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為了她連賞花節都不去了
他為了她連賞花節都不去了
“小……”青時見面前站着的是清許,頗感意外,可意識到在這裏,似是不适合像往日那般稱呼他,便改了口,“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聽到青時略帶笑腔地稱呼他為“公子”時,不知為何,清許心頭微微一緊。
“不能這般飲酒,會傷了自己。”清許盡可能說得坦蕩。
青時聽到他是來勸酒的,不由笑了,看到坐在對面的人微微蹙了眉,已然有了怒意,連忙解釋道,“認識的,是認識的朋友。”
聽到青時界定他為“朋友”,清許心中,又舒坦了一些。
青時起身,拽起清許的胳膊,将他拽向角落。
清許低眸看向青時拽着他的胳膊,微微一怔,濃密的睫毛,在清俊的臉龐上,投下好看的暗影。
青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引起了對方的不适,自然地松開了手掌。
清許平靜地注視着青時。
青時這才開口,“小侯爺,您可能有所不知,今日這場約,是按照江湖上的規矩,不得拒絕的。我自幼長在漠北,那裏來往之人紛雜,因而結交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青時說起這些,像是在敘述一件極為平常之事。
清許聽了,微微點頭,關于這點,他其實是有所耳聞的,可他不能讓旁人看出他私下打聽過關于青時的過往。
“您看,這樣的行為,擱在一般閨秀身上,那是了不得的事情,可奈何,我的身份,本就是雙重的。”
清許聽到這裏,突然不想讓對方說下去了,因為他知道,青時又想勸他“退婚”。
“所以啊……”青時還未說完,便被清許打斷了。
“潇灑過活,也不失為一種快意。”清許此語一出,反倒是弄得青時一怔。
Advertisement
她沒有想到,清許竟不是出于看不慣她的行為才勸阻的。
“清許只是想提醒,以酒會友,是樂事,可也要注意:莫要過量才是。”清許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會不會透露了心思,可他又實在不想聽到從青時口中再蹦出那些所謂的“拒絕”。
“那……便謝過小侯爺了。”青時一時語塞。
“明日便是京城中一年一度的賞花節了,甚是有趣,你若感興趣,可以去瞧上一瞧。”清許岔開話題。
“明日啊……”清許若有所思,似乎當真是在認真思考,“明日我得去城東頭新開的賽馬場瞧一瞧。”
清許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意思:她不喜歡安靜的娛樂項目,她希望時時刻刻都是行動的……
“謝謝你了!“青時咧嘴一笑。
“也好。”清許淡淡地回道,“告辭。”
“哦,好……”
清許轉身,對陪着他來的長孫二少爺低語了一句,二人便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青時突然覺得:今日的他,似乎有些怪怪的。
清許的步子邁得快,長孫在身後一路追逐。
“不是,我說清許,你走那麽快做什麽?”
清許沒有作聲,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心緒似有些亂了吧?青時肆意潇灑的活法,看在世家大宅裏長大的清許眼中,其實,是羨慕更多的,甚至說,有些嫉妒。
青時像是一只翺翔在空中的蒼鷹,自由而快活。
如今,在清許看來,是自己,配不上她才是。
***
青時坐回座位上,端起瓷碗飲了一口,突然覺得:這酒水怎麽也變得乏味了呢?
清許放慢了步子,開口問正在東瞧西看的長孫二公子。
“城東……有賽馬場嗎?”
“有啊,新開了一家,據說又大又幹淨,馬匹都是上好的漠北馬匹。”長孫二公子有些納悶,一向不喜歡騎馬的清許,怎麽會這樣問?
剛才青時的話,他沒有聽見,若是聽見了,那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明白清許這樣問的原因。
“怎麽?你想去瞧瞧?”長孫二公子說到“玩”便格外有興致。
“不久後便是三年一度的馬球賽了。”清許早已在心中想好了理由。
“還真是!時間可過得真快啊!”也就是眼裏只有“及時行樂”的長孫二公子才會如此輕信這個理由。
清許口中的馬球賽,是一場皇家固定運動,每三年舉行一次,皇家成員和世家子弟皆會參與。
皇室的所有成員,包括外戚都在其中,世家子弟,便是京城各大名門的子弟。
長孫二公子想到這裏突然意識到,清許的馬球其實打得是頂好的,他自小和皇子們一同學習,馬球也是跟着皇朝第一馬球高手學的。
清許翻身上了馬,好像已經忘了還有賞花節這件事。
京城各家閨秀要是知道清許不會去參加今年的賞花節,大概都要傷心死吧。
之前就有傳聞,今年賞花節是清許回京後的第一個重大節日,清許一向喜歡這樣清雅的活動,按理說,會參加,是再合理不過的。
青時此刻還不知,她再次成了衆閨秀的“眼中釘”了。
***
青時帶着香凝一早便來到了馬場,沒有什麽客人,想來應該是都去參加賞花節了。
老板是老将軍的舊相識,只囑咐青時注意安全,其他的,并未多言,離開之前還特意安排手下,只要是青時提出的要求,都要盡可能滿足,說老将軍對他有救命之恩。
今日的青時身着一件火紅的騎馬裝,身下的馬匹是黑色皮毛,更襯托出的衣服的烈性。
香凝雖也會騎馬,可對于這樣的活動,還是不怎麽喜歡,便坐在場邊,看着自家小姐盡興地騎。
清許、長孫二公子和文松公子抵達時,已是将近一個時辰之後。
青時遠遠看到有幾個牽着馬匹的人影,還在納悶:今日是京城的賞花節,怎麽還有不去湊那個熱鬧的?
清許早已知道馬場上的人是誰,自然不會驚異,先發出驚嘆的,是文松公子,“天吶,那個不是……。”
“青時小姐!”長孫先是吃驚,繼而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清許。
清許面色不改,目光淡淡地掃過那火紅的身影。
文松有些想打退堂鼓,畢竟上次在酒樓的事情,讓他至今無法忘卻。
“她怎麽也沒去參加賞花節?”長孫說着,目光再次細細打量青時。
“以她的性子,是不會喜歡那樣的活動的。”清許丢下不鹹不淡的一句,便牽着馬,繼續向前走。
長孫看着清許的背影,突然揚唇笑了,他想起聽說的那個傳聞,若那傳聞是真的,那便有意思了。
青時坐在馬上,馬兒安靜地立在原地。
清許躍身上了馬,手裏握着馬球杆。
長孫和文松看見清許正朝着青時所在的方向而去。
青時看見一抹藏青色沖自己而來,不由咽了口口水,與往日的溫潤公子不同,今日的清許,好像多了幾分英氣,不由想起前幾日爺爺說起的那句話——少年英氣。
看到這番景象,青時表達內心喜悅的方式,竟然是揚起了手中握着的馬球杆!
她要同他比試一場!
長孫和文松已經忘了此行的目的,成了場邊的看客。
只見馬場中央塵土飛揚,一紅一藍兩抹身影較量得正酣,揚杆,揮杆,馬匹靈活跳躍,躲避從馬蹄下劃過的球杆。
清許第一次如此理直氣壯地和青時對視,才發現這個女子的眼睛,是當真好看,似笑非笑時最是有趣,眼眸中透露出的俏皮和微微邪魅,讓人不忍移開視線,想看了再看……
青時看着清許因為壓制了她一招而展露笑顏,尤其是勒馬回身時的那個眼神,讓她不由心頭一驚,才發現:原來,這個男子最好看的模樣,是他不經意地回眸!
一局結束,二人□□的馬,皆停了下來,二人坐在馬上,相視一笑。
坐在場邊的香凝已然看呆了,平日裏就覺得自家小姐騎馬的時候,飒然靈動,今日,見她與小侯爺對陣,似是比平日裏還惹眼!
長孫已經在場邊拍起了巴掌,文松原本也跟着他拍,可當看到青時投送過來的目光時,立刻停止拍掌的動作,向長孫身後挪了挪,不敢與其對視,惹得長孫哈哈大笑起來。
“小侯爺今日怎麽沒去賞花節?”青時問的第一句,竟然會是這個!
清許不由心頭一慌,他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有意的,昨日說這馬場有意思的分明是她!
“我不大喜歡人多的環境。”清許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道。
“哦,也是。”青時想起那日在宮宴之上,清許也是中途離場的,大概是性格原因,喜歡安靜的地方吧。
對于清許的偏好,青時也覺得好奇,她的生活裏,多是熱烈刺激的經歷,清許,像是世界的另外一種彼岸,喜歡的,都是和她截然相反的東西,那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呢?
“少爺少爺,哎呀,可算找到你了!”
衆人回身,見一個小厮模樣的少年,朝這邊跑來。
“何事值得你如此慌張?!”長孫微微蹙眉,喝斥來人。
“幸好你沒去賞花節,發生大事了!”小厮氣喘籲籲,看到完好站在此處的長孫,明顯松了一口氣。
“究竟是何事?”長孫追問。
“死人了!”
“何人?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齊樂郡主!”
“什麽?!”衆人異口同聲。
青時知道:齊樂郡主再過半個月便要嫁到彩雲之南去了,和平南王之子結為伉俪。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齊樂郡主曾經公開表态——她的心上人,正是崔清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