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房間

第80章 房間

與此同時, 牽牛院中,陸溪月冷眼看着眼前的各色男子,或溫潤、或清純、或魅惑、或妖嬈, 可她心中卻像是一汪死水,泛不起半分波瀾。

她甚至猛然感覺自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 她竟然想着來這種地方見識男子。

若說是因為陸清月的建議卻也不完全,她倏然發現是因為她一直都在不痛快, 憑什麽蘇白在剛說了喜歡她的時候, 卻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去青樓點姑娘。

既然他都可以, 那她也可以。

只是她沒想到, 面對眼前這風情各異的男子,她竟沒有絲毫興趣, 更不用說起別的心思了。

倏然間, 她奇怪地發現,她神情越冷, 有一個穿着素白衣裳的年輕男子,眸光便越亮,她皺了皺眉, 方才金姐好像說他叫子衿來着。

發現她在打量他時, 那男子顫了顫,上前一步,最後又躬下身子,俯到她身旁, 啞聲說道:“這位小姐, 一看便是有着極強掌控欲的人吧……”

陸溪月沒有說話, 只是冷然挑了下眉,渾身冷冽的氣息有如實質。

那男子眸中目光竟越發熱切, 甚至像是泛起了粼粼水色,聲音低的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小姐就不想将子衿帶到房中,在我身上留下屬于你的痕跡,讓我只屬于你一個人麽?”

陸溪月眼底蒙上層玩味,“哦?”

見陸溪月似乎有興趣,那叫子衿的男子越發興奮,光是被陸溪月用這冷淡的眼神盯着,他便已然有了感覺,當下越發熱切地說道:“小姐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你可以綁住我的雙手,用鞭子掃過每一個敏感的地方,也可以蒙上我的眼睛,看我沉浸在欲望當中……總之,你想做什麽,都可以……”說到後面聲音已低到幾不可聞,硬生生多了幾分暧昧和旖旎。

陸溪月看着越靠越近的男子,豁然擡腳,正中子衿胸口,她絲毫力氣都沒有使,男子卻一個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般嬌柔地看向她。

這人也算的上俊朗白淨,放在人群中也算出挑的,陸溪月卻厭惡地打了個哆嗦,再也沒有向那人投去一眼。

見子衿主動湊上去,金姐絲毫不意外,她知道子衿最喜歡的就是陸溪月這種女子,可她沒想到,陸溪月竟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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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姐只好走上前問道:“這些人裏,都沒有小姐看的入眼的嗎?”

陸溪月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目光中透着濃濃的失望。

饒是金姐見多識廣廓,卻也還是第一次遇到陸溪月這種挑剔的主顧,當下也只好端起身旁茶盞,賠笑道:“是我們招待不周,讓陸小姐失望了。”

“金姐姐,你這賠的勞什子的罪?”那劉夫人冷冷開口,“這位小姐要麽是故意來砸場子,要麽就是來打腫臉充胖子。”

陸溪月眸底湧上冷意,嗤笑一聲,說道:“明明是這牽牛院沒有拿得出手的,卻說我砸場子,真是可笑。”

“陸小姐看不上式微,就連這諸多小倌都看不上,我看這位小姐還是回家蒙着鋪蓋睡覺比較好,”劉夫人塗着厚重脂粉的唇邊勾起抹嘲諷的弧度,“畢竟,恐怕小姐的需求只有做夢才能滿足了。”

“更何況,就小姐這冷淡粗暴的性子,就算真有那般優秀的兒郎,又如何會看得上你?”

“你說什麽?”大寒豁然起身怒目而視,這人竟敢嘲諷莊主。

甚至她耳中聽到這樓內的竊竊私語,竟都是附和那劉夫人的。

“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這人怕不是失心瘋了。”

“真這麽眼高于頂來什麽牽牛院啊,直接去那天臨城中榜下捉婿算了。”

“就怕沒那個本事偏偏又有那個想法。”

“長的倒是美,”有人略帶酸意地說道,“就是也太過目中無人了。”

陸溪月如今內力恢複,自然将周身議論聽了個一清二楚,她早已後悔今日來這麽一遭,當下也不想同這些人浪費時間,她冷着臉豁然起身,正準備離開時,一樓的大門再次打開。

兩名年輕男子先後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身藍衣玉簪,腰束銀帶,卓然的風姿一進門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正是那本該被捆在前廳的蘇白。

兩人視線相接,男子瞬間怔住,眸中一閃而過的似是驚豔和癡迷,卻又很快避開了她的目光。

陸溪月這才恍然想到,自己現在穿的,赫然是女裝。

不過她此刻早已不在意這些小事,滿心充斥的都是怒意。

呵。

她忍不住冷哼一聲,這人真是越發長進了。

一日之中,連着兩次違抗她的命令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跟到牽牛院來。

“蘇公子,您怎麽來了?”金姐笑着上前問道,“難道上次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陸溪月瞳孔猛地一縮,這人竟然認識蘇白?她為什麽會認識蘇白?

此刻的蘇白卻完全聽不到金姐的問話,他凝視的目光中,他整個心腔中,都只有前方那個一身紅衣的張揚女子。

如瀑烏發在燦燦紅衣上傾瀉而下,恰似豔豔紅梅傲雪而立,她像是将整個樓內的光彩都攬于一身,明明未施粉黛,卻耀眼不可方物。

蘇白心跳平白地快了起來。

咚,

咚,

咚。

師兄竟這般美。

美到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而蘇白愛慕迷醉的目光,在看到陸溪月身旁圍繞的諸多男子時,陡然暗了下去。

而對上陸溪月含怒的目光時,就連心尖都劇烈地疼了起來,師兄果然是在生他的氣……

她在怪他擅自解開束縛,怪他來此打擾她的好事。

他知道他不該來,可他就是忍不住,只要一想到她會看着其他男子,抱着其他男子,他一刻都忍受不了。

他脊背挺直,腳步沉重地向陸溪月走去,沒有發現從他進來,樓內衆人便一直落在他身上炙熱的目光。

他走到陸溪月身旁,師兄卻避開了他的目光,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能說什麽,他又有什麽立場要求她不要碰那些男子……

最終,蘇白俊美的臉龐褪去血色,雙膝一屈,跪在了陸溪月身邊。

他的驕傲和自尊,在這一刻,在她面前,蕩然無存。

陸溪月看着眼前順服跪地的男子,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不住顫抖,看向她的目光中飽含懇求。

甚至在發現她在看他時,男子擡手,小心翼翼地攥住了她的衣角,似乎生怕她會離他而去。

而因為擡手這個姿勢,她也清楚地看到男子冷白的手腕上,一圈鮮紅滲血的捆痕。

想來男子今日也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前廳,聽到她來牽牛院的消息後才終于按耐不住。

她的目光緊緊盯在那一圈紅痕上,呼吸略微滞了滞,竟一瞬間來了興致。

方才那叫子衿的,都說了些什麽來着,之前她聽着毫無波瀾,可若是對象換成眼前的男子,她竟倏然有些躍躍欲試。

她看向一旁略顯呆滞的金姐,問道:“不知可否提供一間屋子給我們?”

金姐這才如夢初醒般說道:“自然,自然可以。”這本就是牽牛院日常提供的服務之一。

“不知陸小姐想要什麽樣的屋子?”

什麽樣子的屋子?陸溪月随口說道:“幹淨的就行。”

金姐點點頭,“二位請随我來。”

說着僵硬地邁開步子,向二樓走去。而她心中已然是震驚地無以複加,這陸小姐和這蘇公子竟然認識?難道之前那蘇公子說的脾氣不好的心上人,就是眼前這位冷若冰霜的陸小姐?

見金姐做出了引路的姿态,陸溪月冷冷地瞥了眼端午,對大寒說道:“你們在此等我。”

說完好整以暇地看着蘇白,漫不經心地說道:“随我上樓。”

陸溪月甩下這四個字便再也沒有回頭瞧上一眼,似乎十分篤定他會跟上來。

蘇白攥緊了拳,默然起身跟在了陸溪月身後。

待兩人跟着金姐上樓後,樓下瞬間像炸開了鍋般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

“好像前幾日才來過。”

“這就是話本裏說的那種,豐神如玉,俊美無俦的探花郎嗎?”

“恐怕探花郎都沒有這公子半分的氣度和容貌吧。”

“這錦都城中真的有這般矯矯不群的男子嗎?”

議論到最後,終是黯然嘆道:“和他相比,這滿屋子的小倌都瞬間索然無味了。”

其他人看着身邊表情殷切的小倌,忍不住點了點頭,若在身邊伺候的是方才那位藍衣公子就好了,可不用想也知道,那公子又哪裏像是會輕易屈居人下的。

而那劉夫人此時臉色難看的像馊掉的飯菜,周身顫抖地說不出話。

蘇白出現的那一刻,就連她都心動了一瞬,哪怕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卻已遠遠勝過了她最為得意的式微。

而此時二樓的兩人絲毫不知道樓下衆人的議論,金姐退出房間後,兩人都有些驚訝地打量着屋內陳設。

蘇白更是十分困惑,這間屋子和他上次來的那間完全不同,這屋內的陳設,屋內的陳設……

看清這屋內都布置擺放着什麽後,兩人的臉都不禁有些發燙。

蘇白指尖顫了顫,卻驚訝地發現陸溪月的目光中,隐隐有些……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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