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任打
第68章 任打
青樓?
是她以為的那個青樓麽?
陸溪月甚至一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姣好的桃花眸倏然眯緊, 臉上覆上一層駭人的冰霜,“你去青樓,點姑娘了?”
蘇白如墨的眸中溢滿了自責和愧疚, 聲音沉重而低啞,“點了……”
話音剛落, 陸溪月豁然擡腳踹了過去,男子身軀瞬間向後極速飛去, 最後重重地倒在地上。
總算她還記得避開要害, 即使如此, 男子落地仍是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在她飽含怒氣的目光中, 男子連嘴角血跡都來不及擦, 掙紮着從地上起身,在她面前挺直的跪好。
呵, 陸溪月止不住地冷笑,她算是知道方才蘇白為何要跪下了,這是明知這件事不對, 卻仍要去做。
“為娼為妓, 皆無自願,這世上逼良為娼,賣良為娼的事何時少過了?你不去挽救那些女子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助纣為虐?”
陸溪月豁然站起身來, 越說怒氣越盛,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 轉頭卻去青樓點姑娘,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又想幹些什麽?”
說話間又是飽含怒火的一腳踹了過去,蘇白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花了比方才長上許多的時間才重新在她面前跪好。
她已然是不想再說些什麽,卻看到蘇白擡眸看着她,深沉的眸中閃爍着細碎的日光,男子執拗地解釋道:“我什麽都沒有做……”
陸溪月微微一怔,旋即怒極反笑,“蘇白,你什麽都沒有做,那你去青樓做什麽,你點姑娘做什麽?蓋着被子聊天麽!”
蘇白眸中染上急色,低聲說道:“端午說,青樓裏可以看到很多女子的胸。”
陸溪月再次怔住,她看着蘇白,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所以你是想去青樓看看,我的胸是否和那些女子的胸一樣?”
Advertisement
蘇白咽了咽口水,緊張地點了下頭。
陸溪月冷冷挑眉,聲音中冷意絲毫未減,“所以你看了?”
蘇白垂着眼眸搖了搖頭。
“你沒看?”陸溪月嗤道。
蘇白垂在身側的雙拳攥的越發緊,“我,我摸了……”
摸了?
陸溪月倏然俯下身,一把攥緊蘇白頸前的黑繩,眸底湧動着濃濃的危險,“你摸了,用手摸的?”
男子有些無措,“師兄對不起……”
陸溪月聲音含怒:“你這麽做考慮過那姑娘的感受了麽,還是說你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沒有——”
“更何況摸過別的女子的手,”陸溪月冷冷開口,打斷了男子的解釋,“我嫌髒。”
說完狠狠地松開了男子。
對上她眸中的嫌惡,男子瞬間慌亂不已,急道:“對不起師兄,我真的知道錯了。”男子解下腰間流光雙手呈給她,聲音帶着哭腔,“師兄你打我吧!”
她坐在床邊,冷眼看着男子,沒有絲毫動作。
蘇白眼眸一狠,決絕地說道:“惹了師兄生氣,我也只能砍掉這只手。”說着便提起左手,以手作刀向右腕砍去。
陸溪月忙伸手格擋,手腕瞬間一震,用上十成的力道才将蘇白這一掌攔下來,心中明白男子是真心想要砍手賠罪,神色不由和緩下來,問道:“你摸了那姑娘後,可感覺到什麽?”
蘇白擡眸看她,眸中墨色翻飛,似乎千種心事盡在這眼神中了,“她們的感覺和師兄的,是一樣的。”男子的嗓音低啞深沉,帶着無盡的期待和忐忑。
“她們?”陸溪月卻敏銳地捕捉到關鍵,“為什麽是她們,這個們從何而來?”
她聲音含怒: “蘇白,你究竟點了幾個姑娘,又摸了幾個?”
蘇白面色遲疑,不安地說道:“十,十多個吧。”
十多個?陸溪月感覺自己快要壓抑不住心中洶湧的怒氣, “蘇白,告訴我确切的數字,我知道你能記得清楚。”
蘇白喉頭咽了咽,心中一緊,低聲答道:“十,十七個。”
十七個?
真是好樣的。
陸溪月怒然站起身,在房間內踱來踱去,真是厲害,真是長進了,甫一醒來就給她這麽大個驚喜。
她憤然轉身,“十七個?蘇白,你一晚上摸了十七個姑娘?”
男子神色痛苦沒有回答,竟是默認了。
陸溪月胸膛氣的起起伏伏,怒道:“把你的笛子給我。”
蘇白聞言從腰間解下碧玉笛子,雙手呈給她。
她看着那笛子沒有動作,過了半晌才從蘇白掌心拿起笛子,冷道:“手就這樣放着,不要動。”
蘇白目光顫了顫,像是意識到什麽,将手掌攤的越發平了。
“向後退兩步。”她冷聲命令道。
蘇白低着頭,膝行着退後了兩步。
她繞過蘇白走到窗邊,看着手中碧玉的笛子,在日光下瑩潤生溫,仔細一看似有光華在其中流轉,當真是極好的材質,寬不到一寸,長約兩尺,陸溪月随意地甩了甩,相當趁手。
她回身看向男子,目光驟冷,驀然揚起笛子,狠狠一下抽在了蘇白攤開的手指上。
“呃啊!”
十指連心,蘇白瞬間臉色慘白地痛哼一聲,低聲地抽着氣,手指瞬間蜷縮。
陸溪月如今手勁十足,只一下,一道腫痕便自手指浮現,陸溪月沉着臉,用笛子點了點蘇白指尖,冷冷開口:“攤開!”
蘇白忍着掌心的疼痛和懼怕,用力将手指伸直,放到她的面前。
“既然你敢用手摸,便應該做好這雙手保不住的準備。”
她高高揚起笛子,手腕輕抖,再次快速地抽向蘇白掌心,男子急促的痛哼一聲,下意識地再次将手掌蜷緊。
她用笛子挑開男子手指,掌心赫然已是一道貫穿的血檩子,極腫極脹,仿佛輕輕一碰,便會鮮血淋漓。
不似身體的其他部位,人的掌心和手指只有薄薄一層肉,笛子抽在手掌,這種疼痛沒有鞭子那麽劇烈,更沒有血燃丹那麽撕心裂肺,卻最是讓人難以忍受。
蘇白疼地不住抽氣,清冷的眼底泛起一層水霧,擡眸看着她,喘息着低聲說道:“師兄,是我錯了……”
男子顫抖着将手舉的更高了些,讓她抽着更順手。
陸溪月卻并不急,而是淡聲說道:“一人一下,我也不打多了,就打你十七下。”
蘇白眸光顫抖,将頭垂了下去,顯得雙手越發高。
她用笛子在蘇白掌心點了點,男子又順從地将掌心攤的更平了些,哪怕這個動作本身就已帶給他極大的痛楚。
“啪!”
“啪!”
“啪!”
笛子抽中掌心和手指的聲音,清脆極了,伴随着的是男子劇烈的喘息和痛苦的悶哼。
門外的陸清月,此時已然驚呆了。
她震驚地看向大寒,“寒姨,大哥為什麽這麽生氣,又為什麽要打師弟?”
她們得到吩咐不敢進屋,卻站的離門口很近,雖然聽不到裏面具體在說些什麽,卻能感覺到陸溪月極大的怒氣,甚至能隐隐聽到鈍器擊打□□的聲音。
陸清月臉色慌張,自責地說道:“難道就是因為師弟方才教訓了我一句?我雖然不開心,但是沒有怪他,寒姨,我要不要進去給大哥求個情,讓他別打師弟了?”
大寒聽完後忙道:“小姐,莊主和二莊主之間的事情,我們外人不好插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想來莊主這段時間一直壓抑着怒火,如今發洩出去應當就好了。
端午在一旁也連連點頭,求什麽情呀,求情只怕非但沒用還會火上澆油,他只求公子別供出他,就阿彌陀佛了。
陸清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寒,外人?裏面的人是她最親的兄長和師弟,她為什麽是外人,她何時成了外人?
屋外日光燦爛,九溪山的好風光一覽無餘,而屋內蘇白的痛苦卻還在繼續。
陸溪月一下接着一下沒有給蘇白留任何緩沖的時間,甚至每一下都用上了十足的力道,沒有絲毫留情地擊打在人最薄弱的掌心。
一連十五下,沒有絲毫停歇地重重落在男子兩只手上,整個掌心和手指都高高腫起,沒有一塊好肉,一道又一道重疊腫脹的血檩子觸目驚心。
“這下好了,再重新長出來的便是新肉了。”陸溪月滿意地看着男子紅腫不堪的雙手,“若再有下一次,你知道後果。”
不知道是因為打手心這種向來是用來懲罰晚輩的手段,還是因為真的疼的難以忍受,和之前每次受罰都不同,以蘇白堅韌的心性竟然眼眶微紅,就連低沉的聲音中都含着顫抖的疼意,“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師兄,我保證。”
陸溪月坐到床邊,俯下身用笛子挑起蘇白下颌,目光狠戾而又森冷,“若再有下一次,我會毫不留情地舍棄你。”
“起來吧。”
“是。”蘇白低聲應道,他站起身,兩只手火辣辣地腫脹着,無力地垂在身邊,劇烈的刺痛腫脹持續傳來,不用說觸碰,哪怕只是微微顫動,都令手的主人苦不堪言。
陸溪月目光沉靜地看着他,淡粉的唇角慢慢揚起。
蘇白已許久未曾見過陸溪月綻開過笑容,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便看見陸溪月用足尖點向地面,緩緩吐出兩個字。
“倒立。”
聲音冰涼徹骨,帶着不容拒絕的冷酷。
蘇白瞬間怔住,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
将全身重量都壓在連輕輕觸碰都會痛苦不堪的雙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