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許失控了
清許失控了
清許将水杯遞給白明諾。
明諾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清許看到他這個模樣，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明諾腹部不停向外滲血，卻還是将青時和他推上了火車的場景，一切，還在眼前。
“我第一次認出她，是在城東的那家俱樂部。”明諾将水杯擱置在茶幾上，腦海中回想起那一日他看見青時站在臺子上說話時的淺笑模樣。
那是一家推理迷聚集的俱樂部，場地是一家小型劇場，每個月兩次定期活動。
明諾能在那裏見到青時，完全是個意外。
明諾在網上無意間看到有人推薦那家推理俱樂部，便在難得休息的日子裏，獨自去了，他抵達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空座位了，只好選了個最後的位置坐下來。
主持人正在介紹推理故事的大概劇情，緊接着便是一些劇場的演員在舞臺上還原劇情的時間。
明諾看得仔細，職業緣故，他迅速捕捉到了很多細節。
故事講得是某城的連環兇殺案，兇手殺人的方式，明顯在模仿一個網絡作家所寫的刑偵類小說。
劇場的燈光亮起，主持人再次回到舞臺上。
明諾這才明白俱樂部活動的規則，是要推理出兇手的真正動機，盡可能還原真相。
明諾刻意沒有舉手，他像個看熱鬧的旁觀者，坐在角落，想看看這個俱樂部裏成員的實力。
青時是第二個舉手的，她走上舞臺的瞬間，明諾微微眯眼，是在那一刻，他認出了她。
舞臺上青時說話的方式，和他夢境中的一模一樣，淺笑的時候，帶着幾分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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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不敢相信，能在這裏見到她，之前明諾曾通過內部網絡查詢過，可沒有查到什麽有效的信息，明諾甚至覺得是他的執念在牽扯着，他甚至為了這個事情，去看過心理醫生，可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定論，他不相信有誰的夢境能夠那樣真實，那些刻骨銘心，若不是親身經歷過，怎麽可能在午夜夢回之時，心痛着從夢中驚醒？
直到他通過內部網絡查詢到了關于清許的消息，才更加肯定心中所想。
今日，三人以這樣的方式重逢，誰能說不是一種命定呢？
清許聽着明諾的敘述，面上沉穩如舊，內心卻再次騰起不安。
如今的青時，全然不記得那些往事，他卻還記得，明諾也還記得，有誰能保證，青時今生的選擇，一定會是他？！
“你慌了，哥們兒。”明諾是個人精，處事圓滑，看人精準，他說着，便起了身，在清許的肩膀上拍了拍，繼而轉身，背對着清許揮了揮手，“走了，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清許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剛剛離開的那個桀骜男人，為了那份赤誠真心，何嘗不是傾盡所有？
想到這裏，清許內心的不安，前所未有。
清許快步走向門口，擰開門鎖，準備拉門出去，卻聽到對面的門開了。
“青時小姐，要想保證絕對安全，就盡快搬離此處吧。”明諾慵懶的聲音，在樓道響起。
“謝謝白隊長，我想，有了你們的保護，我的安全不會有問題。”青時的語氣客氣，可明諾卻從中聽出了她明顯的抵觸。
明諾微微低眸，心中已然有了猜測，她有她不想搬離的理由，自己，難道又落後了一步？
清許站在門後，沒有伸手去拽門，也沒有将門關上，他不想讓二人知道此刻他正站在這裏，不知所措。
***
送走明諾，青時坐在客廳裏，将整個事件再次聯想一遍，想要想出更多的細節，她希望能夠幫樓上的鄰居找到真相，将害人者繩之以法。
越想越覺得不安，她這才想到了對面的清許。
他的出現，總是能讓她踏實不少，這個時候，青時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對方會不會多想，不是最重要的。
青時果斷起身，走向門口。
房門拉開的瞬間，走廊裏的感應燈亮了。
什麽時候修好的？青時印象中，樓道燈，很多層的都年久失修了，包括他們這一層。
當她站在清許家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有些猶豫。
下了決心準備敲門，卻發現門竟然虛掩着，沒有鎖死。
看到這些，心中不由“咯噔”一聲，立刻推門而入。
房內昏暗，只有微微的燈光自廚房投出。
青時沒有聽見什麽奇怪的動靜，環視整個房間，見窗戶也都關得嚴實，轉而想到：今夜刑偵人員應該都在這棟樓裏忙活，白明諾也允諾會保證他們的安全，嫌疑人應該不會那樣膽大。
想清楚這些，青時松了一口氣，緩步向房內走去。
“清許先生在嗎？”青時的音量不算大，可足夠能聽得清楚，畢竟已經很晚了。
沒有人應答。
青時朝着燈光的方向走去。
走到廚房門口，便看見餐桌上趴着一個人，他的手邊，是一個亮着的熏香燈，桌面上散落着幾個啤酒瓶。
喝酒了？青時見清許趴在桌上，呼吸平穩。
青時看着他不吵也不鬧，才逐漸定住心神，想看看廚房裏是否能找到蜂蜜，給他沖點蜂蜜水喝，能早點清醒過來，才是要緊的。
青時在櫥櫃裏翻到了一瓶已經開封的蜂蜜，看了看保質期，确定無誤，便用溫開水沖了一杯。
端着蜂蜜水走回餐桌的位置，見清許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像是隐約在呢喃着什麽，出于好奇，青時便走得更近了些。
微微俯身，青時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便将蜂蜜水放在餐桌上，蹲下身子，才勉強聽清。
只聽見清許輕聲道“不要再讓我等下去了，等待的日子，太難熬了。”
青時沒聽出來個所以然，只覺得他是在說什麽往事，準備起身，手腕卻被猛然攥住。
猛得用力，青時重心不穩，一個趔趄。
清許驟然起身，将青時推搡在餐桌上，下一刻，利索地一個翻身，青時便被他壓制在身下，掙脫不了。
青時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見清許的唇，像在探尋什麽，鼻尖輕輕觸碰到青時的臉頰，讓她一動也不敢動。
青時的胳膊被清許攥在手裏，對方到底是個男人，他要是不想松手，女人根本掙脫不了。
清許微微睜眼，迷離又帶着柔情的眼神，注視着青時，他像是在鎖定了她唇的位置。
青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小心思，她甚至有些迷戀此刻這包裹着二人的小情愫……
是太久沒有吻一個人了嗎？青時在心裏暗罵自己的沒出息。
清許的唇驟然落下。
青時覺得：這個親吻，和他的人一樣，輕柔的，克制的。
可不知道清許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吻的力道，陡然加重，惹得青時一聲悶哼。
這一悶哼，誘發了更大的動靜。
清許像是突然從沉睡中醒來的猛獸，掠奪性地在青時唇上，毫無章法地吻着。
不得不說，他的吻技真好，似乎是一種天生的技能。
青時被吻得迷醉又沉淪，彌漫在彼此之間的灼熱氣息，讓她覺得異常熟悉，好像這并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親吻，可從前，她确實不認得他。
清許的腦海中，浮現出關于前塵種種。
他在心中默念：青時，你我，相識了幾個世紀，你卻當真……記不得我了嗎？
***
那一年，春暖花開，古城裏一派欣欣向榮。
外郭城、皇城和宮城、禁苑、坊市，東西14條大街，南北11條大街，把全城分割成大小不等的裏坊，百業興旺、參差毗鄰。
緊鄰東市的一座氣派宅院中，下人們進進出出，忙着給剛搬回京城的蘇老将軍準備壽宴。
“小姐，您又要去做什麽？”
“聽說了嗎？東市最大的那間酒樓，近日釀了一款喚作‘桃花醉’的酒，我怎麽能錯過？”女子說着，咧嘴笑了，還不忘咂了咂嘴，像是已經品嘗到了那酒水似的。
“哎呀，我的小姐啊，您是又忘了将軍的話了嗎？”丫頭香凝在一旁着急道。
“爺爺只是說，不讓我出去惹是生非，我現在只是出去玩玩。只要不鬧事，爺爺便不會拿我怎樣的，放心。”女子說着，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一身利落的男裝，甚是滿意。
這是近日，京城最流行的裝束。
香凝心裏想：你只要出去，必定會惹出麻煩！可她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好了，我走了，這次就不帶你了。”女子說着，還在香凝的肩膀上拍了拍。
香凝在她身後又喚了幾聲“小姐”，卻看見女子已經走遠了。
“青時啊！青時！”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喚着剛剛離去女子的名字……
香凝吓得臉色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