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命令
第90章 命令
“公子, 您不如帶個小寶寶回去,老爺心一軟,說不定就好說話了。”端午見蘇白一臉不安, 只當他在擔憂回京城後的事,不由認真地建議。
蘇白聞言皺了皺眉, “小寶寶?端午你在說什麽。”
端午看着一臉不明所以的男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小寶寶, 小寶寶呀!說不定老爺看在親孫子的份上一心軟, 就饒了您呢。”
孫子?
蘇白突然間明白過來, 俊美的臉龐瞬間紅到了耳根。
“二莊主, 曾齊和何先偉來了,說有急事想要見您。”谷雨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曾齊和何先偉?
蘇白心中不詳的預感在此時達到了頂峰。
這兩人入莊已久, 處事向來沉穩,若不是真有急事不會貿然前來, 他心中倏然一沉,難道是師兄出事了?
蘇白雙拳猛地攥緊,慌亂之下牽動身後烙痕, 劇烈的疼痛讓額頭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 蘇白卻恍若未覺,急聲道:“讓他們進來。”
兩人進門後走到床邊,齊聲恭道:“拜見二莊主。”
蘇白看着兩人,關切地問道:“二位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兩人卻沒有回答蘇白的問題, 左邊年輕點的曾齊似乎很是關心他的身體, 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和額頭冷汗, 關心地問道:“聽說二莊主這幾日身體染恙,不知是否嚴重?”
蘇白無甚耐心地說道:“有勞挂心, 修養幾日就好,你們今日前來所為——”
蘇白話沒說完,床前的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向他攻來!
蘇白迅速翻身下床,猛地躲開兩人的攻擊,眨眼的功夫三人已經纏鬥在一起。
蘇白越打眉頭皺的越緊,這兩人來勢洶洶,所使招數狠辣歹毒,招招致命,這根本不是逍遙山莊的武功!
他有心想要擒住兩人問個清楚,兩人卻一直都是同歸于盡的打法,哪怕他武功勝過兩人,一時之間卻也無法将兩人生擒。
對兩人來說,要麽死,要麽贏,沒有第三個可能。
蘇白心中飛速地思索着,江湖中何時出來這般高手,又有哪個門派會是這種招式,可不知為何,這兩人的招式一直給他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倏然想到,這般不顧性命的作風像極了京中勳貴們豢養的死士。
後背烙印因為劇烈的打鬥已然撕裂,鮮血沁透了整個衣衫,每擡一下手對此刻的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折磨,更何況這兩人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再纏鬥下去,以他此刻的狀态必會吃虧。
蘇白心中猛地一狠,右手聚力,竟是準備直接下殺手。
眼見蘇白一掌轟出,而那曾齊已然避無可避,何先偉突然高聲喚道:“二公子手下留情!”
蘇白手中動作猝然一僵,這個聲音,這個稱呼!
可渾身內力已然凝聚掌上,若要擊向別處必會損毀屋中陳設物件,電光火石間蘇白猛地撤掌,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煞地慘白。
“公子!”端午本是躲的遠遠的生怕被波及,眼下卻也顧不了那許多了。
而那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扯下臉上面具,單膝跪下,齊聲道:“多謝二公子不殺之恩。”
蘇白忍着痛看過去,瞳孔猛地一縮,兩人竟然一直戴的□□。
而待他看清兩人容貌後登時悚然一驚,那戴着何先偉面具的,赫然是他熟識之人,“夜五,怎麽會是你……”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震驚地無以複加。
夜五,怎麽會是夜五……
皇家豢養的龍麟衛,陛下曾以保護之名撥過七位給父親,而眼前這人正是夜五,幼時父親的死敵曾擄走他,想作為籌碼要挾父親,是夜五拼死将他救了回去。
夜五仰頭看着他,真心說道:“二公子,許久未見,您的武功竟已高到這般地步。”
蘇白捂着胸口坐回床上,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顫抖,“你們為何會來此?曾齊、何先偉兩人現在又在何處?”
“回二公子,他們兩人安然無恙只是昏迷了過去,至于我等為何來此,”夜五頓了頓正色說道:“屬下兩人奉相爺命令,此行務必把公子帶回京城。”
果然是父親……父親竟然知道他的下落了?
“夜五,你們方才竟然敢那樣和公子動手!你們那樣明明是想置公子于死地!”端午大喘着氣,憤憤不平地一通斥責,方才三人那架勢真的是吓死他了。
夜五擡眸看向蘇白,恭敬地說道:“相爺吩咐,一旦看到二公子,直接打暈帶回來。”
直接打暈帶回去?
蘇白指尖顫了顫,本就隐隐作痛的心口疼痛越發劇烈。
“只是屬下二人武藝不精,勝不了二公子,多謝二公子手下留情。”
“哼,你們兩個自然比不過公子。”端午聽了這話不由得意地擡頭挺胸起來,在他以前的認知中夜五已是武功最高深莫測的了,如今在他家公子手下卻連一招都勝不了。
蘇白斂着眉,面色慘白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父親為何突然這般……着急地要我回去?”
“屬下不知,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務必把公子帶回去,傷殘不論。”
蘇白瞳孔猛地一震,“傷殘不論?”
“相爺說,公子服用過靈藥,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都死不了,讓我等盡管放心,務必要把公子帶回去。”只是沒想到他們兩個加在一起,竟然都打不過一個受了重傷的蘇白,夜五不由有些汗顏。
蘇白此刻哪裏還不明白父親想要他即刻回家的決心,可究竟為什麽這麽急、這麽趕,他還有事沒有做完……
方才撤那一掌已然傷了肺腑,蘇白眉頭緊緊蹙着,忍着疼意說道:“我本就準備近日返回天臨城,五叔容我去和師兄道個別,便随你們回去。”
夜五目光暗沉,定定地看着他,說道:“恐怕不行。”
“二公子不會對我等下死手,可那位陸莊主就不一定了。”
蘇白不悅地反駁:“有我在,自會護住你們。”
夜五卻沒有被說服,“可據屬下這幾日探查到的消息,二公子您對那位陸莊主言聽計從,若她鐵了心要殺我等,您難道真能阻止?”
蘇白怔了怔,低聲道:“那我自己去見她。”
夜五依舊沒有絲毫讓步,“二公子您這一去,萬一就此不告而別,我們又要去何處尋您?”
“我以人格起誓,和師兄告別後,便随你們走。”蘇白目光冷冽如冰,哪怕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顫抖,卻自有一股桀骜之氣,“若我鐵了心要走,憑你們兩人如何攔得住。”
夜五将頭垂的越發低,“我等雖然打不過公子,可公子若執意要走,還請先殺了屬下和夜十三。”
屋內氛圍一時凝滞住了,靜的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而此時的陸溪月,正慵懶地坐在前廳裏,眸子裏卻滿是困意。
昨夜她一直守着蘇白徹夜未眠,若不是那上官泰說有要事找她,她也不用強打精神來這前廳。
大寒站在她身旁說道:“莊主,自從您殺了唐邢後,逍遙山莊的聲望一度到達了頂峰,比之前溫家比武招親後還要高上不少,這段時間各堂都在擴張,想必上官堂主今日找您便是為了這事。”
而事實果然也被大寒說中了。
“莊主,屬下今日實在是有一事相求。”上官泰一見到她,态度別提多恭敬了。
“上官伯伯請說。”陸溪月沒好氣地說道。
上官伯伯?上官泰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涼意。
卻只能硬着頭皮開口,“二莊主之前命萬合堂只設三旗,可如今這有意加入的人越來越多,若只有三旗,人員混雜實在不便管理,不知能否允許萬合堂再設一旗,同其餘三堂一樣都是四旗。”
“蘇白為何會說,萬合堂只設三旗?”陸溪月有些詫異,她竟一直不知道原來萬合堂只有三旗,心中不由有些自嘲,她這莊主當的着實不稱職。
上官泰聽她這麽問,瞬間面露難色,遲疑道:“之前屬下選中的旗主惹怒了二莊主,二莊主一怒之下便撤了一旗。”
“哦?”陸溪月懶懶地挑了下眉,“他又緣何惹怒了蘇白?”
蘇白年紀雖輕但已是喜怒不形于色,就連她也是把人逼的狠了才會流露些許情緒,這人能把蘇白惹怒也算他有本事。
上官泰臉色越發難看,“他,他說二莊主年紀太輕,配不上二莊主的位置。”
陸溪月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憑空多了分不怒而威,“我不信蘇白會因為這個就生氣。”
上官泰額間已然沁出了冷汗,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陸溪月,破罐破摔般地說道:“因為他說莊主您是個不男不女的小白臉。”
他看着眼前的美豔女子,誰能想到這般氣場恐怖,以一己之力殺了唐老太爺的人,竟真的是個女子。
“不男不女的小白臉?”陸溪月饒有興致地重複道。
“這人膽子倒是真大。”她并沒有動怒,旁人如何說她她絲毫不關心,蘇白卻因此少有地動了怒,心中不可抑制地湧上一股甜意,她不過剛離開那個屋子,便開始有些想念那個男子的滋味了。
陸溪月打了個哈欠,突然想到,她不過在床邊坐了一整夜便如此疲憊,蘇白那一夜夜,又是如何跪着熬過來的。
“上官伯伯是否還有別的事?”陸溪月越發興致缺缺,她還以為是何要緊事,“此事待我思量一二,定會給你個答複。”
她站起身後,紅衣獵獵,潋滟風華,整個人氣勢赫然又強了幾分。
“沒,沒別的事了。”上官泰紅着臉說不出話來。
陸溪月負着手點了點頭,轉身便向外走去,甚至用上了逍遙游心法一路往倚玉軒奔去。
不知為何,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催她快一點,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