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梁誡進房時,梁夫人正靠在榻上養神。

“娘,你別逼她,是我不想納妾。”梁誡的話一出口,梁夫人坐起了身子看着他。

“她要是這輩子都養不好,你也由着她。”梁夫人的臉上明顯的寫着這事兒沒的商量。

“她這進門一年還沒到,娘你是不是心太急了?”梁誡有些使性子的惱意。

“娘不是怕她以前落下的毛病沒那麽容易好嗎。”梁夫人少見小兒子發脾氣,也就有些不高興,她想自己這難道不是為兒子着想?

“怎麽會好不了?不過就是養着呗。”梁誡輕描淡寫的說着,那不疼不癢的樣子讓梁夫人更為光火。

“你娶個妾進門,她願意養到什麽時候就到什麽時候。”梁夫人擺明了是要兒子早點兒生孫子。

“娘,我不是大哥,你逼我也沒有用。”梁誡的一句話戳到了梁夫人的心上,梁訓當年同樣和妻子感情甚好,可惜結婚三年才有了一女,梁家二老不顧他反對娶了房妾室給他,還真就生了梁家的長孫,但梁訓夫妻卻日漸疏離,真是相敬如賓了。

“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梁夫人欲哭無淚,自己這麽為兒子難道是做錯了,一個一個的都是讨債鬼的模樣,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們梁家。

“娘,知道你是為我着想,可還是再等等,也許就快有了呢。”梁誡看着梁夫人傷心的樣子當然是不忍,怎麽說也是母子,哪有想害兒子的母親,不過就是疼愛的方式錯了而已。

“随你們的便,我就當什麽也看不見。”梁夫人灰心的近乎賭氣,她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倒給兒子提了個醒。

一個月後,梁誡跪在爹娘面前告別。

“是誰在廷上進言讓你駐守河東路?”梁夫人有些急紅了眼,兒子才回來一年多,又要去北部駐守,當娘的哪裏能舍得。

“娘,我自行上書請調。”梁誡的話音剛落,梁夫人已經哭了出來。

“你就是想離開家對不對?就為了那個女人,娘現在也沒逼着你納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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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娘,她也不想去。”梁誡言不由衷的說道,他心疼娘為他流的眼淚,可他也同樣心疼落梅再因為自己受委屈。

“他調任是遲早的事,不過就是看去哪兒罷了,再說他駐守那三年多也安穩的很。”梁老将軍很是看得開,兒子是自己的,總要對他有信心才對,話又說回來,誰都不去邊境駐守,哪能保得了國家的太平。

“你說的倒輕巧,他不是你兒子?”梁夫人對兒子沒轍,只能将炮口對準了丈夫,真不知道這個爹是怎麽當的,兒子上書請調時也不說攔着。

“別人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他就算當一天将軍也得做好征戰沙場的準備。”梁夫人被丈夫的一番大道理說的是啞口無言,只能掩面痛哭,梁誡無奈的看着他爹,梁老将軍揮了揮手讓兒子放心的出去了。

第二天,梁誡帶着落梅出府時,梁夫人眼睛還腫着,可到底是心疼兒子,還是千叮咛萬囑咐的送他們上路了,同樣來送行的淩家二老還算是好,就算舍不得也還是面色平靜的和女兒告了別。

“我們去哪兒?”落梅昨晚已聽梁誡講要駐守河東,可不知是在哪個城中落腳,以梁誡如今鎮北大将軍的職位理應去河東最大的城池原州城。

“回代州城住。”梁誡坐在車中,将落梅抱在懷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真好,落梅也許就不會如在府中時那樣的謹小慎微的過活了。

“你不喜歡?”半晌沒聽見落梅的聲音,梁誡擡起埋在她肩窩處的頭,探詢的問着。

“不是,就是太突然了。”落梅沒想到今時今日還要将過往再重複一次,老天爺難道還想繼續懲罰她?

“咱們還住原來的府衙,就是不知道府裏的下人還是不是原來的?”梁誡顯見得是和她想的全不一樣。

“沒有舊人也好,新人勤快些。”落梅不想讓以往的舊人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有過那麽荒唐的時候,明知道男人拿自己當玩物還上趕着貼過去。

“還以為你是個念舊的人呢,原來伺候你的那個丫環可記着你的好呢。”梁誡開玩笑的說道,他沒注意到落梅的手已然緊緊的扣在一起,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的肉裏。

兩人出了京師後,梁誡便不肯坐在車中,硬拉着落梅和他一起騎在馬上,後面跟着的一群衆侍衛瞧着都有些新奇,将軍少這麽兒女情長的時候,平時都是一板一眼按部就班的,怎麽成婚後反倒活泛起來了。

“你兩年前來代州的時候也是這個時節吧?”梁誡心情好,再加上這初春的和煦微風,整個人都放松了,難免話就多,可他忘了言多必失的道理,落梅最不想別人提起當年,如果有那麽一種藥吃後會讓人忘了從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是。”落梅簡短的不想多說,她還記得當時自己雀躍的心情,而且還傻傻的想着和即将見面的将軍大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呢?不自量力大概說的就是自己這種人。

“沒想到現在咱們一起再回去。”梁誡說完,利落的一打馬鞭,擁緊了落梅快速向前沖去,他心裏憋着壞呢,明知道落梅害怕騎馬,吓吓她,看她怎麽辦?

落梅果真如他所願,緊緊的貼緊了他,仿佛他就是最可依靠的人,甚至在他拉緊缰繩停下來後,還反過身來抱住了他的腰身。

“害怕了?”梁誡得意的夾緊雙臂,将懷中小女人狀的落梅圈在懷裏,低下頭問道。

“有點兒。”落梅煞白了臉,有些眩暈的仰起頭看着梁誡的笑臉。

“乖,以後再也不讓你害怕。”梁誡溫柔的撫開飄到落梅臉上零亂的發絲,心疼的說道。

落梅無可無不可的輕應了一聲,這一刻的梁誡有些不真實,她覺得就是在做夢。

這一天,一行人終于到了代州城,如梁誡所願,原來他住的府衙已經收拾停當,只是沒了他想見到的舊人,可還是當日便住了進去。

梁誡此後的幾日都在忙于公務交接,便少于落梅柔情缱倦,等到他得空兒與落梅兩兩相對時才發現她總是默不作聲。

就好比現在,他走進屋中,她正斜靠在榻上,煩悶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他細心的看着落梅的臉色,自到代州後,本以為她能回到那個什麽都放在臉上的純真模樣,可好象還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沒事,就是外面的雀子太吵了。”話剛出口,落梅突然想起了以前,不由得一絲苦笑浮上了面容,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她曾經喜歡這府中的花鳥樹木,也同樣是眼前的這個人,她開始讨厭這薰人的花香,吵人的雀子,擋了太多陽光的樹木。

“那我把窗子關上,你先歇着。”梁誡走到窗前,将窗子輕輕關了,轉身出了屋子。

外面的鳥叫過了一會兒就銷聲匿跡了。

“你怎麽弄的?”落梅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懂事的妻子不該如此,她還有機會改過,至少會表示一下感激,因此她臉上全是堆疊起的笑意。

“叫人過來趕就是了,還能怎麽辦。”他想着剛才管事的樣子,也覺得好笑,自己可從未這麽婆媽過,連院子裏的一棵樹都要管。

第二天,落梅出了屋子一愣,眼前院子裏的大樹已經沒有了,只剩一個片新培好的土,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挖走的,自己睡的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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