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都是報應啊!
第10章 這都是報應啊!
“啪——”
一雙血手猛地拍在窗戶上,玻璃以蜘蛛網的形狀開裂,随後轟然爆開。
五張血腥恐怖的臉出現在窗口,他們相互擠壓互不相讓,脖子争先恐後往裏面伸去。
他們身體如蛇般呈s型,全黑的眼睛被渴望以及貪婪占據,目光死死鎖定床上的帝髯。身上不知名朝代的官服鑲滿碎金,因為相互擠壓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月亮被赤紅占據,隐隐的影子從月下飛過,在空中跳着獨屬于它們的華爾茲。
“給我……”
五鬼伸出手,像是吸食了大煙的瘾者,伸手索要能為他們帶來極樂的物品。
扶竹一腳踩在他們手上,手順着其中一只胸膛往上移,然後猛地掐住其脖子。
手逐漸用力,被扶竹掐住的惡鬼雙眼從黑轉紅,發出慘絕人寰的慘叫。
扶竹微微蹙眉,吐出一字:“散!”
“求求你……不要……”惡鬼瘋狂搖頭,可他的頭顱已經與身體分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化為黑煙消散于這世上。
在千鈞一發之際,另一只惡鬼突然猛撲而起,張大嘴巴将黑煙吸入體內。很快,房間內響起肉體撕裂的聲音,一顆血淋淋的頭顱突然從那惡鬼脖子中長出。
兩顆頭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扶竹,張開雙臂如巫師求雨般朝天而拜。
趁扶竹被兩鬼吸引的工夫,其他惡鬼跳過窗戶逃竄出去。
但他們沒有離開,而是以一種八卦陣的方式圍住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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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往上擡,莊園抖動了一瞬,随後吱嘎一聲,宏大的莊園竟被他們“連根拔起”。
“大人……”妍媸不知道五鬼要做什麽,她心中莫名地恐慌,勸道,“大人我們走吧!”
“我有些生氣了呢。”扶竹扯過一條紅絲帶挽起頭發,身後的鬼臉蠢蠢欲動,他瞥向抖動的引魂鈴,閉眼輕呵道,“算了,給你們一次當壞孩子的機會,出來吧。”
随着扶竹的話音落下,數以萬只的鬼怪從鈴铛中飛出,它們歡呼雀躍着,圍繞莊園尖叫狂歡。
五鬼似乎意識到面前青年不是好惹的存在,放下手驚慌地準備逃離。
而早有預感的惡鬼們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它們張大嘴巴,尖利的牙齒相互摩擦,從肚子中傳出一陣陣整齊劃一的“我餓了”。
小些的惡鬼蹲下身子,用身體為扶竹鋪路。
五個惡鬼或許是明白自己跑不了了,索性尖叫着朝扶竹撲去。
五只千年惡鬼的力量不容小觑,旁邊弱些的小鬼被五鬼身上的黑氣所波及,直接灰飛煙滅。
扶竹伸出手,比起惡鬼們的虛空索敵,他更簡單粗暴一些。
“想死?我成全你們!”扶竹抓住一只惡鬼的頭,他擡了擡下巴,身後的鬼臉張大嘴巴,撲上去開始大口撕咬對方的魂。
扶竹手指用力合攏,手臂一揮,竟将對方硬生生甩到牆上。
被砸中的牆壁轟然倒塌,扶竹看向其他惡鬼,輕輕笑了笑。
“我……我們不吃了……”
四只惡鬼看着被鬼臉啃食得不成模樣的老五,瑟縮着準備逃離。
“那怎麽可以?”扶竹拔高聲線,“我說過,來都來了,就別走了!”
扶竹一個瞬移出現在他們的身後,見他們想要反抗,奪過鬼兵手中的長矛刺了過去。
四鬼見狀散發鬼氣想要阻擋扶竹,但那剛剛氤氲開的鬼氣還沒存活兩秒就被引魂鈴所吸食。
面對扶竹,它們毫無招架之力。
長矛穿過四鬼的身體,一大股黑煙從碩大的窟窿中冒出。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求求大人您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
扶竹收回手,他對四鬼的求饒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引魂鈴有些擠了。”
四鬼咽了咽唾沫,忐忑地看着扶竹。
扶竹轉身背對他們,冷聲下了處決:“吃了吧。”
他說完邁開步子,任由其他惡鬼撲向四鬼。
“大人……”妍媸見狀上去扶住扶竹,“大人還好嗎?大人您別生氣了,身子要緊。”
“我不生氣。”扶竹臉上的裂痕逐漸消失,他扯下黑袍,将它随意地扔到地上,視線危險的掃向飽餐一頓後餍足的惡鬼們。
惡鬼們立刻明白扶竹的意思,桀桀笑着飛回引魂鈴內。
扶竹回到帝髯床前,他微微搖晃引魂鈴,想要将帝髯身體內的魂魄引出來。
可他搖了一會兒,卻始終不見帝髯魂魄的影子。
怎麽回事?
他疑惑地點了點耳朵上的耳麥,問道:“我怎麽引不出來帝髯的魂?”
“等等,我查查。”
半晌後,對面傳來嘆息聲:“活人你引什麽魂?”
說完對面便沒了聲音,扶竹用手指探了探帝髯的鼻息,當感受到那陣陣的溫熱時,他的表情崩了。
“大人……”妍媸惶恐地躲到一邊,“大人你不生氣對吧?”
扶竹手握成拳。
不,他很生氣!
……
第二天帝髯醒來時,睜眼便發現一個小人趴在自己臉上,他把扶竹擰起來,扭動酸楚的脖子。
“你醒啦……”扶竹被帝髯的動作驚醒,他搓了搓眼睛,望着嘩啦啦掉的土渣大驚失色,撿起來往自己臉上拍。
“這是怎麽回事?”帝髯看着身上交錯的青紫色咬痕,懷疑地看向扶竹。
扶竹心虛地別開視線,叉腰哼哼唧唧地滑下床。
“回來。”帝髯把扶竹捏回來,他掂了掂扶竹,皺眉問,“你怎麽變輕了?身上也坑坑窪窪的。”
“唔,不要摸我!”扶竹蹬着小腿試圖逃離帝髯,見掙紮不開一口咬在對方手上。
“扶竹——”帝髯先是生氣,随後恍然大悟地看向自己手上的咬痕,咬牙切齒說,“呵,原來是你咬的我啊!”
“不……不……”扶竹想要狡辯,帝髯卻已經把他扔進鐵籠子內,“自己待着反省!”
說完他甩門離去。
籠子裏的扶竹吐了吐小舌頭,毫無忏悔之意地哼哼,目光移向床頭櫃上的吊墜,嘴角微微上揚。
……
出去後的帝髯來到老爺子的房門前,他擡手敲了一會兒,卻被保姆告知帝慶槡一早便出去了。
帝髯聞言面不改色地快步離開。
他最清楚帝慶槡的習慣,如果不在卧房那就一定在那裏。
他來到大廳,果真看見帝慶槡跪在雕像前念念有詞。
“爺爺。”帝髯走過去。
這大廳雕像在他記事起就已經存在了,老爺子閑來無事就會前來跪拜燒香。用帝慶槡的話來說這個雕像就是他們帝家的保護神,只要雕像在帝家就永垂不朽。
雖然帝髯并不相信這種鬼話。
“你來了。”帝慶槡沒有起身,他招了招手,神情虔誠說,“快來感謝閻王爺,如果不是閻王爺,昨夜你的魂就被引魂人給引走了。”
“嗯?”帝髯走過去,他沒有跪下,而是笑着問,“爺爺什麽意思?孫子聽不懂。”
“你跟我來。”帝慶槡起身朝閻王爺鞠了一躬,然後對帝髯說,“你看看那東西就知道了。”
帝慶槡帶着帝髯來到三樓,帝髯本沒有當回事,但當他看見那坍塌的牆壁時,心中頓然一驚。
“昨晚我一夜沒睡。”帝慶槡撫上心髒,驚魂未定說,“到現在我耳邊都還回蕩着那厲鬼的笑聲,髯兒你可得好好感謝閻王爺為你鎖魂,不然你就……”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爺爺,”帝髯看向帝慶槡,眼底劃過探究,“你到底隐瞞了我什麽?”
“我能隐瞞你什麽?”帝慶槡深吸一口氣,手錘上殘缺的牆壁,“這都是報應!報應啊!”
帝髯神情複雜地看着帝慶槡,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他拿起一看發現是杜訓的電話。
他看了眼帝慶槡,遲疑地按下接聽鍵。
“帝髯,你死了沒?”
第一句話就不太禮貌,帝髯滿頭黑線,握着手機的手指微微泛白,嘲諷道:“我死了,正等着頭七去找你呢。”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電話那頭的杜訓明顯松了口氣,“昨晚又是紅月,啧,這紅月不正常,我看應該是下面哪位大人發怒了。這幾天陰氣盛,你就別待老宅了早些回城裏躲着,人多能壓陰氣。”
“好,我知道了。”帝髯對杜訓的話半信半疑,他挂斷電話後看向帝慶槡,抿唇問 ,“爺爺,紅月是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杜訓不都告訴你了嗎?”帝慶槡擺擺手,他疲憊地垂下頭,“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俗話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慘,我們老一輩造的孽……是該還了……”
帝髯見帝慶槡準備離開,追上去說:“爺爺,你這有泥嗎?”
“泥?”帝慶槡回頭盯着帝髯,“你要泥做什麽?”
帝髯想了想,回答說:“我想捏個小人。”
“你倒是童心未泯。”帝慶槡轉過頭背着手說,“閣樓上就有,如果你是要修複什麽東西,加水直接洗就行。”
——
帝髯按照帝慶槡的話找到了泥袋,他倒水将其打濕後攪勻,然後端着盆回到卧室。
此時扶竹正越獄成功,帝髯推開門後兩人四目相望,氣氛詭異地沉默。
“過來吧。”良久後,帝髯走過去把泥盆放到窗臺上,“我給你修複一下身體。”
扶竹為帝髯的寬宏大量感到感激,但是他還是希望他不要回來。
扶竹擡頭戀戀不舍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玉墜,渾身透露着失望。
他慢悠悠地靠近帝髯,在帝髯的幫助下進入泥盆,心不在焉地搓澡。
帝髯躲閃着被扶竹濺起的泥水,按住扶竹的頭命令道:“扶竹,給我洗安分點!”
“嗚……”扶竹被帝髯泰山壓頂很快受不住坐在盆裏。泥水淹過他的頭頂,他揚起小臉,吹着泡泡目光幽怨地看着帝髯。
“別看我了,快點洗,洗完我給修複。”帝髯自然不會相信帝慶槡所謂泡泡就能修複的話。他拿出手機,默默在搜索欄中輸入泥塑如何修複幾字。
扶竹把帝髯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他站起身,理直氣壯地跳出泥盆。
泥塑才不需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