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開學前一天。
姜瑤得了每個學生必備的開學焦慮症, 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好煩！好後悔！我為什麽要去上學？”
聞默端正坐在椅子上看她，亮晶晶的金色眼珠随着少女來回移動，像貓咪被逗貓棒吸引, 完全移不開視線。
他順着姜瑤的話, 想都不想：“那我們不去？”
姜瑤不贊同看他：“不可以。”
“那我們......去？”聞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小心哄着。
姜瑤也不高興：“但是我要早起。”
“對, 這确實是個問題。”
圓圓每天睡到下午才起床的, 突然改變生物鐘，是違反正常健康的。
聞默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一下子站起來, 點點頭：“學院早上九點開始上第一節 課, 這個時候你通常還在睡覺。充足睡眠是保持健康身體的必要條件，我去幫你把上午的課程退掉, 修改成晚上。”
“有部分種族喜歡夜間上課，轉到他們班級就好了。”
姜瑤：“......等、等一下！”
她飛撲過去，攔住聞默操控屏幕的手。
聞默低頭，黃金瞳疑惑看她。
姜瑤尴尬笑了兩聲，不敢和聞默對視。他看起來太好欺負了, 讓她愈發有種做壞事被家長抓到的心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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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超小聲說：“其實我不一定要每天下午起床......晚上少熬點夜就可以了。”
聞默繼續看她，沒有說話。
姜瑤緊張：“聞默，你生氣了嗎？”
“沒有。”聞默溫和地回答。
“我只是在想, 我對人類種族的習性了解太少，沒有好好照顧你。”
這樣說的姜瑤愈發愧疚了。
她忸忸怩怩感謝：“沒有啦, 你真的把我照顧的特別好......”
聞默認真地說：“從今天起，我來監督你早睡早起。”
姜瑤傻眼：“......啊？？？”
不是, 你這麽快就适應家長身份了？
“晚上十點後，我會把你的光腦調整為不聯網狀态, 這樣半夜就不可以偷偷玩游戲了。”
“啊？？？”
怎麽還沒收作案工具啊！！！
惡龍男媽媽（嚴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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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前姜瑤還在擔心自己開學起不來，第二天早上七點不到，她就睜着兩只大眼睛看天花板。
“......”好煩。
刻在骨子裏的好學生不遲到基因，跟着一起穿越到星際了。
不知道是該喜還是同情。
聞默來敲門時，都做好了要哄寶貝起床的準備，美滋滋期待着，說不定圓圓還會迷迷糊糊賴在他的掌心撒嬌。沒想到剛擡手敲了第一下門，“吱呀”一聲卧室房門從裏面打開。
聞默心裏微妙失落，但下一秒眼前一亮。
姜瑤穿戴整齊，換上了學院統一發放的校服。
白色長袖襯衣，奶黃色針織毛背心，外面是藏青色西裝。如果有學生覺得冷，還有同色系的長款呢絨披風可以擋風。
姜瑤手上拿着和校服配套的平頂禮帽，向聞默尋求幫助：“我不知道這種帽子怎麽戴。”
“我來。”聞默從她手裏拿過禮帽，“頭發要拆掉重新梳，可以嗎？”
姜瑤乖乖轉身，小腦袋背對聞默。
聞默手巧，發絲聽話地在他手指中穿梭，很快給姜瑤整理好穿着。
姜瑤單手扶着帽檐，對着鏡子滿意打量了一番，自認為非常滿意。聞默站在她身後，和姜瑤一起看向鏡子。
聞默冷不丁說：“要不還是把帽子摘了吧。”
“不好看嗎？”姜瑤扭頭看他。
“很好看。”
聞默實話實話：“圓圓太好看了，我會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你的。”
姜瑤臉紅，帽檐拉下來擋住臉，受不了聞默用這麽一張溫柔的臉打直球，她哪裏有他說的那麽人見人愛。
她小聲嘀咕：“......我又不是水晶幣，誰看了都喜歡。”
聞默不假思索：“圓圓比水晶幣更寶貝。”
姜瑤臉更紅了，她一手拉着帽檐一手拽着聞默往外走，“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再不走要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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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默在中心城區有很多套房産，兩人暫時現在住在距離德羅裏特高等學院一條街區外，穿近道走路到學院正門只需要十分鐘。
按照姜瑤的說法，這是天價的“學區房”。
方便她早上多睡二十分鐘黃金時間。
但聞默不是很滿意。
這套房子聞默買下後并沒有來過，住房面積對于巨龍來說太小了，只有四五個房間。室內裝潢也不滿足巨龍奢華亮晶晶的審美，簡單的灰色地板和寡淡無味的白牆，巨龍看得都要抑郁了。
好在房間裏有圓圓陪他，聞默才忍下他各種想要挑剔的沖動。
兩人換鞋出門，聞默主動建議要給姜瑤拎包，被她跳開拒絕：“你不懂，包包也是我搭配的一個環節！”
聞默沒有勉強，問：“那可以牽手嗎？”
牽一頭巨龍會很拉風。
姜瑤同意，主動把手放在聞默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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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街區的街道很寬，路上除了他們倆還有其他穿着校服的同學。有些聚集等在一戶家庭的門口，等同學出門和家人揮手告別，一起去上學。
聞默随意掃了一眼，大街上很多三兩成群的學生，像姜瑤這樣落單的反倒少見。
“！”
心裏危機感頓時升起來。
今天圓圓還沒有認識新的同學，願意讓他接送上學，萬一明天身邊有了其他人，不想要他接送了怎麽辦？
不行，這可不行。
外面壞人那麽多，圓圓單純好騙，被賣了還給別人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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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不知道聞默離奇的腦補，從她被壞人拐走，凄凄慘慘坐在籠子裏，到她抽抽噎噎替壞主人賺錢的畫面。
她在計劃五天後的第一個假期周末。
聞默雖然沒說，姜瑤能從他隐約嫌棄的表情裏，看出他對目前這套房子很不滿意。他是為了她才捏着鼻子忍下，姜瑤很感動。
她和聞默約定：“等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裝房子，不要從星網上直接一鍵訂購送貨，我們親自去家具市場挑選，從地毯布料到衣櫃裏的衣架顏色，一點一點親手布置。”
姜瑤從小就幻想能夠親自裝點一套房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光是想想就覺得好幸福。
姜瑤捧着臉期待地說：“我來到這裏還從來沒有認真逛過街呢，正好趁這次機會把家裏裝一裝。”
家嗎？
這個詞對一個人呆慣了的巨龍來說，過于陌生。
他的大腦反應了片刻，才認識到——
他和圓圓住在一起的地方，是他們二人的家。
因為有圓圓的存在，這套房子不再是巨龍無數乏味財富裏不起眼的一套資産。
聞默心裏一動，點頭：“好，我們一起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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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德羅裏特高等學院劃分有五個校區，新生統一安排在第五校區，從大門進去後需要乘坐公共擺渡車，到達教學樓附近的換乘點。
因為今天是第一天報道，允許家屬進入學院。
聞默厚着臉皮蹭了姜瑤的學生卡，兩人坐在擺渡車的後排靠窗位置。
住在第一街區的新生不多，這趟擺渡車上人很少，只有最前排兩個看起來就很社恐的同學，一左一右坐在兩側，都戴着兜帽和耳機，低頭玩光腦不和對方交流。
聞默在姜瑤面前話從來少不了，他安安靜靜坐了沒一會兒，就開始盯着姜瑤的後腦勺，忍不住幽怨。
為什麽圓圓的視線不在他身上？
外面的風景有什麽好看的。
聞默看了眼窗外，路邊高聳的梧桐樹落下枯葉，金燦燦鋪滿了一地，平常巨龍會樂意欣賞金色的風景，但今天他只想搶回圓圓的視線。
巨龍幽幽地想，圓圓要是喜歡這種樣子的風景，他可以把家裏種滿梧桐樹，她就不用出來看其他風景了。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悶着亂想。
這種危險念頭他是輕易絕對不會在圓圓面前展現的。
聞默有更聰明的辦法，把圓圓的注意力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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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我想了想，我們需要先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
姜瑤察覺到聞默語氣裏的正式，不像在開玩笑。她果然不再亂砍，扭頭回來乖乖問：“是什麽約定，你說。”
“第一條，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不要跟陌生人講話。”
姜瑤：“啊？”
她未來的同學現在不都還是陌生人嗎。
“......同學可以不算。”
聞默這句話說的很勉強，他真實想法是最好所有同學都不要搭理，他們都是壞蛋！
但圓圓肯定會不高興，聞默只能悶聲自己狂灌一缸醋，忍住了。
同學不算的話，姜瑤想了想：“那老師呢？”
“老師視情況而定。”聞默說着，飛快彎了下唇角，掩飾性地推了下眼鏡。
他會有個驚喜給圓圓，不過不是現在揭露。
姜瑤沒留意到這個小細節，她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答應了。
她覺得聞默語氣酸溜溜的樣子很好玩，忍着笑問：“第二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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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條是不可以答應同學邀請去他們家玩。”
第一星區的獸族在公開場合不會露出非人形之外的特征，但是回到自己家裏之後，怎麽放松怎麽來。
圓圓這麽可愛，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她是人類，肯定也會輕易就被她的一舉一動吸引。
然後毫無下限地勾搭她，讓她心軟。
聞默試圖兇巴巴恐吓單純的小人類：“無恥的獸族會把你推到牆角，讓你給他們摸尾巴。”
姜瑤：“......噗。”
她低頭，看向手裏熱乎乎的大黑尾巴，趁着四周沒人擠進她的鬥篷外套，厚臉皮躺在她的膝蓋上。
姜瑤故意拍了拍，“啪啪”兩聲，聲音瓷實清脆。
“是這條尾巴這樣‘無恥’嗎？”
聞默假裝面不改色移開視線，點頭：“對，就像我這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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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憋着笑點頭：“好，這條我也答應。你要和我約法三章，那第三條呢？”
聞默其實沒想到圓圓這麽輕巧點頭，一點都不讨價還價，全部接受，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
聞默從出門以來，心裏一直淺淺萦繞的那種焦慮感，逐漸消失了。
巨龍的珍寶還完好無損躺在他的身邊，不會被其他人搶走。
姜瑤又問了一遍：“第三條呢？”
聞默：“......還沒想好。”
前面兩條都是他一路上走來臨時編的，聞默有點心虛：“你會不會覺得我無理取鬧。”
“怎麽會呢？”
姜瑤笑着，又揉了一把腿上的尾巴，熱乎乎的很适合在現在的冷天當暖爐。
“這說明你在意我，重視我。”
姜瑤從來不讨厭聞默的占有欲，相反，她是真的很喜歡。
“我很喜歡你重視我的感覺，讓我不再孤獨。”
