始脫衣服，笑着說，“你還是難受的話，我們可以多做幾次。”
楚行舟很喜歡看他笑，現在他卻覺得很刺眼。
他是喜歡和他做｜愛，只是在有愛的基礎上，現在，時機不對。
楚行舟制止住他，幫他将扣子扣起：“你不需要這樣，我喜歡你，我愛你，從一開始，我就是想和你成為正式的情侶，我也從未放棄過這個念頭，我以為會願望成真。”
扣完最後一粒扣子，楚行舟低着頭做了個深呼吸：“這并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不能單方面做決定，我要好好想一想，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不要這麽倉促地決定好嗎，我們給自己一點時間。”
南渡還是果斷：“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和他生活在一起也有些時日，楚行舟了解他：“你也說了，你是成年人，你有生理需要，你要性｜生活，你不讨厭我，我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我可以找別的人。”南渡為了讓他不再糾纏，說道，“你太黏人了。”
楚行舟知道自己暫時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分開也是好事，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還是會不清不楚，他要南渡自己想明白想清楚。
“先分開吧。”楚行舟給他一個出其不意，“我尊重你的一切意願。”
楚行舟收拾行李走得幹脆。
空間安靜了下來，南渡躺在床上，他自認為解決了一件事自己會松快，實際卻沒有那麽松快。
睡不着，只要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他流淚的臉。
不應該呀。
不是恢複正常了嗎？
早早起來，南渡發現原來家裏那麽空曠。
開車回到老宅，恰好是父母的早飯時間。
“吃早飯了嗎？”
“吃了，你們慢慢吃，我先上樓了。”
南渡撒了謊，他根本沒有吃早餐，也沒心情吃。
小兒子上樓後，南母喜滋滋：“看來我們家也要好事将近咯。”
★
心煩意亂。
南渡站在窗邊眺望遠方，外面春光明媚，柳樹也發了新芽。
不知道楚行舟現在在做什麽？
說實話，他猜想過他的反應，卻沒想到他會哭，某種程度上是他自己太自私太過分。
需要他讓他住進家裏，不需要就一腳踹開。
楚行舟說得對他不能單方面做決定。
如果他來找自己，要好好談一談。
昨天沒睡好，反正是假期，南渡打算補覺，剛有動作時，他聽到母親在喊：“小渡，江恒來找你了。”
昨天和他說清楚了，南渡以為他是個聰明人，沒想他聽不懂人話。
聽到敲門聲，南渡開了門：“進來吧。”
還在讀書的時候，連江恒經常來找他，但高中分開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少了，進到他的房間，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初中的時候，南渡就跟他們這些中二叛逆期的毛頭小子不同。
很多人都有顏值尴尬期，但他沒有，從小到大都是幹淨着一張臉，氣質也是獨一份的沉靜。
青春期性｜啓蒙之後，男生開始關注女生，連江恒也不例外，只不過比起注意漂亮女生，他更注意眼裏只有學習的南渡。
譬如此刻，他還是那樣像白玉一樣純淨無暇。
男生喜歡男生，年齡尚小，連江恒對于自己的怪異行為是羞恥的。
他不敢承認，甚至是回避，當年齡大了，思想足夠成熟，他才敢于直面自己的內心。
他還是不敢說出來，因為知道說出來朋友就沒得做。
現在，棋局破了，不破不立，連江恒也就沒有那麽多顧忌。
“昨天我看到了，你和他分手了。”連江恒抑制不住地開心，姿态能有多低就有多低，“我可以替代他的位置，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他就知道兩人不會長久。
連江恒繼續說着自己的優點：“我長得也挺好的，身材也行，而且我們知根知底，我才不會和他一樣是個一窮二白還欠債的學生。”
“煩死了。”南渡實在是沒有心情，“還要我說幾遍。”
“啊。”連江恒錯愕，“我知道你不喜歡談感情，我們可以只談性。”
慢慢來，連江恒相信感情是慢慢滲透的。
“我不需要。”南渡沒有那麽多功夫應付他，累得很，“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我覺得很煩。”
連江恒越挫越勇，他有情緒波動那就說明方法有效，步步朝他逼近：“你不試怎麽知道呢，我們可以試試。”
“滾。”
“我不想說第二遍。”
★
連江恒并沒有因此而退縮，總是找理由來他家，他不找南渡而是找南阿姨。
鄰居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南阿姨自然喜歡他。
南渡性格冷沒錯但脾氣好，連江恒就是吃準了這一點，當初能當成朋友自然是因為他的厚臉皮。
這次也一定不會例外。
從家裏一直追到公司，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江恒從來這麽用心過。
可即使他做了再多，南渡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這天蹲到他下班之後，連江恒說：“我們去你最愛的餐廳吃飯怎麽樣？”
“沒興趣。”南渡完全把他當空氣。
“這樣啊，那明天呢。”
“也沒興趣。”
“後天。”
南渡繞過他，手指搭上車把手：“還要我說得怎樣明白，我對你沒興趣。”
連江恒：“你之前也是這樣和我說，不做朋友的，最後還不是。”
“這是不同的兩件事。”南渡看在朋友的情誼上對他說，“我不會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任何人，你這樣讓我真的很困擾，我真的不想鬧得很難看，如果你識趣的話就別來煩我。”
這就是南渡讨厭複雜關系的原因。
上車後，南渡直接把他的所有聯系方式删了。
接着他又點進了和楚行舟的聊天頁面，一個月了，從那天後，他一條信息都沒有發過。
也好，回到之前的生活，會更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