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出現救了她
他的出現救了她
一個小時後，青時敲響了對面的門。
開門的清許，穿着一件純色T恤，因為個頭兒高，微微俯視着青時。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問問，你這兒有扳手嗎？洗手間洗手池的螺絲有點松。”青時沒有說假話，但漏水，不是今天才開始漏的。
“哦，有的，我去工具箱找找。”清許微微點頭，“你先進來，随便坐。”清許邀請青時進門，卻并沒有關上房門，這讓青時生出莫名好感，看得出他很懂得尊重女性，可觀念看上去好像又有點……傳統……
青時手裏提着的袋子，沒有找到機會給他。
房間裏整潔得一絲不茍，看不出是剛搬過來的樣子，沒有一點雜亂、慌忙的痕跡。
過了兩分鐘，清許再次回到了客廳。
“這個行嗎？”清許将扳手遞到站在客廳的青時眼前，見對方微微仰頭，略帶嬰兒肥的臉龐，帶着笑意的眼睛，一副透着靈氣的模樣。
“多謝。”青時笑了，“哦，對了，這個是給你的。”
清許微微低頭，看見青時手裏的提兜，微微一怔。
“想着你可能忙着收拾，沒時間做飯，我剛才做多了，吃不了這麽多。再者說，我是來借東西的，總不能空着手來吧？”青時解釋得坦然。
“那就多謝了。”清許沒有拒絕，或者說：他本就不想拒絕。
聽到他欣然接受了，青時覺得心情舒暢，她對于清許的第一印象着實不錯，而且，那種說不出的熟絡感，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還有幾分莫名的信任意味在，青時想着，目光又不自覺地瞥了一眼清許的脖頸。
她不在意對方是否會認為她有些過于熱情，她覺得：只要自身坦蕩，便不忌憚什麽其他的。清許能夠接受，說明他也是個坦蕩大方的人。
青時覺得：她沒有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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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時走後，清許關上房門，瞥向手裏的提兜，呆呆地看了許久。
她的廚藝很好，這點他是知道的，可此刻，卻有點類似于“近鄉情怯”的感覺，他把提兜裏的一次性飯盒取出來，指尖在飯盒上微微劃過，竟沒有打開的勇氣。
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關于這點，他是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的，甚至有些不想讓她記起來。
想到這些，清許的心上像是被什麽利器，狠狠地戳了一下。
飯盒裏躺着肥嘟嘟的餃子，還是溫熱的。
清許從壁櫥裏取出一雙筷子，坐在餐桌前，吃了起來。
他沒有蘸醋吃，他不喜歡酸，他還想好好嘗一嘗這餃子，純純的餃子味兒。
***
青時回到家，把狼藉的杯盤收拾幹淨，便又回到了書房。
打開電腦，碼了一會兒字，不知怎的，今天的思緒格外清晰，下筆如神，不知不覺就寫到了傍晚。
直到脖頸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僵硬得有些疼，青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站起來活動活動了。
走到客廳，從茶幾上拿起水壺，倒了一杯白開水，走到陽臺上，眺望着窗外，不經意地側頭，見和自家窗戶緊挨着的隔壁陽臺上，有一個身影，背對着她。
青時認出了那背影，是清許。
他在幹什麽呢？青時微微眯眼，見對方像是在畫着什麽，他的身前，立着一個畫板。
不單會攝影，還會畫畫？青時覺得：自己怕是攤上了一個全能鄰居。
看不見對方畫的是什麽，可那沉靜的背影，讓人看了安心，青時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揚了揚，想着一時半會兒怕是看不出什麽名堂，又盯着清許挺拔的後背看了幾眼，便端着水杯，再次回了卧室。
清許自然沒有注意到背後站着的人，還在專注地畫着。
他的專注力不錯，大概過了四十分鐘，畫紙上的畫作，有了初形。
看得出，那是一個女孩子的背影，帶着大檐遮陽帽，一只手扶着帽檐，像是怕它被風刮走似的。
看着眼前，清許的心，微微一悸，他曾經畫過好多張，可沒有一張，像今天的這副，好像有了生命，畫上的人，仿佛活了過來。
青時這一忙就又到了半夜，第二天和主編相約進一步細化稿子，便将清許畫畫的事，忘到了腦後。
***
翌日，青時和主編溝通完最終修改意見，乘坐最後一班地鐵，回到公寓樓下，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這個時間，除了還在挑燈夜讀的高中生，其餘的人，幾乎都睡了，沒有幾家住戶的窗戶還亮着燈光。
青時站在公寓樓下，擡頭看了一眼，見有一家的窗戶，還亮着暖黃色的燈光。
那是清許的卧室。
他在做什麽呢？想到這裏，青時突然覺得好笑，便咧嘴笑了笑。
就在青時準備走進樓道的時候，在樓門口的地方，被一個從後面來的人，撞了肩膀。
當青時轉過身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開口道了句“抱歉”。
看到已經快步走到自己身前的人，是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中等個頭兒，因為帽檐壓得低，看不大清面容。
青時不是那種矯情較真的人，聽到對方道歉了，也就沒有多想。
只見那個男人快步朝樓道內走去。
青時不經意地瞥見，那個男人的腳，有些大，和他的身高，不成正比。
沒再多想，青時便走進了樓道。
樓道裏有些昏暗，一樓的樓道燈壞了，這一點，青時是知道的，只是一般時間不會這麽晚下班，基本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今天才切實感受到了不方便。
因為投進樓道窗戶的月色，隐隐約約可以看見一些景象。
青時慢悠悠地向上邁着步子，突然，停住了步子，她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
于是，便站在原地，不繼續走了。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兒呢？
青時把自己從地鐵站到走到公寓樓的過程，仔細回想了一遍，沒有瞧出什麽端倪。
直到她想到自己剛才在樓門口的經歷，才猛然意識到：剛才那個男人腳步匆忙地上了樓，可為什麽沒一會兒功夫就聽不見腳步聲了，也沒有聽見傳來關門的聲音。
青時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再往上走了，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将前置攝像頭打開，對準頭頂的正上方位置，這樣一來，就可以通過屏幕看見更高層樓梯的景象。
只看了一眼，青時便覺得脊背發涼，隐約中，可以看見有雙眼睛，正從上方向下看，準确地說，正落在她的身上。
青時迅速轉動腦筋，她能猜出看大概：那個男人應該是想看清她會在哪個樓層停下來，是否是單獨居住，接下來的事，青時不敢想下去。
既然已經意識到了，便不能上樓了，最好的法子，便是扭頭走出這棟建築。
青時是個果斷的女子，想清楚之後，便立刻付諸行動，只是覺得腳下稍微有些發軟。
青時走得太急了，腦袋裏快速閃過各種關于那個男人的揣測，以致于無法再分散多餘的注意力去看眼前，剛走出樓道門，就正正撞到了一個人。
因為剛才事情的影響，青時的目光透着明顯的警惕，差點兒叫出聲。
“你沒事兒吧？”
一個男人透着沉靜的聲音問道。
青時這才看清，站在她對面的，正是自己的新鄰居——清許。
青時不禁長舒一口氣。
清許安靜地立在她的對面，手裏提着一個印有超市名字的塑料袋。
青時猜想清許大概是去超市買東西才回來，不禁暗呼實在太好了，清許的無意之舉，“救”了她。
清許自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在家中研究攝影雜志，一直沒有聽到對面傳來轉動鑰匙或者關門的聲音，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實在不放心，便在樓下附近轉悠，剛才青時在門口撞到男人的一幕，清許站在馬路斜對面，看得一清二楚。
“回去吧。”清許說着，率先走到了青時的身前。
他的這個舉動，讓青時覺得踏實了不少。
青時并沒有說起剛才遇到那個奇怪男人的事，可她邁動的腳步明顯慢了好多。
清許卻好像沒有看出來似的，不緊不慢地繼續向上走。
青時只好跟上去。
走到二人所居住的那一層時，青時原本想跟清許告別，心裏還在糾結要不要跟他說實話，可又擔心樓道裏說話會有回聲，畢竟，那個不知動機的男人，還沒有離開這裏，多半會躲在停留的那層，有清許在，他應該不會太膽大妄為。
就在青時準備在手機上打字告知清許的時候，清許已經打開了家裏的門。
青時只感覺手腕上一緊，便被清許拽着，向他家中走去。
清許微微側頭，給青時使了個眼色。
青時立刻會了意，這是為了“告訴”樓上的那個男人，他們倆是住在一起的。
清許知曉青時是個聰明姑娘，便輕輕地拽着她的胳膊，進了家，關上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