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贏家
贏家
早飯時間到了，陸易陽原本還想借着受傷之名，讓哥哥喂他。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後腰下樓去餐廳時，季凡笙卻忽然冷淡地轉過頭：“還裝呢？”
陸易陽立刻站直了身體，冷汗涔涔的，不敢繼續作妖。
吃飯期間，季凡笙的臉色一直不好，陸易陽徹底老實下來，一句話都沒多說。
直到早餐完畢，他才拽了拽季凡笙的衣袖，可憐巴巴地道了歉：“對不起哥哥，昨天剛摔倒的時候是很痛，但過了兩分鐘，緩過勁來後，我就恢複得差不多了……我真的只是想和哥哥親近一下而已，不是故意想騙你的。”
“晚上給你辦接風宴，有客人要來。”季凡笙不想繼續争論這件事，語氣淡淡地轉移話題，“你既然不疼了，就好好招待客人。”
“好的，哥哥，我一定做到！”陸易陽滿口答應下來。
傍晚時分，客人陸陸續續來訪。陸易陽像個交際花一樣，熱情地應酬。過去恨不得天天宅在家裏不去處理人際關系的他，今晚變得格外勤快。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遇到了裴羽。
就像是狹路相逢一般，陸易陽不經意間一個轉身，就和裴羽打了照面。
兩人驚訝對視，具是沒想到會在此刻與對方相遇。
一時間，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陸易陽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昨晚上裴羽死纏爛打未果，慘遭季凡笙毆打，今天居然還敢踏足季家的地盤？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非要闖進來！
陸易陽很生氣，但他卻怒極反笑道：“咦？裴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看到你呢。”
“陽陽。”裴羽緊張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好巧，我們真是有緣分，都不約而同地來這裏參加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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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陸易陽語調倏地冷了，“這是我家，我在我家裏有什麽巧的。”
裴羽猛地一怔。
“我家在給我辦接風宴。”
“裴羽，你今天不是為我來的，而是為了我哥哥吧？”
陸易陽眼裏沒有任何溫度，語氣冷得宛如臘月的寒冬。
裴羽腦袋“嗡”地懵住了。
他傻了般站在原地，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季凡笙……是、是你哥哥？”
“不然呢？”陸易陽仍舊維持着笑容，語調卻極其陰冷，“裴羽，我全都知道了。你腳踏兩只船，一邊和我哥哥談戀愛，一邊告訴我說你是單身……你把我們兄弟倆個騙得好慘啊。”
這話說完，他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裴羽慌了，在他身後大喊：“陽陽，你聽我解釋！我愛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啊！”
話一出口，場面突然安靜了。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裴羽。
大家都知道裴羽和季凡笙的關系，一時間都對着他的身影指指點點起來。
背對着衆人，陸易陽唇角勾勒出一個惡意的笑容。
他轉過身來：“哦？這麽說，你今天是為了給我接風才來的咯？”
裴羽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吐沫，點了點頭。
“我不信……除非，你陪我去見哥哥和爺爺，把這件事說清楚。”
“愛我，就證明給我看呀。”
“……好。”雖然很不舍得季凡笙，但如今陽陽在場，裴羽必須做出取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他答應了陸易陽的要求。
陸易陽周身的陰森氣終于退散了下去，他帶着裴羽，朝花園走去。
季凡笙正在花園裏陪客人聊天，周圍圍有許多人。但當陸易陽和裴羽出現時，衆人似乎察覺到氣氛的異常，都不約而同地給陸、裴二人讓了位置。
季凡笙也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向兩人，他保持着手拿紅酒杯的姿勢，站着沒動。
“裴羽，你心裏怎麽想的，就說實話吧。”陸易陽抱臂站在一旁，催促道。
“……陽陽是我的初戀。”裴羽艱難地說着，這一刻他終于明白過來，為什麽季凡笙會這麽決絕地離開他，“對不起，凡笙，我一直不知道你們兩人是兄弟。”
陸易陽不屑撇嘴，都到這時候了，裴羽還不老實。
道歉是假，想要洗白自己才是真吧。
他才不給裴羽這個機會。
“事已至此，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陸易陽逼問道。
裴羽在原地頹然地站了會兒，突然間，他一把拉住了陸易陽的手，堅定地對季凡笙說：“我愛的人是陽陽，如果你覺得不高興，有什麽憤怒都朝我發洩吧，不要為難陽陽！”
被裴羽拽着，陸易陽瞬間炸了毛。
他咬牙切齒地低着頭，試圖從裴羽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正暗中較勁間，季凡笙終于說話了：“我當然不會為難陽陽，倒是你，離我弟弟遠點。”
聞言，陸易陽一時間忘記掙紮，驚喜地看向季凡笙。
“不行。”裴羽還自顧自地拒絕，“我和陽陽是真心相愛的，你可以讨厭我，但你決不能分開我和陽陽——”
“誰說的？我已經不愛你了。”迫不及待地掰開裴羽的手指，陸易陽連跑帶跳地站到了季凡笙的身邊，“你玩弄我們兄弟倆的感情，這裏一點都不歡迎你！”
聞言，裴羽臉色登地慘白。
他人生中從未有過這麽狼狽的時刻，嘴唇都發了白。
面對季凡笙的拒絕，他可以死纏爛打，毫不顧忌。
但面對曾經在人生最黑暗時刻給予他光明的陸易陽，裴羽卻一點都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沒有風度的一面。
所以，他只有轉身離開這一條路了嗎？
裴羽看看季凡笙，又看看陸易陽。
平心而論，這兩人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想放棄。
明知道離開才會有“體面”，但他的腳下卻像是生了鉛，竟一步都無法挪動。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好像很熱鬧的樣子，凡笙，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秦時月越過裴羽，走入衆人視野中。他風度翩翩地來到季凡笙身邊，無視了站在一旁的陸易陽，将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季凡笙的肩膀上，态度親昵、宛若情侶。
目睹這一幕，陸易陽和裴羽同時不淡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