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泥塑要升級了

第28章 小泥塑要升級了

先聞其聲後見其人,一名翩翩少年從門外風塵仆仆地進來,他脫下沾染了寒霜的外衣,自來熟地坐在椅子上,擡頭問:“不開飯嗎?”

帝髯詫異地看着少年,他左右瞥了瞥,見旁邊人臉上沒有驚訝的神色,于是微微穩了穩神,出聲問:“請問您是?”

少年聞聲回頭,目光在帝髯身上游走,最後落在他腹部:“好得挺快,不算辜負本王子的寶貝。”

帝髯聽得雲裏霧裏。

“我來說吧。”饕餮揉了揉紅腫的臉,坐在板凳上盯着沸騰的鍋說,“帝髯你身體壞了,是這位人魚族王子用海裏寶貝給你養好的。”

“我身體……壞了?”帝髯下意識地扶住額頭,仔細回想車上所發生的事,但除了依稀記得出了車禍外,其餘一片空白。

“對。這事說來話長,帝髯,你相信你前世是一位皇帝嗎?”陌歸自始至終沒有瞞着帝髯的意思,輕笑問道。

帝髯微微遲疑了一會兒,颔首:“你說。”

陌歸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歷史總是重複且戲劇的,在千年前一段混亂時期,有一個國家的君主窮奢極欲,荒淫無度,而他麾下的臣子更是大肆斂財,專橫跋扈,這就導致低下的子民怨聲載道,但黑暗總需要黎明來刺破,沒過多久,那皇帝便死了。”

帝髯沉吟問:“我是那狗皇帝?”

“不,你是他孫子。”陌歸直視着帝髯,抿唇一笑,“你十六歲登基,肅清朝野,誅滅反賊,調整賦稅,查清腐敗,讓疲于戰争的士兵們解甲歸田,使混亂了幾十年的國家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寧……只是你步步謹慎,卻仍走錯了路,你愛上了當時丞相的庶子,并大張旗鼓地封他為後,且宣布一世一雙人。”

帝髯從陌歸惋惜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什麽,他黯下眸子,靜靜聽陌歸講述千年前發生的事。

“在那個時代,這樣沖破世俗的愛是遭人唾棄的,如若是平常人家也就算了,偏偏是高堂之上的天子。”陌歸意味深長地眯眼,“你被人設計反叛,雖是保住了地位和性命,卻苦了那丞相之子。”

“他被以禍國殃民的罪名送入地牢,先被執行淩遲之刑,又趁還剩一口氣時被生生打斷每一根骨頭,最後割舌封眼,被埋葬在萬人坑旁,有村民不解氣,自發在上面修了一座高塔,意思為永世不得超生。”

陌歸每說一個字,帝髯心就刺痛一分,最後痛到窒息,幾近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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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歸冷漠地看着帝髯,對他的痛苦袖手旁觀,說出最後的結局:“你因為失去摯愛,沒多久也撒手人寰。只是你也算癡情 ,在死前拼盡全力爬到那庶子墓前,死在了他的塔前。”

“之後呢……我有如願跟他葬在一起嗎?”

“沒有。”陌歸目光往下沉,“不僅沒有,你的屍體還消失了,許是被些手腳不幹淨的東西偷走了吧,畢竟皇帝的屍體也蠻稀奇的。”

帝髯快速處理着目前所知的信息,坐在桌前臉色蒼白問:“在我車禍昏迷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陌歸與陌嚴相視一眼,同時開口:

“沒有!”

“有!”

不太默契的發言立刻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帝髯視線在陌嚴跟陌歸之間跳轉,最終停留在火鍋上:“吃飯吧。”

“你們先吃。”陌歸撐着桌子站起來,“我去拿瓶飲料。”

陌嚴的注意力已經成功轉移到火鍋身上,他伸出筷子,卻被陌歸截胡。

“我擡不動,你跟我一起。”

“喂,我筷子還在手上呢!”

等走出一段距離,陌歸藏在門後神情擔憂地望着帝髯:“你為什麽想要告訴帝髯地府發生的事?”

陌歸咬着筷子,倚着門說:“他早晚會知道的。”

“他是早晚會知道,但現在沒必要告訴他。”陌歸盯着地面,無奈嘆氣,“你應該知道砸監控的人是誰,他找來了,他終究是不願放過帝髯,不過也是,自己的兒子被一個臭男人拐走,最後落得那樣一個下場,不甘心也能理解。陌嚴,如果不是扶竹,根本就沒有現在的你,就算為了他,也應該遠離帝髯才是。”

陌嚴看着房內,他沒有回答陌歸的問題,而是指着扶竹問:“陌歸,扶扶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陌歸聞言看去,皺巴巴的泥塑坐在帝髯肩頭,他垂着頭,小腳在空中蕩來蕩去,看起來無精打采。

“不知道。”陌歸收回目光,掃到陌嚴嘴裏咬着的筷子時眉頭緊皺,一把将它奪過來,“還想着吃!引魂鈴的事還沒解決呢!”

“引魂鈴?慢慢來吧,我現在正難受着呢。”陌嚴手捧住後腦勺,“我磕的cp要be了,誰懂?”

“閉嘴!”

幾分鐘,陌嚴提着飲料回去。

扶竹仍然愁眉苦臉,帝髯雖然心情也不太美妙,但還是夾起一塊豆腐塞到扶竹懷裏,哄道:“怎麽了扶扶?不開心麽,如果……”

“燙燙燙!”扶竹打斷帝髯的話,他抱着豆腐來回打轉,最後啪地一聲丢到帝髯臉上。

豆腐順着帝髯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緩緩滑下,像是癡漢留下的口水印。

饕餮覺得這畫面非常眼熟,他端起碗,搬着板凳遠離帝髯,以免殃及魚池。

“噗——”那人魚王子見到這一幕撲哧笑了出來,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似乎笑的不是時候,往嘴裏塞了一顆滾燙的丸子用痛苦壓抑笑容。

“現在的扶扶好醜哦。”饕餮吃完嘴裏的東西,立刻開始嘴賤起來,“比貔貅那家夥捏的小人還醜上十倍。”

饕餮可謂說出了帝髯的心聲,但他自然不能跟着附和。

帝髯捂住扶竹的耳朵,試圖掩耳盜鈴:“扶扶最漂亮了,饕餮眼睛有問題,別聽他的。”

“确實挺醜。”人魚王子不合時宜的補刀。本以為又是一個嘴賤的,但他接下來的話卻引起了帝髯注意,“我們族裏有一個寶物,可以為陰魂提供載體,如果想要,我帶你們去取。”

“你不能自己去取嗎?”饕鬀問。

人魚王子放下筷子,嚴肅說:“別開玩笑了,給帝髯修複身體的寶物是我偷出來的 ,我現在連家都不敢回。”

衆人:……

“寶物?”帝髯吃東西向來淺嘗辄止,這次也不例外,他放下筷子問,“什麽寶物?”

“一個可以裝載魂體的寶物,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們去偷……呸,是去取!”人魚王子伸出手,“我叫方倚,你呢?”

帝髯握住方倚的手,淡淡回道:“帝髯。”

“好,那咱們就這麽定了!”方倚一拍桌子,“你們護送我回族裏,我帶你們去取寶貝。”

“現在?”饕餮有所顧慮地問,“引魂鈴跟影子的事怎麽辦?”

“影子不早回來了嗎?”陌嚴盯着地上帝髯淡淡地影子說,“我與陌歸商量了一下,初步斷定偷影子的人跟偷走引魂鈴的人是同一人。而且帝髯給我們的泥我們已經拿去檢驗了,過不了幾天就能出結果,到時候,所有事情都會真相大白。”

“并且從那晚的監控看,那偷魂人的腰是佝偻的,可以從這一點去尋找嫌疑人。”陌歸雙手合攏撐着下巴,瞥向扶竹,“扶扶說說帝髯墜下懸崖那日的事吧。”

扶竹蔫了吧唧地擡頭,幽幽說:“帝髯進行瞞天過海的老者是冤死的,他爹以為是帝髯指使的,就帶着兒子找了上來,蒙住帝髯的眼睛使他墜崖。”

“蒙住我的眼睛?”帝髯聽得發愣,他回想起出發那天早上扶竹躺床上時的自言自語,忽然一切有了眉頭。

原來不是他失神墜入了懸崖,而是被鬼蒙了眼睛。

他看向扶竹。

他對他道了那麽多次歉,他竟然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而且還次次大方地表示沒關系,如果不是陌歸追問,這小家夥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這樣一個會騙人的小東西,會不會還騙了他其他事呢……

“可是他為什麽要偷引魂鈴?”扶竹看着陌嚴,“引魂鈴就一鈴铛,他為何要将它偷走?”

“也就你把它當普通鈴铛!”陌嚴身體往後靠,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還有半個月就入冬了,事情都盡早解決吧。人魚族得去,偷引魂鈴的人更得查,讓我看看……有了,我宣布,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帝髯老家!”

帝髯:?

他頂着衆人投來的熱切目光,迫于壓力點了頭。

而且他也确實要回一趟老宅了。

帝髯的手摸到口袋中的玉墜。

這玉墜是由帝王精血制成,而他上一世就是帝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嗎?

“湯沒了。”扶竹突然指着火鍋,垮着小臉提醒,“我們湯沒了。”

帝髯看過去,果然發現原本熱騰騰的火鍋湯底全沒了,只剩下空蕩蕩的鍋,而旁邊,是擦嘴一臉意猶未盡的饕餮。

“饕——餮!”陌嚴當場抄起碗筷,“我今天就要為民除害。”

“誰叫你們不吃的!與其浪費了不如給我!”

“別別別,別打臉,我還得去約會呢!”

兩人追逐着上了樓,只剩下四人大眼瞪小眼。

“下午要挂門匾。”陌歸問,“明日回老宅如何?”

“可以。”帝髯刮了刮扶竹的小鼻子,“扶扶馬上就要有新身體了,開心嗎?”

扶竹搖搖頭。

“為什麽不開心呢?說起來我們扶扶一直冷着臉呢。”帝髯湊近扶竹,“是誰惹我們扶扶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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